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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鶴*謝敏之
放鶴扶着謝敏之出了巷子後,親密無間的攙扶落在日光下,百姓們掃了一眼無聲竊語。
沒人敢明目張膽說放鶴,但關于兩人的流言蜚語由毛毛細雨頓時變成驚濤駭浪襲卷整個京城。
原本只是道聽途說,現在果然就如他們所料,這下鐵證如山了。
放鶴在酒樓門口雇了一輛馬車,把謝敏之塞進馬車裏,車簾落下的時候,裏面伸來的紅腫手腕拉住了放鶴。
放鶴本打算彎腰坐車轅上的動作一頓,扭頭就見謝敏之躲在光後面,耷拉着眉眼道,“你開始避嫌了嗎?”
放鶴呲了謝敏之一眼,瞧不起他這幅娘們兒兮兮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掀開簾子,彎腰而進。
日光湧入車內,霎時照亮了謝敏之眼底暗藏的狡猾亮光。
這馬車很簡陋,車廂很小,就面對面擺放着兩根固定嵌合在車底的長凳椅。
放鶴一進馬車就順勢坐外面那條長凳椅上。
剛好與謝敏之面對面錯落坐下,兩人之間的腿隔着一條手掌寬的縫隙。
京城的道路都鋪的平坦,馬車有規律的嘎吱咕嚕着轉動。
但謝敏之似毫無力氣一般大腿始終不受控制的晃動,他一副雙手吃力的扶着側向壁上的握把,縮着肩膀低着頭。
放鶴才沒心思管他呢,此時腦子在忙着霸占雄圖大業,面色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和躁動。
他原本覺得日子這樣順風順水沒什麽意思,以前每天最大的樂趣是游街抓住犯事者。
但不管是平民還是纨绔子弟都怕他,一見他來,像是被吓傻了一副木老鼠樣。
太沒挑戰了。
謝敏之的落魄困境出現的剛剛好,燃起了放鶴久違的熊熊之火和高昂的鬥志。
他一定會帶着謝敏之奪回他失去的一切!然後帶着謝敏之站到武安侯府只能仰望的高度!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車裏光線似浮紗籠罩,放鶴緊緊捏着雙手,那雙眼爆發灼灼的熱光,眉眼是掩蓋不住的亢奮。
謝敏之雖低着頭,但餘光一直注意着放鶴的神情,心下頓時驚涼到了脖子。
忽的,一雙鐵手重重落在他肩膀上,謝敏之不用擡頭都知道放鶴那激動的神色準備說什麽。
他一個巧勁兒卸力,肩膀像是柔弱的柳枝被折晃一般,直直朝地上摔去。
放鶴眼疾手快的扶住謝敏之,謝敏之心情複雜的擡頭看向放鶴,“你就不能兩只手?我都這麽慘了,你還這樣對我。”
放鶴只伸一只手揪着謝敏之的後衣領,勒的謝敏之脖子發緊;更重要的是,放鶴像是擰雞崽一樣,那手重的毫無感情。
“那你想怎麽樣?”放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
片刻後,謝敏之如願以償的,又縮在了放鶴的肩頭上。
還別說,放鶴見謝敏之那可憐凄慘的樣子,內心真升起了一點同情般的憐愛。
他默默咂摸這種陌生感覺,想當初是不是宴哥哥對他和谷雨就是這樣的。
馬車到王府門口後,放鶴扶謝敏之下馬車。
謝敏之看着大門匾額上“鎮王府”三個鎏金大字,就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他不自覺抓着放鶴的手腕。
“放鶴,你說要嫁我,你不會反悔吧。”
謝敏之的神情落在放鶴眼裏,就像是落水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驚慌擔憂的很。
“有什麽反悔的,不就是嫁人麽,你放心!”放鶴鬥志高昂道。
“……那我們拉鈎。”
“婆婆媽媽的,煩死人。”
話雖如此說,放鶴還是伸出小手指勾住了謝敏之的小手指。
兩小手指彎腰嵌合緊緊勾纏着,如同私定終身一般拜了天地。
謝敏之面色難掩激動,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手指細抖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王八狗。”
放鶴這個人很重承諾和情誼,他們小手指勾在一起,這事基本落實了大半。
剩下的就是這府裏的兩位大人了。
謝敏之想着白微瀾和宴緋雪兩人就頭皮發麻,他深呼吸一口氣,而後跨進高高的門檻。
放鶴把謝敏之安頓在客房,然後請府中值守禦醫給謝敏之瞧傷勢。
謝敏之擔心提前暴露,支開了放鶴,而放鶴想自己又不是禦醫留在府裏也無濟于事,便又出門巡街去了。
謝敏之看着放鶴頭也不回的潇灑出門,內心無力的很。
他遲早會讓放鶴喜歡上他的。
謝敏之在王府惴惴不安等了半天,他提前準備好的計劃在進了這王府後便方寸大亂。
要是宴緋雪知道他拐騙放鶴,怕是要非常生氣。
一聽到下人說王爺兩人回來了,他立馬叫小厮帶着他去。
花廳裏,白微瀾兩人剛回來就聽下人說謝敏之求見,兩人對視一眼,坐在主位上等着這個小兔崽子。
自從圍獵後,城裏關于放鶴和謝敏之的流言就越傳越離譜。
宴緋雪問放鶴這到底怎麽回事,放鶴一五一十把圍獵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聽到放鶴咬謝敏之脖子,宴緋雪兩人驚詫異常,但看着放鶴那副山雨欲來随時下跪認錯的樣子,兩人都沒言語。
這事,兩人就這樣像是沒聽見一樣,後續沒有任何訓誡和懲罰。
沒了懲罰,放鶴擔心一天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過日子。城裏的各種離譜言論不敢當他面說,放鶴就當做沒聽到。
放鶴沒心沒肺,家裏幾個人卻坐不住。
谷雨聽見關于放鶴和謝敏之的流言,當即找到了林立然。
放鶴追逐于外物一門心思鑽研武術,很少雕琢自己內心。但谷雨不同,他自小到大時常困于內心,說久病成醫不至于,但起碼心思細膩敏銳,也頗得宴緋雪幾分真傳。
他認為放鶴兩人流言中的得勝者就是林家。因為謝敏之顯然抗拒這門婚事,林立然也不是強扭的性子,但林家是非謝家不可。
但謝敏之當衆把林立然打的下跪,這事林家也坐不住了。
只是平白退婚,不管是自己主動退婚還是被退婚都是不光彩的事情。于是林立然很可能先發制人,編排謝敏之和放鶴的流言,讓林家處于大衆同情的弱者一方。
林家世代清貴,最注重的還是口舌和顏面,這很像是林立然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是我做的。”
谷雨看了林立然一會兒,點頭道,“那我相信你。”
“我說什麽你都相信?”
“我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谷雨見林立然一副不贊同的模樣,開口道,“你最開始接近我和我做朋友就帶着目的,但後面相處下來,你漸漸沒了這份心思。”
“你最開始羨慕嫉妒我和放鶴,明明我們兩個出身卑寒卻因為宴哥哥的呵護成了京中人人尊敬的殿下。”
“而你出身清貴之家,落在你身上的不僅有旁人難以企及的富貴,還有束縛你身上的枷鎖。你必須要為家族争取利益,就連婚姻大事都沒有自由。”
“你嫉妒我和放鶴位于高處卻自由自在,不像你如木偶被掌控着。”
“可你也有你的驕傲,你不屑陰謀詭計,想要憑借自己一身才學掙脫家族束縛。”
“你甚至覺得放鶴就是你所希冀的那類人,像他那樣肆無忌憚活着,憑借自己本事打破哥兒不能入仕做官的局面,不是用聯姻改變林家頹勢,而是靠自己真本事給家族帶來新轉變。”
林立然看着谷雨冷靜的面色,發現谷雨剔透單純的內心外,還多了一份透徹。
或許谷雨也不是他認為的,一眼就看透的人。
當初帶着目的接近谷雨,但逐漸被谷雨坦誠幹淨的性子所吸引。
以為谷雨只是憑借鎮王府才得到衆人的追捧、誇他在算術上的天賦,但經過朝夕相處一起學習後,發現不論是谷雨還是放鶴,兩人都對得起盛名。
他們自己有實力撐起王府給他們的尊榮。
他拿谷雨當真朋友,可惜放鶴對他敵意太盛,只能遠遠欽佩着。
林立然此時被谷雨挑破以前心思,他也不懊惱尴尬,坦然笑道,“是你說的那樣,但放鶴和謝敏之的事情,我确實沒插手。”
谷雨陷入了瞬間的疑惑,而後對林立然開口道,“你和謝敏之退婚,你家中長輩會不會懲罰你?”
“我可以幫到你什麽?”
林立然搖頭,“不用,謝敏之已經答應給我一個軍中職位。”他會靠自己能力在軍中熬出一片天。
“我猜測,流言也是謝敏之自己放的。畢竟這京中敢大張旗鼓說鎮王和武安侯府的,除了當事人,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谷雨想想也認可林立然的猜測,他後面把這消息告訴了宴緋雪兩人。
宴緋雪聽到這消息倒也沒吃驚。
謝敏之能在擂臺上給放鶴放水,自己寧願下跪給放鶴長臉面,這本就超出了一般的兄弟情誼。
再說放鶴,宴緋雪後面安排放鶴相熟的同僚和放鶴勾肩搭背,還沒近身,放鶴就下意識反手擒拿。
不是誰都能近放鶴的身,也不是誰放鶴都會去咬一口。
兩人紅鸾心動,宴緋雪兩人自然是不會棒打鴛鴦。只是謝敏之這坑蒙拐騙的手段,着實卻要敲打一番。
可沒等宴緋雪兩人發問,謝敏之一進花廳就撩起前襟雙膝下跪,直挺挺着肩膀,低着腦袋認錯。
态度誠懇的很。
白微瀾挑着眉毛,冷哼了聲。
“別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謝敏之連忙磕頭,腦袋抵在地上大聲道,“我哪敢啊,這不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嗎。我騙放鶴是我不對,我認錯。但是放鶴已經同意嫁給我了,我們還拉鈎了。”
宴緋雪兩人這回着實驚住了。
放鶴要嫁人?
這無異于公雞下蛋。
白微瀾只差丢桌上的茶盞砸謝敏之,不過被宴緋雪按下了。
“你又怎麽拐騙放鶴了?少一個字我剝了你皮。不,叫放鶴剝你皮。”
白微瀾這三年養尊處優居于高位,陰沉着臉通身駭人氣勢,語氣震怒吓得謝敏之頓時慌了神。
不過他本來就是主動找兩人坦白認錯的,此時自然一五一十把經過都說了。
謝敏之心裏戰戰兢兢,說完擡頭望宴緋雪,深怕大家長不同意,還小聲強調道,“放鶴和我拉鈎了,誰反悔誰是王八狗。”
宴緋雪聽笑了。
“起來吧。”
宴緋雪一笑,謝敏之心口石頭松了大半,他抓着腦袋道,“宴哥哥……”
白微瀾斜他一眼。
謝敏之大着膽子道,“放鶴都要和我成親了,我跟着他叫有什麽錯?”
白微瀾沒說話。
宴緋雪開口道,“你知道放鶴為什麽說嫁你而不是說娶你嗎?”
謝敏之一頓,面色也疑惑起來。
謝敏之看向宴緋雪,後者琥珀般的眼睛,帶着淡淡的逼問和探究。
很明顯,宴緋雪在評判他對放鶴性子的了解程度。
宴緋雪的态度讓謝敏之下意識心跳如鼓,但問題內容于他而言,不說十拿九穩到也能猜測的七七八八。
正因為了解,所以他有些洩氣道,“因為嫁和娶對放鶴而言沒什麽區別,他也不會受世俗禮法束縛。宴哥哥是想告訴我,要是放鶴不願意,那些流言和兒戲的拉鈎對他也沒用。”
“還有就是放鶴同情我凄慘,更喜歡有挑戰能激發他鬥志的事情,要是娶我,我直接入贅王府,對他來說就沒意思了。”
“他現在肯定在幻想着嫁進侯府一路宅鬥逆風翻盤。”
謝敏之說完,見宴緋雪松了神情,順杆子上爬道,“宴哥哥,我對放鶴絕對是真心的,侯府上下也都很喜歡放鶴。”
他慘兮兮道,“我爹給我下了軍令狀,要是今年沒把放鶴娶回家,就把我趕到邊塞一輩子不準回京。”
白微瀾道,“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放鶴的事情。”
謝敏之忙道,“武安侯府也會像鎮王府一樣寵着放鶴,完全不會拘着他性子要他學後宅禮法。”
宴緋雪默了會兒,看着謝敏之迫切證明心意的樣子,他道,“我們不會幹預你和放鶴之間。但你今後要是再騙放鶴……”
謝敏之面色一喜,急忙擡手立誓,“我再也不會騙放鶴了。”
宴緋雪笑笑道,“不,你能騙到放鶴是你的本事。”
從來只有放鶴騙人引導別人的,這回被謝敏之騙了,不知道是放鶴對謝敏之不設防還是什麽。
無論如何,這還是說明謝敏之在放鶴心裏的地位,遠比放鶴嘴裏說的重。
放鶴一向傲嬌嘴巴死硬。
明明最看重谷雨,每次嘴上都說的很嫌棄谷雨一樣。
循規蹈矩的溫柔守護,自然是撬不動放鶴,等放鶴開竅無疑石縫生花。
放鶴就喜歡好玩刺激又有挑戰性的。
不過謝敏之這頓打是免不了了。
可謝敏之見宴緋雪松了口,還想如何避免惹放鶴生氣,他試探求情道,“那兩位哥哥,能不能先別告訴放鶴我騙他的事情?”
白微瀾斜了他一眼,這聲哥哥,他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了一片。
宴緋雪好說話的很,他道,“可以,你們二人的事情,我們大人不便插手。”
謝敏之立即給宴緋雪磕頭,宴緋雪擡手道,“先別忙着謝。”
謝敏之疑惑。
只見宴緋雪朝後屏風處道,“放鶴出來吧。”
嚓的一聲,劍刃出鞘。
放鶴頓時怒氣沖沖提劍砍向謝敏之。
謝敏之吓的背脊貓弓彈跳後退,座上兩位見狀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謝敏之委屈控訴宴緋雪,“你不是說不告訴放鶴嘛!”
宴緋雪輕飄飄無辜道,“我沒告訴啊,是放鶴自己在屏風後聽到的。”
謝敏之懊悔,一看就是他們提前知曉了一切,然後安排放鶴在屏風後。
放鶴揮劍怒道,“謝敏之你個奸詐小人竟然敢騙我,老子今天要砍死你。”
謝敏之一邊提劍防守,一邊後退出廳。
他理直氣壯道,“我就騙了怎麽了,你自己還說兵不厭詐,現在輪到你頭上你就輸不起了?”
放鶴氣噎胸口,面色脹紅道,“行啊,我上午說的話也是騙你的,老子不嫁你了。”
謝敏之心慌一頓,幹瞪眼看着放鶴,面前劍刃逼近,放鶴那下手的力道一點都不含糊,謝敏之立即回神大罵道,“你個野鶴,你想謀殺親夫啊。”
放鶴目光兇橫道,“我還能大卸八塊!”
“嘿嘿,你沒反駁,你自己認了哈哈哈。”謝敏之得意跑出了門廳。
放鶴氣的手腕經脈都跳起來,他緊緊提劍追着謝敏之出了廳。
宴緋雪兩人也慢慢跟着出去看熱鬧。
白微瀾道,“壓誰勝?”
“你呢?”
白微瀾毫不猶豫道,“放鶴。自己媳婦兒肯定得讓啊,謝敏之肯定會讓着放鶴。”
宴緋雪笑而不語,而後叫下人喚禦醫候着,準備跌打損傷的藥材。
白微瀾聽着只當宴緋雪過度操心。
半晌過後,謝敏之一身狼狽,袖子都被割掉一截露出一條血跡,額頭滿是汗水,雙手叉腰氣息起伏的歇氣着,但神情很是酣暢得意。
放鶴更慘,雖然沒有外傷流血,但像是累到虛脫精疲力盡一般,只額頭青筋暴怒無力的亂跳,眼裏滿是不服輸的狠勁兒。
可惜他動不了,雙手雙腳都被謝敏之綁在桂花樹下,龇牙咧嘴想罵謝敏之,但口幹舌燥微微張嘴只下意識呼呼喘氣。
謝敏之叉腰大搖大擺走近道,“想打我啊,打不着。想罵我啊,罵不動了吧。”
放鶴一臉的怒與汗交融,但細看眼尾是藏不住的激動興奮,他道,“你給我等着瞧,過三五天打的你屁滾尿流。”
謝敏之笑嘻嘻俯身湊近,但又怕放鶴伸脖子咬他,警惕的微微扯了點距離,他就這樣靜靜打量着放鶴。
犀利的眉眼此時透着點疲倦與莫名的振奮,強勢中透着頹弱又藏着暗勁兒,五官才微微長開,他給人的霸道跋扈遮住了五官纖細的美感。
他脖子流下細汗,青絲黏在領口處,胸口正氣呼呼的起伏,像是随時掙脫繩子反擊他一般。
謝敏之視線不着痕跡上揚,放鶴唇線銳利分明,此時瑩白的牙齒緊緊咬着嘴角蓄力待發一般。
掙脫不了他綁的繩子,唇瓣卻咬的越發紅豔。
謝敏之道,“別咬了,要破了皮吃不了飯。”
謝敏之手臂上的血跡還在流,他卻絲毫不在意一般,還扯到放鶴眼前看。
“你下手太狠了,你得付出代價。”
放鶴呸了他一聲,狠狠警告道,“我要你百倍償還。”
他說着,原本打量他的謝敏之眉心一動,笑道,“行啊。”
謝敏之說完,擡手抽掉放鶴頭上的銀簪收入腰中,不待放鶴一頭青絲狼狽落下,他就爬上桂花樹。
放鶴還沒罵出口,就見頭頂窸窸窣窣響動,擡頭落下密密麻麻的小小四瓣金桂,放鶴的頭發上、嘴巴上落的全是。
放鶴嘴巴呸呸吃了好多小桂花惱怒,謝敏之哈哈大笑,搖樹搖的更歡了。
“放鶴記住你說的百倍奉還,我現在只搖一顆桂花樹,你今後是不是要給我搖一百顆。”
謝敏之這幼稚的手段把放鶴搞的無語,懶得理他了。
放鶴大聲嚷嚷道,“快給我松綁,我又渴又累。”
“好嘞。”
謝敏之像猴子似的蹿下地,放鶴休息的差不多了,準備在謝敏之解綁的時候反擊。
可沒成想謝敏之飛快的溜出府了,并沒給他解綁。
不跑等着放鶴打他嗎。
謝敏之帶着傷回到家裏,謝母心疼的要命,武安侯看了一眼又瞧了一眼,始終一言不發。
謝母有些動搖,放鶴這麽兇,非放鶴不可嗎。
果然放鶴的兇名不是平白無故傳出來的。
謝封琅倒是反應平常,這點傷勢着實算不得什麽。
他給二老說了謝敏之做的事情後,二老的态度立馬轉變了。
謝母當即數落謝敏之不誠心不光彩騙人哥兒,還連帶數落謝封琅沒把弟弟教好,邊關三年學了這些歪性子的手段。
往常謝封琅對于謝母的唠叨置若罔聞,但這回卻主動遞梯子,提出了他和謝母一起提着禮品上門拜訪王府的建議。
謝封琅這話一出口,幾人都愣了下。
這完全不像謝封琅的作風,一向壓着謝敏之我行我素大家長做派,也從來沒主動上門拜訪過誰。
“無事獻迎親非奸即盜。”謝敏之打量他道。
謝封琅無視謝敏之的好奇心。
沒待謝敏之再追問,一旁武安侯的棍棒就快落他身上了。
“叫你騙人不學好!”
“你給我跪祠堂去。”
“你把放鶴打成這樣,還給人家綁樹上,你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還指望你能娶回來,做你的春秋大夢!”武安侯氣呼呼道。
謝敏之跑的時候手裏還拿了個蘋果,偷偷藏在袖子裏跪祠堂的時候當晚飯吃。
整個侯府的人都在擔心謝敏之得罪了放鶴,把人哥兒打那麽狠,放鶴又是好勝心強的,這下還願意嫁到他們侯府嗎?
對此,謝敏之一副運籌帷幄毫不擔心的樣子,表示要是他輸給放鶴那才沒希望。
只要放鶴沒打贏他,放鶴就會一直找他約架。
果然第二天,放鶴就找到侯府了。
不過謝敏之以養傷為由,閉門不見。
雖然沒見到謝敏之,但謝母拉着放鶴說了好些話。
放鶴原本有些不願意和長輩打交道,但奈何謝母經過謝敏之指點,十分能拿捏住放鶴。
謝母直接拿了地窖鑰匙,打開了木倉械庫。武安侯府世代武将底蘊全在這庫裏,十八般武器分門別類樣樣拔尖。
謝母做為當家主母,對每把武器的來歷都如數家珍;每把武器捍衛邊疆國土背後留的血與汗,經歷的戰事她都了如指掌。
放鶴聽的如癡如醉,眼饞的不行同時又對謝母心生敬佩和好感。
謝母不同于其他世家的主母,虛與委蛇端着臉面假惺惺的笑着,謝母是真的對兵器對武将發自內心的尊崇。
謝母攤開手心的鑰匙,放鶴看的兩眼放光。
謝母見放鶴遲疑,硬塞他手裏,你都同意嫁給敏之了,今後這整個侯府都是你的。
放鶴說他騙謝敏之的,才沒答應嫁給他。
放鶴一連十天都往武安侯府裏跑,只是謝敏之一直不見他。
但放鶴暫時還來不及生氣,因為侯府的地庫簡直是個巨大的寶藏,把他迷的摸不着北。
終于宴緋雪看不下去了,說人家侯府的地窖尋常人哪能進入,叫放鶴悠着點。
放鶴此時有些可恥的心動,要是嫁給謝敏之,能有這麽多神兵利器也不算虧。
經過宴緋雪這麽一提醒,放鶴才記起自己最開始進侯府的原因——找謝敏之約架。
這天,他一如往常往侯府裏去,管家又帶着他準備往地窖裏走,只是放鶴說他來是找謝敏之的。
放鶴都做好了謝敏之要是還不見他,他就強行闖入。
但放鶴是侯府默認的新主子,他只是一提議,便一路暢通無阻的被帶到了謝敏之的書房。
謝敏之肚子裏就那點墨水還在書房裝模作樣,這是放鶴的第一反應。
但管家說世子這些天閉門不出,就是在研究秘籍,埋頭鑽研的廢寝忘食。
“秘籍?什麽秘籍?”
放鶴頓時興致勃勃問道。
管家只按照謝敏之吩咐的說,哪知道什麽秘籍,只道,“這個小的實在不知。”
來到書房門口,門扇虛掩着留了手臂寬的縫隙,只見謝敏之坐在書桌前,捧着一本斑駁老舊的書聚精會神的看着。
放鶴踢着門走進,他大聲道,“謝敏之,你看的什麽秘籍。還偷偷用功不敢和我比試。”
話音未落,哐當門聲響起,靜默的光影閃動。
謝敏之驚慌擡頭道,“放鶴你來了。”他說着,同時遮掩似的将手裏的書籍飛快塞入抽屜中。
放鶴三步做兩步跨進書房,雙手撐在書桌上,俯身逼近謝敏之,目光如炬道,“藏什麽藏,我都看到了。”
謝敏之微微後仰,面色茫然,“什麽啊。”
“你的秘籍!”
放鶴看着謝敏之裝傻充愣的模樣,一個躍身坐在書桌上,準備蠻力開幹,自己彎腰掏謝敏之胸前的抽屜。
“我都看到了。”
謝敏之見放鶴動作,忙攔住道,“不行,這個不能給旁人看。”
放鶴很生氣,兇瞪謝敏之道,“我對你都沒遮掩,你藏着掖着太不夠意思了。”
謝敏之抓着放鶴又躍躍欲試的手腕,面色為難道,“真不是我遮掩,這本秘籍旁人不能和我看。”
“你家地窖我都看過,這秘籍為什麽不能看?”
謝敏之抓腦袋十分難為情,他看着放鶴那棕黑的眼睛,望着他毫無顧忌,有一種天真無邪又滿是莽勁兒的大膽。
謝敏之心裏有些猶豫,但一連幾日的鋪墊,舍不得功虧一篑,放鶴不然真的撬不動。
他嘆口氣認真道,“那本秘籍只能給我夫郎看。”
“是關乎我武安侯府榮興衰敗、延續存亡的根本。”
“你現在确定要看嗎?”
這兩人的戲份争取在兩章內寫完。還剩來鏡明和林雲的一章,小栗兒和蘇不渝的幾章(寫不完根本寫不完……哭泣.jpg)
國慶期間有些忙,有時間就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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