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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
縣署衙門內。
院子很氣派,不過用竹竿撐了好些架子,上面曬了很多幹菜。
白微瀾熟門熟路的來到衙門後院,只見雲林和一老妪在摘芹菜。
遠遠看去,這衣着打扮和那老妪沒什麽差別,看他們有說有笑的,還以為是母子。
雲林這人白微瀾不想多做評價,但此時不得不找雲林。
白微瀾本想找來鏡明去牢獄看秦不著的,但是衙役說沒有來鏡明的手續文帖,任何人都不能進牢獄。
白微瀾又找到簽押房值班的書吏,後者說縣令對秦不著嚴厲看管,除非縣令親自陪同,其餘人一概不得探視。
無法,白微瀾只能來後院,看看雲林有沒有法子。
雲林見白微瀾來找他,受寵若驚起身道,“來鏡明他去村子裏收糧稅了,那村子閉塞偏遠的很,他還說順勢在周圍幾個村子看看村風民情,估計得兩三天才能回來。”
白微瀾點頭,準備轉身離去,雲林又擔心白微瀾有要緊的事情找來鏡明,開口道,“你是有要緊事嗎,我可以幫到忙嗎?”
白微瀾看了雲林一眼,雲林假傳開堂公令那些衙役都能信,可見來鏡明對雲林的縱容。
“我想進牢獄探監秦不著。”
雲林拍了拍手裏的芹菜葉子,一副自信能幫到忙的樣子,“我帶你去吧。”
雲林洗了手,帶着白微瀾穿過回廊,路過一排格子房,裏面三班六房的書吏都在埋頭提筆認真做事。
整個衙門看着肅靜又威嚴。
牢獄設在衙署的西南後院,看守牢獄的衙役見到縣令夫人和白師爺也目不斜視。
是的,白微瀾在全城百姓眼裏是盛雪樓的東家,但是衙役們私下都喊他白師爺。
只是現在這倆老熟人,在看守衙役面前也不好使。
雲林驚訝道,“什麽?我也不能進去探視?”
那衙役身姿筆挺不卑不亢道,“是的夫人,沒有縣令大人文帖,任何人不得進牢獄探視。”
雲林一陣氣惱,埋怨歸埋怨,他試着講人情,“這位你們都認得,平時經常和來鏡明一起辦事。”
那衙役目光堅定,無言拒絕。
雲林氣餒的看了白微瀾一眼,“不好意思,我也幫不到忙。”
白微瀾道,“沒事,來鏡明這樣做是最安全的。”
他準備轉身的時候,又朝那衙役問道,“這段時間,有孫家人來探監嗎?”
“來過兩次,但是都被拒絕了。”
想來銀子也沒砸開這監獄的門。
白微瀾點頭,但雲林還目光炯炯的盯着那衙役,一副不開心較勁兒的樣子。
“走吧,也不着急一時。”
雲林只好點頭,像是收了脖子的小公雞,但嘴裏還嘀嘀咕咕滿是怨怼。
不過沒等白微瀾說什麽,雲林皺了下眉頭,無奈道,“這樣也說明衙役執法嚴厲,說明他們都聽來鏡明的,這也是好事。”
白微瀾點頭,“是。”
雲林為自己疏通內心的滞澀感到高興,面色舒緩了些。他走兩步後,還回頭對那兩位看守的衙役說做的不錯。
不過衙役仍就面無表情。
什麽人,誇他都不茍言笑。
雲林嘀咕一陣,又道,“那孫家人還挺好的,秦家出事了,還想辦法探視。樹倒猢狲散很多人都是避之不及,但孫家接連受挫還想探視。”
白微瀾意味不明敷衍道,“可能。”
又過兩天,來鏡明從村裏回來了。
雲林第一時間跑去盛雪樓通知白微瀾,順便又拎了好些自己做的果醬。
但一到盛雪樓後院,就見到兩個黑炭似的少年。
雲林第一眼只覺得奇怪,沒認出來。
但兩人黝黑清亮的眼裏滿是厭惡,渾身都透露着不歡迎;像是被侵占領地似的厭惡,充滿攻擊性。
“啊,你們是放鶴、谷雨?”
“怎麽搞的這麽黑,還長高不少。”
尤其是谷雨,幾個月看見,身上多了一種內斂鎮定的氣勢,完全沒有以前怯怯弱弱的感覺。
放鶴卻更加嚣張跋扈了,直接攔着雲林,“誰要你來的!”
雲林皺眉,“我有正事,不跟你們孩子一般見識。”
放鶴聞言,怕他真的有事情,狠狠瞪了雲林一眼就放人進後院了。
後院的書房裏,雲林只見到白微瀾,沒看到宴緋雪還有些失落。
“來鏡明回來了。”
白微瀾跟着雲林去了衙門簽押房,只見來鏡明一身風塵仆仆的。整個人在山裏待了好些天,臉曬黑了,清正的眉目多了一絲堅毅。
不過,臉曬的黃黑,下颚卻白着一圈。看來是之前刮胡子都沒時間,回到衙門才整頓洗漱一番。
來鏡明見白微瀾找來,放下手裏擦洗的巾帕,轉頭問道,“白兄要探視秦不著,是有什麽新突破口了?”
白微瀾道,“談不上,只是手裏的棋子可以開始動了。”
兩人開始聊起正事,雲林識趣出了房門。
聊了一會兒,來鏡明和白微瀾還去了一趟牢獄。
沒在裏面待多久,兩人又出來了。
出來後,來鏡明對衙役說今後孫家來探視,可以放行。
來鏡明而後對白微瀾道,“白兄怎麽就這麽篤定孫家還會來探視?”
“看來孫家果真如白兄說的,心裏有鬼。”
白微瀾道,“孫家也不怎麽幹淨就是了。”
“你這次去的村子情況怎麽樣?”
來鏡明嘆了口氣,“太窮了,很多進村子小路都是在懸崖峭壁鑿開的,車轱辘外兩尺寬就是萬丈深淵。”
附近村子大約有四五個,坐落在高山盆地之間,與外界交流少。見到縣令下意識三跪九拜的,像是見到皇帝一樣驚恐。
他們還不知道外面已經換了好幾任縣令,只當還是以前暴征賦稅的縣令。
村子裏到處是荒廢的田地,很多土地因為沒有耕種逐漸退變成了荒地。
村子裏的收成也不好,水稻還比外面晚熟一個月,來鏡明只得空手而歸。
村民大多靠山吃山,以捕獵為生,獵戶稅倒是都湊齊了。
臨走的時候,老百姓感激來鏡明允許推遲兩個月完稅,還給來鏡明送了好多土儀和山果。
白微瀾道,“那這個村子民風還很淳樸。”
一說到這個,來鏡明苦笑一聲,長嘆道,“我這回能安全回來,都是僥幸庇佑。”
“我一回來,一個衙門裏的老書吏聽到我去了那盆地村子,吓得臉色發白,連忙問我有沒有受傷。”
來鏡明從土匪窩出來,自己還不知道。
那老書吏之前休值,不然怎麽都會勸說來鏡明不要去那村子。
現在衙門裏還有一百多人書吏,來鏡明上任後,将書吏輪值做了調整改革。
将書吏分為兩組輪班,每次每班封鎖在衙門內十天。為的就是在執行公務期間杜絕與外界接觸,減少腐敗現象。
那老書吏對幾十年前的土匪暴亂,還記憶猶新。聽到來鏡明只帶了幾名衙役就去村子,頓時吓得帶一批衙役去迎接。
來鏡明道,“聽到那裏是土匪窩,我有些明白那裏為什麽荒田棄耕,村裏漢子又各個精壯以捕獵為生,原來不過是個幌子。”
“有這事兒?”白微瀾來了興趣。
來鏡明道,“帶你去簽押房看看那個村子的相關文獻記錄,我真怕這匪患毫無征兆就爆發了。”
兩人來到簽押房,主書案的下兩排還放着一丈長寬的書案,這便是輪值書吏的辦公位置。
那老書吏見來鏡明兩人進來,起身躬身行禮,而後道,“大人,白師爺,這就是喜樂村的案卷。”
案卷封面老舊,很多字跡都模糊不清,看起來受潮加上年代久遠,一打開撲面而來的黴味。
白微瀾快速的翻閱一遍,對喜樂村粗步摸清了底細。
幾十年前确實發生過匪患,還是因為收刮民脂民膏強征苛捐雜稅的問題。
村民受不了縣令暴政,每次秋收後的糧食,幾乎全被衙役收繳了。于是村民開始開辟荒山,想着擴大種植面積,給自己留口糧。
一開始百姓還戰戰兢兢的,生怕官府不讓自行開發。
結果第一年衙役發現沒說什麽,第二年、第三年也沒事;等荒山好不容易變成良田,一切水渠灌溉摸索清楚了,衙役突然說自行開墾的荒田也要收稅。
長久積壓的民憤被逼到絕路,在一場暴雨山洪中暴-亂爆發。
村裏男人多獵戶,身手矯健靈活,躲在山間晝伏夜出,那些平時閑散的衙役根本不是其對手。
村裏人把衙役打的屁滾尿流,嘗試到了翻身做主人的滋味。村民開始落草為寇,堵在官道上搶劫。
縣令派兵剿匪多次未果,最後放任自流。周圍村子深受其害,越來越多村民棄種耕地,時不時攔在山路上掠奪物資。
白微瀾翻着卷宗,發現記錄的內容越來越少,最後一卷記錄的日期是前十年。
看來後面歷任縣令都當做不知情,到來鏡明這裏就真的不知情了。
那老書吏嘆口氣,“在百姓看來世道沒有王法,如果報官有用,這些匪患就不會存在幾十年了。每次遇到,就只當自己倒黴了。”
來鏡明原本還想着遙山縣雖然窮,但是好在沒有匪患作亂。
結果現在才發覺,不是沒有,而是百姓不信任官府,根本就沒報官求助。
剿匪是勢在必行的。
那老書吏清楚來鏡明的作風,開口道,“以前也有縣令想剿匪,但是匪患以山穴為家,易守難攻,無窮無盡連綿不絕。”
來鏡明去過一次,自然知道當地地形。崇山峻嶺氣候炎熱,但沿着山路崎岖轉折,順着羊腸小路直下,翻過幾座山後,才道了盆地裏的村子。
土匪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和長途跋涉人生地不熟的衙役對比,高低立見。
以逸待勞,本就是劣勢。
“但是,百姓危害不得不除。先招安告知賦稅新政……”來鏡明雖然這樣說,但也知道收效見微。
當慣土匪的村民,怎麽可能會因為幾句安撫勸說就變成良民。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三人回頭一看,是雲林端了一個瓷盤,裏面放了好些山果。
雲林見幾人面色濃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開口道,“吃點山果吧,那村子果子很甜,這荔枝還很新鮮,這炸裂的紫色瓜也很好吃。”
那老書吏起身拱手對雲林道謝。
之前這位縣令夫人眼高于頂,對衙役書吏都不正眼瞧。不過最近幾個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整個人倒是變化了很多。
有時候在街上碰見了還會主動打招呼。
雲林端來果盤,然後就下去了。
那老書吏道,“幸好夫人不知道大人此行有驚無險,不然定是後怕驚吓。”
來鏡明道,“确實命好,這件事還是不給雲林說的好。”
白微瀾從果盤裏拿了顆荔枝,在手裏觀摩道,“你今後剿匪,他還是會知道的。”
說起剿匪,來鏡明面色又沉重起來。
剿匪就得征集壯丁,其中人力財力消耗巨大,還不知道能不能剿匪見效。
剛剛有點起色的衙門財政,這下估計又要入不敷出。
房間裏三人都陷入了無聲中。
來鏡明朝白微瀾看去,見他一直盯着手裏的荔枝,目光思索。
這凝眉專注的神情,來鏡明熟悉,八成是白微瀾又在想什麽對策。
不過,盯着荔枝幹什麽。
荔枝雖然貴,但是白微瀾肯定不覺得稀奇。
稀奇的應該是這八月炸。像木瓜似的,果皮深紫色,熟透裂開的殼裏露出香蕉一般的果肉,散發着白嫩香濃的甜膩味。
這是遙山縣一代山區的土儀特産,他老家和京城都沒有。
來鏡明道,“白兄可是見這荔枝有什麽不同?”
白微瀾指尖夾着的荔枝,只拇指大小,果殼外鮮紅的鱗紋沒有市面上買的好看,整個顯得歪頭歪腦的瘦小。
白微瀾掰開果殼,肉質倒是晶瑩剔透,只是在鼻尖聞嗅,便香濃沁甜。
“來兄,你是說那村子稻谷才開始收割?”
“是的,當地氣候和外面有差異,外面酷暑,村裏不冷不熱。導致山裏的稻谷和果子都比外面的晚熟四十到五十天左右。”
白微瀾道,“确實,現在市面上都找不到荔枝,而那村子還出野荔枝果子。”
來鏡明見白微瀾對荔枝頗有興趣,便多說了點,“這當地人就是叫荔枝,估計是以前吃荔枝後随丢山裏,自己就長出來了。”
“白兄說的野荔枝當地也有,外殼基本沒差別,但是果肉不用。野荔枝吃多了還有致幻作用。”
“原來是這樣。”
“我想到了一個不用剿匪,使百姓安居樂業的方法,你們聽聽看。”
來鏡明剛剛雖然陪着白微瀾說荔枝,但是心裏都在憂慮剿匪一事。此時聽到白微瀾有法子,立即目光希冀的望向他。
一旁老書吏也笑道,“白師爺一開口,十拿九穩。”
白微瀾道,“剿匪不說效果如何,但最終治标不治本,究其根本原因,還是那村子本來就窮,最後還官逼民反,不得已落草為寇。”
“雖然得了自由,不過都是刀尖舔血擔心受怕的日子,要是能選,百姓誰不愛安居樂業的日子。”
“所以,我建議,從根源上讓百姓致富,再配以官府勸說引導,這法子比直接剿匪消耗財力物力強不少。”
來鏡明點頭。
是這麽個道理。
“致富的法子就在這荔枝上。我現在手上的荔枝個頭小,不知道是因為氣候原因,還是因為沒人看管只能長這麽小。”
“但是,不管荔枝欠收還是豐收,只要種植荔枝保管穩賺不賠。”
來鏡明一聽,眼前一亮。
但随即腦海又覺得可行又不可行。
不說這荔枝種植,當地百姓就不會聽官府的號召。
不過,他腦子轉的很快,跟着白微瀾話頭思索了下,知道穩賺不賠的點就在于物以稀為貴。
來鏡明道,“确實,八月初市面荔枝已經逐漸稀少,更別提現在十月初了。”
那老書吏也點頭,“錯峰售賣,奇貨可居,荔枝本來就貴,這樣一來就更加賺錢了。”
但他又搖頭道,“那土匪窩,怎麽會聽官府勸說。”
那老書吏年輕的時候經常下村子收賦稅,以前也去過荔枝農戶的村子。
他道,“百姓眼皮子淺的很,沒看到眼前的銀子,是不會相信能賺錢的。”
“更別提荔枝苗要六到七年才盛果。尋常百姓都等不及,更別說土匪窩了。”
來鏡明同意老書吏的觀點,“即使我減免賦稅,那些百姓還是覺得沒利可圖。畢竟,他們那村子也很多年都沒繳納賦稅了。”
這兩個不看好的聲音,并未影響白微瀾的自信,他胸有溝壑,氣定神閑。
“兩位說的在理,不過,也不是沒法子。”
“只要官府號召商人去開墾種植荔枝,商人收買荒地再開工錢給百姓,百姓能拿到現錢,這不就解決了。”
來鏡明聞言思索,而那老書吏更是搖頭,“你們年輕還是外地人,怕是沒聽過匪患之流的厲害,哪個不要命敢在土匪窩裏賺錢啊。”
“商人行腳最怕遇到匪患,這無異于與虎謀皮。哪有商人願意去種植嘛。”
白微瀾剝了顆荔枝,從容不迫道,“虧本買賣沒人做,殺頭的買賣可不少。”
“商人重利,只要從衙門撈得實惠,還怕沒人去”
來鏡明啞然,“我這衙門什麽狀況,白兄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沒有餘錢補貼激勵商戶了。”
白微瀾意味深長一笑,這看得來鏡明後腦勺有些發毛。
來鏡明大概有點摸清楚白微瀾的脾性了。
白微瀾這是對那村子很感興趣,說不定還要自己去種植荔枝。
此時正在和他談條件呢。
來鏡明爽朗笑道,“只要能使一方百姓安居樂業,不用暴力流血清繳匪患,白兄有什麽條件盡管說。”
白微瀾聞言勾唇一笑,背靠在椅子上,手撐着側面慢悠悠道,“來兄這說的,像是我有什麽私心一樣。”
“要是喜樂村致富起來不僅一勞永逸,還能創收賦稅,雙管齊下三方受益的長久法子。”
來鏡明此時心頭大患松動了大半,面色也能笑出來了,開口道,“白兄做事從來是滴水不漏又利人利己。”
白微瀾也不兜圈子,“吸引商人不一定要銀子,商人的本質還是利益交換,衙門能給出的,可以是售賣茶葉、酒、鹽等官府批文。”
這幾項行業只要能賣就能賺的滿盆缽,但能拿到官府批文的,也是有審核資格要求門檻的。
如果來鏡明拿這點去吸引商號,保證有人願意嘗試。
來鏡明點頭,一旁老書吏已經拍手稱快了。
“不愧是白師爺。”
白微瀾對這個稱呼一向覺得刺耳,但也沒表示反感。
他繼續道,“因為前面幾年不出果子,商人貼錢進去,那相應的賦稅應該予以優惠。”
來鏡明道,“這是自然,那幾個村子初步預估,已經荒廢了三百多畝,都快成荒山了。以前衙門也沒收上來過賦稅。”
來鏡明邊說,腦子裏已經有村子開荒種果苗的場景了。
但想了一會兒後,沒聽見白微瀾繼續說,擡頭就見白微瀾拿着八月炸剝殼準備吃了。
白微瀾察覺來鏡明的期待視線,擡眼道,“我說完了。”
這就完了?
可白微瀾建議衙門開出的優惠,好像并沒有一點私心。
全都是怎麽吸納商號去那個村子的法子。
“白兄應該不會放過這個發財機會吧。”
白微瀾笑道,“當然。”
他嘴角弧度又彎了彎,滿是精明的算計,“不過,我可沒說我會親自種植打頭陣。”
他語氣得意道,“我要是進土匪窩,我家晏晏指不定怎麽擔心我。”
那老書吏面色僵硬的別扭,老一輩人着實不習慣年輕小夫夫的黏糊。
不過他道,“那白師爺打算怎麽辦?”
“這衙門的政策放出去,肯定有很多商號架不住官府批文的吸引,紛紛去那些村子開墾種植。”
白微瀾優哉游哉道,“挺好啊,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請務必廣而告之。”
“那白師爺不就多了好多競争對手?到時候就沒那麽發財了。”
白微瀾笑笑不語。
種植荔枝只是方法,而根本還在于土地。
他只要把這些荒土地買了,那些聞風而來的商號,也只能租借他的土地。
于此,等那些商人把荒土地開墾肥沃了,把當地村民訓練熟手後,等租借十年二十年的年限一到,最後他坐享其成。
最主要的是,避開了最開始和土匪村民的交流沖突。
等于這政策一出來,有大批商人替他在前沖鋒陷陣呢。
嘿嘿下午6點還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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