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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存
早上,叫醒白微瀾醒來的不是公雞,而是院子裏玩竹馬的聲音。
竹竿交錯,霹靂扒拉敲打的清脆又響亮,放鶴和小栗兒嘴裏哼哼哈哈的喊個不停。
偶爾聽見兩只大黃狗嗚咽兩聲,顯然是懼怕竹竿落在自己身上。
而後聽見谷雨問他們早上要吃幾個饅頭。
放鶴和小栗兒叽叽喳喳說了半天,還說不要吃饅頭了,想吃核桃酥。
真的是吵死了,早上不睡覺玩什麽玩,學學谷雨,多乖巧聽話的孩子。
白微瀾頭埋在溫熱淡香的肩膀蹭了蹭,裏衣被蹭亂了,露出渾圓白皙的肩頭,而主人仍舊睡得香甜。
宴緋雪的側臉埋在枕頭上,恬淡的眉眼皺了下,然後迷糊中擡手拍拍白微瀾的腦袋,叫他別鬧。
嗓音酥酥軟軟的,白微瀾聽着,心裏的熱流脹滿快融了出來。
他就這麽側身單手撐着側臉,靜靜的盯着宴緋雪看。
今天可以教放鶴幾人關于竹馬的一些小游戲玩法,然後叫他先去帶着孩子們玩。等孩子有興趣,一過年發壓歲錢了,就會找放鶴來買。
年後谷雨放鶴要上私塾了,但是上多久呢,一直在鄉裏賺錢也不錯,但是終究是不如在城裏方便。
宴緋雪說的對,現在是要慢慢過日子,雖然他總想把最好的給他們,但是還得有打算的過日子。
他叫李潤竹給他進了一批各種女人哥兒穿戴的小玩意,李潤竹好奇,但是也沒多問。最近遇見他,總是用一種家裏後宮三千的眼神看着他。
白微瀾說自己去賣,李潤竹還将信将疑。
還有泡了黃豆種子,特意問了大伯母如何讓豆芽苗發的又齊又好。
要過年了,給孩子們媳婦兒要準備一份禮物。
白微瀾想東想西,最後視線又落在了宴緋雪臉上。
這些東西都和宴緋雪有關,他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明明是一個人,卻讓他的生活多姿絢爛起來。
他親了親宴緋雪漂亮的眉眼,小聲道,“媳婦兒啊,你什麽時候才能對我有感覺呢。”
說完,他嘆息了下,然後又給自己一顆糖開始回憶昨晚的旖旎。
果然自己的手和媳婦的手就是不一樣的。
他最後還是沒動宴緋雪。
明明吻的那麽火燒燎原,即使每次宴緋雪眼裏出現難耐般的水霧情動,但是身下還是沒有動靜。
而白微瀾自己都要憋炸了,宴緋雪還是那樣子,抛開表面的暗湧情欲,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
宴緋雪真的每次都沒反應。
每次撩撥的人是他,畫圖的也是他。只要宴緋雪想,他可以從一本正經的疏離冷淡,到一眉一眼都是絲絲春情挑動,讓人為之心神蕩漾神思不屬。
他見到了豔麗媚色,卻是宴緋雪刻意為之。
不是情動難禁沉淪歡愉中滋養的魅色。
也不是在難以名狀的欲望下絲絲縷縷綻放的旖旎。
就是這樣裝情動的宴緋雪,竟然懷疑他不行。
白微瀾當時哭笑不得,心裏還氣得牙癢癢,掀開被子,兩人身下一覽無餘,讓宴緋雪自己看看是誰到底不行。
宴緋雪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貼上來用手幫他,說要自己檢驗一翻才信。
白微瀾閉上了眼睛,感受到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最後接受了他的安撫。
最後宴緋雪說要不試試。
白微瀾知道宴緋雪的意思,只問他接吻是什麽感覺。
宴緋雪想了下,不排斥。
兩人親親抱抱這麽多回,最後宴緋雪來了句不排斥。
白微瀾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了,宴緋雪溫吞吞補了一句很舒服,又把人從暴躁邊緣拉了回來。
相比親吻,宴緋雪更喜歡窩在他懷裏,乖順的接受他的撫摸,然後仰頭親親他下巴,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在他懷裏睡着。
白微瀾幾乎是一夜沒睡,要是宴緋雪一輩子對他沒感覺怎麽辦。
好像那種事也不是必須的,實在不行,叫宴緋雪的手負責也行。
白微瀾又嘆了口氣,內心惆悵的不行。
要不,再給宴緋雪的手買幾個膏脂,今後還得勞煩它了。
“大清早的嘆氣幹嘛。”宴緋雪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滾進了白微瀾的懷裏,被嘆氣起伏的胸腔口給弄醒了。
近乎嘟囔不滿的撒嬌,聽得白微瀾心頭一熱,只盼這樣的宴緋雪迷糊久點。
但宴緋雪烏黑的睫毛動了下,片刻後擡眸,眼底一片清醒。他只靜靜望着白微瀾,看不出神色波動。
“說,又在偷偷瞎琢磨什麽。”
白微瀾誇張的嘆口氣,胸腔都鼓動起來了,“哎,我是在替我媳婦兒可惜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牽着宴緋雪睡得軟綿綿的手摸自己緊實的腰腹,“你看看,這臉這腰,你沒感覺少了多少樂趣。”
“你也體會不到親吻的趣味。”
“同是人,怎麽你就比我少幾分快樂呢。”
“我怎麽不知道。”
“舌頭麻,手也麻。”
白微瀾傷心了,“你就不能騙騙我繼續說很舒服?”
宴緋雪無奈道,“昨天是誰說我每次都裝,要我說真實反應的。”
“而且,我也不是沒感覺的,只是更多是心裏上的。”
“我喜歡看你閉眼沉迷在我帶給你的情欲快感中,這樣好像我們很近很近,你好像滿心滿眼都是我,完全癡迷于我。”
白微瀾狠狠咬了下宴緋雪的下巴,把人咬的嘶聲吃痛。
他低聲不滿道,“要是之前的我聽見這番話,肯定高興的不得了,但是,”
“但是什麽?”
“我現在可不是以前的我,我現在對你了如指掌。”
“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我對你成熟了。”
白微瀾說完,又總結了核心意思,“你的意思就是你喜歡我喜歡你,但是你不喜歡我呗。”
白微瀾說完眼底的陰沉還沒冒頭,就被宴緋雪一腳踢下了床。
一聲噗通,白微瀾還在地上滾了下。
“第二次了啊。”白微瀾懵了片刻支起膝蓋,本能的不悅沉着臉。
“什麽叫我不喜歡你?”
宴緋雪看着眉間開始暴躁的白微瀾,起身端坐直直道,“我不喜歡你,我會讓你親我?我會主動親你?你當自己是豬蹄子這麽好啃嗎?”
“不喜歡你,我會讓你親讓你抱還讓你摸?”
“不喜歡你我會用手伺候你?”
白微瀾被宴緋雪難得激動的聲音控訴的忘記起身。他保持着單膝跪地,聽着聽着耳朵開始紅了,眼底的暴戾徹底沒了,臉色都是撥開雲霧的亮光。
“不喜歡你我會讓你留下來?”
“還是你覺得我就是這麽随便,就是人盡可欺的……”宴緋雪說到這裏眼尾泛紅了,嗓音哽咽了下,然後頭埋在膝蓋間,把自己團做一團沉默着。
白微瀾瞬間像是被雷劈在了原地,只覺得心尖被揪了下,連忙起身去抱宴緋雪。
但是靠近床沿後,他驚慌的身軀一定,伸手的動作帶着慣性前傾,顯得有些僵硬的滑稽。
白微瀾眼裏驚疑不定,看着細細聳動的肩頭,腦子裏的想法越發迫切。
——他慢慢彎腰想瞅瞅宴緋雪是不是真的哭了。
這簡直比宴緋雪說喜歡他還令人不可置信。
可宴緋雪像是怕他看見似的,只留一截白皙的脖子在外,臉更深的埋在雙膝間不讓他看。
白微瀾最後腦袋趴在床沿上,這一瞧,正對上了一雙清淩淩的眼眸,那絕色的五官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白微瀾吓的心尖都縮心底角落了。
“不是,媳婦兒,你這太吓人了。”
宴緋雪譏諷冷笑一聲,擡頭抹了下眼角的淚痕,“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
“這就是你的喜歡?看到我哭了不是心疼,而是趴下看看我是不是在裝的。”
而後淡淡補了一句,“雖然我就是裝的。”
白微瀾默默站在床邊不說話,他此時已經丢失了話語權,只有立直挨打的份。
甕聲甕氣道:“媳婦兒我錯了。”
宴緋雪白他一眼,“你剛剛不是挺兇的?你再黑個臉試試?”
白微瀾連忙搖頭,“不敢不敢。”
“你喜歡我什麽?”就在白微瀾準備張嘴的時候,宴緋雪已經開始冷言冷語鞭笞他了,“你喜歡的是我?你只是喜歡一個樣貌不錯性子乖順,能乖乖躺在你懷裏滿足你欲望的人。”
白微瀾委屈,但是嘴皮子完全不敢動。
“你不是喜歡我,你喜歡的是,你喜歡的一些東西恰好在我身上具有。”
白微瀾頓時擡頭看他,眼裏受傷又震怒的神色無法掩飾,但還是極力壓着,嘴角快緊抿成了一條銳利的線條。
“傷心了?你剛剛可不就是這樣說我的?”
白微瀾眼裏怔愣,而後懊悔,嘴角動了動,開口嗓子都壓抑啞了,“對不起,我錯了。”
“媳婦兒,我真的知道錯了。”
白微瀾拉着宴緋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可憐兮兮的,“它說好痛啊。”
宴緋雪眼皮幾不可察的跳了跳,眼眸微微偏移避開了白微瀾的渴求。
成敗在此一舉,不能心軟功虧一篑。
他已經讓自己的處境從最開始的劣勢轉到現在的至高點。只要他再加一把火,白微瀾今後會更加聽他的話,再也不敢對他生氣。
但是他要的是這樣的白微瀾嗎?按照自己要求揉出來的性子,還是原來的白微瀾嗎?
“媳婦兒,我真的錯了。”
“晏晏,你說話啊,我以後再也不敢發脾氣黑臉了。”
“你不要不理我。”
白微瀾是真的心慌了,宴緋雪狠起心來比誰都鐵石心腸。
他是真的能說到做到的絕情。
宴緋雪只是短短思索片刻,白微瀾像是倒豆子似的撒了一地驚慌。
宴緋雪忍不住擡手,白微瀾立馬湊近,他焦躁的眉眼等到指尖落下的那刻,終于舒展了。
宴緋雪看着白微瀾這樣,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它好像也有點不舒服,不喜歡你這樣。”
白微瀾黝黑的眼眸浮上一層霧氣,他頭埋在宴緋雪的膝蓋上,嗓音悶悶的,“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他倆都在賭。
白微瀾這一刻好像摸索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他們喜歡彼此,但是有些東西橫亘在本能裏,阻止他們的心貼的再近一些。
他要的是炙熱的真心,而宴緋雪的愛始終清醒而克制留有後退的餘地。
或許,一味追着後面要糖吃,是沒有辦法完全得到宴緋雪的。
不過來日方長。
“晏晏,我喜歡你,你的各個方面我都喜歡。”
白微瀾起身,眼尾泛着淺紅眼眸卻堅定有力,直直的追着宴緋雪看,“我确實是更喜歡你晚上躺在我懷裏乖順的樣子,因為那個時候的你,給我一種你完全只屬于我依賴我的感覺,這令我很癡迷。”
“但是,白天的你我也喜歡,喜歡你的算計你的手段,也喜歡你對我的挑逗又翩然抽身的灑脫,這些都讓我着迷。”
“我是喜歡你這個人,你知道嗎?”
宴緋雪眼神有些本能的閃躲,白微瀾的眼神太過真摯滾燙,他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半垂着眼眸。
屋裏沉默良久,窗外孩子嬉鬧聲像是隔着雲霧拉遠又拉近,恍恍惚惚中,宴緋雪擡起了頭。
“我知道。”
“我會的。”
“我也想感受你的快樂。”
“我也想我們一起在身體和心裏上得到同步的慰藉。”
他也好奇白微瀾身上的氣息是什麽樣的。
也會好奇白微瀾為什麽每次親親都會情動不已。
也會好奇昨晚白微瀾那餍足的神情。
這些快樂或者欲望,他也想跟着白微瀾去體驗。
“我去找蘇大夫問問,這樣有沒有辦法治療。”
白微瀾被宴緋雪的一番話給轟怔住了,眼裏出現驚訝、羞澀、驚喜又複雜的神情。
他抓着宴緋雪的手,坐在床沿上,想了會兒,“晏晏,你是完全沒辦法石更嗎?”
宴緋雪朝他淡淡瞥了眼,白微瀾下意識挪了下屁股,深怕又被踹了一腳。
“不是,就是很淡,幾乎沒有。”
“畫那些圖都沒有感覺?”
宴緋雪點頭。
白微瀾了然,判定道,“難怪,自己都沒感覺,畫出來的東西能刺激別人流鼻血嗎?”
宴緋雪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要不要把冊子給你看看,看你會不會流鼻血?”
白微瀾臉熱,把宴緋雪的手捂着自己臉上降溫,眼神飄忽的瞅着宴緋雪,“那你三年前,是什麽感覺?”
宴緋雪看了他一眼,昂起頭仿佛陷入久遠的回憶。
一會兒,又低頭看着白微瀾,要是他說出沒感覺,白微瀾要躲床角自閉了。
他嘴角一笑,“還行吧。”
“那你什麽感覺?”
白微瀾拿他手搓了搓臉,好像臉更熱了,理直氣壯道,“也,也就一般吧。”
“那昨天呢?”
白微瀾又拿他手指搓臉,這下熱氣都冒進手心裏了。
“還行。”而後白微瀾又小聲補了句,“還是挺舒服。”
宴緋雪輕笑出聲,“好啊,讓我閉眼回想下,昨晚某個人的神情,我耳邊好像還有喘氣聲。”
白微瀾一把擡手捂住了宴緋雪的嘴。
“給點面子,寶貝。”
宴緋雪耳尖一熱,瞪眼他,“誰是你寶貝了。你剛剛還在兇我,現在就喊寶貝,你可真是善變。”
白微瀾眨眨眼,湊近親親。
“就是寶貝。”
“讓我情緒大起大落七十二變的寶貝。”
宴緋雪靜靜看着他,抽出自己貼在他臉上的手,覺得自己臉也開始發熱了。
他轉移話題道,“所以你之前都憋着,是因為覺得我沒感覺就不動我?”
白微瀾點頭。
“我想要我們兩個一起快樂。”
“也不是完全沒感覺,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宴緋雪十分理智的分析。
白微瀾拒絕,“不要,你沒感覺強行試的話,萬一又像第一次那樣,搞出心理陰影了……”
“什麽心理陰影?”
宴緋雪抓着重點問道。
“額……”
“嗯……”
宴緋雪撓了撓白微瀾的下巴,掰正他閃躲的視線,輕聲送氣道,“夫君,你倒是說呀。”
兩人之間轟然建起一堵無形的牆,靜谧的氣氛裏,只聽見有人呼吸加重了幾分。
天光見亮,窗外還有犬吠,但是白微瀾全然都聽不見,直勾勾的看着宴緋雪咽口水。
宴緋雪燦然一笑,一臉無辜湊近道,“想白日宣淫呀,那得把鈎簾放下。”
白微瀾眼裏欲望漸濃,深深的望着宴緋雪,最後擡手抹了下眼,硬生生切斷了無法自拔的視線。
“呼~”
“你怎麽這樣,你自己不行還喜歡耍我。”
“就是喜歡看我吃力憋着吧。”
白微瀾低啞着抱怨道。
宴緋雪悠然樂道,“對啊,這也是我的樂趣。”
“說,你之前有什麽心理陰影。”
像是意識到自己剛剛音色太過清冷,此時輕柔媚聲的補了句,“夫君~說嘛說嘛。”
白微瀾倒吸一口氣,捂住宴緋雪的嘴巴,潰敗道,“行行行,別喊了,再喊就魂兒都飄了。”
他看着宴緋雪充滿求知欲的笑容,抓了把頭發,手又抓着床沿,一會兒又抓了下鈎簾。結果力道過大抓多了,杏色的床簾洩了下來,兩人間的光線一下就暗淡暧昧起來。
宴緋雪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白微瀾身後一片晨光,他臉上是幽暗的光線,襯的眼眸黑亮又發燙。
“說不說,不說到飯點了。”宴緋雪拿腳抵了下白微瀾的小腿。
“你要是快點說出來,我們還能溫存下。”
“就是,”白微瀾覺得宴緋雪的臉太晃眼,杏色落在他臉上、肩膀上整個人顯得十分溫柔,好像他說出來也不會笑話他。
他閉了閉眼,幾乎是擠出的低壓氣音,“就是那晚你強迫我後,後面……一直很快。”
沉默了片刻。
宴緋雪道,“早卸的意思?”
白微瀾擡頭瞪他,“你自己還不是性冷淡。”
宴緋雪笑了,“咱倆天生一對。”
白微瀾硬氣道,“我已經好了,你昨晚不是見到了嗎。”
他指着宴緋雪的手強調道,“是誰說昨晚手都泡皺了。”
宴緋雪沉吟了下,擡頭玩味道,“你還是剛好沒多久吧。”
“難怪一開始見到我,非留在我這裏不可,還一臉怨恨怒意沖天。感情是因為這麽個原因。”
白微瀾驚訝宴緋雪的玲珑心思,但說都說出口了,此時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對,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行,說這是心病。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是我現在行了。”
“你知道的。”
宴緋雪聽的好笑,舉起自己的雙手,晨光隔着床簾半明半暗的,纖長的手指多了點別的意味。
“是的,它知道。”
白微瀾耳朵發熱,抓過那雙手,莫名其妙問了句,“要塗蔻丹嗎?”
“不要。”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考慮下。”
“我又不喜歡,只是看你以前塗了。”
“沒必要想以前。現在是最舒服的。”
“和你也是。”
宴緋雪的話聽的白微瀾心頭熱流湧動,大概知道宴緋雪冷淡的原因了。
結合他的經歷好像也不難猜測。
不喜歡以前的一切。
或許從小就厭惡那種環境,潛意識抵抗這種東西。
白微瀾看了宴緋雪一眼,發現宴緋雪也正盯着他看。
宴緋雪似是知道白微瀾在想什麽,主動開口了。
“那樓裏,你知道嗎,薄紗遮體的酒肉盛筵,門外明明是寒冬落雪,室內卻是春天來了野獸發情般的交合。”
“我那時候十歲,第一次被安排端茶倒水,回去就吐了,整整燒了三天。”
白微瀾抱住他,讓他蜷縮在自己懷裏,一根根掰開他緊握的手指,然後十指相扣,親了親他額頭。
啞聲道,“別說了,我并不在意過去。”
宴緋雪緊了下手指,朝他一笑,“你在瞎想什麽。我沒有過。”
“也是因禍得福吧,那盯上我的是一個醉醺醺的外地商人,第二天就走了。
我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對樓裏的一切有了直觀的認識。後面再去幹這種活計的時候,就讓娟娘把我畫醜些。”
“對了,也是她教謀生之道,樓裏的媽媽不強迫我學那些伺候人的東西,也不強迫我接客,就像野草,想讓我在這蝕骨銷魂鄉裏糜爛了根莖,但是我偏不如她意。”
“娟娘偷偷教我畫圖,琴棋書畫通一點皮毛,她想着我有一天能遇到貴人,學好這些,今後在後宅争寵也能有幾分勝算。”
白微瀾開口道,“學了也沒用,瞎子又看不到。”
“什麽意思?”
“就憑你這張臉,還要争寵的話,那對方一定是眼瞎。”
宴緋雪輕笑了下,“你倒是會耍嘴皮子。”
白微瀾道,“我媳婦兒天下第一好看。每天都把我迷的暈頭轉向。”
“你厭惡床笫之事也沒關系,咱們就不做。”
“夫妻在床上又不只是那檔子事,我們可以抱着說說話,可以親親,可以想今天要幹什麽又幹了什麽,可以想我們今後的日子。”
宴緋雪朝懷裏貼緊了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微瀾看,“給我點時間,我可以的。”
“不然我的手指多累,我還想躺着不出力呢。”
宴緋雪說着,兩人就笑了起來。
宴緋雪親了親白微瀾下巴,然後窩在胸口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周圍嗡嗡片刻後又都靜止了,他像是沉入海底,被海草輕柔的裹着,最後落在了一個巨大的蚌殼裏。
“燕哥哥,你們醒了嗎。飯要熟了。”
“你們先吃。”
白微瀾唰的一下,把被子拉高,遮住了明媚的光線和疑惑的聲音,兩人完全躲在了靜谧黑暗中。
像是蚌殼合上了,他們待在溫軟熱意的殼裏擁抱親吻。
飽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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