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買買買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買買買

    來到縣城後,宴緋雪要去交接畫冊子。

    他給三個孩子帶到味道不錯的面攤上坐着,買了三碗馄饨,叫白微瀾看住孩子別亂跑。

    白微瀾早上看宴緋雪把畫冊子帶在身上,看他這副遮遮掩掩的樣子,肯定是和畫稿有關。

    宴緋雪這張臉本就光彩奪目過目不忘,還以畫秘戲圖謀生。白微瀾眼神執拗,非要跟宴緋雪一起去。

    放鶴咬着筷頭,對兩人連連擺手趕人,在這裏猶豫不決,不就是在懷疑他的能力嗎?

    小栗兒和谷雨簡直是最聽話的,他是最聰明機靈的,這組合在一起還猶豫,放鶴很生氣。

    宴緋雪見幾人各自堅持,只得同意白微瀾跟着自己去交接冊子了。

    白微瀾一路都在欲言又止,像是進入陌生領地似的,眉眼冷淡帶着攻擊性的神情打量周圍的巷子。

    拐出深深巷子,來到臨河清幽的街道,時不時有琴聲從樓裏飄出。

    宴緋雪道,“這是一家暗娼。”

    然後宴緋雪給白微瀾抛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就沒再解釋了。

    白微瀾冷淡的臉上有些茫然。

    招待宴緋雪的是樓裏的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

    她見到宴緋雪時神情很是親熱,但是目光一掃又落到白微瀾身上。

    不止這位美婦,就連旁邊撫琴的姑娘和抱着琵琶的哥兒都望了過來,眼眸流轉在白微瀾身上放鈎子。

    白微瀾皺了皺眉,企圖冷臉震退。

    像是誤入盤絲洞似的,準備随時放火燒盡。

    但是下一刻,宴緋雪牽住了他的手。

    白微瀾隐秘的躁意頓消,霎時眉開眼笑。

    衆人見宴緋雪主動牽手,都驚愣了。

    這種宣誓占有欲的、帶着點安撫性的牽手動作,沒想到能在宴緋雪身上看到。

    看向白微瀾的目光多了一層這是何方神聖的打量。

    皮囊倒是頂好。

    穿的一般。

    性子……不讨喜,看着就像是有錢、目空一切的大少爺。

    不過,全身上下除了氣勢唬人,挑不出一絲有錢人的東西。

    腰間的錢包皺巴巴的,不過銀絲紅線纏的枝頭雪倒是眼熟。

    這……這不是宴緋雪的習慣嗎?

    從前在樓裏人多繁雜大通鋪,很多衣物私人物品都會混淆。宴緋雪就習慣在自己的東西上繡上枝頭雪的标記。

    知曉內情的美婦再次打量起了白微瀾,帶着點審視。

    宴緋雪是誰,從前在京城,他的追求者趨之若鹜,是多少客人一擲千金只求入幕座談的。

    即使在這裏,愛慕者排到河對岸都不足為奇。

    暗娼講究風流雅興、紅塵知己,來這裏的客人自是瞧不上青樓那些做派的。

    宴緋雪一直冷冷淡淡的,像是挂在天上的月亮,他只是遺世獨立的看着,絕不有一絲牽扯。

    現在居然牽男人手了。

    恍惚中,衆人只覺得宴緋雪身邊的男人不似凡人。

    能捂熱宴緋雪的,哪能是一般人。

    只是,這男人再不是一般人,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被宴緋雪迷得暈頭轉向,視線黏糊糊的落在宴緋雪臉上又用餘光戒備着周圍。

    “哎呀,晏晏,這位是?”

    那媽媽叫娟娘,生的珠圓玉潤,以前和宴緋雪娘是姐妹。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對宴緋雪諸多照顧,後來被富商贖身後斷了聯系。

    沒想到十年後,宴緋雪無意在街上碰見了她,才知道她也搬來這偏僻的縣裏,重操舊業。

    也多虧了她的照拂,宴緋雪即使以秘戲圖為生,也沒有人來騷擾他。

    “我家裏的。”

    “哦~”娟娘調調意味深長的,然後眨眨眼帶宴緋雪進內室了。

    “晏晏,我說你最近畫的東西稍微有點勁兒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嘴角揶揄打趣還未綻開,轉眼又憂上心頭。

    見宴緋雪惬意閑适的神情,忍不住提醒道,“你可要小心啊,我前幾日聽到從京城來的姐妹說,白家大少爺還沒放棄找你呢,你當時确實把人玩狠了。”

    宴緋雪聞言眉梢微動,把畫冊子貼上标號放入百納牆櫃裏,在賬簿上登記了日期和價格,然後在署名欄寫下了“飛羽”,最後自己動手給了個好評

    ——欲罷不能血脈噴張,睡前怡情過多傷身。

    本該是娟娘的推薦語,被宴緋雪輕車駕熟的填滿,娟娘也不生氣。見宴緋雪沒把她話放在心上,頗有些無可奈何,然後從櫃臺後的抽屜裏掏出四兩銀子給他。

    宴緋雪放下狼毫,嘴角不自覺流出笑意,“可不是,人都追來了。”

    娟娘美眸微驚,然後頗為誇張的拿着手絹捂着嘴巴,“門外那人就是白少爺啊。”

    “嗯。”

    娟娘心裏驚訝不已,但是面色的吃驚确是誇張裝出來的,片刻後,她自言自語道,“白家都只剩下個空殼子了,聽說現在還和他那當大官的舅舅鬧掰了,跟着他怕是要吃苦啊。”

    不過,她剛準備勸說宴緋雪,就想到這人寧願自己躲在鄉裏清苦過日子,都不願意重新陷入紙醉金迷的繁華中。

    “行吧,你怎麽樣都好,你自小就主意,旁人說什麽都改變不了的。”

    宴緋雪嘴角的笑意展開,“讓娟娘費心了。”

    “你小子哎,要是你娘當初有你一點清醒……” 娟娘見宴緋雪嘴角笑意漸消,識趣的打住了話頭。

    宴緋雪認真道,“我娘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娟娘你們這些好姐妹。”

    娟娘一輩子在紅塵裏摸爬打滾,本以為尋得良人,到頭來還是蹉跎了歲月淪落風塵中。磨去了不甘和不切實際的憧憬,安安分分的守着這幢樓過日子。

    不過,宴緋雪不同,他自小厭惡情愛,見多了為追求昙花一現的真心,半生都在癡怨中糾纏的苦命人。

    他從來都沒想過得遇良人,反而自己被人惦念着不放。

    娟娘從感嘆中回神,就見宴緋雪合上賬簿,準備出去,“年後再來給娟娘拜年,我家少爺一個人在外廳,約莫現在拘束緊張的不行。”

    “行行行,白少爺好歹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什麽場面沒見過。”

    宴緋雪笑笑沒解釋。

    兩人剛掀開門廳的簾子,就聽外面一陣尖叫驚恐聲,而後是一聲低沉冰冷的呵斥。

    “滾。”

    宴緋雪快步走出去,繁華織錦的地毯上,一個赤腳綁着金鈴的哥兒身上披着薄紗,正嬌滴滴的抹着眼淚。

    一旁白微瀾坐椅子上,居高臨下的臉滿是嫌棄和厭惡,正拿着手帕一根根的擦自己手指。

    娟娘看了一眼宴緋雪,那神情好像在說,這就是你說的拘束和緊張?

    這白大少爺怕不是把這裏當自己府上了吧。

    宴緋雪看着白微瀾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端的是人模狗樣的矜貴優雅,帶着的是生人勿進的冷漠。

    不過一看到進他來,立馬站起來,神色委屈先告狀了,“媳婦兒,他摸我手。”

    他這一副被玷污清白的小可憐樣子,看得周圍人都呆了。地上的哥兒更是忘記了抹眼淚,一副不可置信的望着白微瀾。

    要不是他手腕上的紅印力道還在吃痛,那兇冷的眼神令他發顫,他都以為自己欺負他了。

    “都是自己人,誤會。”宴緋雪道。

    他扶着地上的哥兒起來,對白微瀾道,“這是時莺,我的朋友。”

    白微瀾冷哼了聲。

    “那他摸我手。”

    時莺倒是大大方方的聳肩一笑,一改先前矯揉造作的樣子,“晏晏,你男人還不錯,迄今為止是唯一一個拒絕我的,喏,還下死手。”他揚起手腕在宴緋雪眼前晃了晃。

    宴緋雪道,“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也不看看他是誰的男人。”

    宴緋雪說完,廳裏的人都笑了。

    白微瀾臉色稍霁,看向時莺介紹自己,“白微瀾,宴緋雪的夫君。”

    時莺對他不痛不癢的點頭,上下打量一翻,“還行吧,湊合着過呗。晏晏,你要是哪天膩了,弟弟給你介紹更好的。”

    白微瀾聽的臉色一黑,直接拉着宴緋雪出去了。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這要遭天打雷劈。”

    宴緋雪看他怒氣沖沖的樣子,好笑道,“拆不拆的,不都在你嗎?”

    白微瀾被他這态度搞的更氣了,反而悶悶一路都不說話了。

    默默走了一段路,宴緋雪看到一個糖人攤子,給白微瀾買了個小人糖。

    “來,知道你心裏苦,吃點糖。”

    白微瀾先是別扭了一會兒,直到宴緋雪塞他手心才勉為其難接住。

    “這麽大人了,誰要吃糖啊。”

    “快吃,不吃就要化了。”

    “那就勉強吧。”

    宴緋雪見白微瀾把糖含進了嘴裏,慢悠悠道,

    “現在是大冬天。”

    “怎麽?”

    “糖不會化。”

    白微瀾意識到自己又被宴緋雪捉弄了,擰巴着眉頭,牙齒嘎巴嘎巴咬碎了糖人。

    可沒走幾步又後悔了,把糖人簽子拿出來看了眼,還完好一半。

    他這一路都慢慢含着糖人,眉宇間冷淡着,但是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

    白微瀾故意慢悠悠的吃着,直到在面攤前看到孩子們的時候,還有一小半。

    放鶴看了說大人還吃糖人,羞不羞。

    白微瀾一改別扭,直接嘚瑟,這是媳婦兒買的。

    放鶴一副沒臉看的樣子,但是白微瀾掏出錢袋子的時候,他又立馬雙手捧了上去,喜笑顏開的跟着小栗兒喊父親。

    “可別,我沒這麽大的兒子。”

    放鶴哼了聲,也不計較,牽着小栗兒帶着谷雨去買糖人。

    白微瀾本以為三個孩子,小栗兒應該會在中間,結果中間走的是谷雨。

    要碰到人的時候,谷雨明顯有些縮着肩膀,但是小栗兒就會仰頭對路人笑着,甜甜的喊叔叔伯伯。

    沒人能拒絕小栗兒的笑臉,原本趕路面無表情的臉也松快笑了出來,一旁的谷雨緊繃的身形明顯放松很多了。

    “我兒子真懂事可愛啊。”白微瀾道。

    然後又立即拍馬屁道,“都是媳婦兒生的好養的好。”

    “就是怕三歲孩子太小,走邊上被人撞了怎麽辦,他應該在中間。”

    宴緋雪道,“不會,小栗兒走邊上,谷雨會牽緊他的,同時谷雨在中間接觸到的陌生人少很多。”

    白微瀾看着谷雨,怯弱好欺負的小豆芽一樣,但是皮膚底子白,一截兒後脖子在陽光下白的發光。

    “谷雨這孩子今後怎麽辦,要不就一直養着吧,放誰家裏都不放心啊。”

    宴緋雪笑他,剛剛還說自己沒這麽大的兒子,轉眼就開始操心終生大事了。

    “谷雨是一直都這個樣子?”

    宴緋雪唔了聲,默了片刻後,“孩子的事情,還是看他們自己意願吧,要是他們沒主動告訴你就算了。”

    “得了,你們一個個的。”

    “尊重理解,并試圖用愛感化。”

    白微瀾抿了抿嘴角的糖人,牽着宴緋雪的手跟在孩子們身後。

    放鶴手裏拿着的是個猴子,谷雨要的是個魚,小栗兒要了個野豬,還特意叫師傅把獠牙做長長。

    一個個雀躍的舉着糖人,眼光下金燦燦的,舔了一口,眼裏亮晶晶的。

    “老板,來兩個糖人。”

    老板順着聲音望去,見白微瀾牽着宴緋雪的手,眼裏有短暫的驚亮,而後像是見怪不怪似的,埋頭開始勾畫糖人。

    老板不卑不吭的,手腳麻利幹活利索,不一會兒兩個糖人就好了。

    他把那個線條堅毅優雅、身形高挑的糖人遞給了宴緋雪,把那個側面剪影漂亮,落霞發帶飄胸前的糖人遞給了白微瀾。

    然後面無表情的附贈了一句,佳偶天成。

    白微瀾笑了後一愣,仔細看了下自己手上的糖人,這不就是按照對方模樣畫的嗎。

    白微瀾嘴角微動,感覺有些怪怪的,總感覺張不開嘴吃糖人。

    在白微瀾走神的時候,宴緋雪已經付了二十文錢,趕着孩子們去下個成衣鋪子了。

    兩人的容貌在人群中十分出挑,即使匆匆趕路的人,偶爾擡眸都會眼裏閃過驚豔。

    白微瀾顧不得腦子裏亂糟糟的想法,全程拿着糖人牽着宴緋雪的手,神色冷冰冰的。

    宴緋雪看他一副亂吃飛醋的樣子,有些好笑,“看到好看的花驚豔下,這才對得起花的綻放?”

    白微瀾嘆了口氣,自家這朵花實在太過絢麗了。

    “是,是我小肚雞腸不夠大度。”

    “善妒亂吃飛醋。”

    “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能成熟點麽。”

    宴緋雪嫌棄他了。

    宴緋雪動不動就嫌棄他。

    別怪他動不動就翻臉。

    白微瀾陰沉着臉,開始報複宴緋雪。

    原本兩人計劃每個孩子花一兩銀子買衣服的,一兩銀子足以買到中等偏上的款式和面料。白微瀾一生氣,每個孩子從頭到腳統統按照十兩的标準來買。

    絹花、發帶、中衣、襖子、靴子、褲襪……原本是小夥計招待他們的,後面老板看到白微瀾豪氣,自己笑着臉開始為他介紹了。

    宴緋雪眉間隐隐有些跳動,看着到處瞎指衣服的白微瀾有些欲言又止。可白微瀾好像見他這樣子心裏痛快似的,越發指着貴的挑。

    “公子好眼光啊,這是剛從海杭到的新品,緞面絲滑針腳細膩,城內就我們一家賣。”

    “嗯,買。”

    “銀絲盤花簪子,新出的镂空雕刻手藝……”

    “嗯,買。”

    “這布料水月色,很适合開春的綢緞……”

    “嗯,買。”

    在不知道白微瀾說完幾個買後,老板眼尾的皺褶都快撐破時,谷雨靜靜的出聲了。

    “瀾哥,我們穿不了這麽多。”

    “這些都太貴了,夠村裏好些人吃上一年。”

    谷雨說的很小聲,但是很堅定的說白微瀾在浪費錢。

    谷雨說着的時候一直望着宴緋雪,宴緋雪道,“谷雨,你瀾哥買着就拿着,錢嘛,不花在你這裏,也會花在別處。”

    “咱們谷雨不比別人差,好好收拾下也是頂好看的。”

    放鶴對這方面不執着,還雙手拍掌,“對對對,谷雨長得好看好嫁人。”

    幾人只是些平常的對話,但是一旁老板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瞥了眼櫃臺後面的老板娘,趕緊拉着白微瀾要去結賬。

    “怎麽不繼續推薦了。”他還沒買夠。

    宴緋雪上前親親膩膩的挽起白微瀾的胳膊,一笑帶着點蠱惑的媚色,嗓音聽着似糖化一般甜甜的。

    “白公子,這些就夠了吧,買這麽多,家裏的夫人會生氣吧。”

    白微瀾半邊胳膊起了雞皮疙瘩,下意識掙脫宴緋雪的手臂。

    怎麽了,好突然。

    想保持安全距離。

    宴緋雪更進一步挽着他手臂,輕柔柔笑,“奴家出身卑賤,受不起白公子這般好意,實在是惶恐。”

    谷雨和小栗兒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看白微瀾再看看宴緋雪,最後放鶴只覺得十分有趣。

    他學着宴緋雪的調調,扯白微瀾衣袖,“瀾哥,這些太貴重了,家裏夫人生氣一定很可怕吧,您就不要給我們買了,聽我燕哥哥話沒錯的。”

    其他兩個也連忙點頭,不明就裏附和,“對對對,聽燕哥哥/爹爹的沒錯。”

    白微瀾被這幾個一唱一和的,定在了原地,他薄唇抿了又張,最後看了笑意盈盈,眼鈎子帶刀的宴緋雪,“行,行行,我媳婦兒話最大。”

    那老板見白微瀾甩着衣袖說結賬,只以為白微瀾怒了,不高興家裏夫人管的嚴。

    那老板像是背後挨刀似的,笑得有些僵硬,小聲道,“這位兄弟,我看你我投緣,你這外室雖然貌美無雙,但是家裏的正妻不可冷落,不然家宅不寧啊。”

    白微瀾冷眼掃了他一眼,“他就是我正妻。”

    那老板見白微瀾不聽勸,男人都好面子,喜歡說大話哄人,尤其小情人還是這樣絕色。

    “是是是。”

    老板顯然顧忌着身後的老板娘,不敢給白微瀾多說什麽自己的經驗之談,只是神色勸白微瀾趕緊結賬走人。

    老板娘的神色一直落在宴緋雪還有幾個孩子身上打量,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傍着少爺公子吸血的落魄美人。

    老板娘的神色要是在店外,可能早就指着宴緋雪的鼻子罵狐貍精了。

    宴緋雪似背後有眼睛,側頭對老板娘眨眨眼,那老板娘冷着的臉一紅,低頭把賬本翻的嘩嘩響。

    宴緋雪的一通操作,成功制止了白微瀾花更多冤枉錢。

    即使這樣最後還是花了七十兩,用了七個錦花盒子裝着,一家五口每個人都抱着盒子,白微瀾抱了三個。

    宴緋雪又帶着幾人又去酒鋪子買兩瓶酒,一瓶酒拜年的時候提給大伯母家,一瓶自家燒菜用。其他的糕點就不用買,之前萬梨帶着萬杏來的時候,就送了好幾種糕點,到時候挑些送大伯母家就行了。

    白微瀾又帶着幾人去水粉鋪子,給宴緋雪挑些養護手的膏脂。他還想給宴緋雪挑些胭脂水粉,但是看看宴緋雪那張臉,硬生生覺得那些東西有些畫蛇添足。

    最後幾人坐上牛車的時候,孩子都累的不行了。放鶴還很精力充沛,谷雨和小栗兒都喘着氣坐到車上不說話了。

    車上人見他們這家子大包小盒的,滿載而歸看着都不便宜,都說今年過年好熱鬧。

    此時倒沒一個人眼紅了,都羨慕宴緋雪有福氣,能找到這麽個有能力賺錢的。

    要是買的東西差個幾十文,他們跳起腳也能買買;但是這些太貴了反倒沒了攀比心思,只感嘆人家賺錢怎麽就這麽輕松。

    到村裏後,下車正碰上蘇大夫兩口子從李老幺家裏出來,應該是複查李老幺的腿傷。

    孩子們見蘇大夫停在路口等宴緋雪,便都從另一條路繞回家了。

    蘇大夫見白微瀾也跟在宴緋雪身後,本來興奮的神色頓時壓在了眉頭,拉着宴緋雪神神秘秘的問,“那藥有用嗎?”

    宴緋雪問,“什麽藥?”

    蘇大夫瞪他,然後不可置信問,“不是還沒試試吧?”

    宴緋雪明白過來了,但也裝作沒明白。看着蘇大夫擠眉逗眼的,白微瀾也隐隐有些猜測,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不知道怎麽想的。

    下午回到家後,白微瀾背着背簍,帶着鏟子去河裏撈細沙子。

    宴緋雪問他做什麽用要不要幫忙,白微瀾還在生氣中,擺着大少爺的氣性不理宴緋雪。

    宴緋雪不放心他,想跟着去河邊,反倒被白微瀾刺兒回來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跟在我後面嗎?”

    “不是你自己說要我成熟點的嗎?”

    看着白微瀾郁結的眉頭,宴緋雪連聲幾個行行行,叮囑他要注意點,不然再掉河裏就不一定撈的上來了。

    這細細的囑咐,把白微瀾心頭拱的暖熱又憋氣。

    他開始細細回想,他真的很幼稚嗎。

    晚上,宴緋雪給出了答案。

    “幼稚怎麽了,影響你賺錢了?”

    “還是你被人騙錢騙色了?”

    宴緋雪說着說着,想起兩人過往,自己就笑了起來,“可不,你這又是被我騙財又騙色的。”

    “今後你錢給了我,我不會再随便給你了,你要用提前打招呼。”

    “日子要慢慢過,哪有這樣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的。”

    宴緋雪見白微瀾沒說話,戳了戳他手臂,“怎麽了,說話。”

    白微瀾雙手抱頭,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故作深沉的嘆氣還是默默不語。

    “你不懂。”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好脆弱,聽不得一點你嫌棄他不好。”

    宴緋雪青絲披肩,身上帶着剛出浴的水汽,耳朵被熱水熏的發紅,領口處若隐若現的鎖骨上閃着瑩瑩的亮光,應該是沒擦到的水珠。

    他躺下翻一個側身,落入了伸來的臂彎中。

    “笨蛋,我哪裏嫌棄你了。”

    “這是情趣,不懂嗎?”

    清淡香軟的氣息撲懷,白微瀾不自覺屏息,哪還記得剛剛那點情緒,情趣兩個字在腦子裏亂跑。

    沒等他開口,宴緋雪擡眸,眼裏亮晶晶的望着他,幾乎用氣音道:

    “糖人好甜。”

    “原來這麽甜。”

    白微瀾對這樣的宴緋雪簡直毫無抵抗力,他喉結滑動,慢慢低頭,視線一直落在那彎彎的嘴角上。

    好像那淺紅唇肉上塗了一層蜜糖,不可抑制被吸引。

    鼻息交錯,盯着近在眼前的水潤唇瓣,白微瀾擡頭道,“我的第一支糖人也是晏晏買的。”

    宴緋雪的手指塗了凍瘡膏脂,帶着點香甜的氣味,在白微瀾喉結上輕撫。

    溫涼的手掌覆上脖子,喉結在手心裏又上下滑動了下。

    下一刻,宴緋雪挑眸一笑,手臂勾着白微瀾的脖子,仰頭吻了去。

    唇瓣即将相貼的時候,白微瀾側臉錯開了,親了親嘴角,嗓子有些壓着喘,“蘇大夫給你的是什麽藥?”

    宴緋雪眼裏劃過一絲笑意,“他懷疑你不行。”

    白微瀾頓時清醒了。

    “不是,他,不,晏晏你怎麽就得出這個結論了。”

    “不,咱們這事兒你還給旁人說啊?”

    宴緋雪歪頭,手指劃過優越的下颚線,看着神色複雜的白微瀾道,“咱倆有啥事?”

    “你是寧願自己手破皮,都不願意碰我。”

    “不……”白微瀾腦子都炸開了,眼神定定看着宴緋雪帶着審視的笑意,細看眼裏根本就沒焦點。

    他堪堪抓住驚慌的心緒,吞咽道,“我什麽時候手……”

    宴緋雪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慢吞吞道,“那天,我一夜沒睡。”

    即使視線朦胧不清,白微瀾還是鬧了個大紅臉,渾身都冒着熱氣,胸膛暖烘烘的,宴緋雪舒服的半眯着眼。

    “早晚天天撐着,我都替你感到辛苦。”

    “說吧,今晚是我還是手。”

    “還是說,你真的不行。”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