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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6章
    第226章

    方子晨拍了拍黎藝盛的肩膀,黎藝盛情緒有些低落,道:“黎叔不是很看好我,他甚至有些瞧不上我,其實我都知道,但我是就是想不明白,除了不能科考,我哪一點比不上白桦南。”

    白桦南方子晨沒見過,不好做比較,只得安慰道:“沒事兄弟,有些事你現在想不通,不要着急,過段時間你就想不起來了。”

    黎藝盛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雖是不能科考,但我自認我也是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白桦南有什麽,不就會逼逼兩句,哼,有什麽了不起。”

    憤怒只持續了片刻,随即茫然自卑接踵而至。

    氣話是這麽說,可白桦南同他相較,硬要比個高低,他也是自愧不如。

    方子晨有些同仇敵忾,道:“對,有什麽了不起,不過,”他對上黎藝盛的視線,問:“那你會嗎?”

    黎藝盛:“······”

    紮心了。

    ……

    清河書院名聲大噪,倒不是自吹自擂,而是這書院真有些本事,同國子監不可比,但相較山乾和平清書院還是好很多,若是沒那實力,往年府試、院試也不可能總是他們占據榜首了。

    清河書院學府貴,其他兩個書院也沒便宜到哪裏去。

    方子晨比較一番,最後還是選了清河書院。

    先前店鋪是壓二交三,一下便去了五十兩,如今還剩五十,方子晨買了些柴火,接連熱了幾鍋水,将店裏的鍋碗瓢盆碗筷都煮了一遍,這是二手貨啊!不煮他都不放心用,因着上次搞了個大烏龍,這次他也沒想着出去找人了,自食其力,撸着袖子将衣櫃床鋪擦個幹淨,锃光瓦亮,待幹了,這才鎖好門出去。

    再添些柴米油鹽,月底就可直接拎包入住了。

    這些東西在祥和街有賣,方子晨剛從鋪子裏出來,就‘咦’了一聲。

    “楊叔?”

    楊慕濤循聲回望,見到他,還有些驚。

    “方小子,你怎麽在這?”

    “我來找房啊!”方子晨說。

    楊慕濤聞言,便想起來了,早些時候方子晨同他說過這事兒,他朝後頭望,鋪子大門緊閉,上頭挂了把新鎖。

    “租到了?”

    “嗯!”方子晨笑着,喜滋滋的:“你要看一下嗎?月底我入住新房,有空過來吃頓飯啊!”

    這算哪門子的入住新房?

    人入住新房喊過去吃飯,多是要送禮的。

    楊慕濤瞪了他一眼,又想占他便宜,這死小子。

    裏裏外外簡單逛了一圈,楊慕濤道:“這後院還算大,租金怕是不少吧!”

    “你猜我多少銀子拿下的?”方子晨說。

    楊慕濤評估一番:“按市價,怎麽的也得十六七兩吧!”

    “錯。”

    “那多少啊?”楊慕濤看他,若是多過十六七,這小子在他話落時怕是要直接跳腳囔着要找牙行了,如今笑成這副鬼樣子,想來是占了大便宜。

    他試探:“十四兩?”

    方子晨插着腰,還是搖頭:“錯。”

    “十三兩?”

    “不對。”

    ······

    “十兩?”

    方子晨這下點頭了:“嗯啊,賺大發了。”

    楊慕濤蹙起眉,這月租低成這樣,這鋪子怕是有問題。

    牙行不可能做虧本生意的,楊慕濤又回身逛了一圈,最後道:“屋子瞧着是沒問題,但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這房子不會是死過人或者鬧鬼什麽的吧!”

    “瞎說。”方子晨瞪他:“怎麽會鬧鬼呢!這個價都是我憑實力砍的,再說了,鬧鬼就鬧鬼,老子住進去,鬧一個,老子打死一雙。”

    楊慕濤無言。

    瞧着這話,這小子怕是為了占那點便宜,連鬼屋都敢住了。

    方子晨炫了一番,問起正事:“叔你來源州幹嘛呢?”

    但凡換個人,楊慕濤都難以啓齒了,不過那天方子晨目睹了全過程,也曉得這事,他便也不遮掩。

    前兒他同好友來源州談生意,楊家老二來找他,說鄭曉玲前幾月在蘇平鎮那兒産了一女嬰,讓他過去看看。

    當初氣上頭,大家都不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會是楊家的種,如今大半年過去,氣也消了差不多,冷靜後便又覺得這事雖是沒有可能,但萬一呢?

    如果真是楊家的種,那必是不能留在那種地方的。

    吳老源州戶籍,當初鄭曉玲便被押回源州問審,謀害舉人老爺可不是小罪,楊管家被判流放,按律令,鄭曉玲應被發放邊州服徭役,但當初她懷着身孕,路途遙遠颠簸,知府便将她發放至蘇平鎮,修理官道。

    楊家老二消息靈通,得知鄭曉玲産了一女,便給楊慕濤去信,讓他去看看,楊慕濤個被戴綠帽,哪裏肯去,前兒楊老二親自找上門,好說歹說一通,楊慕濤才勉強答應跑一遭。

    先前是搭友人馬車前來,今兒楊老二家馬車不得閑,楊慕濤出來自行找車,沒成想遇上了方子晨。

    一個人去倒也是寂寞,他開口:“方小子,要不你同我前去吧!”

    “啊?”方子晨不太想去,他還想着今兒買了油鹽醬醋,明兒就回家呢!可是楊慕濤待他不薄啊!如今難得開口,就······就舍命陪君子吧!

    在城門搭了馬車,一路晃悠悠的。

    蘇平鎮離源州大半天的路程,比扶安鎮還近些,下午三點便可抵達。

    方子晨被颠得慌,馬車剛出發不久他就像被抽了骨頭似的,軟乎乎的癱在一旁。

    楊慕濤都沒想到這平日吊兒郎當的人竟還暈馬車。

    早知道就不喊着來了。

    行駛着,突然前頭傳來一陣馬蹄聲,路面似都被震動。

    車夫趕忙将馬車趕到路邊,楊慕濤正想問出什麽事兒了,就見方子晨回光返照一樣,速度極快的蹦起來,撩開簾子将頭竄出馬車。

    “怎麽回事啊?”

    馬夫似乎見慣不驚:“有官老爺,咱得讓道,兩位客人怕是要等一下了。”

    夏季悶熱,馬車裏更是如此,官道上不少車輛都停讓到兩旁,下車張望。

    方子晨也跳了下去,迎面一陣熱風和着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馬車裏雖悶,但至少陰涼,外頭直接跟烤爐一樣了。

    這一段是條平坦的直行路,大概四百多米,盡頭是個拐彎。

    周邊山林疊嶂,山頂層林盡染,正中午陽光炙熱明烈,蟬鳴繞耳,路旁的野草都被曬得幾近枯萎,馬蹄響了好一片刻,腳下地面碎石都被震動,如沸水中跳動的氣泡一樣,接着前方有小兵策馬而來——喊人讓道。

    好生嚣張,這架勢也好生氣派。

    方子晨折了幾根樹葉繁茂的樹枝蓋在頭頂上,依着馬車聽周邊人議論紛紛。

    “這是哪位官老爺啊?”

    “不曉得咧。”

    馬兒從跟前奔過去。

    這同衙門裏的官差不一樣,這小兵身披盔甲,頭戴鐵制軍帽,暗紅色的軍服上,胸前繡着個大字。

    【秦】

    “這是秦家兵!!!”有人驚呼出聲:“會不會是鎮國大将軍。”

    “應該是了。”

    “秦家兵,我的天啊!今兒不虛此行!”

    正常鎮國将軍位從正二品,但這鎮國大将軍不一樣,加了個大字,位從正一品,且這不算,人還是大夏唯一一位世襲的異姓王。

    地面震蕩得越發厲害,馬蹄鬧耳。

    對方人應該很多,怕是千人往上,若是只幾百,陣勢不至于如此之大。

    快趕上地震了。

    方子晨沒見過這種場面,聽着周邊人叽叽喳喳的,也跟着激動。

    尋常官員出行是沒這陣仗的。

    這種天來往的,多是些走南闖北的商人,這幫人消息最是靈通。

    有一富商模樣的漢子道:“上次我去環南那邊,聽說鎮國大将軍回京敘職,如今算算時間,也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大夏開國之期,是由夏家,秦家,周家共同打下的。這秦家和周家倆老祖乃同門師兄,不喜朝堂紛争,于是共同擁護夏家坐上了皇位。秦周兩家則被封王。

    大夏南邊靠近朝國,北邊同西周相鄰,兩國對大夏可謂是虎視眈眈又垂涎欲滴。

    加之東邊和西邊部落林立,皇上便派秦家鎮守東南,周家鎮守西北。

    三家共同守護大夏,護其子民。

    朝代更替,秦周兩家未被皇室打壓,卻也漸漸凋零。

    有人言,此乃盛寵而衰。

    周家沒落得厲害,凡大家族多是三妻四妾子孫滿堂,可周家、秦家卻恰恰與之相反,兩家男兒遵從師訓,不得納妾尋三,終身只一正室,周家歷代多是娶的夫郎,哥兒生子本就不易,漸漸的,世家大族于二十多年前唯一的血脈也不幸亡故。

    周家徹底絕了後。

    一代世家大族,落下帷幕,退出歷史。

    秦家情況同周家比,雖沒‘滅門’,但也沒好到哪裏去,只比周家堪堪強一點,如今也到了絕後的地步。

    秦老爺子育有二子,大兒子同左相家的哥兒成了婚,可謂強強聯姻,這左相家的哥兒孟如清,聽說也是個不得了的,坊間傳言,此人長得甚是好看,氣貌非凡,頗有些天下無雙之勢,是出了名的‘美人’,聽聞未出嫁時,求娶的兒郎,能從左相府門口排到京城門口,不過後來聽說不知怎的,認識了同父親回京祭祖的秦家老大,被秦家老大一眼相中,秦家老大死追猛打,半夜翻牆入府,與人家哥兒門外念了一首‘詩’。

    ‘我愛你,你愛我,你是我的甜蜜蜜。’

    這話實在肉麻又混不正經下流得緊,孟如清直接叫人端着方才泡過腳的水從窗戶那裏潑了出去。

    秦恒煊被澆了個透心涼,但他沒灰心,相反越挫越勇,在丫鬟要喊人前,将一信封塞到了門縫裏。

    彼時秦恒煊方十七歲,正是叛逆好玩的年紀,他話本看得多,崇拜那劫富濟貧的獨眼盜賊,右邊眼睛學人帶了只黑色的眼罩。

    秦家軍進城那天浩浩蕩蕩,陣勢極大,孟如清在酒樓臨窗瞧得并不清切,秦恒煊卻透過馬車車窗,一眼看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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