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打手們燒了一把香,方子晨接過,吹了兩下,香灰散去,火星通紅,他扒了孫尚城的衣服,将燃着的那一頭往孫尚城身上戳。
“啊······”孫尚城啞着喉嚨嘶喊。
一股皮膚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孫尚城被折磨得大小便失禁,打手們在一旁幫着打下手,香燒完了,有人很快重新燃了一把遞過來。
這種畜生,既然那麽愛折磨人,那也該讓他嘗嘗被折磨的滋味。
孫尚城怎麽虐的乖仔,方子晨通通在他身上施加了一遍,只不過一個下午,他便奄奄一息,沒個人樣。
孫宗澤最後跪在地上,磕着頭求饒。
方子晨歪着頭看他,陰恻道:“他虐我兒子,你可知我有多痛?如今只是這般,你便開始心疼了?會不會太早了些。”
孫宗澤怔愣。
方子晨揮着手中的鞭子:“這是在房裏找到的,如今,也該到他嘗嘗被人淩虐的滋味了,就是不知道,你兒子能撐多久。”
對上孫宗澤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繼續道:“以前都是你兒子虐別人,如今忽然換過來,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沒事,習慣了就好。”
孫宗澤幾乎要暈過去。
這場施虐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結束,孫尚城被官兵從屋裏擡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個人樣,十指被剁了,胯/下那二兩肉也讓方子晨叫人剁了喂狗。
渾身被抽打得鮮血淋漓。
抗日神劇看多了,到底還是學到了幾招。
官兵來了方子晨沒怕,這幾個都是自己人。
一官兵告訴他,說是孫家夫人報的官。
即使不說,方子晨也猜到了。
昨兒孫家夫人便帶了人想闖進來,不過沒成功,之前他們沒敢報官,不過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覺得事情可能還要回旋的餘地,如今方子晨不接受和解,他在屋裏折磨孫尚城,孫尚城叫得凄慘,孫夫人咬了咬牙,報官了。
相比兒子的性命和前程,性命還是最為重要的。
方子晨掏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出來,叫林小俠分給打手們,讓他們去将孫家砸了,只要不弄出人命,一切他兜着。
孫尚城被擡着跟在一旁,進城後一路跟着好些百姓,方子晨來到衙門外,直接去擊鼓了。
被告變成原告。
孫夫人都怔住,直接忘了哭。
蔣正徐一見方子晨就頭疼,方子晨站着沒動,一副有恃無恐的樣。
蔣正徐氣得慌,案板一拍:“放肆,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秀才見官可不跪。”方子晨說。
蔣正徐:“······你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
方子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他雙眼裏頭明晃晃寫着兩字。
【廢話】
蔣正徐哽了。
今兒放榜,方子晨确實是中了,榜首,三連第一。
紅榜一貼,全鎮喝彩。
這是為整個扶安鎮争光了啊!
這事兒說出去,得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兒啊!
瞧瞧,他們扶安鎮人傑地靈,才能出得這般人才。
秀才放榜,是沒有官兵敲鑼着下村通知的,可方子晨不一樣,小三元,扶安鎮幾十年沒出過此番人才了,蔣正徐讓幾小兵拿着紅榜,還有佩章前去,算是給他長個臉,結果倒好,小兵去了個寂寞,回來說方子晨沒在家,村裏人說他兒子出事了,這幾天都住醫館裏呢。
都住醫館了,那想來是病得不輕,蔣正徐聞言正想着去看望看望,外頭卻有人擊鑼,說是要狀告方子晨。
孫尚城躺在衙門裏,瞧着就慘不忍睹,孫夫人跪在他旁邊一個勁的哭,外頭百姓聽孫夫人控訴,說是方子晨帶人打的,看向他的眼神立即就變了。
什麽仇什麽怨啊,竟将人打成這般,簡直是喪盡天良,還秀才,這種人若是當了官,怕也是個昏庸的。
這幫人,多是聽風就是雨,如牆頭草般,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哪邊可憐,便向着哪邊。
竊竊私語傳入耳裏,方子晨臉色未變,只将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外頭又開始吵得厲害。
蔣正徐案板一拍:“肅靜,”他看向方子晨:“你所言可是屬實?”
方子晨還沒應聲,外頭跑來幾個婦人,大聲道:“大人,民婦可以給方秀才作證。”
“我也可以。”
“我也可以。”
那天方子晨抱着兒子一路急行,慌慌張張,不少人都看到了。
那孩子被打得可憐,在他懷裏顯得小小一團,她們只遠遠瞧一眼,都不敢再看第二眼了,孫尚城被打成這個樣子,純屬是活該。
風向又轉了,官兵去濟世堂調查,領着徐大夫回來,一切便也都真相大白了。
方子晨尤不收手,指控孫尚城有虐童傾向,請求徹查。
原先管家在衙堂上還拒不認罪,不過先頭被打手們收拾了一頓,身子已經受不住,蔣正徐只略一恐吓,便什麽都招了。
孫夫人一個勁的說他胡說八道,冤枉,蔣正徐擰着眉頭,讓官兵前去扶和村搜查。
最後在管家的‘帶領’下,官兵們後院裏挖出了九具屍骸。
屍骸被運回衙門時,轟動全鎮。
仵作驗完屍,都恨不得踹孫尚城一腳。
九具屍骸,從高度和牙齒極骨骼判斷,全是孩童,最小的,只不過兩歲,最大,也不過九歲,有男有女有哥兒,他們頭骨,手骨,胸骨,都或多或少有些斷裂,最令人憤恨的是,其中一具六歲的女屍,因是剛埋不久,腐爛的并不嚴重,從其程度看,當是過年那會遇害,因此,很明顯的發現,她下/體撕裂嚴重,生前當是遭遇過性/侵。
另外幾具屍體,有些已是白骨,有些已生了蛆,味道很大,外頭圍觀的百姓,有些直接嘔了出來。
實在殘忍。
大家囔着要給孫尚城判死罪。
這次院試,共錄取六十三人,扶安鎮就中了幾個,孫尚城僥幸,擦着邊上榜,鎮上人還覺得挺高興,剛不恥方子晨,覺得他過分,如今才曉得了他為何如此過分。
孫尚城這種人,五馬分屍,直接砍頭都不過分。
孫夫人哭着,說這些孩子是家奴,賣身摁了死契的。
在大夏,雇工,雇農,長工,主家有指使的權利,但沒有生殺大權。
但賣身卻是不一樣的。
有些人賣個十幾二十年,這是活契,賺夠了銀子,可以再行贖身,算是變相的長期雇工。
沒簽活契,那他們便像貨物一樣,徹徹底底歸屬與主人家了,主人家想怎麽使,便怎麽使,即使被打死了,主人家也不需要吃官司。
不過常人多是不會把家奴打死,這算是財産的一部分,若是犯了事,多是再行發賣。
這便是下人了。
若是後面這種情況,那孫尚城便算是無罪,方子晨氣了個半死。
外頭百姓也都磨起了牙。
突然間,外頭闖進個婦人,噗通跪在那女童屍體邊,不顧惡臭,将她攬進懷裏。
“小花,我的孩子啊~”
“這是什麽回事兒啊?”
知情人道:“那好像是後柳巷的陸家媳婦,聽說她家娃娃過年那會被人拐了。”
“什麽??”
這不是賣身的孩子。
竟是被拐的嗎。
女童面部死前受過毒打,加之腐爛,已面目全非,但當父母的,孩子化成灰都能認得出來,何況她身上殘存的唯一一件衣裳還并未腐爛。
那哀痛的哭聲聽得方子晨心慌。
他若是再去晚一點,也許他那小小的兒子,也要同這些屍首埋在一塊了。
随着時間的流逝推移,他們會慢慢的生蛆,腐爛。生前遭受的種種,也将無人得知。
即便是死了,也沒人會給他們讨一個公道。
先時有人曾來報官,說孩子不見了,不過都查探無果,因有陸家媳婦在前,蔣正徐讓人前去通知,過來瞅瞅,是否是家中走失的孩子。
九具屍體,陸陸續續有人前來認領。
孫夫人說是賣來的,但其實不然,只有兩人是買來的。
經管家招認,最初賣來的那一批,那幾個孩子才是真的簽了賣身契,不過他們也不是被毒死的,是孫尚城玩死的,不過一下死了好些個,在府裏鬧得有點大,不小心便傳了出來,彼時孫尚城正在安和書院裏求學,孫宗澤怕影響到孩子,為以防萬一,便讓人給灌了毒,做了假像,讓人将之拿出去埋了。
後來孫尚城下場,商場上對家便又将這事捅了出來,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孫宗澤便主動報官,請了仵作前去,孩子們死時正直夏天,後頭又過了兩年,全爛了,就剩骨頭。骨頭帶黑,明顯就是毒死的,這事就這麽掀過去了。
河慧慧也被抓來了,孫家好些人都被打入大牢,孫尚城被剝奪功名,因做得太過惡劣,下月與菜市問斬。
這事兒處理了兩天,孫家被打砸一空,甚至連牆都被拆了,蔣正徐有些頭疼,呵斥方子晨。
覺得他做事沖動,有些不過腦了。
這次他雖占着個理,但把孫尚城折磨成這樣,百姓們一時氣憤,想不起他來,可後頭冷靜了,怕是要覺得他殘忍。
“那我應該怎麽做。”方子晨定定看着他,眼裏的情緒意味不明,半響,直到蔣正徐都要遭不住了,他才很冷靜的反問。
蔣正徐回答:“你應該來報官。”
方子晨輕輕嗤了一聲:“然後呢?”
“還有什麽然後?”蔣正徐很嚴肅,說:“他有罪,你應把他交給官府,官府自會懲罰他,會還你一個公道,而不是扣起來私自用刑,你這樣也屬犯罪你知不知道。”
“嗯!”方子晨很冷靜的說:“我報官,然後他可能會坐牢,也可能會被直接砍頭,不論何種結果,他都死有餘辜。可是我不服,一刀下去,他會死得很輕松,一旦他能痛快的死去,法律就做不到公平了,他怎麽對我兒子,我就怎麽對他,我兒子嘗受過的痛苦,他一一嘗受過了,這才公平。”
蔣正徐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