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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5章
    第215章

    方子晨輕輕摸他頭:“因為受傷了,等好了,就能看清了。”

    眼球受了重創,前期會有些視線模糊的症狀,徐大夫檢查過,說無礙,現在最要緊的便是腿上的傷,傷筋痛骨,沒個幾個月的好不了。

    說起這個,徐大夫不由嘆了一口氣。

    骨折不是開玩笑的,尋常人腳崴了都疼得受不了,這孩子腿骨都斷了,雖是敷了藥,但肯定是疼的,以前他碰上過幾個,從山裏摔下來的漢子,疼的嗷嗷叫,叫了好些天,偏的這孩子,醒過來後都沒喊過一聲疼,也不知道以前經歷了什麽,耐疼成這個樣子。

    “原來系這樣呀!怪不得咧,乖仔還以為要成獨眼龍鳥!”乖仔松了口氣,朝趙哥兒看去:“爹爹,你還痛不痛?”

    趙哥兒一時沒反應,乖仔又說:“爹爹被打鳥,還痛不痛呀?”

    他越懂事,趙哥兒就越心疼。

    “不痛了,”他捧起乖仔軟乎乎,又小得過分的手,貼在臉上,聲音哽咽。

    “對不起,是爹爹沒有······沒有保護好你。”

    “喲!爹爹不許這麽說喲。”乖仔都激動了,他身子還疼,可他一貫的話多:“乖仔系男仁,應該乖仔保護爹爹,不過現在乖仔還太小惹,乖仔多西飯飯,長高高,就能保護爹爹和父親鳥。爹爹不要害怕,乖仔痛痛,睡覺覺補充能量,爹爹不要怕哦。”

    趙哥兒眼淚止不住:“嗯,爹爹不怕,你醒了,爹爹就不怕了。”

    乖仔笑了起來。

    他似乎對遭遇過的事沒有任何的陰影,方子晨覺得他是天生的心大樂觀,像自己。

    只有趙哥兒知道,其實并不是這樣。

    孫尚城為什麽那麽對他,乖仔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需要知道,因為馬家人就會動不動打他,開心了,見到他就踹他,說讓他滾遠一點,不要礙眼,生氣了,便揪着他頭發打。

    他明明都沒有做錯什麽,馬家人也依舊沒有放過他。

    乖仔不知道,只當孫尚城和馬家那幫人一樣。只是這一次,被打的有些嚴重了而已。

    他沒有多想,醒了他就話多,見方子晨在,他一點都不怕了,他說他知道父親一定會來救他,還叫方子晨去打壞蛋,給他報仇。

    “打他······”乖仔擰着眉頭,他還不能動,臉腫得也很明顯,但小表情依舊很豐富,談起孫尚城,他氣哄哄的,小拳頭都捏了起來,跟個湯圓大:“打他,父親幫乖仔打他,他系壞蛋,大壞蛋,父親把他打出屎去,給乖仔報仇,好不好呢?”

    方子晨又去親他額頭:“好,父親去收拾他,給我的小寶貝報仇,你跟爹爹乖乖在這裏等父親。”

    “嗯!”乖仔點頭:“乖仔會乖乖。”

    方子晨剛從房間裏出來,有人迎面跑來。

    是孫宗澤。

    “方少,”他噗通一聲跪到方子晨跟前:“方少,求你,求你放了犬子吧,犬子少不更事,一時糊塗······”

    方子晨一腳将他踹翻。

    “少不更事?他算哪門子少啊?我上次問你要兒子,你不給,這次風水輪流轉,輪到你問我要兒子,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給呢!”方子晨目光落在孫宗澤臉上,厭惡至極:“你說你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卻生了這麽一個畜生啊!”

    孫宗澤臉漲得通紅,他爬起來又跪到方子晨跟前。

    “方少,求你放過犬子一次,我給你銀子行嗎?只要你願意放過犬子,你開口,多少我都給。”

    方子晨挑起眉:“你要給我銀子?”

    孫宗澤也不知他是何意,但他想着,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孩子也沒事,只要銀子給得多,這事兒當是能擺平了。

    徐大夫和幾個小學徒正在院裏歇息,就見着孫宗澤掏了幾張票子塞給方子晨。

    徐大夫搖了搖頭,雖說接觸時間不長,但他曉得方子晨這人愛財,但最愛的,還數屋裏那兩個,趙哥兒就不必說,方子晨同他是黏黏糊糊的沒眼看,對兒子,那是寵到了天上,讓他坐到自己頭頂上說是玩什麽蹦極,天天都要親十幾次,外頭當父親的,沒幾個能做到這樣。

    孫宗澤這銀子,白花了。

    果不其然,方子晨剛收了票子,朝外頭喊了一聲,林小俠進來了。

    “押上這老畜生,跟我來。”方子晨說。

    孫宗澤驚慌起來:“方少,你這是什麽意思。”

    “子不教父之過,你生的東西沒教好,今兒我便幫你教育他一頓。”方子晨說。

    孫宗澤氣道:“你這是出爾反爾?你可別忘了,你方才收了我的錢。”

    方子晨拒不認賬:“我什麽時候收?是你自己強塞給我的。而且我也沒答應過你什麽吧!”

    孫宗澤指着他,手都氣得哆嗦:“你,你······”

    方子晨眉頭一蹙,出手極快,一把握住他的食指,然後一個用力。

    孫宗澤叫了起來,趙哥兒聞聲跑出來看,就見他捂着手指跪在地上。

    方子晨揪住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同自己對視。

    “你以為你動的是誰的兒子?幾百兩就想把這事了了?我告訴你,那就是做夢。”

    他氣勢太過淩人,孫宗澤被他眼裏迸出的殺意所震住。

    “敢傷我兒子,打我夫郎,我便打你孫家滿門,連條狗都不會放過,小俠,帶上他。”

    孫宗澤一路被拖拽到扶合村,方子晨離開前有過交代,因此院子外還圍着好些個打手。

    村裏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想着過來看熱鬧,不過打手們兇神惡煞,便也沒敢靠近。

    方子晨進了院子,見着角落裏被捆住的兩個漢子,直接叫人上去打,說留一口氣就行,管家和小厮他也沒有放過。

    孫尚城有些狼狽的被人從房間裏推出來,孫宗澤喊了一聲:“城兒。”

    “爹,”孫尚城像看到了救星,眼睛亮了起來:“爹快救······啊!!”

    他話為盡,被方子晨一巴掌扇到了臉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方子晨用了力,他不知道孫尚城這畜生疼不疼,但他手火辣辣的,方子晨便脫下鞋,朝他臉連着扇了好幾下。

    孫宗澤被兩個漢子扣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方子晨對孫尚城進行單方面的毒打。

    打手們拿了根鐵制的棍子出來,方子晨颠了颠,有十幾斤重。

    孫尚城目露驚恐,兩手撐着地面不住的往後退。

    他牙都被打掉了幾顆,說話含糊不清:“你,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方子晨舉起棍子:“你當初怎麽對我兒子,我如今,便百倍奉還給你,你弄斷我兒子一條腿,我斷你兩條腿不過分吧!”

    孫宗澤在一旁求饒:“方少,饒了小兒一次吧!求求你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他腿若是廢了,便一輩子都毀了啊!”

    殘廢了,便是科舉無望了,孫宗澤就指望着孫尚城給他光耀門楣。

    若是不然,孫尚城被打手們囚禁的時候,他就報官去了。

    這兩天他排人調查方子晨,太過匆忙,得到手的消息并不全面,只曉得他這兒子不是親生。

    如此,他才想着花點銀子,将這事兒平息下來,結果哪曉得對方竟是收了銀子還不認賬。

    方子晨沒聽他廢話,揮起鐵棍砸了下去,孫尚城發出一聲豬叫聲。

    “沒斷?”方子晨擰起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你這賤骨頭還挺硬。”言罷,他又接連砸了好幾下,孫尚城痛得暈了過去。

    孫宗澤一旁先是不停的求饒,接着便是各種恐吓辱罵,方子晨讓人将他嘴巴塞住,接着又用水将孫尚城潑醒,便拖着他到水缸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頭往水裏摁。

    孫尚城腿骨全斷,血肉模糊,被方子晨拖拽時,兩條腿軟趴趴的,地面被留下兩條血痕。

    方子晨雙眼猩紅,只要一想到乖仔脖子上的青紫和滿身傷痕,心裏就團着火,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孫尚城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林小俠沖過來,試圖掰開方子晨的手。

    “少爺快松手,快松手,再摁下去人就要死了。”

    方子晨沒松手。

    “少爺,”林小俠用了勁扯,道:“少爺,夠了夠了,他這種畜生死不足惜,但少爺您不要犯傻也把自己搭進去啊!您清醒點啊少爺。”

    “清醒?”方子晨甩開他:“我很清醒。”

    “少爺,殺人犯科者不得科考,您答應過主君的。”

    “我科考是為了讓我夫郎和兒子過得更好,而不是為了給自己套上枷鎖圍上條條框框,如果不能為我兒子報仇,這科舉不考也罷。”

    “少爺······”

    “我有分寸。”

    即使怒火攻心,方子晨也沒真想着要把人弄死,他不想吃牢飯,蹲牢房。

    在孫尚城僅存一口氣時,方子晨将他提了出來,孫尚城大口大口的的呼吸,濕發雜亂粘在他臉上,配着一張紅腫臉,模樣好不狼狽。

    然這都沒玩。

    接連數次,每次都在死亡線上徘徊,孫尚城要溺死的時候,方子晨便又将他提起來。

    孫尚城怕了,徹底怕了。

    他下身淅瀝瀝的尿了出來,膽小懦弱,只會以勢壓人的天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開始求饒。

    “求我,你在求我?”方子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腳抵在孫尚城肩膀上:“你在對我兒子施暴的時候,我兒子有開口求過你嗎?”

    孫尚城渾身哆嗦。

    “有嗎?”方子晨盯着他,又開口了:“回答我。”

    “有······”孫尚城趴在地上,渾身濕透,膝蓋處疼得他神經發麻:“有。”

    方子晨湊近他,與他對視:“那你放過我兒子了嗎?”

    方子晨看着他的眼神猶如看着死物,孫尚城開始恐慌。

    方子晨的表情沉了下來,看上去很兇,很冷。

    “我兒子求你的時候,你沒放過他,如今,你又憑什麽覺得,我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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