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人多,大家夥知道方子晨寵趙哥兒,個個拉着趙哥兒恭維,跟這個說多了,難免忽略了其他人,趙哥兒只得讓乖仔去把周哥兒和劉嬸叫過來,幫着招呼。
廚房熱了水,撒把糖進去,給大家端上一碗,也是不失禮數的。
婦人夫郎送了禮,坐在院子裏嗑瓜子,聊家常。
“我聽說最近大米漲價了,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前幾天剛去問過,啧,一斤比豬肉還貴咧!吓得我都沒敢買。”
“往年也漲啊!今年咋地漲這麽貴了?”
“聽說是南州那邊旱災,挺嚴重的,顆粒無收。”
“怪不得呢!”
“不過這也不關我們什麽事,咱又吃不起那精貴玩意兒,也就過年過節煮上那麽一次,一斤十幾文,那麽貴,誰天天吃怕是都要天打雷劈。”
方子晨:“······”
趙哥兒同他四目相對,默默的沒敢說話。
家裏熱熱鬧鬧,到了晚上才消停。
客人走了,方子晨又搬了案板到廚房裏,生了火,就着火光又開始垛辣椒。
他一反常态,勤快得讓趙哥兒心慌:“夫君,很晚了,該睡了,明兒再弄吧!”
“我今晚不睡了,你去睡吧!”方子晨說。
“怎麽了?”趙哥兒蹙着眉心:“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嗎?還是······”他緊緊咬着下唇,身上只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裏衣,身軀顯得越發消瘦:“還是你嫌我了,不想跟我和孩子睡?”
“卧槽。”方子晨都驚了:“你胡思亂想什麽呢?”
趙哥兒眼眶都紅了:“那你又不去睡。”
方子晨最看不得他這樣,趕忙放了刀,給他揩去眼淚,環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來,鼻尖相觸,聲音溫柔:“我的心肝兒,你這小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會嫌你,我最愛你了,哪會不想跟你睡,我天天都想跟你睡,你······”
趙哥兒眼淚沒止住,反而越流越猛,方子晨以為他是大受感動,趙哥兒卻捶了他一下,掙紮着打斷他的話:“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哎呀,怎麽越哄你越兇?”方子晨沒松手:“你這是持嬌而寵啊?靠,你閉上眼睛是幾個意思?嫌我醜啊?”
趙哥兒這會顧不得別的了:“我眼睛進辣椒了。”
方子晨:“······”
洗了半天,趙哥兒眼睛還是腫了。
方子晨都怕挨打,先主動認錯:“趙哥兒,都怪我。”
趙哥兒忍着眼裏的不适,去拉他:“那你跟我去睡。”
“不行啊!我要熬個夜。”方子晨苦着臉:“我這兩天有點補過頭了。”
趙哥兒只當他怕吃多了胖,畢竟這人最是臭美了:“那也可以明早起來再做,夫君你身子都還沒好。”
“不去,我明天要去幹大事兒,沒事的,你安心去睡吧!”
趙哥兒見勸不動,便留在廚房陪他,但中午勞累了一天,坐了會頭就一直點,然後靠着桌子睡着了,方子晨抱他,他也沒有反應,只是嘴巴動了下,似在呓語。
方子晨側耳傾聽。
“夫君······”
撒嬌般,軟乎乎的。
方子晨心尖一顫,朝他小嘴上親了一口:“你這小哥兒,臉圓乎乎跟個盤似的,可真是讓老子稀罕。”
……
蔣縣令一早就起來了,吃過朝食,到了衙門,公務處理過半,突然想起了方子晨。
昨兒他就想招人來見一見,不過想着剛放榜,村裏難得出件喜事兒,大家怕是都要上門道賀兩聲,他自個也是村裏出來的,這類事門清,方子晨怕是有的忙,便将這事兒擱下了。
這會想起來了,剛要招人吩咐一二,外頭小史先跑了進來。
鼓聲正逢響起。
有人在擊鼓鳴冤。
“大人~”
蔣縣令問道:“外頭出了什麽事兒?何人擊鼓?”
“是······是方童生!”
“方子晨?”蔣縣令擱下筆。他剛想讓人去找方子晨,沒想到方子晨竟先來了,還是來報官。
方子晨這會可是出了名了,見他擊鼓,百姓們圍了一圈,直到他被帶進衙門,他們也圍在外頭沒有走。
“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剛那人是不是醉宵樓那管賬先生啊?”
“是他。”
“聽說他考上童生了,還是第一名呢!”
“切,這事兒大家夥早知道了。”
“那你知道他這是幹什麽呢?”
“你給我半時辰,等會我就知道了。”
“······”
蔣縣令一見到方子晨,整個人都愣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見方子晨,上次他同吳老和逸哥兒在茶樓喝茶,方子晨當街那句‘兒砸,這西街我打過招呼了,以後你可以在這兒橫着走。’讓他印象深刻。
那天方子晨嚣張桀骜,端的是意氣風發。
可這會······
方子晨眼底青黑,他似是渾身無力,站也站不穩,依靠在趙哥兒身上,趙哥兒兩眼發腫,乖仔抱着他的小腿,臉埋在他腿上,小身子一顫一顫的,一直在打哭嗝。
“方童生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瞧這一家三口怪可憐的。”
“肅靜。”蔣縣令驚堂木一拍,朝方子晨看去,問他為何擊鼓,是想狀告何人。
除了憐娘,還能狀告誰。
賈員外名聲挺好,他名下多良田,租出去,也只收佃農們七成,在百姓眼裏是個大好人,這會方子晨狀告的竟是他家千金,大家都納悶了,震驚了。
方子晨将憐娘的事一說,納悶頓時演變成了氣憤。
一姑娘家,方童生所言若是屬實,也忒不要臉了些。
“你所言皆是屬實?”蔣縣令皺眉:“你可知公堂之上······”
“我知道啊!”方子晨咳了幾聲,看着他,有氣無力:“這事徐大夫可作證,而且你把那女的抓來,調查一番,也就知道了。我聽聞縣令大人公正廉明,大公無私,正義秉然,想來是會為我讨個公道的,對吧!”
蔣縣令:“······”
對你個頭。
賈員外乃扶安鎮大戶,蔣縣令是不想招惹到對方的。
不過方子晨給他扣了好幾頂冒帽子,外頭又圍着這麽多人,蔣縣令只得讓人去把憐娘押來。
憐娘起先還拒不承認,見官兵押着買藥的夥計進來,面色煞白,心裏不由慌亂。
方子晨這幾天沒報官,丫鬟勸她,說方子晨要面子,這事他雖是受害者,但傳出去,到底是有點不好聽,讀書人面子大過天,而且他沒權沒勢的,想來也是不敢。
可憐娘就是不放心,讓丫鬟拿了二十兩給賣藥的夥計,讓他閉緊嘴。
蔣縣令問賣藥的夥計認不認得憐娘兩人,夥計極快的暼了憐娘一眼,低着頭:“小人······小人并不認識。”
憐娘松了口氣。
“撒謊。”方子晨突然出聲:“那天我和某某在街上溜達,明明就看見那憐娘帶着丫鬟進了你的店,也親眼看見你把藥賣給她們倆,我都親眼目睹了,你還敢說謊,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縣令大人,這人公堂之上,還敢滿嘴謊言,這是沒把大人你放在眼裏啊!”
夥計慌忙磕頭:“大人明鑒啊!小人不敢,小人真的不敢。”
蔣縣令還未說話,方子晨又道:“大人,要不你打他二十大板試試,打了他還不認,我就去把某某叫來。”
賈員外站在人群中:“方童生此舉,是想屈打成招?”
“沒啊,”方子晨又咳了兩聲:“我只是在給他一個機會,謀害入仕學子,公堂之上還拒不就認,罪責當判同主謀。”
當初看大夏律法,看到這一條時,方子晨都驚了。
學徒不懂這個,但也知道謀害這種讀書人,是要命的。
前幾天楊家的事兒傳的沸沸揚揚,聽說那管家和楊夫人是主謀,楊夫人不知道怎麽判的,但管家已經被下令流放了。
這流放雖不同直接砍頭,但自古以來,大多數人都是死在流放路上的,即使活着到了地方,那也是做的苦力活兒,大多沒過幾年也死了。
憐娘之前去買,他個賣藥的夥計,也不知道她是給誰用的,但只要不是給自個用就行,有客上門,他就賣。
前兒丫鬟找到他,給了他二十兩,說讓他管着嘴,任何人問,都要讓他守口如瓶。
這事對姑娘家來說到底不光彩,夥計也沒多想,而且這藥也不便擱到明面上,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險,二十兩,不是一筆小數目,他便應了。
剛衙差來緝拿他,他都懵了,實在沒想到會鬧這麽大,在知道憐娘下藥的對象還是方子晨後,腦子就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尋常人進了公堂,多是緊張得腦子發昏,兩旁衙差杵着一米多長的木棍,虎視眈眈般盯着他,夥計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我說,我說。”
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了。
只要方童生把某某喊來,這事也就滿不住了。
憐娘目眦欲裂,身子搖搖欲墜。
丫鬟想沖上去捂住他的嘴,被一旁的衙差扣住。
夥計指着她旁邊的丫鬟說:“大人,當初便是這位姑娘同我買的藥。”
蔣縣令道:“此話真假?你若再敢有半句虛言,本官便賞你二十大板。”
夥計跪伏在地上:“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蔣縣令指着那丫鬟:“可這與你方才所言不同,姜小柳,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認不認識她。”
“認識。”夥計道:“六天前她同賈姑娘來我家館裏買藥。”
買這種見不得人的下作藥,主子們常是派下人來,可賈姑娘帶着丫鬟親自前來,詢問的還是這方面的藥,夥計對她倆便有了印象。
“那本官之前問你,你為何說不認識。”
“她們給了我二十兩,大人,小的知錯了。”
丫鬟死死盯着他:“你住嘴,你住嘴。”
方子晨看着,只想樂。
這夥計和憐娘還真是傻逼。
他要是真看見了,憐娘給他端茶的時候,他還能喝??
小姐扮做丫鬟,親自給他奉茶,想想都有貓膩。
他中過一次藥的人,還能不警惕?
而且,他要真有人證,早八百年前就叫來了好吧。
方子晨的情況,徐大夫沒細說,只道這次傷了根本,四年內藥不能斷。
可當年湖州産的那□□,婦人們可能不識得,沒聽過,可漢子們卻都聽聞過一耳朵。
那藥後遺症極為嚴重。
方童生四年不能斷藥,可見身子當真是傷得厲害了。
他們朝方子晨看去,方子晨一副快要入土為安的樣子,虛弱的靠在趙哥兒的肩膀上,一頓猛咳。
這賈姑娘真是害人不淺啊!
案件到此,便可以宣告結束了。
“夫君,”趙哥兒突然道:“你吐血了?你還頂得住嗎?”
“沒······咳咳,沒事······”方子晨松了手,帕子中間明晃晃的一灘紅。
竟都咳血了。
趙哥兒眼眶通紅:“我都叫你把藥喝了,你偏不,前兩天喝了,好不容易好轉了些,你都能随我來鎮上賣辣醬了,可昨兒你為什麽不喝?現在都咳血了,你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讓我和兒砸怎麽活。”
方子晨嘆了口氣:“······家裏沒有多少銀子了。”
“嗚嗚嗚······乖仔闊以不系飯,乖仔闊以幹活鳥,乖仔去撿柴柴賣,乖仔不要父親喜,乖仔要父親,嗚嗚嗚······”乖仔抱着他的腿哭。
外頭百姓真是見着流淚聞着傷心。
趙哥兒在西街擺攤,生意好,鎮上多的是人認識他。
他辣醬賣的貴,可做起來,用的那些料也不便宜,想來也沒多少賺頭,要是真賺了,他們那兒子也不會瘦巴巴的了。
而方子晨,以前覺得他工作體面,雖是不知道他月例具體能有多少,但在醉宵樓那種地方,想來也是不少,可他是讀書人啊!
讀書人最燒銀子了,家裏怕是拮據得很,現在又受這無妄之災,怕是雪上加霜了。
外頭百姓議論紛紛,看着賈員外眼神不明,蔣縣令想了想,讓賈家賠償給方子晨三百兩,憐娘先暫行收押。
方子晨滿足了,不咳了。
這年頭沒有啥精神損失費,他要是不演這一出,怕是只得個幾十兩的敷衍了事了。
他方三少什麽都吃,就是不吃這種虧。
賈員外對賠償一事倒是沒有意見,可他閨女還未出嫁,要是真被扣押下了,以後還有什麽臉面?還怎麽嫁人······
他進了公堂,噗通一聲跪下:“大人,小女實乃冤枉。”
方子晨朝他看去。
一聽又不得了了。
竟還扯到了什麽張懷文,張懷文是誰啊?
憐娘猶豫再三,朝賈老看去,賈老朝她點了點頭,憐娘像是獲得了勇氣,将張懷文慫恿她下藥和威脅她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趙哥兒蹙起眉。
一聽這裏頭還提到自己,蔣縣令下意識朝堂外看去。
百姓們也正好朝他看。
這事涉及到張懷文,可張懷文已經離開扶安鎮,衙差前去緝拿,來回也要大半天,案件只能先辦到這裏。
回了家,方子晨還在納悶。
照憐娘所說,張懷文才是主謀。
可張懷文為什麽要害他?他壓根就不認識這麽一號人,得罪過的,也不過是昊德勝和孫尚城,這張懷文是哪裏冒出來的叼毛?
趙哥兒幫他洗去眼底的鍋灰,想了想,便把張懷文的事兒說了。
方子晨态度兇巴巴的:“他喜歡你?”
趙哥兒不語,算是默認了。
張懷文雖沒對他直白說過‘我喜歡你’這四字,但言行間卻也有這意思。
方子晨俊氣的眉毛蹙了起來:“這馬汶也就算了,那張懷文是怎麽回事,怎麽這些人都像蒼蠅一樣老盯着你,全天下難道就只有你一個哥兒了?你是不是臭雞蛋啊你?”
趙哥兒怒目圓睜:“你說誰臭雞蛋?”
“你別生氣嘛,這只是個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趙哥兒理直氣壯:“不懂。”
他踩了方子晨一腳後摔門而去,一整個下午都沒怎麽說話。
方子晨想了想,把人比喻成臭雞蛋,确實不該。
“趙哥兒,”他試圖道歉,可他站左邊喊,趙哥兒就把頭扭右邊去,假裝聽不見。
方子晨便走到他左邊:“趙哥兒?”
趙哥兒把頭扭一邊,還是不說話。
“趙哥兒?”方子晨為了哄人臉都不要了,靠着他耳朵輕輕的喊:“趙鍋鍋,夫郎,我的寶貝兒,我的乖乖,我的小心肝,別生我氣了行不行。”
一個比一個羞恥,趙哥兒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脊背瞬間蔓延至頭皮,全身像是要被炸開。
“你,你瞎喊什麽。”
方子晨站趙哥兒身後,兩手去抓肚子上的癢癢肉:“沒瞎喊啊!”
趙哥兒被撓的癢,左突右閃想要逃,方子晨把他牢牢禁锢住,
“呵呵···你,你別鬧了,呵呵,好癢啊!”
“那你說你不生氣了,我就放了你。”
趙哥兒癢的實在受不了,老老實實照做:“我呵呵,我不生氣了。”
他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方子晨這次被人設計,受了這麽大的罪是因自己而起,心裏就不是滋味。
他們第一次的時候,方子晨狀态也不對,後來跟他相處的久了,他更加确定,那次方子晨估計也是着了別人的道。
在醫館那晚他惴惴不安,他想問方子晨,他有沒有······
可這話到了喉嚨口了,卻怎麽都吐不出來。一想到方子晨會同別人發生關系,胸膛便像團着一團火,順着神經流竄,整個人都要瘋。
方子晨狀态也不好,他便沒問。
那天他熬了雞湯給方子晨端去,方子晨道:“确實該補補,我為了給你守身如玉,真是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我就要憋壞了。”
“你沒有跟人······”
“我跟誰有啊?”方子晨瞪他:“我都跑山上去了,我還能日樹不成?”逃跑路上,那股欲望太過強烈,母豬跑跟前,他都覺得對方要賽過貂蟬,沒敢跟人求救,就怕口還沒開醫館還沒到就先撲過去了,只能避着人往上山跑。
……
方子晨收回手,滿意了。
趙哥兒笑的臉通紅,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他轉過身狠狠的瞪着罪魁禍首。
方子晨道:“你都說了不生氣了,還瞪我幹嘛,顯擺你眼睛大啊!”
趙哥兒不說話,走近他兩步,又一腳狠狠踩到方子晨腳背上。
方子晨疼的抱腿直跳。
都說了不生氣了,怎麽還踩人。
真是小女子和哥兒難哄也。
乖仔早上那會吃了兩個包子,噎得直打嗝,回來沒一會兒又喊餓了。
趙哥兒去洗衣服了,方子晨回廚房摸了個包子給他。
“方哥······”
有人在外邊喊,乖仔一聽這聲音就激動了:“系楊豬。”
他包子都不要了,一把沖出去。
“楊豬,你西莫來我家鳥?系不系想乖仔鳥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看到小可耐說進度慢,劇情拖沓,我認真想了想,進度慢是真的,拖沓的話,我盡量改,但寫簡了,一些事沒說清楚,有的小可耐又會納悶,覺得邏輯不通,但說我水數字,這個我水不來,也不想水。
三千字,差不多十個晉江幣,一百個晉江幣一塊錢,十個晉江幣,我還和晉江五五開了,我沒賺什麽的,從我剛剛開文時就追的小可耐可能就知道了,我二十幾萬字才簽約上的,那時候沒入V,我一毛錢都沒有,之所以堅持下來,是因為我喜歡寫這些故事,而之所以這麽寫,我也是認為劇情需要,所以沒有水。
第一次寫文,哪裏不好的,還請小可耐們多多包涵。
還有,開文至今,四個多月了,蟹蟹小可耐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鼓勵。
蟹蟹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