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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
    第143章

    這藥下的實在猛,那天方子晨壓根就沒發洩出來。

    憐娘抓着他的腳,方子晨理智快被欲望湮沒,叫憐娘松手,憐娘死死抓着不放。

    她知道,此番下藥,不成功便成仁,一旦讓方子晨跑了,那她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此機會了。

    方子晨除了張皮囊,其它條件便屬次等,他一沒家世,二沒錢財,鎮上青年才俊比比皆是,可方子晨縣試第一,批卷之時,幾個考官沒有分歧,聯名舉薦的第一名,可見其實力。

    商甲最末,賈員外雖地主豪紳,可卻是半點地位都沒有。

    以前扶安鎮最為出衆的才子,便屬孫尚城,可孫尚城德行不佳,方子晨無疑成了憐娘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憐娘死不松手,見他想跑,甚至還把外頭那三人喊進來幫忙,方子晨心一狠,一腳踹翻了她。

    她暈過去前,還不忘交代下人,把方子晨抓住。

    方子晨翻牆跑了。

    那三個漢子在後頭緊追不舍,若是回去,怕是沒到家半路就被抓到了,方子晨咬着牙,一出鎮門就往山上跑,然後躲了起來。

    欲望洶湧,他只能強撐着,後面體力不支,不知道怎麽的就暈過去了。

    ……

    徐大夫把完脈,眉頭緊蹙。

    趙哥兒身子止不住的顫:“大夫,我夫君,他······他沒事吧?”

    徐大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趙哥兒幾乎要暈厥過去。

    對于大夫來說,最是看不得他們這些有病不醫,亂吃藥亂買藥的行為。

    看他一副搖搖欲墜,似乎承受不住的樣子,徐大夫沒好氣道:“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諱疾忌醫,不舉有什麽好丢人的,大夫不來看,亂去抓藥,那等虎狼之藥,吃了能是好的?”

    漢子最是要面子,富貴人家還能把大夫請家裏去,尋常人家只能在醫館,這也沒有診室,身後緊挨着就排着人,大多有這方面問題的,寧可強忍着,也不願就醫。

    趙哥兒都聽不懂,方子晨卻是要炸了。

    他原本就渾身無力,瞌着眼只剩口氣,聽了這話,不知哪來的力量,撐起身罵道:“老頭,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不要污蔑我的清白啊!”

    這話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不舉,這于男人而言,是最跌份的。

    “你若成個男人,咋滴還吃那般藥?”徐老沒好氣的說。

    方子晨:“······”

    這老頭,真是一句人話都不帶講的。

    他龍精虎猛,在床上都不知道有多厲害。

    他不舉?

    簡直是開玩笑。

    每次都能讓趙哥兒兩腿發軟,還不男人嗎?

    趙哥兒跟着他,那是性/福滿滿。

    可如今,這性/福也不知道會不會半路折腰。

    這春/藥也不是毒,常是拿來當助興物,吃了洩出來便好,可憋着,是極為傷身的,嚴重的話,不舉都有可能。

    方子晨怕死了。

    他才十八,也才剛開葷,這葷都沒吃膩呢!筷子先給他軟了,這不是要他命嗎。

    被徐老這一氣,他剩下的那口氣又沒了,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趙哥兒撲過去:“夫君······”

    “沒事兒。”徐老給方子晨紮了幾針,過了片刻,道:“等會我先開福藥,熬了給他喝點,先把那藥解了再說,不過他染了風寒,內裏怕是虛着了,而且······”他看了看方子晨:“你是他夫郎吧,我們去外頭說!”

    木質的牆不隔音,方子晨迷糊中,斷斷續續的也聽了個大概。

    那春/藥産自湖州,此類藥物多是用麝香,山茱萸、馍惾亍,蛇床子,熊狗膽,人龍制作,湖州盛産一名為白甘丁的草藥,将此藥加入煉制,制出來的春/藥,服下後,能讓男人身體輕捷,行/房耐久不洩,夜馭十女,暢美如仙。

    起初這藥一經推行,倒也火過一段時間,可後來卻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濫服“春/藥”助興的夫妻,發現産下的胎兒多是先天不足和畸型,且這藥性味燥烈,漢子過度行房造成精氣大量損傷,許多漢子在服用後虛勞早衰,更有人直接死在了床上,而且此藥飲用後,便是另類‘中毒’,若是不能及時發洩,禁欲過久可導致精子在附睾中死亡。

    出的問題太多,這藥後來就被禁産了。

    但也有那麽些不良商甲,偷偷産了販賣到別州。

    方子晨這會便屬後者。

    不過他底子好,也不是不可救,只是近幾年內,要不了孩子不說,還少不了吃一番苦頭。

    中藥多是苦,吃個幾次的倒是沒關系,但連着吃幾年,怕是都要腌入味了。

    趙哥兒聽了這麽會,也知道方子晨中了什麽藥了,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村長以為這兩小口子玩兒重,不懂事亂搞,當即訓道:“你們真是糊塗啊!”

    “······不是,”對上他指責又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趙哥兒吶吶的将方子晨失蹤的事說了出來。

    村長緘默良久,嘆道:“他這是着了人的道了。”

    他身為一村之長,村裏什麽情況他最是懂。

    方子晨縣考後,村裏幾戶人家便開始蠢蠢欲動。

    原是覺得村裏人沒見着什麽世面,幾十年了,就出了方子晨這麽個出息的,個個盯着,想搭上去,一舉飛上枝頭,這麽想很正常,可沒想到鎮上竟也是這般。

    這小子魅力大啊!!

    也不知是福是禍。

    乖仔從進了醫館後就什麽話都沒說,大夫走了,他讓趙哥兒給他脫了鞋,到了床上又擠到方子晨懷裏,把他的手擱到自己的小肚子上,然後緊緊的抱着他。

    小孩子體溫總是高,暖乎乎的像個小抱枕,方子晨雖是意思模糊不清,可潛意識知道這是他兒砸,他喃喃說了聲乖,就睡過去了。

    下半夜迷迷糊糊的,他睜開眼,見趙哥兒握着他的手正坐在床邊,旁邊的桌上只點了盞小油燈。

    光線幽暗,趙哥兒眼底發青,神色憔悴,想來自己失蹤的這兩天,他是一刻都沒歇好的,方子晨喊了他一聲。

    他靠近了些:“是渴了嗎?要喝水嗎?”

    方子晨搖了搖頭,抱着乖仔往裏挪,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上來。”

    醫館的床并不寬敞,趙哥兒怕擠着他:“不了,你快睡吧!我······”

    “快上來,”方子晨義正言辭:“我現在是病人,病人大過天,你應該順着我,懂不懂?我這兩天,就兩天,已經吐了快一桶血了,你再氣着我,等會我怒急攻心,你就等着做寡夫去吧!”

    趙哥兒:“······”

    方子晨催道:“趕緊的,我想抱你。”

    他一說這種話,趙哥兒瞬間毫無招架之力,只得躺了上去,他挨着床邊,半邊身子懸着,方子晨一把将他樓過去,埋在他脖頸邊,鼻尖是熟悉的味道。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方子晨說。

    趙哥兒沒有說話,緘默良久,他攬住方子晨,才道:“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聲音沉啞,指尖顫抖,身軀也在這一刻各外瘦弱。

    方子晨心疼不已,可嘴欠慣了,這時候還是吐不出一句好話:“你瞎想些什麽,怎麽老是把我當渣男想啊!我是能做出抛家棄子這種缺德事兒的人嗎?我不見了,你也不知道往別處想,我是不是因為太過英俊,被人觊觎綁去劫色了,是不是喝醉了掉溝裏了,我要是真碰上這種事,想等着你來救,估計是要等個寂寞了。”

    趙哥兒哭着說:“可是你之前也把我抛下了。”

    方子晨猛然擡起頭,震驚道:“什麽之前?我什麽時候抛棄過你了?你是不是困糊塗了?趕緊睡趕緊睡。”

    趙哥兒捶了他一下,字句哽咽:“你下次不準這樣了,我真的,真的受不了。”

    “嗯!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方子晨捧住他冰涼的臉,心肝絞痛:“我不會走,我想與你執手,與你白頭,我知道你自卑,對愛沒有把握,但我不會騙你,真男人說到做到。”他想起楊慕濤那倒黴催的,又道:“當然了,前提是你不要給我戴綠帽。”

    回屋躺的那一會,滿屋的柴火他不是看不見。

    他知道趙哥兒有些執着,他曾在至暗的困境裏孤立無援,彷徨無助,因為從來都是一個人,牙被打碎了也只能和着血往肚裏咽,他極度沒有安全感,對感情也是患得患失。像吊在深井裏,他始終害怕那根繩索會斷裂,哪怕它看起來夠結實可靠,但一日腳觸不到踏實的地面,那種擔憂便一日如影随形。

    方子晨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訓斥的話還沒升到喉嚨口又被咽了回去,趙哥兒的過去,他受過的委屈,他掩藏着的那些未宣之于口的心事,他通通都不知道。

    那雙硌腳的鞋子,穿在誰身上,誰知道。

    換句話說,他要是經歷過趙哥兒經歷過的一切,也未必比他好到哪裏去。

    “睡吧!”方子晨親着他的發頂:“我在,會一直在,快睡吧!”

    鬧了大半夜,隔天一家三口幾乎是臨近中午才醒來。

    趙哥兒去買了幾個包子,方子晨吃了三個,而後又紮了幾針,大夫給他撿了幾包藥,說可以回去了。

    之前虛弱,很大程度是因為中了藥的原因,另一原因便是因為餓。

    這會吃了三個包子,他又精神活虎了,可方子晨沒動:“大夫,我真的沒事了?”

    徐大夫瞪他一眼:“你是在質疑我!”

    倒也不是質疑,主要是徐大夫看着上了年紀了,雖說姜越老越辣,這行醫的也多是如此,可徐大夫六十多出頭了,要是突然糊塗了,誤診了怎麽辦?

    而且昨兒都把了脈了,竟他娘的還說他不舉,方子晨嚴重懷疑他是個老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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