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方子晨為難起來,下午他要忙,乖仔剛躺下,睡得香噴噴的,他不舍得叫起來,趙哥兒又背着東西,大中午的,再抱他,半個小時的路,必然是要累壞的。
楊銘逸擱下筆,說:“方哥,讓他睡吧,我今兒不回去,可以幫你看着。”
“那麻煩你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楊銘逸年紀還小,方子晨匆匆走到門口又停下,不放心的扭頭說:“逸哥兒,我這大半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你可得看好了啊!別把他弄丢了。”
楊銘逸:“······”
還大半輩子!!
楊掌櫃眼皮直抽,想踹他:“都在店裏,能丢哪兒去。”
……
趙哥兒一進門,就被行以注目禮,上次他來,其他人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沒關注,這會兒知道了,早上剛好奇的人兒這會就在店裏,可不得使勁看兩眼。
看到就是賺到。
那目光是如狼似虎,趙哥兒如坐針毯,喝了兩口茶也沒品出什麽味來。
樓梯口傳來噔噔噔的聲音,方子晨急吼吼的過來,臉上帶着笑:“趙哥兒,你來了,累不累啊?”
他一出現趙哥兒就不緊張了:“不累。”
方子晨沒信,拉他去櫃臺那邊:“胡說,你看你都冒汗了。”
趙哥兒笑笑沒說話。
這汗是進店後才冒的。
方子晨找了凳子給他坐,問:“東西都買好了?”
趙哥兒:“嗯!乖仔呢?”
“在樓上,睡着了。”方子晨說。
趙哥兒往外頭看,這會午時過半,陽光正強,光看着好像都能感受到它熾熱的溫度,但回去還要忙,不能等了:“你去把他抱下來吧,我該回去了。”
“讓他睡吧!你先回去。”
“你下午不是要忙?他醒了怎麽辦。”趙哥兒不放心。
乖仔畢竟小,再懂事身邊也不能離開人,這裏是鎮上,什麽人都有,不像村裏,忙了喂飽孩子就把他們趕出去,野猴歸山一樣,随便在村裏浪,玩泥巴爬樹兒都行。
他發跡邊冒着汗,方子晨給他擦幹後戳戳他的臉,說:“東家哥兒在,他說幫我看着,你放心,餓不餓,吃過東西沒有?。”
“······吃了血腸。”遠處還有人看,趙哥兒拍開他的手,沒看他,盯着腳尖:“說話就說話,幹什麽動手動腳,這兒是外面。”
“在外面不可以,那,在家動手動腳就可以了,是嗎?”方子晨食指微曲,抵着嘴悶悶笑起來。
櫃臺正對大門,很明亮,他本膚色如玉,這會又像鍍了層光,眼神溫潤,個高腿又長,年輕俊郎,這會痞痞的笑起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彌漫着荷爾蒙。
趙哥兒最受不了他這發騷的樣,往他胸口捶了一下:“你正經點兒,在店裏呢!你這般想勾引誰。”
方子晨抓住他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就笑着,并不說話。
趙哥兒臉都紅了。
在家也就算了,可這會在外頭呢!他們雖坐在櫃臺後面,正對着看不着,可左右兩邊沒什麽擋着,只要有人稍微一轉頭,還是能看得見。
幸好這時候店裏沒什麽客人,可趙哥兒又緊張又備受刺激,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王小九等人在遠處,神情難以形容。
孫大虎臉有點紅,灌了大半碗水,說:“剛有那麽會兒,我竟然······竟然覺得方哥挺,挺······”
挺什麽他沒說出來,但男人都懂,有個夥計嘆口氣說:“趙哥兒命真苦。”
旁邊幾人瞬間看過來,目光如炬。
那人語重心長,說:“方哥長了一張讓人看了就心潮澎湃的臉,誰夫君要長那樣,怕是都不敢放他出門,天天都得守着,怕是得累死。當然了,我夫君要真像方哥那樣的話,辛苦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王小九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爺們兒?”
“哎呀,你真讨厭,幹什麽提醒我。”
嗲裏嗲氣的,幾個夥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猛搓手臂,笑笑鬧鬧間,身後傳來陰恻恻的聲音:
“不提醒你,留着你在這兒做夢嗎?”
“楊,楊叔!”
楊掌櫃在店裏還是挺有威望的:“桌子都擦幹淨了?”
“都擦幹淨了。”有夥計說。
這幾人在醉宵樓幹了幾年了,都是勤快人,沒客人的時候,偷個懶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楊掌櫃沒那麽苛刻,只問:“你們在聊什麽?”
他剛也只聽了一耳朵。
王小九笑嘻嘻,道:“我們在安慰大虎呢!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家接到信號,立即附和:“是的是的。”
這點把戲楊掌櫃門清,他不拆穿,順着問:“大虎咋了?”
同伴的背叛來得那麽猝不及防,楊掌櫃盯着,孫大虎毛都豎起來了。
他說不出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咋的了,需要安慰。
王小九不當人,頗為悲慘的說:“楊叔,大虎他媳婦兒給他戴綠帽了。”
這事發生在八百年前,孫大虎他那媳婦兒這會兒都和奸夫生第三個娃了,店裏的夥計都知道,不過楊掌櫃忙,沒那麽多時間去八卦去聽小道消息。
他頭回聽,相當錯愣,王小九在桌底下戳了孫大虎一下,孫大虎反應過來,捂着臉,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楊掌櫃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出什麽話來,只道:“可憐的孩子。”
剛調戲兩句,趙哥兒就腦了,掙着杏仁眼瞪人,裏頭似羞似怒,瞪得方子晨心頭火熱,碰又不給碰,媽的,這磨人的小妖精。
趙哥兒落荒而逃,方子晨走過來,心裏正明媚,好心多嘴一問:“怎麽了?”
楊掌櫃‘哎’了一聲,沒說話。王小九又掀孫大虎傷口:“大虎被他媳婦綠了。”
“……”方子晨:“真的假的?”
“當然真,我不拿哥們的事兒開玩笑的。”王小九說。
方子晨眨眨眼,盯着孫大虎看,他也沒安慰人,很客觀的說:“被戴綠帽這種事,要麽你媳婦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要麽就是你有問題。”
水性楊花,丈夫再好,她也會忍不住偷吃。
可若是丈夫有問題,比如他家暴,沒本事,或者那方面不行,那也怨不得對方會出軌。
被質疑那方面的能力,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孫大虎立即說:“我感覺我還是挺猛的。”
方子晨問:“那你媳婦兒水性楊花?”
孫大虎想起前妻,搖頭,沒給她倒髒水:“那倒也沒有。”
“這不可能,”方子晨說得斬釘截鐵:“你們之間肯定有一個有問題。”
孫大虎立即說:“那也不可能是我。”
“怎麽不可能是你?”方子晨撇他一眼,只道:“我就問你,你要像我這樣,你媳婦兒還會搞外遇嗎?”
孫大虎:“······應該不可能吧!”
“沒有應該,就是不可能。”方子晨對自己那是相當迷之自信,他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高富帥這三字,釘在他身上那是一點都不突兀。他拍拍孫大虎的肩膀,語重心長:
“兄弟,努力點啊!不然綠帽有第一頂就還能有第二頂。”
孫大虎:“······”
句句在理,無法反駁。
楊掌櫃強忍着,沒笑,可辛苦了。
下午店裏開始忙起來,方子晨上樓看了一眼,楊銘逸在複習他教的東西,乖仔還在呼呼的睡,小孩熱一點兒就冒汗,可他這會額上幹爽,想來是楊銘逸擦的。
他有些基礎,只是改用阿拉伯數字計算方法而已,方子晨考校過後,直接給他上兩位數的加減法。
優秀的學霸,他自有一套學習體系,也知道怎麽提高學習效率,為了給他鞏固記憶,方子晨出了好些題。
楊銘逸能寫得頭禿。
三點左右乖仔醒了,房間很陌生,他似乎喝醉酒斷片了,沒想起在哪兒,夾着哭腔喊:“爹爹?父親?”
他雖黏方子晨,可在害怕的情況下,最先想要依賴的還是陪他最長的趙哥兒。
楊銘逸有些手足無措:“怎麽了嗎?”
乖仔反應過來,知道這是哪了,眼裏那泡淚‘咻’的一收,又笑起來:“楊豬。”
楊銘逸:“······”
楊銘逸有點佩服他,坐一邊,問他:“是怎麽了嗎?”
乖仔似乎有些羞澀:“肚幾漲,乖仔想尿尿惹。”
楊銘逸帶他去後院,進了茅廁要幫他脫褲子,乖仔記得方子晨的話,拉着褲頭,不讓:“乖仔可以自己來。”
楊銘逸點頭,堂弟小時候上茅廁,奶娘都是候在一旁,于是他沒出去,站一旁沒動。
乖仔急得都要尿褲子了,還不忘叮囑:“楊豬,你不可以偷看乖仔滴小屁股和雞雞喲。”
楊銘逸:“······”
乖仔道:“父親說看人渣雞雞,會長針眼,嚴重滴話,還會瞎喲。瞎了就看不見父親和爹爹鳥,會很果憐。”
楊銘逸:“······”
乖仔尿完,楊銘逸直接抱他回房,經過大廳,乖仔小短手指着方子晨,笑着說:“系父親。”
“方哥忙,”楊銘逸往樓上走:“你跟我回房。”
“嗯,乖仔西道,不能打擾父親賺大銀幾。”乖仔還在看方子晨,上到二樓才收回視線對楊銘逸說:“父親幹活滴樣子帥帥滴,最好看咯。”
楊銘逸:“······”
他這輩子無語的次數都快被乖仔加速整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稱呼的轉換有很多種原因。
比如打賭輸了,你喊我一聲爹,或者認個義父,又或者跟乖仔一起兒……
多種可能,小可耐們可以猜。
但現在乖仔才三歲,只是單純喜歡好看的人或東西,不懂情情愛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