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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啊!”梁少安苦劝道。

    甭管太子是要如何让恭王“生不如死”, 这么明晃晃地拎着剑, 还杀气腾腾的样子,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元幼祺嘴角噙着冷笑, 左手抱着顾蘅,右手捏着剑柄,眯着眼睛盯着犹自挣扎的元承柏。她活了十六年, 头一遭, 这般的出离愤怒!

    正在她琢磨着要怎么下家伙才能让元承柏后半辈子更痛苦的时候,“呼啦啦”——

    随她同来的百名荷剑军士突的齐刷刷拜了下去。

    元幼祺一惊。她已经看到了穿着明黄便袍的魏帝,以及恭谨地随在其身后的游总管了。

    因着是来御花园中赏玩, 魏帝嫌繁缛, 连半副天子仪仗都没带, 只独自带了游总管一人,闲闲踱了来。

    却不料, 在这繁花胜景之中, 他竟看到了一支百人左右的着盔甲、携兵刃的军士。

    魏帝立时大惊失色,“逼宫”两个字瞬时在他的脑子中蹦了出来。

    他发现这支军士队伍似是东宫的, 且在见到他的同时便拜了下去,他心内里才稍稍安稳了些。

    对于太子元幼祺, 魏帝自问疼爱比对任何一个皇子都甚,他自信太子不会做出什么忤逆之事。

    “父皇!”元幼祺只得暂且按下剑锋,恭敬唤道。

    魏帝一眼便瞧见了她怀中抱着的顾蘅, 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元幼祺木着脸, 抬头看看尚伏在地上的众军士, 挥手示意梁少安暂将众人带开。毕竟人多口杂,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梁少安会意,向魏帝拱手行礼罢,便命令大部分军士撤出了御花园,只带着几名心腹押着元承柏,不让他乱动。

    魏帝这才看到了之前被一众铠甲军士围在当中的元承柏,倏然变色。

    他本是个善察之人,又做了近三十年的天子,元承柏此刻的模样,他只要一想便清楚是什么情状了。

    “恭王轻薄昭妃娘娘,罪不可恕!”元幼祺冷声回道。

    魏帝闻言,忙又去看顾蘅,急问道:“昭妃这是如何了?”

    他竟然最先关心的是顾蘅的安危,元幼祺心底里登时泛上不快,只得暂时压下,道:“昭妃娘娘昏厥过去了。”

    “昏厥!”魏帝猛然转向被按在地上的元承柏,“这逆子!他——”

    他忽地住口不语,脑中快速地盘算着:这里不止他父子二人,还有几名东宫的军士,若被他们听去了这等天家隐秘,传扬出去,那还了得!

    他想到自己的爱妃可能真的被元承柏轻.薄了,登时火撞脑门,恨不得夺了元幼祺手中的宝剑,一剑剁了这畜生。

    伴随着元承柏杀猪般的一声痛苦嚎叫,魏帝一脚踢在了他身下的蠢蠢欲动处,几乎把元承柏踢得痛昏过去。

    “父……父皇……”被按压了半刻钟,又被魏帝死命一踢,元承柏痛不欲生之余,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朕没你这个逆子!”魏帝厉声道。

    “押下去!别在这儿恶心朕!”魏帝命令道。

    游总管忙指挥着众军士将元承柏暂押。

    踹完了元承柏,魏帝便觉得脑中一阵晕眩,那种血撞顶门的感觉又来了。

    眼见着游总管指挥军士将元承柏押了下去,魏帝的身体晃了两晃,马上就要栽倒似的。

    “陛下!”梁少安眼疾手快,扶住了魏帝,又架着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魏帝恍惚感觉到是一个高壮的着盔甲的汉子搀扶住了自己,下意识地摆了摆手,示意那汉子远离了自己。他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和江山的人,都戒备重重。哪怕这个汉子是存着好心的,也没法让他放下戒备心。

    梁少安明白魏帝的意思,忙躬身退后。

    游总管这时折了回来,见状,大惊:“陛下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啊?”

    魏帝疲惫地摇手。

    他好不容易挨过了那种强烈的眩晕感,定了定神,抬眸,见元幼祺还抱着顾蘅,拎着剑杵在原处。

    魏帝皱眉,深觉她这副模样很是奇怪,遂吩咐游总管道:“还不快送昭妃回燕来宫,让太医去瞧!”

    话音刚落,只听悉悉索索的衣摆声响,接着韦贤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臣妾见过陛下!”

    “贤妃?你如何来了?”魏帝盯着韦贤妃,语带疑惑。而他心里的疑惑,则更深了。

    元幼祺更是大吃一惊。她浑没料到,母妃会在这当口儿突然出现。

    难道是……风柔?元幼祺抿唇。

    韦贤妃未回答魏帝的问题,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道:“陛下一切安然,臣妾便放心了!列祖列宗保佑!”

    魏帝听她言辞古怪,疑窦更重,“这话从何说起?”

    韦贤妃看了看元幼祺,又看了看昏厥在元幼祺怀中的顾蘅,心中着恼,面上却不动声色。

    “陛下明鉴!臣妾在凤仪宫得了消息,有人勾结皇子,企图暗算陛下。臣妾知道事关重大,未敢轻举妄动,想着禀告陛下提防,再寻出证据,揪出那谋逆之人……”韦贤妃说着,顿了顿。

    魏帝听至此,神色凝重。他的龙椅,就是靠“谋逆”夺来了,是以,对于“谋逆”两个字,他格外敏感。

    “说下去!”魏帝道。

    韦贤妃闻言,便知道这昏君对于自己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于是,她又道:“臣妾自以为如此是最稳妥的做法。当时,太子也在凤仪宫中,听到这个消息,便极担心陛下的安危,生恐君父陷险,便不顾臣妾的劝阻,执意回东宫带兵到御花园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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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方才见御花园外的东宫军士,此刻又见陛下安然在此,才知自己之前见识之短浅。臣妾掌理六宫事务失职,请陛下降罪!”韦贤妃说着,又拜了下去。

    元幼祺听着母妃的叙说,情知母妃在为自己圆此事。毕竟,带兵冲入禁宫,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父皇又从来忌讳这种事,被他亲眼所见,纵是有元承柏的事做遮掩,他日追究起来,也是不小的过错。

    元幼祺能够感受到母妃对自己在意到了十分,能够想象得到风柔怎样火急火燎地奔到凤仪宫,为自己向母妃讨主意,婆媳二人又是怎样为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担惊受怕。这些,元幼祺都能够明白。

    可是,顾蘅被算计,这桩事与母妃绝脱不开关系去。母妃既能让锦绣阁霍美人的贴身侍女贪生卖主,想对顾蘅做些手脚,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若说之前,韦贤妃处处针对顾蘅,还让元幼祺不解又遗憾;那么现在,在知道了些许当年事之后,元幼祺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韦贤妃针对顾蘅的原因——

    母妃怕自己知道真实的身世。

    而顾蘅,是所存不多的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之一。

    最最关键的,顾蘅不被母妃所控制。

    元幼祺的内心里充满了矛盾与痛苦。

    她体会得到母妃害怕失去自己的心情。可扪心自问,哪怕自己不是母妃亲生的孩儿,就凭这十六年的悉心养育,自己怎么可能弃母妃于不顾?那还是人吗!

    元幼祺更气韦贤妃对顾蘅用这样的手段。想到顾蘅方才可能经历过什么,她的心里便痛不欲生。

    然而,看着跪拜在父皇的面前,以低到尘埃里的姿态自请其罪,一心只为了替自己圆过去带兵闯宫这等“莽撞事”的母妃,元幼祺的心里又觉得凄凉而悲悯。

    父皇没有马上让母妃站起身来,这何尝不代表着他心里对母妃已经生出了芥蒂?

    魏帝听罢韦贤妃所言,沉吟道:“你既言有人要害朕,倒是说说,是谁?”

    韦贤妃恭道:“事涉陛下的皇子与妃嫔,陛下要臣妾直言吗?”

    魏帝目光凝了凝,肃道:“你直说便是。”

    “是,”韦贤妃答道,“据臣妾所知,锦绣阁的霍美人勾结恭王,意图对陛下不轨。”

    她一语惊住了魏帝。若说元承柏之前的情状,魏帝还信,可是霍美人……

    只听韦贤妃又道:“但恭王是陛下亲子,霍美人又……有了身子,是以,臣妾不敢妄动。”

    有了身子!魏帝脑中“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自己是怎么个状况,自己最是清楚。自从大病一场,他的身体就虚弱得厉害,于那方面便力不从心,哪里有让妃嫔致孕的能耐?

    霍美人有孕了!

    孩子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

    魏帝瞬间血红了眼睛,“呼哧呼哧”急喘着,头上的青筋暴起。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方才意图被昭妃不轨的元承柏。

    元承柏!他、他敢动朕的女人!

    霍美人有孕,与顾蘅被轻.薄,两件事合在一处,让魏帝怒不可遏,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逆子!逆子!”他高声大骂着。突的捂住心口,似是痛苦异常。

    韦贤妃心中了然,暗自冷笑,她恨不得立时将这昏君气死。

    她顾不得旁的,抢起身,轻轻拍打着魏帝的后心,便轻唤着:“陛下?陛下您如何了?”

    游总管也忙跟着一起拍打、轻唤。

    元幼祺已经被“霍美人有孕”的消息震惊了。

    她自是听母妃提起过父皇那见不得人的事的,那么,霍美人腹中的孩儿又是谁的?

    难道,真的是……恭王的?

    她可以确知的是,母妃一定是故意说出这种话来刺激父皇的。

    父皇的确可恨,母妃的心机何尝不是深而又深?

    元幼祺怔怔地看着眼前慌乱的场景,骤生出一股子闹剧的感慨。她环紧了怀中的顾蘅,突然极想带着顾蘅逃离开这些虚妄与欺骗。

    她才十六岁,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于她而言,太过猝不及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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