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小畜生吃痛快了,老奴没可是要吃苦了。宫里的规矩,若是蚊虫叮咬了皇上,那一个包是要责奴才们十大板的,今夜从上到下当值的无一幸免。老奴这一夜拿竹条撑起眼皮儿也不能打盹儿了。”
春晓忽然眼前一亮提议说:“眼下有味驱蚊要可是强胜我那艾草粉百倍呢。”
“那敢情好,求姑娘不吝赐赏呢。”
“公公言重了。这灵药就是三殿下呀?”
春晓一言出口,温公公恍然大悟惊喜拍了腿说:“老奴这记性,怎么急忘记了,只想着荣妃娘娘没有随驾前来,忘记了三殿□□有异香,蚊虫望而却步的。”
昭怀同至仁守着火堆吃乐正欢,恰见温公公向他而来。
温公公也不说究竟拉上他向皇上的寝帐而去,害得昭怀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白日的放肆惹恼了父皇,得了闲暇同他清算旧账。
他讪讪地挪步进帐请安,跪拜时偷眼看一眼金丝纱帐内的父皇。
皇上咳嗽一声说:“温如行,伺候三殿下宽衣。”
昭怀带着酒气被这一句话惊醒,忙叩头战战兢兢地叩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父皇恕罪。”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反逗得温公公噗嗤一笑,扶他起身说:“殿下,是皇上传殿下来侍寝呢。”
“麟儿又不是嫔妃,侍得什么寝?”昭怀如释重负,口无遮拦脱口而出。
皇上听他油嘴滑舌,哼了一声说:“温如行,既然宽衣,就先笞臀二十!”
温公公率了小太监忙叩头连称“遵旨!”
“啊,不不,儿子遵旨就是。”昭怀半真半假地起身自己宽了袍带。
皇上被他那神情逗笑,戏言一句:“幸好长大了,也不会半夜溺床水淹七军了。”
“父皇!”昭怀深抿了唇,嗔恼道,这是天然驱蚊草呀。
昭怀卧在父皇的身边,头贴着父皇的肩头,散开的发短得凌乱。
皇上痛心的轻轻抚弄,仿佛一个只顽皮的小猫子溜出家门混迹山野,被一群山猫抓咬得皮开肉绽狼狈逃回,不由叹息一声:“好在是顽皮得断了发,不是断了头!可是知道了厉害?”
昭怀神色惨然,抿抿唇又堆出笑意,一翻身托了腮望着父皇认真的旧话重提:“父皇,还生麟儿的气吗?父皇才离开凤州那几日,麟儿也曾难过伤心赌气的。后来总算明白了,是麟儿不懂事。自以为能替父分忧,反是忙中添乱了。”
皇上沉吟片刻打量他。
“麟儿不过是想证明给父皇看,父皇能做到的事儿,麟儿也能做到,因为麟儿是父皇的儿子,最像父皇的儿子。父皇当年十四岁替皇爷爷南征北战开创大乾国万里疆土,朝野传颂孝名。”他声音哑哑的,有些不甘。忽然觉得父皇的大手在他头顶胡乱揉揉了揉,说一句:“睡吧!”
昭怀一笑,提了被衾蒙头,皇上侧头打量他问:“想回京城了?”似在猜他的后面一步棋。
昭怀频频摇头:“是父皇疼惜孩儿,才放了孩儿在姑母府中享受太平,不再受这些风尘征战案牍劳形之苦。孩儿愚鲁,竟然未能勘透。儿臣只求父皇能恩准儿子一年里进京三五次给父皇和母妃请安就是了。”
皇上心里在犯寻思,难道果然是阴差阳错,昭怀遭遇重挫后如今性情疏懒,同昔日判若两人。皇上沉下脸来问:“这些日子,你在凤州都做些什么?”
皇上总算得暇问起他在凤州那段难熬的日子。做些什么,姑爹姑母难道不会告诉父皇?但春晓早就同她早有商榷如何应答。
昭怀翻过身仰视坐起身的父皇,认真说:“孩儿同姑爹和表妹们下棋、抚琴。不过都没有斗鸡斗蟋蟀有趣。父皇您见过斗鸡吗?凤州斗鸡可比京城的有趣,那鸡入了围场,不啄瞎对方的眼睛绝不许生还的。一局赌上千金,儿臣有一次一举赢了千百两银子,当个二品官一年的俸禄都没这许多呢。”
皇上微蹙了眉头问:“你哪里来的钱去赌?”
昭怀一愣,旋即一笑掩饰说:“大表兄呀。大表兄不计前嫌,可是慷慨了。过去是儿臣误会了他,他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大表兄见儿臣客居凤州寂寞,还送了儿臣两名侍妾。怕姑母动怒,还送儿臣一座郊外的别院,金屋藏娇……”昭怀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皇上心头一惊,昭怀却毫不觉察地笑了说:“三表妹同儿臣在姑爹院里种了牡丹和瓜菜,秋日收成时,一定送些来给父皇尝尝鲜。三表妹说,庄子云,楚国有只神龟,活到三千岁死去。楚王珍爱它,竟然用竹箱子珍藏它,还覆之以锦缎,高高供奉在庙堂。庄子还曾问,如果让这老龟自己去选择命运,它是宁愿死后留骨而贵,还是情愿活在泥沼中自由自在呢?”昭怀得意地说,抿抿唇钻回衾被里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一心还想回凤州去做赋闲的皇子,日日斗鸡遛狗取乐。皇上长吸一口气,有些愠意。
昭怀却丝毫不觉,扯扯父皇的袖笼央告:“父皇,孩儿求父皇一件事。”
皇上打量他。
“孩儿喜欢春晓表妹,求父皇做主,让孩儿娶了春晓吧。”
皇上摸不清昭怀的话意,哂笑:“这算什么,媳妇都选好了让父皇点头,知道背父私定终身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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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私定终身?不过是求父皇恩旨成全了孩儿,趁姑母在京城也好提亲。”
“明春晓?你姑爹的三女儿。”原来是他,皇上眼前出现那秀丽端庄才气不凡的女子,谈吐举止不俗,可惜是立刻出现她那诡灵的眼神,不凡的神气。不由念了句:“可惜是庶出。”
“父皇已为她生母抬了名份呀?正因为她原本是庶出,才同麟儿般配呢。"
皇上冷冷扫一眼昭怀震怒道:“休得胡言乱语!婚姻大事,岂能你说得的?”
“孩儿也是庶出,自幼被宫中骂是贱种,春晓也同孩儿同命相怜了。若是娶个名门千金,定然不会同孩儿安心做个民妇,孩儿也不想耽误人家好好的女儿。还求父皇成全。”
一句话总算是画龙点睛,原来这孽障惦记这个呢,皇上一咬牙,一把揭开覆在昭怀身上的被衾,气恼的骂:“父皇成全你,就让你做只自由泥沼的龟!”几把去揪扯昭怀的底衣,慌得昭怀回手去拦,却被父皇喝骂一声:“大胆!”他怏怏的只觉身后一阵凉,衣襟撸去腰上,昭怀急得嚷:“孩儿今生非春晓不娶了!”
清脆的一巴掌拍在身上,昭怀一声惨叫,眼泪都要涌出:“父皇,打在孩儿伤上了。”
皇上颤微微的手去触摸腰臀间的伤,却见腿上一道翻起的疤痕,虬结如蛇卧在白净的肌肤上,心疼得揪紧。“山上遇了强盗,寡不敌众,被砍伤,好在春晓表妹救了孩儿才捡回一命。父皇还忍心用竹条打孩儿。”昭怀委屈道,活脱脱一个稚气的孩子。
皇上轻抚那道刀疤,轻轻将纨裤退下两分,肌肤上还纵横了抽打的鞭痕的痕迹依然。他忍不住揉揉,脸色还是沉凝了吩咐:“也该让你收收心。”
“父皇开恩!”昭怀慌得翻身爬起乞求:“求父皇放儿子回凤州去吧,儿子还种了地和瓜园要去打理呢。孩儿离凤州时,只拜托晚秋表妹代为打理七日菜园子,一日就要送她一块儿京城怡然居的荷香卤肉呢。”
皇上长长的“嗯—”了一声,怒目而视,昭怀的底气立刻弱了几分,缩了回被衾里。
从围场回宫,昭怀就被皇上安排在弘文馆同一些老夫子一道编撰《汇文乐藻》。虽然同在宫中,春晓却难得见他一面,只有每日清晨给曹皇后请安时才偶然见到他,彼此也只是眉目传语,暗示彼此太平无事,一切都在谋划中行进。
荣妃偶感风寒,身子弱,勾起旧日痼疾,竟然卧病不起。
春晓提醒太子妃,备了几位名贵的药材,她亲自替太子妃送去荣妃宫中。
人至宫门,忽然宫里蹿跳出个翠绿袍子的人,春晓一惊,驻足一看,又气又笑,却是昭怀。他这身翠绿的袍子颇是眨眼,但是胸口用金丝线绣得大朵富贵牡丹,下颌微扬趾高气扬地蹦出来,一看春晓就笑了:“是表妹,也来看望我母妃?”
因碍着人,看这举止轻浮孟浪的昭怀,春晓知道他如今演技惟妙惟肖了,春晓才要答话,昭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走,我带表妹去见母妃去!”
不容分说拉住春晓就向里跑,吩咐宫娥太监说:“就在门口守着,任何人来,就说娘娘才睡下。”
昭怀将春晓拉去了偏殿后的游廊,春晓甩开他的手左右看看,紧张道:“殿下胡闹了,这是宫里。”
“宫里又如何?本御已向父皇提起同表妹的亲事了。”
春晓一惊,看他半真半假地,也不向心上去,埋怨一句:“何必拿我扎筏子?”
昭怀却一脸认真地说,“不许反悔呀,深谷遇险那夜,你可是应了我,做我媳妇的。”昭怀半真半假的言语,打量春晓。
春晓转身嗔恼道:“休得胡言,传出去笑话。”
昭怀却拦住她说:“父皇骂我私定终身,不过,本御就是要私定终身,昭怀今世就娶表妹你一个。”
“发得什么疯!”春晓笑骂一句,推开他就要向正殿去,却被昭怀从后一把揽在怀里,面颊就贴了她亲昵道:“你不信?昭怀哪里有心思玩笑,只是听说皇后又想为你提亲,不怀好意,我便等不及了。”
春晓心一沉,一阵惆怅,她入宫就替太子妃斗得曹梅蕊溃不成军,皇后一定心存不甘的,将她嫁出去是最好的法子。昭怀说得不假,可是,昭怀如今发得什么疯?他娶她?那不过是一桩交易。
“表妹还在想聂惊澜?往事已矣,何必自寻烦恼。你们缘分不到,那老禅师都说,表妹命中的真命天子,是我。”
“啐!”春晓回身推开他嗔恼道,“仔细你老子听到不饶你!”
真龙天子?若皇上听到岂不将他打成泥鳅?
“春晓答应殿下的‘大事’未成,殿下岂不是蚀本?”她戏谑道。
“春晓,你是故意呕的是吗?你是明白我的话意的,对吗?”他认真地问。春晓低个头,望着湖水,一颗心也被波影咬碎。
他的一番心思太深,是真是假她不知,知道又如何?他是皇子,虽然如今落入泥沼,迟早会一飞冲天的。
春晓心思满腹的去见荣妃,反是不似往日的自然。说了不过几句话,春晓就要起身告辞,偷眼看一旁摇摆不定晃着身子的昭怀,她忙躲开眼光。
“皇上驾到!”
春晓闻听,忙随了荣妃接驾。倒是昭怀呼着:“父皇,父皇~”如个孩子一样不顾了礼数,提了衣襟飞奔扑去,忽然脚一软,噗通跌跪在地,反心疼得荣妃去扶他,嗔怪问:“毛手毛脚的,可是跌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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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怀抬眼看父皇,嗔恼不得,春晓立在荣妃身后窃笑。
见荣妃牵了春晓的手,皇上不由呵呵笑笑道:“便知道爱妃会喜欢这丫头。盼星星盼月亮的巴望有个女儿,可惜天不遂人愿,单单生了麟儿这顽劣的孽障让朕操尽了心。”
荣妃牵了春晓打量着,向皇上提议:“皇上,臣妾如何看,都觉得春晓这孩子同臣妾有几分像?”
皇上一经提醒,也不由看看春晓,打量荣妃,终于捻着龙须点点头说,“爱妃如此一提,朕倒也觉得有几分像。”
昭怀正在得意,对春晓偷偷挤眼,春晓羞答答的不敢抬头。
“皇上,春晓这姑娘与臣妾颇是投缘,不如求皇上恩准,就收做义女螟蛉,慰藉臣妾这段未了的心愿罢了。”
一句霹雳天惊般的话语,春晓愕然。不知为何,她的一颗心反如从悬崖坠落,似又回到听到皇上赐婚惊澜和若英时的震惊。她眸光惶然,愕然无语,头脑空空的,似不知是梦是真。她对昭怀的情似有如无,她说不清,只是才生起那么一点点的火星,就被一盆冷水泼下。这是荣妃的意思,还是皇上?或是荣妃替皇上说出口。皇上厌恶她吗?为什么呢?因为她不甘庶女的身份妄想争夺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春晓心里一冷,不觉生出些鄙夷的笑,她记起昭怀的话,皇上这人,你越是要的,他就偏不肯给你。那好,她倒是要领教一番,看看皇上翻云覆雨的本领还有多少,她要看看,是否有些东西本该属于她的,她有权利去取舍抉择。
“甚好甚好,爱妃此举正合朕意!”皇上应道。
春晓惨然地望一眼昭怀,恰是震惊的昭怀也在打量她。她屈膝谢恩说:“臣女惶恐,卑微如荣妃娘娘脚下尘埃,哪里敢高攀?”
“不可不可!”昭怀一声惊呼阻拦,他忽然上前撩衣跪地乞求:“父皇母妃,此事不妥!万万不可!”
春晓一惊,昭怀果然胆大,敢违逆圣意。
“放肆!”皇上一声叱责,佯怒了沉下脸威慑昭怀,他心里也暗叹这儿子抛在凤州不到半年的光景,如何变得如此大胆,竟敢出言顶撞冒犯龙颜。
昭怀脸上却堆出笑,嬉皮笑脸的模样,令皇上举起的巴掌都不忍落下,他黑白分明的眸更显明亮,认真道:“父皇母妃有所不知。数月前龚大人的公子曾向三表妹提亲,请来人一合这八字,才发现三表妹的八字硬,非是帝王龙脉不能克住迎娶得。若是寻常官宦人家娶了,便是克夫克子,若是龙子龙孙娶了,反是如虎添翼大富大贵了。父皇执意要替昭怀认个妹妹,也不该是孩儿多嘴的,只是这样一来岂不坏了春晓表妹的终身大事,姑爹也不会痛快吧?昭怀不娶表妹也就罢了,父皇此举岂不让昭怀的宗亲兄弟们也不能娶表妹,生生逼了姑爹的掌上珠去做尼姑吗?”
他一番话说罢,偷眼看父皇面色阴沉如雷雨前的天空,不由伸伸舌头消了几分气焰。
春晓一阵嗔恼,对昭怀的油嘴滑舌却是爱恨不得。本是被荣妃意外的“恩典”惊得心跳,旋即又在昭怀几句话四两拨千斤中化险为夷。只是自她对昭怀和颜悦色些,他便言语愈发随意了。她心里淡淡隐伤,原以为寻到处避风港,不想皇上和荣妃今日收义女之举表明了立场,怕是她和昭怀也不过是有缘无分。如何这般的命运多舛,痛失了厮守十余载的澜哥哥,又同才结同心草的昭怀要失之交臂。
皇上深吸一口气,荣妃温婉一笑知趣道:“如此一说,反是臣妾同美人儿无福无缘了,这么水灵灵聪颖的姑娘,臣妾爱得心里痒痒的,如何就没生出这么一个可人儿?”
昭怀不服道:“母妃若如此说,麟儿心里可不痛快了,母妃有孩儿一个还不知足吗?还要个什么妹妹。麟儿不要妹妹!”
昭怀插科打诨,应付了场面,惹得皇上都捻了胡须笑骂:“这畜生还吃醋了。再若不懂事,父皇就让母妃再给你生个妹妹就是,看谁还宠你?”
春晓告辞离去时,荣妃还特送了她两匹浅青色的织锦,一对儿翠玉环。
送春晓出宫时,昭怀长舒一口气,连连叹道:“亏得你相公我机智过人,父皇这才智,只我这‘知父莫若子’的才能过上一招半势。”
春晓又气又恼,昭怀倒是顺杆子爬,口舌轻薄来寻她的便宜。
见她郁郁不乐的,昭怀哄她说:“不必胡思乱想,父皇的心性,你越是讨要,他就越不肯给你。”他调皮的眼光戏弄她,看得她心里一阵波澜激荡,不知不觉中他拉起她的手,她手心不由潮热,寻思他那几句话语心里感念。
她自幼寄居驸马府,一直寻找那片遮风避雨的高大身影庇护。爹爹,澜哥哥,如今总是有了命中的他,可惜也是前路未卜。
“母妃一心要个女儿,宫里上下皆知。只因生我时落下痼疾,再难生养,这才见了冰雪聪明的女儿就爱得难以放手,平日也总寻了妹妹们来宫里玩耍。”他低身宽慰道,“日后表妹为我生多几个女儿,各个明秀如表妹,就了了母妃心头夙愿。”
“你再若胡说,我真的恼了。”她羞恼道。
昭怀呵呵一笑说:“表妹这白鹭精,今生今世,非昭怀无人的命硬能娶了。”他自信满满,半真半假令人捉摸不清。春晓气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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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请安归来,才进了宫门,就听到一阵争吵喧哗声,鸡飞狗跳一般。
“站住!看你跑!”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嚷声,春晓就见一人披头散发手执匕首发疯似地追赶一小宫女,那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在廊下飞跑躲避,不停地哭喊:“救命,救命,曹良娣疯了。”
春晓定睛一看,那传着寝衣手握匕首穷凶极恶的追杀小宫女的可不是曹梅蕊吗?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难道是得了失心疯?
一旁的宫娥太监们噤若寒蝉般缩在廊下跪地不敢抬头,人人自危,只几位年长的尚宫吩咐着:“还不快快拦下良娣。” 曹梅蕊哪里还顾左右,嘴里喊着:“我割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的耳朵!你这耳朵长来是出气用的吗?”
“住手!还不拦下!”春晓急忙喝止。
正说着,忽然一声惨叫,那小宫女跌倒在地,那一瞬间,曹梅蕊恶狠狠地扑上前揪起她的头发,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匕首一挥而下。“啊!”的一声惨叫,曹梅蕊满手是血,小宫女抱头在地上翻滚惨叫。白皙的手背上满是鲜血。
太子妃明芳气恼地一声喝:“住手,成何体统!”
自从曹良娣被皇后申斥禁足不得外出,气焰大不如前,太子妃那一宫之主的架子也便拿了出来许多。
曹梅蕊这才站起身,粗重地喘息,她带血的手轻抚一把散落的乌发,面颊上抹上一带血渍,触目惊心,她高傲地说:“这丫头搬弄是非,诋毁太子,轻慢太子良娣,依了宫例,乱棒打死。妹妹念在她是娘家带入宫的老人,饶她一条狗命,活罪难饶,姐姐以为有何不妥吗?”
“救命!救命!”小宫女虚弱地在地上爬着,一点点的跪爬到太子妃面前,吓得太子妃掩鼻推后,对春晓吩咐:“打发出宫去罢了。”
说罢疾步逃离。
“快来人,传太医来为她医治,”春晓焦急地吩咐,又打量曹良娣话音温和却绵里藏针:“曹姐姐惩罚奴婢固然使得,只是有违皇后娘娘平日教育后宫的宽恕之道,不知此事若是禀告给皇后娘娘得知,该如何评判姐姐的过失?”
春晓想,皇后让曹梅蕊为良娣,倒不有失公允。依了曹梅蕊的性子,少了温厚仁恕,哪里有日后母仪天下的风范。曹梅蕊闻听一惊,气焰立时少了几分,眸光慌乱,露出委屈,眸光里漾了泪水嘟哝说:“一碗羹汤我催了六遍,足足到了晌午才端来,还是半凉的。御膳房的奴才们攀高踩低的趋炎附势也就罢了,晴好这自幼吃国舅府粮食长大的家生奴才也如此欺负我,可见这宫里我是呆不下了,我,我去见姑母评理去…… ”
曹梅蕊呜呜地哭着就要奔出宫去,被一老尚宫拦住说,“良娣,皇后口谕吩咐你禁足,闹出这些事儿来可不妥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口气我就咽了吗?分明是有人背后指使这些奴才故意揶揄我,墙倒众人推!”曹良娣不肯罢休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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