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黑袍道长
六子媳妇慧看着变了脸色的六子,感觉有些生疏。不禁一愣。
“不行,临了的时,教头还特地嘱咐,要把守好,这是大事,切莫进入打扰了道长休息。否则我镖局都除名了。那老怪看着就不像个正常人,阴冷的很。还跟着三个黑袍愣头青,更加阴冷,真是什么人聚什么人,一窝子不正常人。”
小慧反倒直愣愣端着他,一句话没有理他。“你瞪我,你瞪我啊,我们认识这么久,才过了门你就开始瞪我……”
“没有,没有,姑奶奶,我哪有这胆子啊,你让我瞪鬼都不敢瞪你啊。”六子突然感觉大错,局面完全失控了。
“我都能跟鬼比上了?你这才到你家几天了,都能跟鬼比较上了?”林明也不知道她真生气还是假装生气,也不说话。
“哪跟哪啊,姑奶奶,我还感觉洪奶奶难伺候呢,想不到如今难一百倍了”
“啊,又拿洪奶奶跟我比了”
……
林明看着俩人,兀自拉着锦卉跑了进去。六子本想拦住,又被小慧啼哭难为住了。
这道场好大,小令旗插了好长,俩人走了好一阵,才看见远远几个帐篷,几团篝火。
俩娃娃只顾向前奔去,临了,却缓慢起来,一种紧张的心情开始蔓延。这帐篷外的,分明一个人影,愈发的清晰了。眼前人或许就是他爸爸,林明也有些激动。
“爸”小锦卉却叫了出口。
那人一看,压着嗓子哈哈笑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起了锦卉。
是刘叔。林明看了清楚。
锦卉有些哽咽,刘天命一阵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抱着锦卉要离开。
“孩子,别呆这,快回家去。现在不能呆这儿。”
“为何啊?”俩娃娃同时问道,林明却明白了道场不让进入。他心想这道士们做法伎俩拙劣,洪老爷也能被忽悠至此?
“那些道士做法骗人,什么抓鬼现行,油炸恶鬼,我都门儿清,都是些雕虫小技,刘叔,洪爷不应该被他们骗了啊。”林明这指东打西,想点醒刘天命却说洪老爷,留了面子,摆了事实。
只是刘天命根本不听。林明也明白口说无凭,想进去端个事实,拿点道士的东西,好当场揭穿,即便没有东西,他讲的那些,道士们也肯定心虚,有他在,肯定不敢继续道场的了。于是趁着锦卉,一个箭步溜了进去。刘天命虽然有所防范,但不曾想到他身法如此敏捷,有所疏忽,竟然让他溜了进去。只是他不曾看到,另外帐篷里,一个身影动了起来。原来道士仿佛这么远也听的响动,要去查看。
那屋子里,一个黑袍直愣愣杵在当中,林明一个身法,窜到了跟前,拦着身子就攀到了黑袍头上,心念这么晚还黑袍捂这般严实,不过立马被请出去前,得让他来找自己,于是对着里面的脸笑咪咪的打了个招呼。
“道长,参个道可好?”话音刚落,却被眼前的那张脸震撼住,整个人如冰冻一般呆住了。
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布满了一道道青绿色的尸斑,中间那双死寂般的惨白的眼睛咕噜一转,陌生新奇的盯看了林明,一股不可名状的腥臭之气迎面扑来。
刘天命一把抓将他抓了下来,也一顾,只是一眼,立马浑身抽搐,饶是原本有所防范,功力强健,才缓的心神。正看见外面道袍人影窜动,心下大惊,提溜起锦卉,摆了个收声的手势,将二人丢了一旁树后,立马闪到帐篷前。
“道长?”刘天命定住心神,怕是被到场道长发现了,如今却是又看果真看到了道长。
那身着黑袍,后背中间一副亮白八卦衣的道人却也不言语,一看帐篷,一摆手就是一招,手里东西嗖的一声飞去,刘天命只当是飞镖,反身一跳用手一抓,顿时感觉不是暗器,一股热意直窜掌心,再看时,手里什么都没有。
道长手里掐诀要继续动手,后面洪老爷和几个人也跟了上来。
“白僵完好,看在丹药的份上,也罢,也罢。”道人念叨两句。
原本道人就不肯让他人见这三个黑袍,饶洪老爷一再保证,道人还是下了手段,若是有人进这帐篷,他也能感知的到。眼下若不是洪老爷赶来,道人手里的决就要念作。
“道长?”洪老爷赶忙打了招呼,道士收了手诀,想到了刚才那一符打了过去,心念那凡人已经吃了一符,心下也释然。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皆是些丧密失信之辈。”道士丢了句话,转身便走。
洪老爷赶忙看向天命,刘天命也明白他意思是问他进去与否了。当下只能微点头。
洪老爷甩袖而回,让一镖头看管这里。刘天命自觉理亏,赶忙让镖头送洪爷回帐篷替他说两句,转身的功夫,将俩娃娃又送了几步,分身回去,跟着去给洪老爷赔罪。
原来道人早在帐篷下了符界,若是有人进入,他便可知,只是他人哪里知晓。刘天命自然不知道人帐篷的防范手段,林明也是多有侥幸,不然道人那一下子,肯定打他身去。
林明却被刚那一幕震住,只觉满脑震撼,原本和锦卉蹲在墙角处,却潜意识里也将刘天命接镖观的清楚。看样子是接到了,却又不见了镖,又没发现刘叔有异样。锦卉纵然不懂武术,只念父亲,不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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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袍下的一幕果真吓人,一路上林明回想又回想,越发惊恐,甚至连找父亲都忘了。林妈妈还在用模子装了胰子成型。见孩子正欲热饭,看他直接上床却也由他入睡。林明只是躺在床上,不能安歇。
月隐如晦,床上林明兀的独自言语,神情愈发惊恐,只是这表情在这娃娃脸色,却显得恐怖而狰狞。
“那黑袍一脸阴气,皮肤像腐烂的生肉,两个瞳仁无神,比那死去的人一般,阴冷发寒,却可以转动来盯着我,哪里有一丝生气。那尸斑,那尸斑,那尸斑不是……”鬼者思索着。
“是死人,是鬼。”人者道。
“那黑袍可是站在那里的。为何会是那样的脸?为何俩眼珠比死人还要无神,如死掉几年一般,那浑身一股腐臭散发。若是死人,为何那样,若不是,又怎会如此?”
“是死人,是鬼。我从未见过那般长相,像是死了几年的尸体,却被人挖了出来。”
“这样也就说明,为何不进村了?可是为何回来前先举办个法事?”鬼者念叨,只是浑身愈发颤抖。
“不知道。那死人眼珠会动,却是翻腥的白眼,比死人的腐烂眼珠还要吓人。”
“说不通,说不通,这世界哪里有死人那样。但是,怎么会哪个样子。这世界没有鬼。这世界没有鬼。没有道理,这世界没有鬼。为何没有血色?这世界没有鬼。为何瞳孔无光?这世界没有鬼。tmd这道士到底有何伎俩?”
“明明是个死人。明明是个鬼。”
……
村口处,锦卉母亲和她爷爷找锦卉寻了过来。
道士开始做法,五色旗迎风摇摆,中间三个鬼幡剧烈晃动,三个黑袍被裹的严实,一步以步绕着转圈。
是夜,月隐于云,林家屋子里,林妈妈正熟睡去,黑夜中,林明突然睁眼,摸着黑悄然出了门。如梦呓一般。
道场里,法坛前,道士身着黑袍,袍中间那亮白的八卦图案莹然若有光。只见道人念咒语、洒净、焚符,祭起一副三雌斩邪剑。那剑如被绳索牵引了一般,在空中上下翻转。
道场外,远处赶来的锦卉母刘氏正远远看见了刘天命,刘老爷子也看了出神。刘氏一见了那朝思暮想之人,便哭丧般叫了声他名字。
刘老爷子看道士做法,正要她闭嘴,生怕打扰了道长。只是刘氏昨日里也观的林明斗的那烧黄符的道士逃之夭夭,又听闻了几桩道人轻薄了良家的丑事,早就对道士轻视几多,眼下丈夫近在眼前,更哪顾得上。
林明也趁着暗夜跑到这里,直直向那黑袍爬去。篝火阵阵,法坛烛光点点,隐晦的月光透着云出了些光,印着些点点的光亮,林明为看的清楚,只是向前爬去,近处却感觉腿脚发麻,一股恐惧袭来,直到看到黑袍走动,才略大了胆子向前。
他要看下那张脸。
他要证明下,这世界没有鬼。
埋头向前,沿着草丛一步步爬了过去,他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世界没有鬼,可是爬着的两腿两手却不住颤抖,头也僵硬起来,抬不起头,却也只是向前爬去。
他要将最后的力气都使出来,心下暗示,越是远处,越是看不清,越是恐怖,近些,近些,能看清花样和手段。
一步,一步。近些,再近些,要仔细看清那骗人的花样。
当看到黑袍近在眼前时候,顶着发麻的头皮,咬碎牙一般,转了头向上看去。
直到看了那一眼之下,整个人都愣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只见那三个黑袍,一副面色发紫,脸上沾着血,脸皮新烂。
一副枯槁脸颊,有个蛆虫样的鼻孔里蠕动,两个死眼珠翻动转看
一副白骨骷髅,阴森森的白骨上面,两个眼窟窿处,两点荧光如鬼火闪烁。
三个被黑袍遮挡,加之那做法的道人也不让近前,旁人倒是无法瞧见。
林明吓的呆呆的趴在那里,哪里有半分力气。只是这里草丛茂密,地势又高,他身形瘦小,也好藏身,只是那三个黑袍却瞧的他个仔细,却也好似被道人牵制,没有动作。
道士只觉黑袍有异,一眼望去却也没发现林明。
刘氏又唤一声,法坛后刘天命奔了过来。道士顺手就是一下,黑夜里只见黄色一闪,向刘氏飞去,刘天命武功不凡,如抓飞镖般却又空中抓了一下。
不是飞镖,却是符箓。
道士见又是那厮。心道中了两次,找死。
刘老爷子见状,虽然不明,也觉得冒犯了道长,恨的牙痛,抽搐着用掌拍了下刘氏,扑通一下给道长跪了下来。刘天命紧着照做,刘氏本不依,却也在刘天命的手劲下爬了下去。
道士见状,念法事不可中断,也无暇顾及他们,继续做法。
……
东方即白,黎明前夕道士做法完毕,收拾器皿。三个黑袍从坛高处各自下来。道士三副黄纸,盖住了样貌,又将斗笠披挂上后,方转身对道场下的洪老爷行礼。
“无量天尊,贫道告辞。”说完黑袍一甩,转身便走,那亮白的八卦图案渐行渐远,洪老爷本欲想留却不理,于是亲自迎送。却不想那道人脚力好生了得,几步便身形闪遁,早将洪爷丢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远方。
洪老爷率众人进了村子,早有洪奶奶安排妥当,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林妈妈也在人群之中,只是寻不得林天峰,却被告知林明病倒,急忙寻了村口。
林明一晚上失魂般躺在草丛里,偶感风寒。原本练武,只是没了精气神,哪里运的起内脉气流抵御寒冷,整个人如失去了魂魄,没了半点生气。
林妈妈赶忙将娃抱了回去,随即熬煮姜汤中药,却也没功夫再去镖局。却也只能等那位过来。
日上三竿,正午时分,林妈看林明好了些精神,正要去镖局看看,却听的门外一人脚步匆匆而来。心里自下反而慌张了起来。
随着脚步临近,竟然是小眯眼喘着嚷了起来。
“不好了,刘天命跳河死了。”
“当真?好好的人,怎么才来就跳河了?”
“当真。”眯眼说着,“嫂子,本来韩老爷和老奶是要来你这的,中途转了去。”
“洪爷他们为何来我这?”
“天峰哥,他,”眯眼看着林妈妈的眼睛,却也不敢言语。
“快说。”林妈妈着急用手拍打了他一下
“这本来是韩老爷亲自说的,小的耳尖,听了些,不一定真切啊。”
“天峰哥,他没有回来,他在送镖时候,死了。”
“你再说遍?”林妈妈两手紧紧的拽着那眯眼的胳膊,仿佛使劲了一生的力气。
“天峰哥,他在送镖时,死了。”
“你说什么?”林明从床上翻了起来。林妈妈却软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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