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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 嫌命长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袁氏在冲里侧喊:“袁之,是母妃。”

    李袁之上前开门,李袁氏莲步微移入内。

    沈水兮忙起身屈身行礼:“母,母妃。”

    “乖孩子,快起来,”李袁氏扶她起来,环视一圈屋子,目光定格在地上铺得齐整的被子枕头,“袁之,你怎能让儿媳在此休憩,你俩是夫妻,新婚不久,岂有分床而眠的道理?”她识得应当是李袁之碍于某种缘由在地铺上睡,怕令沈水兮难堪,故而反着怪罪自己的儿子。

    不便透露此前与沈水兮假意成婚,李袁之打掩护道:“母亲,是因近日我躺床上腰板疼,才打起地铺,您的儿媳,我一贯宠着,怎舍得她受苦?”

    李袁氏瞧着倒像是借口,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们俩倒是早些让母妃抱孙儿,我平素清闲,不如帮着你们这些年轻人照顾孩子,心里也充实。袁之,快些收起地铺,莫让儿媳孤衾被。”

    孙儿!

    沈水兮心里一紧,起了顾虑。

    “这……”李袁之目光定格在地上的被子上。

    不料自己母妃已去收拾被子与枕头。

    “母亲,母亲!我来,”他忙去夺过被子,“我收起来便是。”

    李袁氏松了手,顿生疑窦:“你莫不是在瞒着母妃什么?”

    “没有的事。”李袁之摆手,将被子枕头抱到箱子上,打算待母妃走后再铺回原地。

    李袁氏打量着自己这儿子,甚为了解他,掩面打了个哈欠:“正好今夜,母妃也乏了,就暂居你们这宅子,你五哥已收拾出屋子来,你将这些被子抱来,放置于我们所居的屋子里。”

    李袁之瞪大眼睛,不知自己母妃究竟是看出了什么,弄这一遭事。

    “袁之,快来。”李袁氏往门外走去,顿下脚步,回首催促。

    他只得依话行事,不情不愿奉献出去自己的被子枕头,默想着在椅子上恣意熬过此夜。

    沈水兮去寻阻隔物放置于床榻中间,打算让李袁之躺在塌上安寝。

    她翻出前几日母亲派人送来的信笺,回想起信上内容,惶恐着打开细看一遍,心一如既往的痛。

    为防止表露于李袁之面前,她竭力劝自己莫要太伤感,立时将信纸收在小木匣中。

    回屋时,李袁之见到她已分好位置。

    “水兮,你这是?”他惊讶,对方竟愿让自己躺在她身侧。

    沈水兮解释道:“今夜世子在此而眠,令世子躺了许久的地铺,再令你苦熬,我心里过意不去。”

    “如此一来,多有冒犯了。”

    二人洗漱完,同塌而眠,中间隔了许多距离。

    沈水兮躺在里侧,侧着身子面对着墙面,有几分安心。

    她逼迫自己莫再为母亲的信上话难过,转而迫使自己思虑李袁之对自己的情,也在较量永远不会来的廉。在遇见李袁之之前,自己每日都在问自己:死,死吗?

    得到的统一口径是确认要自尽,毫无生存之意。

    如今那个问题消失了,此刻的难题是,固守原地等永远不会来的人,还是背弃他,与自己真实嫁的夫君当名副其实的夫妻。

    时间上的陪伴,长久给予的温暖,是廉君。此前,自己的记录薄里,不再是廉君的名字,而是袁之的,不可继续纵容自己对袁之的感情一往而深。

    *

    招财与李授衣同枕,暗夜中有一盏昏黄摇曳的烛光陪同他们。

    “龙侍卫去食馆二楼住,再加上云追,姜玉嫆母女,那边的三个房间算是挤满了,还有我们这边,摄政王夫妇住在龙疆之前的屋子,宅子也一样。大家都挑同一天来,一下子就变热闹了。”

    招财喟叹,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会来这么多人?

    李授衣面对她,说道:“财财,袁之他们三日后要去京都。”

    “水兮难道也要跟着去?”招财心里落寞,在此处唯一的朋友得随李袁之同去。

    他执她的手,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她的情绪:“对,届时本王身侧只剩你了,财财,别担心,本王会一直你身边。”

    “衣哥,摄政王是站在你这边的吗?”她窜进他怀里,思虑方才与施凝蕊拖延许久回来,好在李授衣等人谈话结束,不在同一个屋子里了,实乃有惊无险。

    李授衣一一说与她听:“皇叔心中以国运昌盛为重,他谁都不会帮,但袁之是站在本王这边的。”

    她庆幸,不帮总比偏袒一方好:“最后一个问题,摄政王这次来,什么时候回去京都,对你回去的时间上有影响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将话排好序了,”他轻声一笑,抱住她的肩膀回应,“具体时间等在京的探子来报,财财是舍不得此处?”

    “只是舍不得开张不到三个月的店铺,不过没什么,跟着你走,稳定下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心里又似抢了人家小蜜蜂酿的蜜一般甜,“我爱你!”

    李授衣嘴角笑意更甚,星眸中尽是她:“本王也爱你!”

    “衣哥衣哥衣哥。”

    招财抱着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随着夜深而困倦,双双入眠。

    *

    寂静的街巷,施凝蕊提着灯独自穿行。

    前时与招财同听到鸽子叫声,她忧心那会是另一人传来的,有关父亲的讯息。

    她次次向李益舟提起父亲之事,回回得到的并非确切消息,而是对方的言辞威胁。

    绕着方才走的地方走了一圈,毫无鸽子踪影,正欲放弃时。

    “咕咕咕——”鸽子叫声响起。

    她立时提着灯照亮前方路,模仿鸽子叫声,引它继续发出声音来。

    走上小桥,她在栏杆上抓住鸽子。

    放下灯笼,确认委实是脚上缠着竹筒的鸽子,取出里侧信条,赫然在目:蕊姑娘,你父亲有危险。

    她心中慌乱,李益舟先前口口声声承诺,他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待自己遵照他的旨意行事,最后杀了李授衣,他会放自己自由,与父亲离开李国这是非之地。

    李益舟当真是个不守诚信的人,父亲他,究竟有如何危险?

    身后传来脚步声,背上多了一只不干净的手,施凝蕊的警戒之心顿生,转身一手扼住那人的脖子,如擒住一只待死的蚂蚁。

    “说,你是谁?为何跟踪我?”柔媚的声音语气冰冷。

    “这声音,夫人,你是施夫人!”顾垣提灯照亮施凝蕊的面容,他刚从勾栏出来,路过此处见到一抹倩影,以为是某家私会情郎的女子,欲调戏。

    谁知偏巧是勾了他魂的施凝蕊,意想不到柔媚可人的美人竟有几分武功。

    施凝蕊目光敏锐地盯死他,质问:“是你,大半夜你在此做甚?”

    “我,我刚办完事要归家。”他自是不愿向对方吐露,所谓“办事”是去欢场寻欢。

    她警告道:“今夜你眼睛所见到的,对谁都不可说,否则,我杀了你。”说着,她用力将眼前苍蝇蚊子一般恶心的男人推开。

    “是,是,”顾垣连声回应,色胆包天的相约,“小生心仪夫人已久,不知夫人今夜可否与小生去往酒楼一叙,此事小生自会保密。”

    “你是嫌命长,若你敢你走漏半点风声,我必定会亲手宰了你,再说像你这样的人,连授王爷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卑贱之身,何必来我面前碍眼,快滚!”施凝蕊厉声怒斥。

    “是,”顾垣略带不屑扫了眼她,提着灯盏灰溜溜离去,嘴里小声嘟囔,“不过就是个贱妾,有何可嚣张的?妄想杀了本公子,就你那小身板,只有被压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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