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58章 開領域
    第58章 開領域

    “記錄——20xx年4月, 東京千代田區,國立生物實驗研究所分所。特一級咒靈【血疫】出現,由三級咒術師渡邊和真發現并上報, 後突破成特級, 屠殺整座研究所人員。得知情況後, 高專緊急派出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執行祓除任務。”

    “後經現場咒力殘穢對比查驗可知, 特級咒靈【血疫】最初以咒種形式,誕生于【吞生半界】。其完全成熟後的形态與等級,均取決于宿主內心最強烈的情緒。該特性顯著區別于孵化即特級的咒胎。”

    “【血疫】本體成熟後, 吸收宿主內心對于四級病毒埃博拉的恐懼而成型, 并散播‘咒種’寄生多人流入東京市區。由一級咒術師七海建人帶領三位高專一年級生尋找并祓除。其中一人誕生的咒靈突破為特一級【魔心影】,致使四人中兩人重傷, 後由趕來的特級咒術師芙洛拉祓除。”

    “因其初始形态為無自我意識的‘咒種’,經由特級咒術師夏油傑收服并問詢, 無法獲取其最初誕生地。【吞生半界】依舊下落不明。”

    私人筆記本備注——

    “20xx年四月, 編號310xxxxxx43,東京千代田區與吞生半界有關的任務報告。夏油傑與芙洛拉的真實出勤情況為對調。”

    ……

    他想, 他現在的樣子一定脆弱又狼狽。

    滿身血跡,撕裂外翻的傷口在微弱咒力的運作下雖然已經勉強止住血, 但持續不斷的尖銳痛楚還在折磨他,破開的皮肉猙獰而鮮紅。身體因為高度緊張持續性緊繃不已,心跳帶動着血壓升高,清晰的麻痹感蔓延在後背,後腦到太陽穴一片脹痛。

    不知道是受傷造成的, 還是太過恐懼的緣故。他感覺連傷口處的肌肉都在抽動, 一蹦一蹦,好像要将心髒從傷口裏活生生擠出來那麽激烈。

    “渡邊先生……”一個微弱到幹啞的聲音傳來。是之前被他救下來, 目前還唯一活着的幸存者,酒井愛。

    她擡起滿是血污的臉,蒼白臉孔上滿是融化的血痕,混合着控制不住的眼淚:“還有多久……久啊?那個東西,随時會追上來的……”

    “在這些怪物被徹底消滅之前,我們是出不去的。它困住我們了。”渡邊和真說完,頭頂的燈光忽然閃動一瞬。

    電流爆破出輕微的滋啦聲密密麻麻炸響在天花板上,昏暗的光線帶動起滿屋陰影扭曲明滅,看起來像是有一群不懷好意,虎視眈眈的鬼影在惡狠狠盯着他們。

    安全通道裏的所有光源都被毀滅,破裂的牆體下翻出損壞的電線,還帶着不明粘稠的某種液體。像是硫酸,将周圍的東西都變作大團黑焦。

    每走幾步,他們就能看到橫倒在地上,血流遍地的破碎屍體,破裂的腹腔中流瀉出一地內髒。身上帶着明顯被強大外力野蠻撕扯開的恐怖痕跡,皮膚被深紅近黑的血液覆蓋得看不出原本模樣。

    這些人都是這所國立生物研究所裏的工作人員。發生咒靈襲擊事件時,他們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被抓住,緊接着迎來的便是死亡。

    渡邊和真抹一把臉上的汗水與血跡,黏膩的觸感糊在掌心裏,讓他幾乎有些握不住手裏的咒具武器。強烈的恐懼感湧動在他身體裏,喉嚨不正常地輕微痙攣着。

    他沒有術式,是新陰流派弟子,面對二級開始的咒靈就已經束手無策,更別提剛從那個研究員身體裏孵化出來的咒靈,還是個極為危險的特一級。

    “那……我們也要死了嗎?”酒井愛絕望地抓着他的衣服,“怎麽辦?我們怎麽辦?!”

    “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渡邊和真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聲音幹澀到喑啞,“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躲起來……不要被抓到。”

    剛說完,一團詭異的紅霧忽然從燈光閃爍的通道盡頭擴散過來,色彩濃烈詭異到像是剛潑出來的鮮血。

    渡邊和真臉色一變,抓起已經徹底軟了腿的酒井愛就朝研究所其他地方跑,身後是越來越多的紅霧,以及一個潛伏在霧氣裏的怪異身影,嘴裏喃喃重複着:“停止……實驗……停止,實驗……”

    穿過一扇接一扇的大門,跑過一條接一條的封閉走廊。渡邊和真帶着目前唯一的幸存者躲進一處隔間裏,然後終于有時間拿出手機,再次試圖聯系外面。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裏仍舊沒有任何信號。

    此時紅霧已經蔓延過來。

    透過門上那扇布滿黴菌的百葉窗縫隙,他看到外面那個自稱【血疫】的特一級咒靈正在不斷靠近。一團團黏膩着鮮紅稠液的東西正不斷從它身上滴落,牽拉出一層無比血腥的色彩拖延在它身後。

    “停止實驗……停止……”它嘴裏喃喃自語着,翕動的細小鼻孔像是蛇,不斷嗅聞着空氣裏殘存的,屬于人類的恐懼氣息。

    人類在死後一段時間之內,其屍體上都會保留着死前最強烈的情緒。血疫似乎是以此為食,貪婪汲取着旁邊一具新鮮屍體上殘留的恐懼。

    随着它的進食,那具屍體開始快速融化,恐怖而慘烈的模樣讓渡邊和真想起一種叫埃博拉的病毒。據說普通人被感染以後,就會像這樣全身崩潰流血至死。

    此時酒井愛已經徹底失去反應能力,只能跪在地上抓着渡邊和真的褲腳,臉色蒼白欲死,連眼瞳都微微渙散開,嘴唇不聽使喚地蠕動,渾身都是冷汗。

    眼看血疫越靠越近,渡邊和真心中的恐慌已經達到頂峰。

    面前有一處拐角,他不知道血疫會往哪裏走,只能拼命祈禱它會在路口那裏轉彎。

    汗水順着額頭淌進眼睛裏,帶來一陣刺痛。

    他用力眨掉那陣霧花的失真感覺,再次繃緊神經朝外看去,卻發現血疫已經不見蹤影。

    奇怪?去哪裏了?是在剛才那個拐角處朝別的地方去了嗎?

    渡邊和真勉強吞咽一下,強烈的幹澀讓他有種喉嚨肌肉都被黏住,牽扯得發痛的錯覺。

    “酒井小姐,我們……”話音未落,他忽然聽到一陣詭異的咕嚕與什麽東西在蠕動的聲音從通風管道裏傳來。

    下一秒,大團如瘋漲腫瘤似的肉山血海從頭頂鋪天蓋地壓下來,頃刻間便吞沒了毫無還手之力的酒井愛。

    血液和徹底失控的恐懼從她的每一個毛孔噴濺出來,成為了血疫咒靈的補充。

    即使渡邊和真沒有見過太多次這樣的情況,他也知道,眼前這個不斷咆哮扭曲着的咒靈,似乎就要進一步突破升級成為特級了。

    他慌不擇路地劈碎大門朝外逃跑,一陣極強的咒力沖擊從身後襲來,将面前的半幢大樓直接摧毀。

    渡邊和真從斷裂的走廊處掉下去,大腿被裸露的鋼筋刺穿,霎時血流如注。

    此時的血疫已經放棄了維持固有的外形,直接化為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朝他壓下來,試圖吞沒這個咒術師。

    一切都發生在一次眨眼之間。

    那張血肉大網忽然在他面前被撕裂開,緊接着湧出的是無數帶着星輝色彩的發光蝴蝶群。

    緊接着出現的是一個身穿白色高專制服的少女。

    她踩在那條體型巨大無比的白蛇頭頂,從血疫身後飛快靠近過來。刺眼的咒力光芒凝聚在她手裏,朝那個正在迅速複原的血疫咒靈毫不留情地炸過去,直接洞穿了它身下的大樓。

    大概是知道來了個不好惹的敵人,血疫立刻收縮身軀化為一個類人生物。無數帶有極高傳染性的咒種從它身體裏被噴射出來,被周圍密集飛舞的蝴蝶群全部攔下。

    歪頭打量一下已經恢複如初的咒靈,她意料之中地“啊”一聲:“看來不用術式還是缺那麽點意思。”

    說完,她伸手結印,濃烈的斑斓珠光色從她指尖飛快蔓延:“星之彩。”

    “蝕!”

    顧不得自己的腿傷,渡邊和真愣愣望着那個淡粉長發的少女,瞳孔猛然收縮一下,像是非常詫異:“星之彩?她就是那個……星之彩……”

    伴随着她的一聲令下,萬千星輝蝴蝶集體瘋撲向面前的血疫咒靈,撞上去的瞬間就将它的身軀腐蝕出一個個難以愈合的血窟窿。

    血疫當即發出一陣格外痛苦的凄厲嚎叫,同時也被刺激得越發狂怒。

    側頭躲開對方的咒力攻擊,芙洛拉慌忙用手背抹了下耳鬓,緊接着又甩了甩頭,确認那對紅色四葉草的耳墜還在,這才松了口氣。

    緊接着,她心情超不爽地轉頭,擡手給了對方一記兇狠無比的還擊:“你差點弄壞我的耳墜了!找死吧!”

    一連串的攻擊強悍到讓血疫幾乎喘不上氣來恢複。即使是特級咒靈的身軀也完全被星之彩腐化得破破爛爛,受傷的地方要麽恢複緩慢,要麽一直血流不停,甚至出現了明顯的變異征兆。

    那是【堕降塵】的效果。

    雖然用起來很方便,有着堪比領域的必中增幅。但因為血疫是特級咒靈的緣故,芙洛拉不敢用堕降塵将它整個變異致死,否則她自己也會因為反噬而掉san,所以只畸變了很輕微的程度。

    伸手抓住那截已經被星之彩畸變成了僵硬肉石的身體組織,血疫怒吼着将它活生生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丢開,頓時渾身都被紫色血液染透。

    眼看那些源源不斷的可怕紅霧從它身上散發出來,渡邊和真連忙回神,忍着劇痛朝芙洛拉大喊:“這些霧裏有咒種,被籠罩到就會出現感染病毒的症狀!”

    芙洛拉聽完,連忙指揮白蛇去保護渡邊和真,自己則以咒力流動于全身作為詛咒抵抗。密密麻麻的蝴蝶群穿透紅霧撲向血疫,打斷了它繼續吐出感染性紅霧的動作。

    與此同時,芙洛拉抓準時機一躍而起,沖進已經開始彌散的紅霧裏,握緊手裏的蒼星淚縛刺向血疫的頭頂。

    “頹靈息!”

    伴随着一陣響亮到幾乎快要刺穿人耳膜的慘叫,血疫因為受傷,再加上自身生命力被星之彩不斷抽取,終于再也維持不住,直接崩潰成一團難以形容的扭曲血肉逃離開。

    芙洛拉則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伸手抓起幾只咬在自己制服上試圖感染她的咒種,用力一捏一搓。咒種立刻在星之彩的作用下消亡成了一層輕煙。

    “這就是特級……”渡邊和真躲在白蛇身軀以後,目瞪口呆看着那些絲毫影響不了對方的咒種,以及被打擊得就快要沒有還手之力的血疫,心髒狂跳着。

    “原來星之彩是這樣的……”他緊張地看着似乎已經快要分出勝負的戰局。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微弱到近乎破碎的雜音忽然從血疫口中傳來:“領……域,展開——”

    這下不只是渡邊和真,連芙洛拉都跟着愣了一下,本能開口吐槽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你們咒靈學會領域展開的速度也太離譜了吧?!大家都是特級,怎麽你才剛出生被揍一頓就會了,我當初學了好久都……”

    被包圍進去了。

    媽的。

    芙洛拉皺着眉尖看着周圍那宛如傳說中地獄裏的場景——到處都是宛如喪屍般的鬼影,紅色的詭異霧氣彌漫在每一處。地面已經不再是鋼筋混凝土構築而成,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層疊累積的骸骨,上面爬滿恐怖的黑色毒斑。

    “降屍魔疫城。”

    伴随着血疫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渡邊和真幾乎是快絕望了。他顫抖着手想要拿起掉落在旁邊的咒具武器,心亂如麻地思考着如果用簡易領域進行抵抗,自己最多能撐幾秒鐘。

    “真是的。”

    芙洛拉嘆口氣,雖然眉尖還是皺着,但臉上卻半點慌張的神色都沒有:“早知道就留着剛才那幾個二級咒靈,等着一會兒恢複用了。”

    “什麽?”渡邊和真滿臉蒼白,冷汗淋漓地看着對方,沒太聽懂她的話。

    “領域展開。”

    芙洛拉雙手飛快結出吉祥天印,雙手合貼如蓮花盛開,将全部咒力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伴随着咒力的猛然外放,原本淺翠如晴水玉石的眼眸忽然被一層極致絢爛的星光取代。

    “萬象終焉!”

    一道流星從血霧彌漫的頂部上空滑落,宛如一道銀亮的劍光将整個領域強硬劈開。

    随之湧入而來的是大片帶着無盡瑰麗色彩的星雲,仿佛那顆流星直接撕開了宇宙的一角,露出了背後深黑色虛空,伴随着千萬種絢爛流光不斷反制構建。

    大團雲絮般的星塵被群星的色彩點亮,流淌如宇宙中的龐大河流,朦胧夢幻地擴散在每一處。一萬顆恒星是一萬顆永恒不滅的太陽,帶着長存的明亮光輝漂浮在領域空間中。

    其中一團逐漸收縮成型,化作一只藍色的眼睛形狀,靜靜矗立在宇宙深處,漠然凝望着這裏的所有生物,像極了現實世界裏那片名為“上帝之眼”的星雲。

    渡邊和真直愣愣地看着這一切,感覺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夢中,或者是掉進了宇宙深空的全息投影裏。

    他們站在這片浩渺無窮的星海之心正中央,對面是因為領域破碎而終于面露驚恐的血疫咒靈。

    站在宇宙與群星深處,渡邊和真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此時讓他就死在這片星雲裏,他也是無比願意的。他在死後會化作無數原子,重新構建新的形體,成為這片領域中的一顆恒星。這該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還在他神智恍惚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芙洛拉的提醒:“如果有渴望死亡之類的念頭,就請立刻把眼睛閉上,我已經盡可能減少對您的影響了。一旦被我的領域捕獲,自身生命和咒力就會強制性流失至死,還會不受控制地産生無法反抗的自.殺沖動。”

    說完,她伸手對準那個已經扭曲畸變得完全看不出原本樣貌的咒靈:“動手吧。”

    渡邊和真在閉上眼睛之前,只來得及看見血疫咒靈似乎是非常迫不及待地撕開了自己的胸膛。

    群星帶着無盡斑斓的色彩吞噬了它。

    解除領域後,一股強烈的虛脫感瞬間席卷了芙洛拉的全身。

    她搖晃一瞬,伸手撿回地上已經恢複成手镯模樣的蒼星淚縛戴好,表情明顯有些疲憊,是咒力在短時間內消耗過快的後遺症。

    也是她明明自身咒力總量,足以龐大能支撐她在一天之內最多兩次領域展開,但無法像五條悟和乙骨憂太那樣無縫銜接的原因——因為她的咒力輸出效率不如自己的老師和搭檔,所以技能連續釋放需要有一定的冷卻時間。

    “你是……芙洛拉對吧?”渡邊和真有些虛弱地開口,非常鄭重地朝面前的少女道謝,“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這會兒肯定已經死了。”

    “沒關系。您是……”她有點疲累地思考下,旋即回想起來,“您是渡邊老師吧?高專新來的選修課老師。”

    “是的。不過還沒開學,就被學生看到這麽狼狽的模樣,還要你來救什麽的,實在太丢臉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您的傷得馬上處理下,我先帶您去附近的醫院包紮止血。”

    “好。”

    和輔助監督春和美咲一起将人送去醫院後,芙洛拉讓她先在這裏等下,自己則跑到醫院其他地方去順手又抓了幾只咒靈,抽幹它們生命作為補充,這才感覺好多了。

    回來的時候,她順便給輔助監督也帶了瓶飲料。

    被對方随口問起剛才去哪裏時,她倒也承認得很快,只說自己去整了點“咒靈自助回血餐”,現在狀态好多了。

    然後意料之中的收獲了對方充滿驚恐的眼神。

    “所以……星之彩是,一定要吸收咒靈的生命才可以恢複嗎?”春和美咲大為震驚。

    “那倒不是。”芙洛拉回答,“動物和植物也可以,只要是活着的東西都可以。只不過植物本身不會産生咒力,所以補充效率也最低。”

    春和美咲困難地消化一下,感覺對方說的那句“只要是活着的東西”裏,理論上肯定也是包括了人類的。

    “人……也可以?”她小心翼翼問。

    芙洛拉古怪地看她一眼,猜到她大概是對星之彩的特性太震驚,所以格外好奇,于是回答:“五條老師說完全可以,但我沒這麽做過,所以不清楚效果。”

    說着,她開始有點懷疑過度的好奇心是不是也是五條家的祖傳技能。畢竟春和美咲其實也是五條家族的人,只不過是外姓而已。但毫無疑問,她有五條家的血統。

    而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為春和美咲的這個問題,讓她想起了一年級時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

    因為對星之彩抽取任何生物生命力的效果實在太好奇了,五條悟曾經還有次提議過,讓芙洛拉試着來抽一下他的生命試試。

    這句話給她吓得差點沒暈過去,當場拒絕三連,雙手死死揣在胸口堅決不伸出來:“不可以!您在說什麽……話!這怎麽行!”

    “沒關系呀,老師會反轉術式的嘛。”五條悟充滿期待地朝她伸手,“來吧來吧,無下限都關了,摸上來試試。”

    “不要——!您打開!”芙洛拉邊說邊吓得連滾帶爬地朝旁邊縮。整個人手腳并用在訓練室休息區鋪着的畳上光速爬行,恨不得當場化身蜘蛛俠,沿着牆壁竄到天花板上去才安心。

    大概是被她這種沙雕又搞笑的行為娛樂到,五條悟先是一愣,然後整個人沒忍住直接噗一聲笑出來,修長手臂一伸,抓着她身下的畳輕松一拽,直接給她連人帶畳整個拖回來:“搞什麽啊?是讓你抽取我生命試試,又不是我抽你。”

    “不行,不要,不行——”她還在卯足勁兒朝外爬,最後直接一撲,堪堪越過五條悟刻意攔在面前的那雙逆天長腿,繼續慌不擇路鑽牆角。

    “訓練的時候倒沒見你這麽靈活。”他捏一下眉心,再度伸手将人拎回來,“都說了沒問題。我要是覺得有風險,就根本不會提這個嘗試。”

    “好了好了……怎麽還在往外爬嘛,這是什麽招數啊,兔子蹬鷹嗎?小心點,頭要撞上去了……啧——真是,剛才就不該相信你說是沒力氣了要休息下,我看你這不是很精神嗎?這個也不行,腿也沒收掉。”

    邊說邊伸手按在她腿彎處,似乎根本沒用什麽勁兒,但就是把她壓制得完全動不了,兩條腿只能就這麽搭在他腰邊。

    芙洛拉仰躺在地上,看着對方居高臨下望着她的漂亮臉孔,大腦瞬間卡殼。

    腿上是熟悉的衣料質感,以及包裹之下清晰結實的肌肉與體溫,讓她頓時叫喊一聲:“無下限打開啊!”

    聽着都快急哭了,還在一直近乎哽咽地說“不要,我不要試那個,老師……”。

    好像被這個代表着唯一依賴的稱呼,陡然打開了什麽本就緊繃着的開關,芙洛拉忽然哇哇大哭出來,一邊哭一邊喊老師。

    這回連五條悟也愣住了,松手放開她:“不試就不試,怎麽哭成這樣。”

    然後又嘆口氣,倒也不是在嫌麻煩,而是有點頭疼剛才大概不該那麽說的,于是很好脾氣地把她抱起來,放軟嗓音哄:“好啦,老師給你道歉好不好?不知道原來芙洛拉這麽讨厭那樣嘛。不過你都不好奇嗎?自己的術式到底能發揮到什麽程度?”

    “那也不要用在老師身上……”印象裏,她那時候是這麽哭着說的。

    因為哭得很厲害,所以就頭昏腦脹地将所有心裏話都一并交代出來:“不可以傷害老師……不要……不可以是老師……”

    他被這番話弄得沉默半晌,然後伸手揉了揉芙洛拉的頭,這才注意到她原來抱起來只有這麽小小一團:“不會真傷害到的。都說了有反轉術式,咻一下就恢複了呀。而且理論上講,如果對方實力比你強大許多的話,你的術式效果是會大打折扣,甚至不起作用的。”

    “畢竟我上課有講過吧?只有詛咒才能對抗詛咒。咒力也是詛咒來的,既然我們可以對詛咒産生耐性,那老師當然不可能真有什麽事。”

    說着,他輕輕揪一下芙洛拉的耳朵尖:“上課不聽講啊你。”

    然而她看起來并沒有被安慰到,依舊在哭個不停:“不可以傷害到老師……我不想那樣,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我不要傷害到老師……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

    僅僅只是幾句混亂不清的話,五條悟還是明白了她突然這麽失控的原因——可能在覺醒星之彩又無法控制的過去,她曾經無意間傷害過很多她本來很在乎的人。

    想到這裏,他收回按在芙洛拉頭頂的手,安靜思考片刻,轉而伸手牽起她的手。

    然後,在她滿臉淚痕與驚恐的注視中,将她的手不由分說按在自己胸口處。有清晰而沉穩的心跳聲從胸腔裏傳來,隔着教師制服,一下一下跳動在她掌心裏。

    芙洛拉呆愣地擡起頭,然後猝不及防被對方伸手抱進懷裏,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清爽淡香。

    她聽到五條悟對自己說:“這樣不也沒事嗎?所以放心和其他同學一樣抱抱老師好了,你不會傷害到我的。不然每次等大家抱抱完了,就差芙洛拉還要讓老師等半天,結果你還總是不來,會讓老師很失落诶。”

    因為受到的沖擊實在太大,芙洛拉一時間不知道該先震驚哪個,只能喃喃道:“大家都會抱老師嗎?”

    “對呀。好不容易拯救世界回來,最期待的事就是能收到可愛學生們的擁抱鼓勵了吧。”大白貓是這麽說的,還伸手溫柔拍着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以後老師不會這樣了。芙洛拉也別哭了,看着好可憐哦。”

    她沒忍住,鼻子一酸,又埋在五條悟懷裏嗚嗚嗚哭了一會兒。

    等到下次他出差回來的時候,芙洛拉本着也要融入學校氛圍的精神,第一時間就沖上去抱住五條悟:“歡迎老師回來。”

    那時候,芙洛拉明顯感覺懷裏的教師僵硬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有這個舉動。

    但很快,他又反手抱了抱她,還超級開心地笑着說了幾句什麽,現在已經有點想不起來了。

    然後就是當天晚飯的時候,大家對她莫名其妙沖上去抱貓的行為不能理解,紛紛關切她是不是最近訓練太累,開始精神錯亂了。

    對此,芙洛拉也感覺很震驚:“你們不抱老師嗎?”

    禪院真希滿臉扭曲:“為什麽要抱他?”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其他幾個同學,從熊貓到狗卷棘到乙骨憂太,全都在清一色地搖頭。

    這回換做她茫然了:“可是,老師說,他出差回來的時候,大家都會抱他歡迎的呀。”

    熊貓:“你被他騙了。從來沒有過。”

    狗卷棘:“木魚花。”

    乙骨憂太:“會歡迎回來,但不是這樣。”

    禪院真希指向憂太,糾正道:“只有他會認真歡迎。”

    芙洛拉陷入一種莫可名狀的難言情緒裏:“可是老師說……”

    “你被他騙了。都告訴過你,那家夥平時說話有九成都在随口胡謅,上當了吧,這都第幾次了,倒是長點心啊。”禪院真希一臉恨鐵不成鋼。

    “可是他騙我這個有什麽意義?”芙洛拉還是不能理解。

    “就是希望有人能像熱血漫裏的歡迎拉拉隊那樣,也歡迎他英雄歸來吧。”禪院真希回答。

    乙骨憂太則思考片刻後,認真解釋道:“是因為芙洛拉總是有些封閉自己,不敢接觸大家吧。老師應該就是想告訴你,在他面前,你可以不用顧及星之彩和以前那些不好的記憶。”

    她聽完這句話後,慢慢垂下目光,很久沒有開口再說什麽。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