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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話
虞棠眨了一下眼, 見厲深的目光挪移,便也順着他的視線緩緩轉頭,看向落地窗外。
今天是個晴天, 幾朵絨絨的雲彩慢悠悠地飄着, 日光透過落地窗灑滿了半個辦公室,讓這個原本通體都是銀白色性冷淡裝潢的辦公室難得有點暖融融的意味。
虞棠眯着眼, 欣賞了一下溫暖的日光, 瞬間明白了。
最近連着好幾天都是冬日暖陽,冬日裏的太陽最為厲害, 所以厲董他一定上火了。
所以對降火效果一流的大皇菊格外珍視。
“我知道了。”虞棠體貼地承諾,“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 我就不給他泡您平時愛喝的茶了。”
厲深擡眼看他:“再?”
虞棠點頭。
厲深挪開目光,并不贊同地說道:“不會再有下次。”
虞棠一頓, 心裏先是感動, 心想這人還怪好的嘞,這麽珍惜自己精挑細選來的大皇菊。
感動之餘忽然又覺得不對,這個沒有下次不會實際上指的是不讓白嘉再上頂樓了吧?這這這可不行啊。
這Flag可是高高立起,到時候要追妻火葬場的時候可別說是他害得。
兩下沉默數秒,厲深忽然伸手打開抽屜想要拿什麽東西,恰在此時陸路輕輕敲門, 說是約定好的董事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虞棠起身主動退出了辦公室, 不耽誤他們的正事。
溜達回了自己的工位, 虞棠想了想,從桌子抽屜最底下掏出那張密碼是6個1的黑卡, 走出集團大樓, 又去了那家他之前采購泡茶材料的鋪子。
“奶奶,我拿點大皇菊。”虞棠說道, “品質好點的。”
老太太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定定看了眼虞棠,抿嘴笑道:“喲,小夥子又來啦?”
虞棠:“……”
老太太記憶力倒蠻好。
“您還記得我呢?”虞棠笑道,“奶奶真是耳聰目明。”
“那可不,你這孩子長這麽俊,咋能忘?”老太太顫巍巍從櫃子深處扒拉出兩大罐大皇菊,“這個是品質最好的,我都挑過的,你看看,就是稍微貴點。”
“沒事,貴點沒事。”虞棠低頭挑選,心想對厲董來講可沒多少貴的概念。
“來,這朵好……”老太太一面幫他挑,一面說,“上次買了那麽多,這就喝完啦?年輕人吶,還是得再節制點……”
虞棠手一抖,差點沒把剛拿手裏的一朵大皇菊捏碎。
完了,上次買的那些材料放在一塊看,确實太容易令人誤會了,偏偏老太太還記得自己,這回只是買點菊花茶都能把上回劇情續上。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虞棠心如死灰,看着老太太非常慈愛地挑出最好最大的菊花一朵朵放進給自己打包的罐子裏,口中還嘀咕着“現在的孩子呀就是不注意身體……”。
怎麽說呢,感覺這份好意還有點很難拒絕呢。
買完付了錢,虞棠抱着罐子走出鋪子,莫名其妙有種羞恥感,恨不能把罐子藏在羽絨服裏不給人看見。
“喝完再來!”老太太還不忘囑咐,“下次別喝那麽快~~!”
虞棠:“……”
他兩條腿差點掄出火星子,目不敢斜視地更抱緊了些懷中的罐子,飛速跑走了。
生怕再晚兩秒,老太太還要補充一句“注意節制”。
那他就不用跳黃河洗清自己了,還不如直接跳黃河來結束自己社死的一生。
回到集團大樓,他先去厲深辦公室将新買來的大皇菊補充進缺了大半的玻璃罐裏,見又是滿滿當當的了,才滿意地放下心來。
這下好了吧,厲深不用再護食了,也可以別跟主角受置氣了吧?
我真是個合格的助攻型炮灰,虞棠心想,自己都有點被自己感動了。
做完這項重要工作,虞棠先去自己的工位上休息了片刻,一個多小時後董事會開完,陸路就給他發消息讓他去厲深的辦公室。
虞棠走進去,見厲深剛在辦公桌後坐下,面前放着一份資料,見他進來,将資料往前推了推。
厲深示意他坐下:“看看這個。”
虞棠在厲深面前坐下,探身将那份資料弄到自己面前,翻看了一下。
“這是?”看了一半,虞棠面露驚訝。
“這是你們所參與的影視項目的投資架構。”厲深言簡意赅說了一句,接着伸出手在其中一列上敲了一下,“這一家公司的董事長曾經跟我有幾分交情,他願意與你共進退。”
虞棠睜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資料,再琢磨了一下厲深這句話的意思。
上次當卧底去找林總探消息被厲深發現之後,他就只好把真正的情況和盤托出,只不過隐瞞掉了未來劇本裏會出現的安全事故這一部分,只是說懷疑項目裏有貓膩。
當時厲深只是聽過,并沒有說什麽,虞棠還以為他會像原書裏一樣置之不理,卻沒想到過了這麽些天自己都忘了這件事,面前卻擺上了這份資料。
虞棠懵了懵,半晌才試探性地探頭:“您的意思是……讓我上桌吃飯?”
他之所以還要用跑龍套探消息這種繞遠路的方式,就是因為雖然張秀菊參與了投資,卻一直沒能上桌吃飯。其他的投資方們明顯在抱團排斥她。
但是厲深此時的意思就是,資料上這個“張總”,願意跟自己站隊,讓自己成功打入其他投資方們抱起來的這個團,參與整個項目的重大決策。
這當然是厲深動用自己的勢力得到的結果。
這對厲深而言雖然是舉手之勞,但是卻又意味着在外人面前表了态,其實際意義是不可估量的。
虞棠攥着那份資料攥得指關節都有些白了,呼吸都有些亂。
劇情完全沒有按照原書裏的情況發展啊。
厲深不僅沒有對自己袖手旁觀,反而還如此用心地幫了自己,這難道就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來打破劇情走向的結果嗎?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個不同于原主行為的舉動都可能會一定程度上個改變劇情,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改變得這麽南轅北轍。
都有些讓他無所适從了。
“今晚五點半。”厲深見他始終不說話,只當他是過度震驚,便把一張卡片遞給他。
虞棠接過卡片,上面寫着酒店地址和包廂名字,有這張卡便可以進入這間包廂。
張秀菊也無數次獲得過這樣一張卡片,但是她那時在桌上只是個讨好喝酒的角色。但是這次這張卡片是厲深遞過來的,也就意味着自己就可以第一次上桌吃飯,跟這個項目的投資方一起平等決策了。
虞棠覺得這個黑底燙金的卡片有點燙手,指尖一陣陣發熱。
“……謝謝您。”虞棠看着厲深,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沒想到您會這樣費心。”
厲深垂下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并沒有接他這句話,而是問道:“是你去買的嗎?”
虞棠怔了怔,半晌後點了下頭。
雖然厲深沒有明說是什麽,但是他福至心靈一般地知道了所指的是什麽。
“嗯。”厲深說道,“提前下班回去準備準備吧。”
虞棠慢慢站起身,還想說點什麽,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厲深又已經翻過了這件事去處理其他的工作了,他只好默默離開。
虞棠提前下了班,回家換衣服。
平時穿得那麽随便,今晚可不行。
張秀菊正好不在家,虞棠反而松了口氣,今晚的事他暫時還不想告訴張秀菊,不然她一定會要求跟着去,以她的性格,真去了就又上趕着成陪人喝酒的了。
唉。
親媽不頂事,只好親自上。
虞棠換了一身正式的西裝禮服,沒有太趕時間,只是堪堪在五點半時到達了酒店門口。
這是一家會員制酒店,門頭不大,比較隐蔽,任何人進出都得憑邀請函。
虞棠在侍應生的引領下來到了包廂門前,侍應生退下。
虞棠站在房門前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家酒店的不同包廂相隔甚遠,為了隐私考慮走廊甚至做了許多分叉路,進出不同包廂的客人往往不會在走廊碰到。
邀請卡在門上刷了一下,虞棠按下了門把手。
房門隔音效果好極了。
他之所以能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房門剛剛推開一條縫時,他就聽到了一陣大笑聲直接沖了出來,差點把耳膜給震破。
虞棠皺了皺眉,适應了一下這個程度的喧鬧,才推開門走進去,砰得一聲關上門。
關門的力氣用得大了點,房間內的說笑聲短暫地停了停。
房間裏有七八個人,有四個都是年紀輕的男人,一看就是各家的少爺們,正湊在一起玩牌,看穿着個頂個的騷包,有兩個懷中還抱着金絲雀。
另外兩個年紀稍長,在另一邊安靜喝茶。
虞棠關門的動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六道視線或疑惑或厭煩或探究地投過去。
大部分人搭了一眼,見不認識,就沒在意了,其中一個男人還叫道:“服務員?正好,再上盤這個蜜瓜。”
在男人對面的人聞言,驚恐地上前抓了他胳膊一把,适應他閉嘴。
男人疑惑道:“咋了林總?”
虞棠擡眼過去。
呦吼,老熟人。
林總依舊是那油膩欠打的樣子,懷裏抱着的男孩漂亮精致,顯然頭一次見金主這副慫樣,不解道:“怎麽了嘛林哥?”
懷裏的金絲雀一開口,林總頓時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差點對虞棠動手動腳又差點被打死的黑暗回憶,吓得連小金絲雀都推出去了。
這一圈人正犯糊塗,一直在一旁的一個看似四十多歲的男人站起身,上前伸手:“虞總?幸會幸會。”
虞棠伸手跟他握了握,不自然地抿了下唇。
這……稱呼,乍一聽真不适應。
他其實沒在家裏的公司挂職,一直是張秀菊一手打理的,但是今天他是代表虞家的美虞傳媒來吃這頓飯,所以被叫虞總也是理所應當。
“我姓張。”張總笑道,“想必厲董跟您提過了吧?”
虞棠點點頭:“張總,多謝了。”
張總擺擺手,心想你可不用謝我,我兩父子收了厲董四千萬的腕表,這點事不給厲董辦妥了我可別混了。
“不用說什麽謝。”張總忙道,“我跟厲董早年是師兄弟,當然隔了很多屆了,不敢高攀說跟他是朋友。但是說起來我也是欠了厲董不少人情,厲董發話我絕對盡心盡力。”
這邊來回商業場面話,虞棠後知後覺地發現那邊纨绔子弟那一對一直持續很久安靜如雞了。
虞棠瞥眼看過去。
四個人都石化了一般沒反應,還是林總率先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腰都不敢直,顫着聲伸手想跟他握手:“虞總,那個……久仰久仰……”
虞棠低眼,涼涼地瞥了一眼那雙伸過來的手,笑道:“這手還在呢?”
林總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這雙手差點想往哪裏摸,頓時如遭雷劈,自己反手相互在手背上打了好幾巴掌:“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差點冒犯了虞總,都是我蠢。”
用得力氣還挺大,沒幾下兩個手背都紅彤彤的了,看得出來相當害怕打得不夠狠一會就要被剁手。
“玩笑話而已,林總這是幹嘛?”虞棠出言打斷他,“大家坐吧?”
林總這才松了口氣,知道上次那事勉強就算翻篇了。
其他人早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這幫少爺的圈子裏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林總不說,但是大家都聽說林總在酒店影音房玩的時候被一個來頭很大的人釣了魚,被套了話,還沒吃着兜着走的凄慘故事。
林總心裏原本恨得很,但是自己天天眠花卧柳還逼着小演員們陪酒這事本來就被家裏人看不慣,于是也不敢給自己争辯,只好吃了啞巴虧。
更不用說虞棠背後的人沒誰能惹得起了。
包廂內安靜了許久,大家陸陸續續落座。
推讓幾番,沒幾個人敢坐主位。
本來主位一直是林總坐的,但是林總怎麽敢在虞棠面前在現眼,趕着把虞棠往主位上推。
虞棠也沒有坐,而是讓了讓張總。
張總沒有過分推脫,畢竟自己年紀最大,投資比例也高,以往只不過是被林家強硬地壓一頭才只好往後讓,這次有了厲深出面,他腰板也就直了,在主位上穩穩當當坐了。
大家落座,起了菜,上了酒。
五分鐘過去了,桌子上還是安安靜靜的。
虞棠知道這幫人湊在一起不是為了談項目,只是為了借公款吃吃喝喝的,到時候經費全都算在劇組費用名頭上,名目都是群演餐費,但是真正的群演連個科技肉丸子都夠嗆能吃上,他們卻龍蝦都吃一半扔一半。
所以等他們聊點有意義的已經沒可能了,虞棠幹脆開門見山。
“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想參與一下這個項目的制作,畢竟我們很看重這個項目,将來要在我們平臺上播。”虞棠撐着下巴,狀似随口說道,“我尤其對一些特技鏡頭感興趣,比如威亞戲,不知道威亞設備這些的采購是哪位老總在負責呀?”
話剛說完,他就敏銳地察覺到坐在斜對面的一個少爺臉色一遍,轉頭看向了林總。
林總也不安地舔了舔嘴唇:“虞總感興趣那是很好的,您一看就是認真負責又年輕有為,不過這種鏡頭沒什麽意思,其實還有別的……”
“別的先不管。”虞棠看向他,微微笑道,“我最近就對這個感興趣。”
…………
半小時後。
虞棠喝了半杯酒,狀似閑聊實則滿是威脅地定下了要一起參與設備招标采購這件事。
少爺們個個面色發白,連金絲雀都沒心情摟了,虞棠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再呆下去就影響他們大吃大喝了,就站起身告辭。
走前輕飄飄地丢下一句,買單別亂刷卡。
想算在劇組經費上,休想!
張總也随他一道退出來,一起離開了酒店。
張總表面淡定,內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但是見虞棠臉色很嚴肅,怕這時候亂八卦不好,只好忍住了想打聽打聽厲深到底跟他啥關系的欲望。
兩人告了別,虞棠慢悠悠地順着馬路牙子走出了兩三百米。
一直繃着的嚴肅神情才松了松,一雙瞳孔忽然失焦了。
救命。
半杯高度酒,有點超過極限了,他沒想到他們的酒會這麽烈,那時候箭在弦上又不能直說喝不了酒,裝逼必須裝全套。
虞棠只覺得眼前開始打轉。
他的酒量差得離譜,還好發作得比較慢,現在才開始暈乎乎犯糊塗起來。
他低頭叫車,眼睜睜看着手裏的手機三百六十度歡快地旋轉,足足花了三分鐘才成功打上車。
然後他抱着電線杆子蹲下來,蜷成一團。
五十米外的馬路對面。
“诶?”陸路探頭眯眼仔細看,“那是不是小虞?”
後座的男人微微擡頭,順着陸路的視線看過去。
陸路确定了,立馬啓動車子:“還真是!”
深黑色勞斯萊斯緩緩行至路邊,在那蜷成一坨的人面前停下。
虞棠擡頭定了定眼,皺眉有點發愣。
車門打開,一雙長腿落地,黑色皮鞋緩緩來到面前,低涼嗓音落下:“上車。”
虞棠擡了擡沉重的眼皮,仔細看了看蟄伏在夜色裏的這輛豪車,一臉懵地輕聲自言自語:“現在網約車這麽高級了嗎?”
厲深:“……”
他低頭看向虞棠。
虞棠蜷成一團,頭埋在膝蓋間,兩只胳膊抱着膝蓋,露出的白皙後頸上泛着些不正常的紅。
虞棠只覺得有人在自己的後脖子上輕輕碰了碰,微涼的觸感讓他本能地想靠近。
厲深察覺到手心裏的摩挲,喉結微動,立即收回手來,說道:“你喝醉了,起來上車。”
這一聲虞棠認出來了。
“厲董?”虞棠努力擡頭看過去,只覺得路燈燈光晃得眼暈,根本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只能看到明晰冷淡的側臉輪廓,“您怎麽在這?”
厲深頓了頓:“公務。”
虞棠眼裏忽然現了點失望,垂下頭,顯得腦袋很重似的:“這樣啊……大晚上的還公務啊。”
怎麽就不去找主角受談談情說說愛呢?
厲深難得耐心地再次重複:“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虞棠搖搖頭,“我叫了車了,現在取消不好,這挺偏僻的,司機過來不容易,不能讓他白跑。”
兩下沉默。
半晌後,厲深轉過身,對車內的陸路說道:“你先回去吧。”
陸路懵了:“那您呢?”
厲深薄唇繃緊:“我先送他回去。”
陸路嘴巴微張半天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得聽老板的命令,所以大為震驚地點點頭,開車走了。
連勞斯萊斯的背影都透着迷惑。
腿上忽然沉了沉,厲深低頭看去,見虞棠沒再抱電線杆,而是改抱了自己的一條腿。
“這個好。”虞棠自己還嘀咕,“這個電線杆沒那個粗……”
厲深:“……”
他忽然越發不理解自己為什麽非要留下來送虞棠回去了。
這段時間的很多時候,他都覺得看不透自己。
如果有路人在此時路過,一定會疑惑,為什麽馬路牙子上會有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着,旁邊一個醉乎乎的年輕男人則蜷成一團抱着他的腿。
這兩人看起來都顏值很高,氣場不凡,雖然抱着腿這個行為很親密,但看表情又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麽親昵,尤其是站着的那個,脊背都僵硬得不行,腿更是動也不動。
相當詭異。
十分鐘後,網約車司機終于到了。
虞棠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難得精準地找到了後座車門,鑽了進去。
厲深随之而上,關上車門。
虞棠扭頭看見他,擡手揮了揮:“厲董再見。”
厲深:“……”
前面的司機操着口東北口音:“哈哈,這小兄弟喝蒙了吧。”
厲深不答,淡淡道:“走吧。”
司機:“好嘞。”
虞棠眨巴着霧蒙蒙的眼睛,看着厲深:“诶?厲董,您怎麽這麽厲害,跟車跑得一樣快?”
厲深:“?”
虞棠伸出手指指着厲深的臉:“您看!您跟車在平行前進!”
司機沒繃住笑岔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厲深伸手把虞棠那根手指按下去:“……坐好。”
人倒挺聽話,真得坐好了。
只不過沒一會就又像沒骨頭一樣滑了下去,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小聲嘀咕:“您別在這了,您趕緊去找那個誰……”
厲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能聽到最後幾個字,順着話淡淡敷衍:“誰?”
“厲董啊,您說您每天有空見那麽多人……”虞棠深深嘆了口氣,口齒不清地呢喃抱怨,“……怎麽就不知道去陪陪主角受呢……”
跟替身們夜夜笙歌,怎麽不知道去找正主呢?
真讓他一個炮灰工具人發愁得要命啊。
厲深低眼看向他。
醉話一團,但口齒大概還算清晰,他平時需要見的商務夥伴确實很多,這點沒說錯。
只不過後面那個詞似乎從沒聽到過。
似乎像是……
主角受?
厲深微微蹙眉。
這句話若是完全的醉話,乍一聽倒還挺有邏輯,甚至連語氣裏那埋怨的語氣也很真實,像是虞棠已經為這件事困擾很久了。
但是若是真的,他又實在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所指是什麽。
“妹聽明白嗎?”前面的司機忽然插嘴道,打斷了厲深的沉思,“我聽明白了!哎呀就沒有我聽不明白的話!”
司機大手一揮,用“真相只有一個”的自信語氣說道:“他是說啊!讓你別老陪別yin兒,要多陪陪他,不然他心裏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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