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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不乖
今夜陣雨,閃電在天空撕扯着,照亮了半座城,雷聲滾滾,動靜大得像是房屋坍塌了般。
車子駛在馬路上,速度控制得很慢,輪胎軋過水灘,濺起透明的水花。
車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宋簡禮身邊放着藥箱,他正握着陸虞的手,用碘伏給陸虞擦拭着上面的的傷口。
陸虞身上有很多擦傷,宋簡禮從上車後就沒說過一句話了,只是低頭沉默着給陸虞清理傷口。
“簡哥……”陸虞看不清宋簡禮的表情,也聽不到宋簡禮的語氣,就猜不到他現在的心境。
宋簡禮沒擡頭,悶聲應了他一個字,“嗯。”
陸虞把左手伸出去,摸到了宋簡禮的臉以後就輕輕地摩挲着,“你在難過嗎?或者說在自責嗎?”
宋簡禮依賴般地在陸虞手上蹭了一下才說:“沒有。”
可他的聲音分明很低沉。
陸虞把右手也拿了回去,然後兩只手都擡起來去捧着宋簡禮的臉,讓宋簡禮擡起頭和他對視。
宋簡禮眼眶有些紅潤,眸子裏似乎有水光,倒不至于哭出來,只是很明顯能看出他的內疚和傷心。
“別難過,現在不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陸虞露出一個帶着撫慰的微笑。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結了痂的疤痕,橫在微微凸起的喉結下面,說話間隙那道疤痕會随着滾動的喉結動起來。
宋簡禮還是沒有說話,陸虞就把手放下去繼續說:“而且我也算因禍得福呀,我遇到了羅阿姨,自從她在我十二歲那年辭職以後,我總會想起她。”
“你想見她,我可以給你想辦法,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寧可你永遠遇不到這禍,你只用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次換宋簡禮擡起了手,他用拇指指腹輕輕地撫摸着陸虞喉結下方的那道疤痕,
“什麽困難我都會解決的,你只要乖一點就好……”
倘若這道疤再深一點呢?宋簡禮不敢細想,只是看着這道疤他就一陣心悸害怕。
陸虞說:“可是只要我在長大,我就會遇到一些挫折呀,簡哥,你不能總是想着替我解決一切麻煩,難道我要一輩子都被你這樣保護着嗎?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有能力解決的。”
他說完話,宋簡禮的目光就從他喉間的疤緩慢地挪到了他的臉上,雙目措不及防地對視上了。
陸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滾過宋簡禮的指尖,陸虞沒有再說話了,因為他現在有些看不懂宋簡禮的眼神。
宋簡禮的眸子深邃又幽暗,宛如一顆黑曜石,眸子裏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執意,好像是一種心疼又糾結,還摻雜着一種近乎病态的占有,強欲望的,癡狂的,無法忍耐的。
他的桑桑不打算待在他身邊一輩子。只是這樣一想,宋簡禮就要忍受不了了。
陸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宋簡禮,陌生又……怪異。
宋簡禮輕撫着他疤痕的手漸漸往他後頸摩挲了去。
寬大又滾熱的手掌慢慢覆上了他的後頸,輕而易舉地扣住了他纖細的脖頸,拇指輕輕地摩挲着陸虞喉結下方的疤,食指在他的頸脈來回,指腹的細繭引得陸虞一陣顫栗,他當即腰身一塌,撲進了宋簡禮的懷裏。
簡直是把自己送到宋簡禮的懷裏去了,他濕着眼眶擡起了頭看像宋簡禮,他的眼睛很單純澄澈,像不谙世事的兔子,他看不懂大灰狼要把他拆骨入腹的赤/裸眼神,只是覺得大灰狼先生今夜好像有些奇怪。
“你好不乖,桑桑。”宋簡禮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低啞的聲線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麽,壓迫力和侵占欲交織着,被擋板隔絕開的後車座,此刻變得旖旎溫熱了起來。
他說話的呼吸往陸虞臉上噴灑,兩道溫熱的呼吸彼此糾纏。
“要把桑桑鎖起來,誰都找不到你,你才會一直在我身邊嗎?”宋簡禮神色更加隐晦,掐着陸虞後頸的手用了點力,讓陸虞的臉離他更近了一些。
陸虞手撐在宋簡禮的小腹上方,他大概沒想到宋簡禮會說這樣的話,眸子猛然縮了縮,身子顫栗一下,恰如受驚的兔。
他拽住了宋簡禮的衣擺,用氣聲說:“我,我乖的,不要把我鎖起來,簡哥……”
像撒嬌,像認錯,像安撫,總之宋簡禮聽了這句話以後就斂下了眸子,兩秒後他又重新掀起眼皮和陸虞對視上,這次的眸色就變成了一如既往的溫和,像山澗的靜水,溫柔又有安全感。
仿佛剛剛那樣的神情是陸虞的錯覺。
宋簡禮手上松了力道,他幫陸虞撥弄了一下淩亂的碎發,唇角暈上了一抹恰如和煦春風般地笑意,他溫聲說:“騙桑桑的,我怎麽會?”
“吓到了吧?”宋簡禮這樣問,就是讓陸虞将剛剛那樣怪異的自己當成了一個玩笑,讓陸虞不要往心裏去的意思。
陸虞眨了眨眼睛,密翹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輕輕打着顫,他把臉埋進了宋簡禮胸膛,小幅度地擺了擺頭,“沒有吓到。”
他說。
宋簡禮順勢摟住了他,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撫,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起來。
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陸虞的發頂,說:“等我把桑桑身邊那些讨厭的人趕走了,桑桑想做什麽都可以。”
“你永遠是自由的。”誰也不能困住你,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陸虞擡起了頭,他抓住了宋簡禮的手,引導他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後頸,陸虞的皮膚很白,還是易留痕體質的,剛剛宋簡禮分明沒使多大的力,可現在後頸竟然隐隐有了紅色的掐痕。
陸虞引導他的手重新覆上去,于是紅痕又被寬大的手掌遮擋住了,陸虞擡眼看着宋簡禮,緩聲附和說:“我永遠是自由的。”
我也可以是你的,簡哥。
宋簡禮不明白陸虞這個舉動的意思,陸虞也不會告訴他。
兩顆頻率相同的心髒挨得更近了,那層薄薄的窗紙快要被戳破了。
——
“老板,回去吧,二少爺已經被宋簡禮接走了。”保镖替陸謹律撐着傘,但今夜的風雨來勢洶洶,這把傘并沒有什麽作用。
陸謹律把眼鏡取下來,用一只手抹去了臉上的雨水,然後小臂就一直橫在眼睛上方。
保镖看不清陸謹律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因為他隐約聽見了自家老板輕微的抽泣聲。
或許是錯覺吧,因為這位老板從來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只是陸謹律把手放下來的時候,眼眶的的确确是紅的。
“走吧。”聲音也是沙啞的,鼻音很重。
——
這場雨徹底将C市的炎熱驅散了,初秋來臨,空氣也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果香。
在宋簡禮的堅持下,陸虞在別墅養了幾天傷,這兩天宋簡禮也沒有去學校,他說他和輔導員打過招呼了,他會晚一些去報道。
陸虞身上的傷口不深,但擦傷很多,膝蓋上的摔傷最嚴重,甚至那兩天連水都不能碰。
那天下午,那個醫生又帶着他的妻子來給陸虞檢查傷口了。
“傷口恢複得很好,不會留疤的,陸少爺放心就好。”醫生說。
宋簡禮把陸虞挽起來的褲腿放了下去,“膝蓋上的傷什麽時候能好透呢?他明天就要去學校了,我擔心影響到他日常生活。”
“這些擦傷就是要積極換藥,注意少碰水,也不要做劇烈運動,最多一周就差不多了。”醫生站起了身,又說:“少爺,您出來我們詳談吧。”
宋簡禮點頭,“桑桑,你就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陸虞應了一聲,他看向了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知性打扮,只是看外表就讓人覺得她很溫柔,很好說話。
“又見面了陸少爺。”女人主動和他打招呼。
上次和女人聊過以後,陸虞心情莫名地順暢了很多,這次女人再來,陸虞也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您好!”陸虞對着她笑了起來。
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起來,聊到了陸虞身上傷口的由來,也聊到了陸虞現在的心境。
陸虞看起來沒有上次那樣有很多煩心事的樣子了,願意給女人說的話也更多了,談到自己和小時候疼愛他的保姆再次見了面的這件事時,他顯得格外的興奮。
最後那支熏香沒有燃完兩人就結束了談話,陸虞疑惑:“簡哥他們怎麽還不回來呀?”
女人主動站起身說:“我去看看吧。”
她顧及到陸虞膝蓋上有傷,走起來并不方便,盡管陸虞覺得沒什麽,但架不住女人的熱情,他只好對女人說了一聲謝謝。
女人走出去大概五六分鐘宋簡禮就回來了,他徑直走到陸虞身邊坐下,擡起手揉了揉陸虞的腦袋,松軟的頭發在指縫穿過,“桑桑好棒。”
陸虞茫然,“嗯?”
宋簡禮沒說什麽,但陸虞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了,宋簡禮好像很開心。
他不知道宋簡禮為什麽突然很高興,但看見宋簡禮開心,他也就跟着笑了起來。
女人告訴宋簡禮說,陸虞的抑郁症似乎有所緩解了,他在主動去适應和掙紮,并且他似乎把對他影響較深的那個“哥哥”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克服了。
那支熏香沒有讓陸虞睡過去,說明他已經不需要靠睡着去緩解內心的痛苦了。
他提到了那個保姆,也可以讓陸虞多去接觸接觸她,如果陸虞想的話。
想到這裏,宋簡禮拉起陸虞的手問:“桑桑還想去見羅阿姨嗎?”
陸虞眼睛一亮,“我可以嗎?”
“當然,桑桑是自由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陸虞這樣問,宋簡禮就明白了,陸虞還是很想羅英蘭的。
他幼年沒從莊寧月那裏得到的母愛與偏愛都是羅英蘭給他的,不怪陸虞一直念想她。
“你明天就要去上學了,周五放假我讓司機接你去羅阿姨家裏玩兩天好不好?”
陸虞點頭說好,可他又突然皺起了眉,問:“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嗎?”
宋簡禮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快有他拳頭大的橘子,邊剝皮邊說:“我有些事要處理,這周末不陪着你,下周一我來學校找你。”
一想到從周三到周末都不會看見宋簡禮,陸虞心裏就莫名有點空蕩蕩的,他抿了抿嘴,悶悶不樂地應了一個字,“好。”
宋簡禮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鼻腔馥郁着橘子皮的清香,“又不是不要你了,怎麽還不開心了?是不是一想到好幾天都要見不到我,就好傷心呀?”
“我沒有不開心。”被人戳穿了心思,陸虞當然不會承認,他紅着耳廓嘴硬說。
宋簡禮輕笑一聲倒也沒說什麽,他剝了一瓣橘子喂到了陸虞嘴邊,陸虞張嘴含了進去,又故意使壞,帶着小脾氣似的咬了宋簡禮的手指一下。
“嗯,兔子咬人了。”陸虞這點力道根本沒咬痛宋簡禮,倒把人平靜的心勾得隐隐發燥了起來。
他笑着繼續喂了陸虞一瓣,陸虞也不客氣,嘴裏的還沒咽下去就張嘴把喂到嘴邊的橘子叼進了嘴裏,同時又惡作劇似的咬了宋簡禮手指一下。
後面宋簡禮喂了幾次,他就咬了幾次,到最後陸虞嘴裏的一點也沒咽下去,兩腮反而塞得鼓鼓的。
現在就像一只倉鼠了。
宋簡禮心都快化了,他使壞似的将最後一瓣喂到了陸虞嘴邊,陸虞一點也吃不下去了,可他不想讓宋簡禮看不起他,剛要張嘴把最後一瓣吃進去。
宋簡禮的手就轉變了方向,那瓣橘子最後進了他自己的嘴裏,“吃不下去了還逞強,我怎麽惹到你了?”
陸虞囫囵吞棗似的三兩下就将嘴裏的橘子咽了下去,“是我自己能吃這麽多。”
宋簡禮看着食指被咬出來的齒痕,擡手用拇指蹭開了陸虞的唇,然後摩挲了一下他那顆鋒利的虎牙,故作肅然說:“要把牙給你拔了,哪兒學的壞習慣。”
陸虞又咬了他拇指一口,然後別開頭用手捂住了嘴,好一個掩耳盜鈴。
兩人在沙發這邊打鬧了一會兒就吃晚飯了。
吃完飯陸虞去洗澡了,他只是膝蓋上的傷口不讓碰水,其他地方已經是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不需要別人幫忙伺候着。
宋簡禮在書房看文件,他之前早看出了陸謹律公司的一些缺漏和毛病。
但因為和他沒什麽關系,宋簡禮就沒在意過,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讓陸謹律離開陸虞的身邊,這些缺漏就是最方便他動手的契機了。
那日宋簡禮讓他改改性子,自信是他最大的問題并不是空穴來風,陸謹律自信掌握項目的大頭,就能夠拿捏所有的合作方。
但這反而害了他。
宋簡禮不動聲色地将手裏的文件翻了一頁。
這個點他已經洗漱完了,隐形換下來後就戴上了眼鏡。
這副眼鏡是銀絲邊框的,架在宋簡禮鼻梁上方,彰顯了幾分儒雅和成熟。
也更有禁欲感了。
“咚咚咚。”書房的門被敲響。
這個點應該是阿姨送牛奶過來了,宋簡禮沒擡頭,只說了一聲:“請進。”
陸虞輕輕打開了房門,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枕頭,另一只手端着從秋嬸手裏截胡過來的牛奶。
“放這裏吧,您辛苦了。”宋簡禮一邊說一邊擡頭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舍不得收回目光了。
陸虞剛洗完澡,頭發應該是草草地吹了一下,發尾還有一些濕潤,頸脖上也浮着一層薄水霧。
暴露在外的皮膚被熱水蒸得有些泛粉,水霧還在眸珠裏,眉睫也是濕漉漉的。
“簡哥喝牛奶。”陸虞把枕頭藏在了身後,有點像犯了錯然後殷勤讨好的孩子。
陸虞身板那樣薄,自然遮不住那個大枕頭,但宋簡禮看破不說破,他唇角抿了一抹輕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問:“怎麽了?”
“找簡哥說說話呀。”陸虞給自己搬了一個椅子,坐到了桌前,把枕頭墊在了後面。
宋簡禮放下了處理文件的手,他眼鏡下的眼睛莫名有些深邃,“桑桑想說什麽?”
“就随便呀……”陸虞被這樣的眼神盯得小腿打顫了一下。
“好。”宋簡禮颔首,随即繼續翻看起了文件。
陸虞語塞了起來,畢竟以往都是宋簡禮找話題的,現在讓他主動找話題說話,陸虞一時間還不知道說什麽好。
“嗯……好吧。”陸虞如果有尾巴,現在一定耷拉在身後。
“我今晚想和簡哥一起睡覺。”陸虞可是把自己的枕頭都拿來了,他就是想到要很久見不到宋簡禮了,才做了這個決定的。
宋簡禮手一頓,雖然已經猜到了陸虞的大致來意,畢竟誰聊天還自帶睡覺的枕頭?可聽到陸虞這樣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宋簡禮還是愣了一下。
他擡起頭看向了陸虞,陸虞就磕磕絆絆解釋:“好不好嘛,我們要很久不能見面了诶,我會很想簡哥的,那簡哥不會想我嗎?”
“我會。”宋簡禮說。
“那我們今晚就一起睡吧!”陸虞把藏在腰後的枕頭拿了出來,一臉興奮地說。
宋簡禮喉結不受控地滾動了一下。
陸虞到這裏住了很久,他有自己的房間,自然不會和宋簡禮睡在一起,非要說的話,也只有偶爾午後他會在沙發上枕着宋簡禮的腿睡覺。
現在陸虞說想今晚和他一起睡覺,還在一張床上,宋簡禮的理智拒絕了,可他的私心和欲望拒絕不了。
“好。”宋簡禮站起了身,他将電腦合了下去,然後繞到桌前陸虞身邊。
俯身把陸虞撈進了懷裏,他低頭在陸虞頸側蹭了一下,在薄唇要蹭上陸虞頸脖的時候,眼鏡擋住了他的欲望。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陸虞頸側,他身子不受控地小幅度顫栗了一下。
“簡哥……”陸虞手自覺地摟住了宋簡禮的脖子,卻不明白他這個舉動的含義。
宋簡禮悶聲應了一個字,“嗯。”
缱绻又溫柔的回應。
他抱着陸虞回了房間。
宋簡禮的房間布局很簡單,一直是簡約的黑白風,要說有什麽特殊的色彩,那一定是陸虞留下來的。
比如說床頭那副彩虹畫,床頭櫃上的一組和陸虞的合照,書架上陸虞送他的各種禮物,書桌上陸虞還沒拼完的樂高,現在已經被拼好放了在那裏。
他抱着陸虞一路走到了床邊,輕輕把陸虞放在了床邊坐下,然後傾身上前,把陸虞逼至了角落裏。
宋簡禮的眼神很熾熱,很赤/裸,陸虞心髒跳得好厲害,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新奇,因為他沒見過這樣的宋簡禮。
“把我眼鏡取一下。”宋簡禮磁性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陸虞緩緩擡起手照做。
宋簡禮的頭又重新搭在了陸虞肩頭,唇也如願以償地擦過了陸虞的頸側。
就快了,等收拾完了陸虞身邊的那些威脅,他再好好讓陸虞正視他們之間的關系。
差點就要忍不住把喜歡說出口了。
陸虞現在心裏還裝着很多事情,他的沖動會給陸虞帶來新的煩惱,忍了這麽久差點就功虧一篑了。
要瘋了。宋簡禮深吸了一口氣,沐浴露的清香卷着陸虞身上獨有的暗香,讓宋簡禮腹腔一緊。
陸虞好像察覺出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不懂,他別扭了一下身子,不太習慣這種帶着壓迫性的姿勢,他小聲問:“簡哥,你怎麽了……”
緩了好一會兒,宋簡禮才說:“沒事。”
“我去洗澡,你早點休息。”宋簡禮用指腹蹭了一下陸虞的眼睛,低聲說。
陸虞想問宋簡禮是不是洗過了,因為他聞到了宋簡禮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可是宋簡禮很快就去浴室了,所以他只是覺得奇怪,倒也沒有多問什麽了。
他把自己的枕頭放在了宋簡禮枕頭的旁邊,手腳并用地爬到了裏面去,掀開被子就躺進了被窩裏。
他其實是帶着目的來找宋簡禮的,他有一些話想對宋簡禮說,那些話他想說很久了。
只是聞着被窩裏屬于宋簡禮身上的香味,陸虞的眼皮子很快就打起了架,沒撐到宋簡禮洗完澡出來就睡着了。
宋簡禮洗完澡出來已經是二十多分鐘後了。
陸虞安安靜靜地躺在被窩裏,被子蓋住了他的半張臉,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呼吸很平穩。
宋簡禮輕嘆一口氣,關掉了房間的燈,又把床頭的臺燈調到了最低檔,然後走到床邊掀開就睡到了陸虞身邊。
陸虞還沒睡得太熟,宋簡禮挨上來的時候他還迷迷糊糊說:“簡哥,你,好冰……”
他說宋簡禮身上冷,整個人卻一個勁往宋簡禮身上攀,像一只袋鼠,含糊不清地說:“給你暖暖……”
他頭一偏,把臉埋在宋簡禮胸膛徹底熟睡了過去。
宋簡禮覺得他才降下去的體溫又要被暖熱了。
良久,宋簡禮才把手搭在陸虞背上,再次發出了長長的一聲輕嘆。
作者有話說:
忍不了了,這是我最憋的男主了。
我欲煌大帝如今也是‘生’了一個忍者兒子。
好兒子!等開葷了媽媽讓你吃個三天三夜(bushi)
大家真的沒看出來桑桑其實是有小心機的嘛(戳手指)
抱他就會主動擡手,摸他的脖子會自己塌腰,會主動把自己脆弱的頸脖讓給對方掌控,讓他摘眼鏡就摘,睡覺會主動往懷裏鑽,之前讓張嘴就張嘴……
嗯(摸下巴),确實苦了簡哥了,好兒子,馬上就不用強忍欲望了,因為你的欲(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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