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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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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玄關的木質鞋櫃發出咯吱聲響。

    雙手撐着油漆斑駁的櫃面,渾身發着紅的黑發青年後仰,一截修長白皙的頸脖也随着後仰,呼吸有點急。

    裴曜壓着他,低頭細細密密地去親他的鼻尖、臉龐。

    手心直發燙。

    感覺得出來很粉很幹淨,沒什麽使用的痕跡。

    裴曜喉嚨發緊,胸腔那股亢奮的情緒讓他心髒。他看得出來幽采對如今的感受很陌生,似乎從未體會過,承受不了一樣不斷向後仰,眼尾暈着濕漉漉的一抹紅。

    白得薄的肌理仿佛燒融的晚霞,自下而上蔓延。

    呼吸急而喘,到了最後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張着唇發出無聲的氣喘,弓着身子,眼神渙散。

    人形對幽采而言一直都是融進人類社會的通行證,在他看來,這幅身體除了讓他在人類社會更好的生活之外,便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

    在咬着細細的吸管喝水時,幽采會很懷念自己的原形——油菜花發達的根系能夠在讓他迅速将一大缸水喝個精光。

    因此當裴曜頻繁地用人類的身體告訴他自己沒有缺陷時,幽采是很堅定拒絕的——人形不過是一副承載着他們活動的軀體,哪裏能跟他們用本體開花繁殖相比。

    但在結束的那一瞬間,幽采四肢驟然軟了下來,有些發着抖地倚在裴曜身上,雙眼失神,喉頭裏壓出點帶着氣音的哽咽。

    太猛烈的快感讓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受的幽采幾乎緩不過來,青澀得跟小獸一樣蜷縮起來,渾身發紅。

    簡直比自己想象中的開了花還要舒服。

    年輕氣盛的裴曜抱着懷裏人,簡直對懷裏人青澀的反應愛得要死,偏着頭一下一下狎昵親着在懷裏人的耳廓。感受到懷裏的身軀有些抖,他似乎感同身受地也體會到了那點快感,擡起頭,舔了舔唇,喃喃地說噴了好多。

    幽采還沒緩過來,裴曜頭昏腦漲,很有點愛不釋手地跟親小貓一樣,時不時就低頭啄一口,有時是臉,有時是鼻尖,亮着眼睛等着幽采呼吸慢慢變平緩。

    幽采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腦袋熱熱地緩過神來。

    他愣愣地想着怪不得裴曜一直那麽注重這一塊,現在看來,這個地方似乎跟腦袋上開的小花一樣,都是碰不得的存在。

    他心有餘悸地扯着褲腰帶,抽高了點褲子。

    褲子剛抽好,幽采就被親了一口,他擡頭,望見裴曜紅着耳朵,有點腼腆但又有點期待的問他自己表現得好不好,剛才有沒有讓他舒服。

    幽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先前還蠢蠢欲動想要冒出來的黃色小花不知是不是因為得到了滿足,滿足安詳地縮了回去,沒有再冒出來的念頭。

    瞧着幽采不說話,裴曜又湊近了一點,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舔了舔唇,小聲道:“剛才感覺怎麽樣?”

    他常年練琴,指腹磨出了一層繭子,力道總歸是沒有控制好,時重時輕。

    幽采老實交代說很舒服。

    裴曜端出一副經驗很老道的模樣,沉穩地點了點頭:“舒服就好。”

    幽采直起身子,想了想,拍着裴曜的腦袋,讓裴曜低頭。

    他打算讓裴曜也舒服舒服。

    裴曜不明所以,但還是很聽話地低着頭,問幽采:“怎麽了?”

    幽采兩只手扒拉着裴曜蓬松的頭發,找了好一會,也沒看到黃色小花冒出的痕跡。

    他有些納悶,估摸着找了一處自己腦袋上冒花的位置,學着裴曜的扣了扣那塊地方。

    裴曜:“?”

    他低着頭,腦袋上忽然就被扣了一下,不怎麽疼,但還怪癢的。

    幽采嘀嘀咕咕說他定力好,抓了兩下,又忽然揪着他的頭發扒拉了一陣子,最終遺憾道:“好吧,我比不過你。”

    他終究還是比不過裴曜定力好。

    裴曜不太懂,但他仍舊乖乖地低着頭,任由着幽采将他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等幽采松手後,還擡頭問幽采:“你不喜歡我這個顏色的頭發?”

    他想了想道:“你喜歡什麽顏色的?改天我把這發色給換了。”

    幽采拍了拍他的腦袋,認真道:“黃色,我喜歡黃色的。”

    裴曜:“什麽顏色的黃?”

    幽采:“就是我們本來的顏色,亮亮的那種黃。”

    他惋惜道:“前陣子片場裏的章年殺青了,他染了一個紅色的頭發,我也想染。蘇哥本來同意了,後面我說想染個明黃色,他就不給染了。”

    “蘇哥說染起來像非主流,跟他在身邊像個金燦燦的向日葵,太顯眼了。”

    裴曜沉默了一會,随後遲疑地點了點頭道:“其實蘇安說得也沒錯,這個發色确實跟向日葵一樣,太顯眼了。”

    他起初以為幽采口中的黃色是偏向于淡金色的黃,但按照幽采剛才的描述,很有可能幽采口中的黃色是檸檬黃。

    幽采皺了皺鼻子,嘀咕道:“向日葵多好,它的花開得又大又整齊,我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裴曜在心底鄭重地給幽采喜好的小本子記上了一筆——喜歡向日葵。

    他終于又找到一樣幽采喜歡的東西了。

    聽幽采的口吻,似乎是喜歡花開得又大又整齊,顏色飽和度高的向日葵。

    裴曜了悟,扭頭看了一眼幽采客廳的裝飾,發現幽采電視櫃前擺着好幾排小巧可愛的花盆。

    有一些是幽采自己去集市買的,有一些是他前陣子送的,還有一些是鄧欣女士送的。

    幽采似乎對這些小花盆很珍惜,擦拭得幹幹淨淨,每個花盆裏都埋着黑黝黝的土壤,但是沒有一株植物。

    裴曜将眼前看到的一切默默記在心裏。

    因為最近季節是秋天,花朵到了秋天都會凋落蔫吧,幽采最近愛犯困,送走了裴曜後。他蹲在地上,看着一排又一排的花盆,挑選今晚上自己睡覺的地方。

    大盆有大盆的好,小盆也有小盆的好。

    大的花盆适合春天,化成原形後在大的花盆裏舒展起來得很舒服。

    小的花盆适合秋天和冬天,化成小小一株原形窩在小花盆裏睡覺也很舒服。

    幽采翻了黃色的小花盆的牌子,舒舒服服地窩在小花盆裏睡了一覺。

    隔天,裴曜就去準備送給幽采的向日葵。

    他原本定制特定的向日葵花束,但又想到幽采家裏一排排空着的花盆,琢磨了一會,又改變了主意。

    幽采很喜歡植物,先前在醫院也送過他一盆盆栽,并且叮囑他要好好養護,想必對于日葵花束,幽采會更喜歡向日葵盆栽。

    生機勃勃,又不會那麽快枯萎,很适合幽采。

    裴曜托人去了好幾家花店,幫他挑着合适的向日葵。他要求多,不止是要開着花的向日葵,還要開得好看,要像幽采說的一樣,開花開得又大又圓,顏色也得金黃,挑了許久,挑了一盆漂漂亮亮的向日葵。

    裴曜讓人打包裝好,自己帶上口罩,以防萬一還提前吃了兩顆過敏藥,高深莫測地跟幽采說今天傍晚會收到他的禮物。

    幽采對此保持有很高的期待。

    他在電話裏興致勃勃猜道:“是阿姨新織的花盆罩嗎?還是新的花盆?”

    裴曜說都不是,兩人在電話裏說了半天,挂斷電話後,幽采還是沒得到答案。

    一旁的蘇安笑嘻嘻道:“采啊,最近跟裴老師感情很好啊?”

    幽采點了點頭,認真道:“我們已經談了快一個月了。”

    傍晚。

    汽車的副駕駛放着系着絲帶包裝格外精致的禮物,幽采拿了起來,呀了一聲,扭頭眉眼彎彎道:“好重啊。”

    裴曜一臉沉穩點了點頭。

    幽采低頭拆開絲帶,看到了瓷白小罐裏盛着一株盛開的向日葵,幾片翠綠的葉片托着向日葵,蜿蜒向上,極具美感。

    他愣了愣,望着手中的向日葵。

    裴曜神色沉穩,但仍舊透露出幾分期待地道:“喜歡嗎?我特地托人挑的,這株向日葵開花開得最漂亮,又大又圓,顏色也很明亮,看上去生機勃勃的。”

    “我知道你很喜歡花花草草,我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像其他人一樣不能送你很多花,這株向日葵剛好可以放在你客廳的那些花盆裏……”

    他抱着浪漫的想法羞澀道:“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它可以陪着你,我特地買得比較小,要是你去外地了,也能把它一起帶過去……”

    幽采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向日葵,不太明白為什麽裴曜要送一個正在求偶的花給他,還大大方方地邀請這株向日葵住進他家。

    “幽采?幽采?”

    看着幽采長久地望着眼前的向日葵不說話,裴曜嗓音遲疑地叫了兩聲,又帶着點忐忑道:“你是不是覺得太突然了?還是說你不太喜歡這株向日葵?”

    幽采終于擡起了頭,很費勁道:“你在誇它開花開得又大又圓,特別精神,以後你不在的時候,還讓它陪着我?”

    裴曜有點不大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幽采抱着那盆向日葵,有點糾結道:“還沒到明年春天,你不用那麽急着給我介紹下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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