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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對于幽采這句話,裴曜聽得不是很明白。
他看着低頭抱着向日葵的幽采,琢磨了一會,很快就揣測出了幽采的意思——春天沒到呢,等春天再送也不遲。
裴曜去牽他的手,嗓音輕柔道:“沒事,你喜歡我現在就能送,你不用為了我身體考慮。”
他有些憧憬羞澀道:“等春天我再送你其他的,争取讓你客廳裏的那些花盆都種花。”
到時候多浪漫,春日明朗,花團錦簇,幽采就坐沙發上曬太陽,披着一件小毯子,捧着水杯看電視。
說不定到時候他也有份,能坐在幽采旁邊,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織着小花盆罩。
春日微風一吹,歲月靜好。
就是去之前得磕兩顆過敏藥。
裴曜幻想了幾分鐘未來自己同幽采在一起的美好生活,羞澀地擡起頭望着幽采。
幽采神色變得更加糾結了。
送花就算了。
怎麽還住他的盆啊?
住也就算了,怎麽送那麽多,多到要住滿他的盆。
到時候一天談一個都談不過來。
臨走時,裴曜俯身,環住幽采,投過來的目光殷殷,等着幽采親他。
每次他們見面,幽采總會親他。
有時在他低頭解安全帶,有時是他抱着幽采,有時是在一見面,反正見了面,幽采總會親他。
裴曜從一開始被親了一動不動愣了兩分鐘,到現在已經很從容了。
他從容地低下頭,從容地去用鼻尖蹭幽采,從容地等着幽采來親,沉穩得讓人丁點都看不出他身後那條無形的尾巴都快甩上了天。
幽采看着懷裏的那盆向日葵,遲疑了一會,伸出一只手将裴曜推開。
裴曜起初還沒意識到,只覺得胸膛有股力道讓他前進受阻,起初以為是幽采懷裏的花盆硌住了他,一低頭,卻看到是幽采的手将他往外推。
裴曜茫然,低頭望着幽采的手,又擡頭愣愣地看着幽采。
幽采:“……”
看他幹什麽。
他們總不能頂着這盆向日葵八卦的目光親嘴吧。
幽采指了指懷裏的向日葵,示意車內還有另一朵花看着,他們當着向日葵的面親嘴不太好。
裴曜卻松了一口氣,以為幽采說的是懷裏抱着向日葵親熱不方便,自告奮勇地将瓷白小盆裏的向日葵放在車內中控臺上,又俯下身,準備親幽采。
幽采眼皮一跳,扭頭就看到向日葵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們,原先抱在懷裏還看不到向日葵的眼神,如今放在中控臺上,簡直是貼着他們腦門看他們親嘴。
幽采沉默,伸手将俯身過來的裴曜推開。
裴曜愣住,低頭看着幽采抵着他胸膛的手,神色如遭雷劈。
兩次!
平常那麽喜歡親嘴的幽采居然拒絕了他兩次!
幽采怪不好意思道:“向日葵在看着呢。”
裴曜愣愣轉頭,望着中控臺上的向日葵,翠綠的綠葉造型優美,托着盛開的向日葵,精致又生機勃勃。
最後他們也沒能成功親嘴。
幽采抱着那盆向日葵走向片場,渾然不知不遠處的裴曜搖下車窗,失魂落魄巴巴地瞧着他的背影。
幽采走了一路,也聽了懷裏的向日葵叽叽喳喳說了一路。
向日葵向來八卦,一會好奇地說:“哥,那人是你對象嗎?”
一會又嘀嘀咕咕道:“哥,你真的不跟他親嘴嗎?他看起來好像要碎掉了。”
幽采:“……”
什麽亂七八糟碎不碎的。
向日葵:“哥,他開車的路上對着我自言自語說了一路,叫你的名字還會臉紅,哥你們真的在談戀愛不是在偷情嗎?”
“哥,你身上香香的,是不是前幾天開過一次花啊?”
幽采臉也有點紅,像是做賊一樣看了一眼四周,低頭對着懷裏的向日葵小聲道:“你聞得出來嗎?”
向日葵葉片蹭了蹭他的指尖:“當然,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春天開的花一樣,好香好香。”
“哥,你對象這都不開花,他是不是不行啊?”
幽采咳了咳,嗓音威嚴道:“不能亂說。”
他回到片場,給向日葵挑了一個喜歡的地方妥善安置好,又給向日葵澆水。
蘇安如今的戲份很少,已經臨近殺青。他躺在搖椅上,對着幽采端回來的一盆花樂了:“裴老師送的?”
幽采一邊澆水一邊點頭。
蘇安伸手摸一下向日葵的花瓣,感慨道:“也真是不容易啊,難為裴老師還能送花……”
前陣子圈子裏誰不知道裴曜花粉過敏,如今就因為幽采喜歡,裴曜還真能給幽采送來花。
在桌上的向日葵大叫了一聲,委屈嘤嘤:“哥,他耍流氓——”
幽采扭頭對着蘇安,大型霸王花已經舉起手,虔誠道:“你放心,這次我絕不揪它葉子。”
蘇安雖然不太理解幽采為什麽對待植物會像對待有生命的生靈一樣,但在爾虞我詐、人情冷漠的娛樂圈呆久了,偶爾跟幽采這樣的人相處,會顯得特別有意思。
裴老師對幽采那股稀罕勁兒也就不奇怪了。
蘇安給幽采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跟他說過幾天自己戲份殺青,到時候黃勝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給幽采休息一陣子。
這段時間他也看得出來,一入了秋,幽采的精力就跟從前不太一樣,時常愛犯困打盹,整個人也沒什麽精神。
前幾天裴曜還發消息問他能不能給幽采空出一段時間,幽采入了秋精力不太好,他想帶幽采去泡泡溫泉休息幾天。
蘇安早有給幽采休息一陣子的打算,更何況幽采也不完全是他的助理,當初也是因為頂替當初受傷的黃勝才會跟在他身邊做助理。
如今黃勝的傷勢好得差不多,蘇安的心卻有些蠢蠢欲動,很想跟幽采簽下助理的合同。
無他,除了入秋這段時間幽采困乏了一些,但助理該幹的活卻一點都沒落下,比尋常助理的體力要好得多,心态也好。
有時候蘇安因為連軸轉拍夜戲,睡眠不夠加上本上脾氣就火爆,有好幾次差點跟章年起沖突,其中都是幽采在調和。
說來也怪,明明剛才肚子裏還憋着一肚子的火,但是幽采說了幾句話,蘇安很奇異地平複了心情,跟大熱天灌了一口冰水,什麽火氣都沒了。
雖然公司現在還給配了另一個助理,但不知為何,有幽采在,蘇安總有種格外安心的感覺。
躺在搖椅上的蘇安蠢蠢欲動。他直起身子問幽采未來有什麽長遠打算,要不要跟着他一起混。
他拍着胸脯鄭重表示道:“有蘇哥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蘇哥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絕對一年大紅,兩年爆火,三年直接穩坐星光娛樂一哥位置,你看怎麽樣?”
幽采給向日葵澆完水,扭頭望着他,搖了搖頭,誠實地說自己明年春天還要回去,不一定會待在這裏。
蘇安擺擺手:“回去?回你的老家?嗨,這有什麽,到時候我給你放個十天半個月的假,給你回去好好地看看……”
幽采:“不一樣的。”
蘇安遲疑道:“采啊,你不會還想着明年春天就換一個人吧?”
一個月了,裴老師不會還沒有讓幽采改變主意吧?
幽采抿出一個笑,誠實地點了點頭。
蘇安:“……”
他痛心疾首地想着裴曜無用啊!
一點手段都不會。
一個月還攏不住幽采的心!
他可是聽黃勝說過幽采這個侄子,只是來大城市找人順帶見見世面而已,可沒打算要在大城市紮根發展。
裴曜這會又攏不住幽采的心,指不定明年幽采就收拾包袱走人回老家了。
蘇安唏噓片刻,又厚着臉皮道:“那你先跟蘇哥混着,明年的事明年再說,你看怎麽樣?”
幽采思索片刻,點頭道:“可以的。”
“那我就跟着你到來年春天,等到來年春天,我再回去。”
—————
晚上十點。
片場外。
裴曜低頭看了幽采給他發的信息,蘇安還有半個小時才下戲。
他蹲在路邊,薄唇含着根煙,骨節分明的手摁着打火機,幽藍色火苗在夜風晃動幾下很快熄滅。
他稍稍側身,用身子擋風,低頭摁了一下打火機,幽藍色的火苗如同剛才跳動幾下很快就熄滅。
打火機是在包廂桌上順手撈的,質量差得厲害,一點風都吹不得,摁了幾下死活不出火。
裴曜收緊下颚,桀骜的眉眼透出幾分壓不住的火,煩躁地将打火機塞進了口袋,咬着煙盯着路燈四周的小飛蟲。
他有些不知名的委屈,不知道為什麽幽采傍晚的時候走的時候為什麽沒親他,還推開他兩次。
頭一回談戀愛,這種事在他眼裏簡直就是天塌了一樣的大事。
裴曜委屈又陰郁,一會想着從前幽采抱着他的脖子親的模樣,一會又想着幽采埋着腦袋在他胸膛睡覺的模樣。
但想來想去,最後就成了今天幽采推開他胸膛的那只手。
裴曜神色陰郁,告訴自己到時候一定得問個清楚。
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
幽采穿着淺灰色衛衣,下半身是寬松的直筒牛仔褲,拎着一盆向日葵,上了裴曜的車。
向日葵被放在中控臺上,這個點已經呼呼大睡。
幽采系上安全帶後,扭頭就親了一口身旁的人,眉眼彎彎讓他可以開車了。
醞釀了大半天神色陰郁的裴曜愣了愣,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如夢初醒一樣小聲道:“你親我啦?”
幽采有點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對啊。”
裴曜沉默三秒,立即在心裏譴責自己不懂事——幽采一天到晚那麽累,傍晚不想親他怎麽了?
自己就不能懂點事,給幽采找個理由嗎?
一天天的,都不讓幽采省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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