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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5章 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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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195

    鏡子一從黑袍男鬼手中掙脫, 就直沖進錢果果的懷裏。

    錢果果現在确定了鏡子就是沈小棠,并且沈小棠還有意識,至少她能聽得到自己說的話。

    錢果果便抱緊了鏡子再次大喊道:“小棠, 快帶我離開。”

    見狀,黑袍男鬼又氣又怒,當即就要施法将鏡子搶奪回來。

    奈何鏡子的動作更快, 只見它迸射出一道金光, 然後包裹住錢果果,化作一道流星直沖向天際, 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啊啊啊——”

    “回來!快給我回來!”

    黑袍男鬼一下大受刺激,氣急暴躁地沖着鏡子飛走的方向火速奮力追去。

    可莫說是追到, 他連蹤跡都尋不到了。

    昆侖鏡是上古神器,如若能徹底發揮出它的神力,是可以鏡為門, 須臾間便可破開時空間隙,穿梭古今。

    只是想要使用昆侖鏡,同樣也需要強大的力量,而黑袍男鬼從得到殘鏡的那一刻起,就在研究開啓昆侖鏡穿梭時空的訣竅,甚至他這數百年積蓄的力量暫時也只夠開啓一次。

    想到這裏,黑袍男鬼逐漸冷靜下來。

    因為就算昆侖鏡還有沈小棠殘存的意識在,可別忘了,錢果果只是個普通人。

    她連玄門術法都不會, 拿什麽去開啓昆侖鏡穿梭時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只要錢果果無法開啓昆侖鏡, 破開時空間隙離開這裏, 黑袍男鬼就有辦法将她快速找出來。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還是先盡快掌控這個王朝。

    *

    七日後。

    用淤泥混着碳灰抹黑了全身的錢果果, 髒兮兮地裹着一身好不容易才弄來的破爛粗布麻衣,蹲在一家名為悅來客棧的門口。

    “叮當”,兩聲脆響。

    是一位正準備進店的女客看錢果果可憐,随手丢了兩枚枚銅錢給她。

    錢果果快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兩枚銅錢撿了起來,然後沖着女客“啊啊”兩聲,表示感激之情。

    她不是不能說話,而是在故作啞巴。

    在這個名為永安的異時空,像錢果果這種沒有戶籍,憑空出現的人,還是個年輕的女性,危險性可想而知。

    更何況,還有黑袍男鬼這個巨大隐患在。

    錢果果繼續蹲了會,正猶豫着要不要拿着剛乞讨來的兩枚銅錢,去給自己買三個菜包子吃。

    是菜,不是肉,也不是饅頭。

    這時代的肉值錢,菜是最不值錢的,所以肉包子比饅頭貴,饅頭比菜包子貴。

    譬如饅頭一文錢一個,菜包子可以兩文錢三個。

    而就在錢果果決定好去買菜包子填飽肚子時,忽地就見着街道行走的百姓忽然神色慌亂的往兩側避開。

    “退避!退避!速速退避——”

    一群官兵佩戴着大刀,氣勢洶洶地從遠處走了過來。

    “怎麽又出事了?”有正準備進客棧的客人停駐在錢果果身旁,看着離去的官兵們憤慨不平地道:“肯定又是那位五殿下,這次又是哪一家?”

    剛才那群官兵們是去抄家的。

    自從七天前,永安帝突然召見了那位曾被國師預言“亡神降臨,結煞皆為禍”,自此便送去皇家道觀修行的五殿下後,不知怎地态度大變。

    永安帝一反常态的信重起了那位五殿下,凡事皆聽他所言,按他命令行事。

    并且對于朝中彈劾五殿下的大臣們,永安帝輕則呵斥貶谪或罷官,重則下令入獄,甚至是抄家。

    一時間,衆人無不畏懼,噤若寒蟬起來。

    同伴便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王兄,禍從口出,勿要再說。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了,恐惹大禍上身。”

    王兄臉色越發難看,但到底還是住了口。

    錢果果在兩人進去了客棧後,這才重新起身去往旁邊的包子鋪。

    她清楚地知道剛才兩人口中的五殿下,就是黑袍男鬼。

    也正是如此,錢果果才不敢把自己的真面目露出來,每日扮做乞丐乞讨,一來是為了躲避被黑袍男鬼追查到,二來也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外界信息。

    從這些天的發展情況來看,黑袍男鬼借助他原來身份上的天然優勢,又控制這個封建王朝的最高統治者,以最快的速度在排除異己,最終達到他徹底掌控整個王朝的目的。

    而黑袍男鬼掌控的權利越大,錢果果将會面臨的危機也就越大。

    她必須盡快想辦法。

    當天,一身乞丐裝扮的錢果果離開了乞讨多日的悅來客棧,再一次朝着她打探到的國師府邸趕去。

    國師潛心修道,時常會行閉關之事。

    若非如此,這位天煞孤星命的五殿下脫離道觀,站到皇朝之上之初時,國師必然不會毫無動靜。

    錢果果也并不确定那位國師真的能有辦法對付黑袍男鬼,但只沖着是他當初給黑袍男鬼做的天煞孤星命格和預言,依照黑袍男鬼的記仇小心眼和狠辣手段,就注定他們只會站在對立場。

    還是那句話,敵人的敵人,或許就是最佳的盟友。

    為了不被黑袍男鬼派出來搜查她的爪牙察覺,錢果果在之前的七天裏,她就只能每天過來國師府邸前偷偷地打探一次情況。

    只是顯然盯上了國師的并不止錢果果一人。

    當她如前幾次一樣慢慢乞讨過去,剛抵達國師門前時,又瞧見一大隊佩刀官兵,氣勢洶洶的将國師府包圍了起來。

    國師的大弟子接待的官兵,皺眉道:“師傅尚在閉關……”

    這會領兵來的人已然只聽從那位五殿下,極為強硬地道:“天子有令,豈敢不從?”

    過往永安皇朝上下皆敬重國師,是從未有過強迫之舉。

    大弟子氣急。

    但他又不敢真的與皇權直接對抗,也無從對抗。

    過了好一會。

    錢果果終于瞧見了那位國師,但卻是在他被強行從閉關中喚出來,然後在一群官兵們的押解着出門時,遠遠地瞧上了一眼。

    她還不敢多看。

    怕注視的太久,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暴露出來了。

    ……

    晚上。

    錢果果回到破廟中。

    住在這廟裏的當然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群真正的乞讨者。

    也是來這裏當了乞丐後,錢果果才知道原來乞丐也是有勢力範圍的,像她這種驟然出現的,最初便少不了被欺負和剝削。

    只是錢果果好歹吃了沈小棠供給的幾個月魂力轉換的動物,又在沈小棠的教授下,淺淺地懂得了一些入門的修煉。

    于是憑借着那點點靈力,錢果果打趴了這一衆乞丐,獲得了單身入住破廟的權利。

    這會,乞丐們在看到錢果果一手拎着只抓來的野兔子,一手提着捆柴火回來時,還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

    錢果果回到自己的草堆旁,把柴火架起來,再擡頭沖最近的乞丐開口道:“那個,借一下火。”

    對方忙不疊的抽出一根燃燒的最旺盛的火棍,讨好地遞給錢果果。

    點燃好柴火。

    錢果果取着暖,腦子裏一直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

    國師被帶去了皇宮。

    他這一去,大概率就只有兩個結果。

    要麽國師能打贏黑袍男鬼,要麽就是黑袍男鬼打贏國師。

    而從之前錢果果在國師門前看到的種種情況來預估的話,很大概率是國師會不敵黑袍男鬼的。

    那她現在還有什麽辦法?

    錢果果越想越焦急憂患起來,右手忍不住放在胸口處,摸了摸被她用針縫了個

    大口袋,藏在裏面的昆侖鏡,喃喃低聲道:“小棠,你要怎樣才能回來啊?”

    和這些天每次詢問時得到的結果一樣,鏡子安安靜靜的。

    錢果果不由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響起。

    錢果果順着動靜看過去,發現是之前被她揍過一頓才服氣了的乞丐頭頭,冷道:“你要做什麽……”

    話還沒說完,她身上就被對方貼了一張符篆,頃刻間便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了。

    接着便又有一道身影從破廟外緩緩走了進來,燃燒中昏黃火光照在對方的臉上,赫然是本該在皇宮裏的黑袍男鬼。

    她身旁的乞丐頭頭也不是真正的乞丐,而是被黑袍男鬼操控着附身了的一只鬼怪。

    更準确一點的來說,整個破廟的乞丐都不是真正的乞丐了。

    在皇權絕對統治之下,哪怕錢果果已經盡可能的僞裝隐匿自己了,可只要她在人前顯露過,就注定會被探查到。

    黑袍男鬼又在錢果果手上吃過一次虧,自然也就不會再給她開口說話,從而召喚沈小棠意識的機會。

    “帶走!”

    黑袍男鬼一聲令下,乞丐們将錢果果擡了起來。

    同樣也鑒于沈小棠還有意識殘存,只有錢果果才能輕易地使喚昆侖鏡,那麽在黑袍男鬼有一定把握掌控昆侖鏡之前,他還得需要先留着錢果果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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