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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194
鬼不僅會給人打電話, 鬼還交待他去辦事:“小棠的舅舅啊,學校那邊要麻煩你去幫她請個病假。”
沈行衍木然地道:“要請多長時間的假?”
沈一刀想了想:“盡量往長了去請吧,最好是能請完這個學期。”
沈行衍震驚地一時都忘記電話那頭的沈一刀是鬼的事了:“一個學期!她這次是去哪抓鬼, 為什麽要這麽長時間?”
未曾想,沈一刀嘆氣道:“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沈行衍:“???”
沈一刀是真不知道。
這事他自己都還納悶又震驚着,因為來找沈行衍給沈小棠去學校請假這事, 還是沈一刀突然接到地府上級的通知。
他都不知道沈小棠什麽時候居然在地府有這種關系了。
沈行衍卻是越聽越不放心:“你也不知道?”
昨晚親自經歷那一出之後, 沈行衍才真正切身體會了鬼怪找上門來是一件多麽可怖駭然的事情。
沈一刀:“其實吧,你真的不用擔心小棠這次的安全。”
沈行衍:“……”
行!
不同的人教孩子的方式不一樣, 更何況對方現在還是只鬼。
沈行衍會覺得鬼很可怕,會對此感到畏懼。但站在沈一刀的立場, 他看鬼那就是在看同類,難免跟沈行衍會又不一樣。
沈行衍忍了,只說道:“小棠畢竟沒成年, 年紀又這麽小,還是得勞煩師父你能替她多操心一下。”
沈一刀:“我曾替她蔔算了一次,她不會出事的。”
他給沈小棠測出了否(pǐ)卦。
天地否(否卦):乾在上,坤在下,陰居內而陽居外,是以陰陽堵塞,不交不通,小人勢長,君子勢消。(1)
但否不一定全是壞事。
上九:傾否, 先否後喜。
象曰:否終則傾, 何可長也。
起初作為主方的沈小棠會受到強硬的客方壓制, 主方沈小棠會處于不利,但閉塞到了極點終究是長久不了的。
最終物極必反, 否極泰來。
*
錢果果才剛恢複意識,睜開眼就瞧見黑袍男鬼正要朝着自己動手。
她吓得大喊:“小棠!”
就見着一道金色光芒從鏡子裏迸射而出,以一種淩厲又強勢的沖勁和黑袍男鬼朝着錢果果的攻擊撞碰到一
起,最終險險避開錢果果,震蕩到了一旁。
“嘩啦”一聲巨響。
房間裏的桌椅擺設和連帶着那一側的門窗齊齊被震碎,驚動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出什麽事了啊?”
“好像是在這邊……”
“房子怎麽倒塌了?”
嘈雜的聲音也在由遠而近。
黑袍男鬼顧不上繼續對錢果果動手,大聲喝道:“都退下,誰也不準進來!”
這數百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以絕對的強威和統治去對下發號命令,一時間便忘記了他現在是借助終于合體的鏡子,跨越時空來到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自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國師蔔算出了“天煞孤星”,刑克六親死八方的兇絕命格的皇子。
天煞者,克也。
孤星者,孤也。
國師還言:亡神降臨,劫煞皆為禍。
按照國師的預言,原本最好的辦法是要将他處死的,這樣才能徹底消除将來他或會帶來的災禍。
但誰也承擔不起主動進言處死剛出生皇子的懲戒,再加上他那位父皇難得的‘憐憫’,于是便下令,将還在襁褓中的他送到了皇家道觀,并取道號為行善。
十分直白明顯的表示,希望他能在道觀裏虔誠修煉,行善積德,消除前世攜帶在身的罪孽。
因為皇家對他的這份态度,道觀裏的衆人也都沒有真正把他當皇子去看。
面對他的喝止,衆人依舊還是快速沖到了跟前來。
為首的道士呵斥道:“行善,這是怎麽回事?還有這人是誰,緣何會出現在你清修的房間裏?”
他籌謀多年,就是想要回到過去,站到這個王朝的最高點。所以在借助鏡子在穿梭回來的那一刻,黑袍男鬼的魂體就自動沖進了自己原來的身體裏。
錢果果得以看清楚了黑袍男鬼的面貌,也注意到了黑袍男鬼此時一身的道服,還有沖過來的這些也是明顯道士裝扮的衆人。
雖然錢果果還是沒有弄明白眼前究竟是怎麽一個情況,但她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敵人的敵人,或許就能是她的朋友。
她便連忙沖這群道士大喊:“救我!我是被他強行抓來的!他還抓了我的妹妹——”
這話一出,衆人果然都用着譴責的眼神看向了黑袍男鬼。
為首的一中年道士皺眉道:“行善,陛下當初命你留在道觀潛心修煉,是為讓你行善積德、消除前世罪孽,你怎可行強搶民女這等惡事!”
“你還是速速交出這對姐妹,事後我才好在陛下面前為你求情。”
他說得極其正義凜然。
聞言,黑袍男鬼卻是冰冷冷地看過去:“我有何錯,需要你去為我求情?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哪裏來的臉面為我求情?”
中年道士氣急:“你,你——”
話還沒說完,中年道士就被黑袍男鬼打飛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然後“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其餘道士紛紛被吓一大跳,面上血色快速退卻,眼神震驚又驚恐的看向黑袍男鬼。
黑袍男鬼緩慢地走到中年道士跟前,再一腳踩踏在他的胸口上。
中年道士頓覺五髒六腑猶遭重壓,疼得他喘不上氣,只得漲紅了張臉,雙手大力的拍打着黑袍男鬼的小腿。
奈何他的這點拍打力道,對黑袍男鬼來說猶如蝼蟻撼樹,不自量力。
黑袍男鬼冷聲再度開口:“我忍你們已經很久了。”
世上從不缺捧高踩低之輩。
所以像他這種一出生就遭受了皇帝厭棄,被丢到道觀裏的皇子,從小到大會遭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的母族早已經死絕了,并且還是以一個‘謀逆’的大罪,盡數死在了他那位好父皇的手中。
想到過去他在道觀裏所遭受過的各種白眼和虐待,黑袍男鬼踩踏在中年道士胸口上的腳便一用力。
“啊——”
中年道士發出最後一聲慘叫,胸骨便被齊齊踩斷,随着他的慘叫,口中噴出先是噴射出一大口鮮血,緊接着身體痙攣顫抖着又湧出了不少。
他嘴裏還發出“嗬嗬嗬……”的聲音,俨然已是只能出氣,無法進氣的瀕死狀态。
衆道士們被這一幕吓得渾身顫抖,驚慌失措地喊着“殺人了,殺人了——”,再忙不疊的就要逃離這裏。
錢果果也是頭一次看到殺人的現場,臉色也變白了,下意識的就想要跟着道士們一起跑的時候,忽地腳步又頓住。
她如果跑了,沈小棠怎麽辦?
而就在錢果果猶豫的這一剎那,黑袍男鬼動手了。
他右手一擊就将逃竄的衆道士們打飛在地,哀嚎聲此起彼伏,已然是沒了再爬起來逃跑的力氣了。
在這些哀嚎痛苦聲中,黑袍男鬼看向了錢果果:“你怎麽不跑了?”
錢果果沒說話,眼睛盯向他一直拿在左手未曾放下的圓鏡。
她雖然之前被黑袍男鬼打昏迷了,沒能親眼看到黑袍男鬼将殘鏡和沈小棠的生魂融合在一起,但在剛睜眼時,卻是清楚的看到是這面圓鏡及時的救下了她。
而從圓鏡迸射出來的那道救她的亮光,錢果果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覺察到她的目光,黑袍男鬼勾唇:“你倒是敏銳。”
錢果果只覺震驚又焦急:“所以小棠真的被你裝到了這面鏡子裏?”
那她要怎麽才能救出沈小棠?
她除了跟沈小棠學了一點基礎的畫符,其它可什麽都不會。
“哈哈哈,裝到鏡子裏!你要這麽說的話,也對。”黑袍男鬼笑道:“只不過她本來就是昆侖鏡的一部分,因為一場意外被分裂成了兩半。而她這一半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居然修成了人形,還投胎轉世了。”
傳說中,西王母曾有一面神鏡——昆侖鏡。
昆侖鏡上攜刻着太乙玄紋,除了可以溝通天界人間,最要緊的是它還有破開時空間隙的神力,跨越一切結界,更還能讓攜帶者自由穿梭時空,去往未來或回到過去。
終于弄明白他們現在是借助昆侖鏡穿梭時空,回到了黑袍男鬼的過去,錢果果只覺荒誕至極:“那小棠呢?”
小棠和那所謂的殘鏡融合到了一起,她還能再回來嗎?
提及沈小棠,黑袍男鬼神色一變。
他看向錢果果,目露精光:“我本來想直接殺了你的,但我現在改了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昆侖鏡才剛融合,屬于沈小棠的意識竟然還沒有徹底消除,在他想要對錢果果動手的時候,竟然還強行脫離了他的掌控,和他對抗了起來。
這讓黑袍男鬼大感不妙。
要知道這個界面的通天道已封,除了現在掌控地府的那位孽鏡臺的鏡靈身上還有孟婆消散前轉給她的神谕外,再無其它可修仙成神者。
黑袍男鬼如若想修得真正的大道,他必須還要再次依靠昆侖鏡替他破開時空。
他笑道:“我不僅會留着你的命,我還會一直将你留在身邊。”
錢果果看着黑袍男鬼,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沈小棠和她說過的,她是她的貴人。
她突然大聲道:“小棠!”
黑袍男人左手一抖,差點沒讓手中突然跳動起來的
昆侖鏡掙脫。
錢果果發現果然有用後,更是急促又大聲的喊了起來:“小棠!小棠!小棠……”
在她這一聲接一聲的急促大喊之下,昆侖鏡跳動的越來越猛烈,隐隐就要有掙脫之兆。
黑袍男鬼見狀,氣急敗壞地就要朝着錢果果出手阻攔時,鏡面上便再次迸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灼燒得他手劇痛無比。
承受不住之下,他的左手下意識一松,鏡子掙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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