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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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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宋谏之逮了撄寧這只落湯雞塞進明笙房間, 撂下一句‘給她洗洗’便要轉頭離開。

    可撄寧現在是個不知事的,加上剛挨了欺負,站在自己房間門口還畏畏縮縮的不肯往裏進, 好像屋裏有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躲在宋谏之身後, 抱着他勁瘦的腰不肯撒手。

    只敢露出一雙濕漉漉的淚眼, 土撥鼠似的怯生生往屋裏打量。

    明笙還不知發生了什麽, 只看着撄寧一身衣裳盡濕透了, 哭得眼圈紅紅好生可憐。

    要知道, 她家小姐可是天塌下來都見不着半滴淚的脾氣!

    在府裏時, 她常常因為偷溜出門被罰跪家祠,腿麻的走不動路, 只差把祠堂地磚跪出倆窟窿。卻從來沒哭過。連夫人都偷偷勸她, 掉兩滴眼淚老爺就心軟了, 結果小姐憋了半天,淚珠子就是不往外掉, 落寞內疚樣兒倒是會裝,但老爺見多了壓根不吃這一套。

    明笙只當自家主子受了欺負,沒準罪魁禍首還是眼t前的晉王殿下, 又急又心疼, 要上前帶着撄寧回屋。

    可她往前走一步, 撄寧就往後退一步, 直接繞着宋谏之轉起了圈,邊退邊眼巴巴的望着她的好夫君, 等他開口解救自己。

    明笙這時候也察覺到不對, 放輕了聲音生怕驚吓到她,問了一句:“小姐, 這是怎麽了?”

    二樓走道上無人。

    宋谏之神色冷淡的摁住撄寧那顆不安分的豆子腦袋,言簡意赅道:“被人下了蠱。”

    “這,這可怎麽辦……”明笙讷讷的追問,顯然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宋谏之沒應話,擡腳帶着他身後的小尾巴進了屋。

    “自己去洗。”

    這話是說給撄寧聽的。

    說完他擡起手,無情的把環在自己腰間的指頭一根根掰開,奈何撄寧現在就是根粘人的扭糖,掰開了又粘上,最後兩只爪子都被人攥住才老實下來。

    可等到宋谏之松開手,她又皺着包子臉整個人都挂到他脖子上,嘴巴嘟得像包子尖兒的褶口,無助的小聲抽泣:“寧寧乖乖的,不要冰糖葫蘆了,夫君別不要寧寧。”

    她濕淋淋的一對衣袖就這麽纏在矜貴無匹的小王爺身上,明笙看在眼裏,吓得瞠目結舌。

    自家小姐這是中了什麽蠱,能有膽量拔老虎胡須。

    明笙餘光瞥見晉王冷清的臉色,心中暗自為小姐捏了把汗,恨不得捂了自己耳朵,不敢再聽。

    宋谏之懶得再跟這個聽不懂話的小蠢貨講理,捏着她一雙腕子交到明笙手裏,轉身欲走,身後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了。

    一張冷清的美人面先是被雨水沖過,現下又被淚水洗了一遍,白玉似的反光。她半張臉都貼在宋谏之腿上,露出點軟嫩的頰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讓她去上刑。

    撄寧十八般撒嬌武藝盡數使上了,一個人生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嘴裏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麽“夫君不要寧寧了”“寧寧聽話,寧寧最聽話了”。

    宋谏之緊咬了下牙根,提溜着土撥鼠的後領子把她拎起來,和撄寧臉差不多大小的手包住了她小半張臉,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神色瞧上去絲毫不動容:“再敢窩裏橫,就真把你扔了。”

    “不要,不要,”撄寧扒着他的胳膊急的小聲嚷嚷:“不能不要寧寧。”

    宋谏之長眉微挑,像聽了什麽笑話似的看她:“怎麽不能?”

    撄寧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一二三,眼裏包不住的金豆子撲簌簌往下掉,這一天簡直要把前半輩子沒流過的眼淚一次補齊了。

    她哭得面上泛出粉意,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依賴和無助,下眼睑紅紅的,頭頂那個不成樣的發髻幾乎是綴在腦後了,活像街邊被主人扔掉的小野貓。

    她不知道窩裏橫是什麽意思,不知道眼前人是自己清醒時避之不及的活閻王,也不知道他平日對自己有多惡劣。她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宋谏之,雖然這人對她時好時壞,也總比自己孤零零的呆着要強。

    撄寧額間一撮亂糟糟的發絲上墜下一顆水珠,滴進她眼睛裏,她眨巴眨巴眼,忍住了不自覺的淚珠,不屈不撓的看着她“夫君”。

    宋谏之深深地望着她的眸子,最後輕嘆了一口氣。

    “你老實去沐浴,就不扔你。”

    撄寧半信半疑的松開了手,抽抽鼻子,一步三回頭的跟着明笙去了內室。

    “啪嗒”一下關門聲傳來,明笙沒拽住她,只見少女可憐兮兮的扒在屏風上,探出小半個身子往外看。

    外間的屋裏已經沒了人影。

    明笙怕她再掉金豆子,忙不疊的勸慰:“小姐聽話,咱們先沐浴,不然會染上風寒的。”

    撄寧一雙小手緊巴巴地抻住自個衣袖,留下一路濕淋淋的水跡,跟明笙泡澡去了。

    -

    宋谏之外袍被撄寧沾了個透,他沐浴完出來簡單理了下賬本和定國工送來的往年卷宗,倒頭回屋時,便瞧見了在塌邊坐着的小蠢貨。

    她只穿着白色的亵衣,頭發擦得已幹了大半,毛絨絨的披在肩上,額頂兩根不聽話的頭發支愣着,和它主人一樣不安分。

    她一只手拿着根糖葫蘆,一只手拿着個兔兒爺,懷裏還抱着那垛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蘆,盤着腿坐在塌底的毯子上,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見宋谏之回來了,仰着張洗得白淨的小臉賣乖:“寧寧沐浴完了,寧寧聽話。”

    宋谏之哼笑一聲,輕車熟路的掐上少女嫩生生的臉。撄寧被掐的皺了眉,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不掙紮,甚至歪了歪頭往少年熾熱的掌心湊。

    結果頭上冷不丁挨了個暴栗。

    “小蠢貨。”宋谏之斂着眼睨她,一雙無情無覺的眸子中,閃過一線危險的鋒銳。

    撄寧噔噔蹬跑去把兔兒爺放桌上,把只剩下一半的冰糖葫蘆架住,回身小鳥歸巢般張開手,要抱他。

    宋谏之毫不留情的将食指點在她額頭上,把人推開。

    可惜眼前是個不識相的,不光沒有往後躲,還賴皮的扭了下身縮進他懷裏。

    “天黑了,寧寧要睡覺。”她綠豆餡的腦袋難得靈光一回,想起眼前人那句冷冰冰的‘那就買’,急急的補上一句:“寧寧要和夫君一起睡,自己睡好冷。”

    宋谏之沒應聲,今天被這個小蠢貨哭得頭疼,看她眼睛一擠下一秒就要掉金豆子,冷着臉警告道:“要睡覺就老實點,敢動彈一下就把你扔出去。”

    将人纏得死緊的撄寧聞言愣了一下,呆呆的擡起頭看着宋谏之,纏人的時候,亵衣錯開的領口松了兩寸,露出一小片晃眼的白。

    一雙黑葡萄似的圓眼睛緊張的看着他,大約是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她憋了一半的淚花還在眼眶裏打轉。

    她眼裏那種無由來的信賴,令宋谏之心底那點莫名的惡念無所遁形,周身都是陰沉沉的危險的氣息。

    偏生撄寧看不懂,得了宋谏之的首肯,她撒歡的跑到塌上,拿被子将自己裹成條春卷,只露出個圓腦袋,烏溜溜的眼睛一下一下勾着人看,碎碎念道:“寧寧乖乖的,夫君陪寧寧一起睡。”

    宋谏勉強按耐住心底翻湧的情緒,冷着臉上塌躺下。

    撄寧中個蠱變成了小話痨,小聲問道:“寧寧今天是不是……”

    “再說一句,就把你扔出去。”宋谏之阖着眼,幾乎是從牙關裏擠出的這句話。

    撄寧立時閉上眼,她現在沒心事,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睡着了。

    宋谏之睡眠輕,不知過了多久,他模糊感覺到懷裏湊進來個毛絨絨的腦袋,放在身側的手指輕輕一動,按耐住了第一時間要殺人的沖動,神色凜然的睜開眼。

    只見身邊裹得密不透風的被子裏,撄寧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嘴唇卻白的滲人,半絲血色都無,蠕動着往他懷裏蹭。

    他直覺不對,擡手摸上撄寧的額頭,全是細密的冷汗。

    撄寧勉力睜開眼睛,帶着哭腔嘟囔:“冷,夫君抱抱寧寧。”

    她邊說邊從被子裏掙出只手,胡亂的摸索。

    宋谏之一把捏住她腕子,把了下脈,并未發現異常。心中思忖一刻,大約猜到是蠱蟲的影響。

    幹脆把兩床被子一并扯來裹到撄寧身上。

    好一會兒,她的體溫才回升起來,牙關也不再打哆嗦,卻不肯老實睡覺,莽莽撞撞的掙開被子往宋谏之懷中躲。

    “寧寧害怕,要夫君抱。”

    撄寧睜着雙天真懵懂的眼睛,貼在宋谏之懷裏,吐出的氣息都撲在他溫熱的脖頸上。

    “再說一遍。”

    宋谏之聽到自己暗存誘導的聲音。

    他喉結滾動一下,想起那些暗昧的夢境,心底浮現出難耐的躁郁。

    在稠黑的夜幕中,他目光帶着毫不掩飾的危險和占有欲,打量着懷中人,

    撄寧迷迷糊糊的凍醒,害怕的不行,只覺得溫暖的被窩也不夠安全,纏麻花一樣纏上宋谏之,專注的望着他,顫着嗓音道:“寧寧害怕,想要夫君抱。”

    他聽見腦海中一根弦驟然繃斷的輕微聲響。

    懷裏這個人,用最天真的語氣,說着最無辜的話,反倒更易勾起人心中惡念,将這份純潔狠狠摧毀。

    外面的雨愈下愈大,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格上,屋內也盡是細碎狂亂的聲響。

    一道閃電豁然撕開黑雲,床帳內透出模糊不清的人影,伴随着一聲聲脆弱無助的求饒。

    “難受,寧寧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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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救我,救救寧寧。”

    分明折磨她的就是眼前人,她卻也只能可憐的像他求饒,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宋谏之心中生出混着暴戾的渴望。

    尖銳的快感如刺一般紮進心髒。

    宋谏之高高在上打量着自己的獵物,緊緊捏了她尖細的下巴,對上她含淚的雙眸。

    他驟然俯下身,牙齒碾住撄寧紅似滴血的耳朵,享受着懷中細細的顫抖,語氣危險的吐出一句,分不清是威脅還是呢喃的宣告。

    “我治好你。”

    “你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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