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来者何人?”
日头高挂,尘土飞扬,两军在平原中相遇,面对面对峙着。
李衍策马上前,扔出半枚虎符,虎符和声音同时到达,张遵伸手一接,将怀中虎符拿出来一比对,果然分毫不差。
“吾乃游龙将军李衍,奉大将军之命令,暂时收编汝军!”
一旁的黄崇也上前来看,道:“虎符确实不假,但这游龙将军李衍,怎地从未听说过。”
张遵挠挠头:“俺也从未听过甚鸟游龙将军,管他的,认符不认人。”
“也是。”
黄崇扶额:“汝莫要讲话了,到时惹了这位李将军。”
“俺不讲话。”张遵颇为伤心。
二人驱马上前,交出虎符,齐声:“任凭李将军差遣!”
。。。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
陈通与黄崇二人一拍即合,一路上相谈甚欢,对于陈通来说,这次战役可谓是人生的一大机遇,黄崇与张遵他们的关系和影响力对于陈通未来的发展无疑具有巨大的帮助,此战胜便是平步青云,若是从杂牌将军干起就不知道要大胜几回才行了。
蜀汉后期官员和将领的变动极其有限,特别是高级的官员和将领,与后主刘禅迷信出师表脱不了干系,在李衍的印象里现在这个时间点出师表里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后主就开始用位列表上的人的后代,或者前臣的后代,这种唯血统论或者世袭式的官位导致大多数新鲜血液始终被拒之门外,这也许也是蜀汉北伐不成功和朝廷内保守派投降派居多的原因之一。
“这位后主也是个麻烦,北地王刘湛倒是个很有骨气的人,起码比他开城门献国的老子好多了,也许可以。。。”
李衍心中一惊:“测,我在想什么,做任务就完了不要想有的没的。”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都被投放到蜀国了,击退魏军之后的任务天知道会是什么发展。
“踏踏踏。”
“嗤。”黄崇与李衍的马同时打了个响鼻,彼此嗅闻对方的味道。
黄崇慢慢与李衍并肩而行,开口:“李将军。”
李衍眨眨眼,等待着黄崇的下文。
见李衍没有回复,干等了两三秒的黄崇干笑着准备离去。
“黄尚书,有何事?”
黄崇又不动声色地将马头调正位置。
“在下不才,确实有疑问,请李将军解惑。”
“请讲。”
此行前往江油,可还有旁人知?”
“天知地知,大将军知,吾等四位领军知,黄尚书的意思是?”
黄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如此便好。”
李衍的心往下沉了一些,大军压境,史书虽然没写,但朝中有先降者一点也不奇怪,通风报信者,甚至投奔敌军者,这为击退魏军的任务有平添了阻碍。
“呼呼~”风抚过,枯叶簌簌,又有叶落。
李衍呼出一口气,点头:“我知晓了。”
黄崇又言:“邓艾军从阴平翻山越岭而来,必然疲惫。”
“而吾等只走平原,必先比邓艾军先抵达,于是吾等大可设下埋伏,准备陷阱,以兵强马壮之师痛击邓艾疲惫之师,力争以最少牺牲换取邓艾军最多伤亡,你的提议很好,此事就交由你安排,如何?”李衍看向黄崇,眼中有询问之意。
黄崇有些想挠头,平日里伺候的上司都不太聪明,现在反而显得他有些不太聪明了。
“自然可以,定不负所托。”
“嗯,就拜托你了。”李衍悄悄往黄崇那边靠了一点,又犹豫问道:“为什么张将军不曾言语?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只见张遵一袭白袍随风飘摆,面似温玉,薄眉凤目,腰间别一无鞘宝剑,寒光逼人,身后背一丈八矛,红缨极红,不知染了多少血,他长发束起,但留些许半遮面,发丝亦随着风而摆动,端的是俊秀无比,玉树临风。
要不是李衍知道他的张飞的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常山赵子龙的后代。
“张将军,呃,他讲话颇潦,不善言辞。”
李衍看着黄崇,一脸“你觉得我会信吗”的模样。
黄崇只得擦汗。
。。。
一路上一马平川,大军到达江油。
“此处便是江油了。”
一条小河流经关镇,水质清澈,人们在此处洗衣做饭,产生的污水顺着河流远去。河流两岸是几亩农田和十几间草屋,再远点有兵将们住的石屋。城墙低矮,是用黄土和稻草混合修建的,三三两两的人,撒着稻谷壳喂鸡,没有稻谷壳的也撒一些糊状的食物,鸡屎味,黄土味,这些便是这个重要关镇的有的东西了。
拦在大军前的守关大将马邈拖家带口,一家人皆身着布衣,身后的士兵也是骨瘦如柴,面色枯黄,马邈满脸胡茬,呲着个大牙。
“来。来。。来者何人!谁。。谁是头?”
陈通黄崇张遵三人默契退后。
李衍扔出半枚虎符:“游龙将军李衍,同三位将军,来伏击魏军。”
“伏。伏。伏。击?”
“对,伏击。”
“你就这点兵,其他人呢?”
“涪。涪。涪涪城”
“涪城?”李衍皱眉。
“涪城有守军,此处的兵士都被调走了。”马邈的夫人回答。
“吾将他们唤来。”陈通道。
“免了,再调动人反而打草惊蛇。”
马邈憋红了脸,将完整的虎符交给了李衍。
李衍点点头,说:“马将军就辅佐后勤工作吧。”
“好。好的。”
“黄尚书,此处便交由你了。”
黄崇拱手,领人安顿去了。
邓艾在历史上10月份突袭江油,也就是说如果没意外的话他们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安顿准备,但是史书还讲马邈被田章击溃的兵力合计“三校”,也就是三千人,而他的职位最高是可以统领五千人,但现实是只有他一家老少,和几十个饿到昏头的士兵。
历史上的马邈带了三千人伏击魏军,大败,遂投降魏军,要是没有什么几千人,就是只有这几十个人,投降也就怨不得人家了。
李衍翻身下马,极目远眺,阴平道方向,三人布甲布鞋,向江油摸来。
“先头兵?”
“上马,随我来!”
刚刚拴好马的骑兵解开麻绳,翻身上马。
“驾!”
十余人侧对着斜阳,策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