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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有趣【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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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有趣【一更】

    聽見談裕的話, 羅意璇已經不意外了。

    在麗茲酒店,在順園老宅。

    以後會在各個地方,她會習慣的。

    她走過去, 擡眼看着他,目光只停留了幾秒便挪開了。

    解開了腰帶, 寬松絲滑的浴袍順着嫩滑的皮膚滾落, 飄飄然地落在腳邊。

    裏面還穿着一件類似于昨晚的吊帶,很薄很薄, 近乎可以看見身體的全貌。

    羅意璇捏着肩帶, 想要剝落的那一瞬間, 又忽然莫名羞恥, 下意識轉過身。

    “可以了。”

    談裕很重地呼吸了一下, 瞧見羅意璇轉身, 動作繼續,猛地叫停。

    京郊這邊,本來是沒有紅花油的,是昨天他交代于媽臨走之前買了新的放在主卧的。

    肩膀上的傷好像比昨天顏色更深了,紅得發紫。

    這是好起來, 都會經歷的過程。

    紅花油被他搓熱, 改在她纖弱的肩膀上。

    很疼, 和昨天一樣疼。

    他還是很用力, 她的眼裏瞬間泛起了淚花。

    主卧的燈并不是很亮,談裕睡眠淺, 全屋裝了遮光窗簾,休息的時候, 聽不得一點聲音。只要有一點動靜,他就會醒, 醒了便再難入眠。

    光線很暗,視覺感官被削弱的時候,其他感官就會被放大。

    他掌心一如既往的溫熱,蓋在她的皮膚上,惹得人癢癢的。

    羅意璇噙着眼淚,努力克制着,一聲不吭。

    放在床單上的手驟然收緊,用力得連骨節都隐隐泛白。

    談裕瞥見,手上的動作也沒放輕。

    這樣的傷,她又不去醫院,總是要揉開了,幾日才能好。

    好久,好久。

    結束的時候,羅意璇坐在床邊緩和了半天。

    額角出了不少的汗,連剛被吹幹的碎發,又被打濕。

    她站起來,撿起了掉落在旁邊的浴袍。

    轉身瞧見談裕正擦手,也沒有想要她留下的意思。

    “我回房間了。”

    羅意璇适時地離開,輕輕地關上了主卧的門。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空氣裏還彌漫着濃烈的紅花油氣味。

    刺鼻,但聞習慣了,會讓人上瘾。

    沒來京城,生長在渝林的那些年,碰到什麽跌打損傷,白珞靈都是給他用紅花油的。

    便宜的藥,卻也是最管用的。

    每次聞到熟悉的味道,他格外想她。

    來京城前十八年的人生記憶裏,沒有爸爸的角色,只有白珞靈這個溫柔的媽媽。

    成長之路,她從未缺席。

    她完整地盡到了一個母親應該盡的所有責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陌生又熟悉的悲傷有濃烈彌漫開來的趨勢,他将紅花油收盡櫃子,挪開了視線,起身去了浴室。

    不敢再去想,不想,也不會難受。

    熱水澆灌着整個身體,沖了把臉,清醒了不少。

    他那麽恨談正清,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置身水火視若無睹,更是因為他欺騙白珞靈,害得她失望難過,無名無分擡不起頭一輩子。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永遠停在十八歲之前。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去京城。

    談家在他眼裏就是狗屁,這個世界上,也不是誰都稀罕當什麽掌權人的。

    若不是兄弟繼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逼到絕路,若不是想要給白珞靈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若不是......

    因為她......

    榮華富貴,他真的沒那麽稀罕。

    他稀罕的,只有她。

    而只有尊貴的身份,榮耀的家族,才足以與她相配。

    淋浴被關上,腳邊炸開的水花漸漸止息。

    身上的水被擦幹淨,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隔着不遠,另一個房間裏羅意璇坐在床邊,好久才熄燈躺下。

    還是只能側卧。

    黑暗裏,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他環抱着她睡下的時候,耳邊的纏綿。

    她緊緊閉上眼,想要驅逐開那種起伏的異樣感,努力好半天,才逐漸平靜。

    這之後,在楓丹白露的好幾晚。

    她都是在談裕的主卧洗澡,然後在他的卧室,他給她上藥。

    但,僅僅只是上藥。

    疼痛感漸漸變得可以忍受x,紅紫也漸漸散開。

    只是短時間內,很難恢複如初,與周圍白皙光亮肌膚比起來,有些紮眼。

    一直到去參加珠寶展的前一天,還很明顯。

    明天穿禮服,難免要露肩背的,羅意璇有點犯難。

    “明天晚上,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上過藥,羅意璇一邊穿着浴袍一邊猶豫着開口。

    談裕沒回應,甚至都沒看她一眼,權當沒聽到。

    “我肩膀的傷還是很明顯,會被媒體拍到。”

    “然後呢?”談裕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被拍到一通亂寫,該以為.......你家暴我。”

    “啪嚓”。

    手邊的紅花油被碰倒,裏面紅色晶亮的液體灑了不少。

    談裕以為自己聽錯了,手一滑,灑了紅花油。

    “那你說說,他們會怎麽寫?”

    回過神,談裕又覺得有趣,也不急着反駁她,反倒是想往下聽聽。

    “啊?就......比如......比如三少未婚妻現身珠寶展,肩膀有傷疑似遭到虐待?”

    “或者......或者再比如談總攜女伴出席活動,疑似有暴力傾向?”

    京城這些大戶人家烏七八糟的事可是不少,羅家以前還興盛的時候,小姐妹們每周的茶話會上總有說不完的私房話。

    誰誰誰的兄弟又換了女朋友,夜會了某某佳人,再要不就是哪個公子哥,太子爺,又搞出一些驚天動地難以收場的破爛事。

    其中就屬文紫嘉最能八卦,羅意璇跟着她可沒少吃瓜。

    耳濡目染,自然也學會了媒體捕風捉影,誇大其詞的那一套。

    大家聚在一起的,都是個頂個的千金名媛。學歷、樣貌、家世旗鼓相當。

    表面和氣,實則都較着勁,無非就是比比誰未來嫁得好,老公找的好。

    豪門和豪門之間,也是存在鄙視鏈的。

    家族傳承的看不上投機走運發家的,有政治文化背景的看不上沒人脈沒門路的。

    這裏面,頂頂漂亮家世又極好的,除了羅意璇和文紫嘉就是韓顏月了。

    從前雖然嘴上不說,可韓顏月這心裏始終是妒忌羅意璇可以和談敬斌訂婚的。

    這不,才有了後來談敬斌入贅韓家的事。

    羅意璇話音落下,見談裕一副不知道說什麽的表情,微微張了張嘴,又把想要繼續說的話咽了回去。

    談裕一時間竟無言以對,越想越覺得好笑,擡眼看着她,玩味地笑了笑,像是吃驚,以及......不太理解。

    家暴?!

    腦洞真夠大。

    她要是做記者,外面的媒體都得叫餓死。

    家暴......

    這有什麽好笑的嗎?

    羅意璇摸不着頭腦,她這也是順着媒體平常對他的誇張評價猜測的啊。

    喜怒無常,心狠手辣。

    還風流!!!

    完完全全有可能為了外面那些個莺莺燕燕和未婚妻動手。

    哇塞!

    那就是另一個炸裂新聞了!

    成婚在即,談三少在外風流沾花惹草,甚至不惜毆打即将新婚的妻子!

    羅家破産清算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騰出時間去看那些無聊又狗血的新聞了。

    突然這樣一回想,反倒感受到了熟悉又低級的趣味。

    抿了下唇,強忍笑意,也覺得有意思。

    低頭笑的時候沒留意,再擡頭,談裕朝着她走過來。

    羅意璇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被他攔住。

    他又很熟稔地攬住她的腰肢,微微低下頭。

    羅勒葉和天竺玫瑰的味道。

    很好聞,不是事後清晨。

    具體是什麽香水,她竟然沒辨識出來。

    千金名媛,大多都有收藏各種東西的愛好。

    羅意璇可以算是其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珠寶是最大頭。

    平常的貴寶她大多不屑多看,只有那種極具收藏價值的,才能惹得她青睐。比如她十八歲時佩戴的那頂古董鑽石皇冠,比如談敬斌和她訂婚時送的頂級帕拉伊巴戒指......

    除去珠寶,其次就是香水。

    暫且不算那些盤子杯子,包包手表這些旁的,但她自己一個人收藏的香水便足足占了一整個近百平的房間。

    裝着燈帶,一個又一個的櫃子,每一瓶香水都有它該在的位置,旁邊寫着出處和時間,以及名稱。

    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各種大牌典藏品,古董香水,她不用,平常也很少去裝着香水的房間。

    她只喜歡買,享受拿下那些稀有品的瞬間。

    談裕身上的香水味,她倒是沒聞到過。

    只能隐約分辨出前中後調種大概放了什麽。

    很好聞......

    羅意璇輕輕吸了下鼻子,香氣鑽進大腦,刺激着微末的神經。

    “家暴......”

    “你覺得,我很有這個潛質,是嗎?”

    “你噴了什麽香水?”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軌跡交合在一起。

    她的話音先落下,他的緊随其後。

    幾秒之後,還是羅意璇先開的口。

    “不是,就怕......外面的媒體瞎寫。”

    聲音細小得像是蚊子一樣,她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突然冒出了這麽無厘頭的問題。

    大概是太緊張了,一下子臉紅到了耳尖,杏眼的目光也變得軟和了許多,溫柔地直視着他。

    這回,拿不準的反倒是談裕。

    前面還在說他家暴,後面直接跳到了香水。

    她到底想要說什麽。

    只是她不那麽小心翼翼,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樣子,倒是真真有幾分從前羅二小姐恣意可愛的影子了。

    而他恰巧,最吃這一套。

    談裕低下頭別過臉,笑了笑。

    羅意璇在他身側,瞧他這樣子,應該是沒生氣。

    又追問:“那明天我去嗎?”

    “明天先回老宅。”

    談裕沒給出确切答案,別開身,進了浴室。

    羅意璇撇撇嘴,也沒再多說什麽,回了自己的小房間。

    他不在乎名聲,她也懶得跟着瞎操心。

    周末不用上班。

    自從上次柳家親自給她道過歉之後,她三少未婚妻的身份也跟着被整個書坊的人知道,再沒人趕在工作上給她臉色瞧,她比之前輕松一些,多抽了一些時間,在盤活那些微末産業上。

    雲想那邊有會,談裕一早就走了。

    等到下午,羅意璇自己按照他昨晚的要求,去老宅。

    天氣已經越來越暖和了,對于這場京城的春,大家都翹首以盼。

    羅意璇找了條淺藍色的吊帶蕾絲裙,套了一件同色系的小香風外套,配飾選了銀色的小鈴蘭花。

    雲層很淺,被微暖的風吹過,千絲萬縷,像是拉扯開的棉花糖。

    太陽很大,卻不熱,暖融融的,橙黃的一整顆,像是沒化開的橘子糖。

    白日裏的順園更亮堂,也更氣派。

    堂前的垂絲海棠開得正嬌豔,透過扇形的小軒窗,可瞥見滿園春色。

    頗有種光風霁月,春朝明媚的意境。

    “意璇,你來了。”

    談靜初早早地等在前院的會客廳,瞧見羅意璇進來,起身去迎。

    “姐姐。”

    “阿裕中午結束會就過來了,現在在爸爸的院子裏說話,我帶你過去。”

    “好。”

    從前院走到東邊,還是有一段距離。

    大部分時候,都是園子裏的管家叫車過來。只有談裕,不喜歡坐車,在園子裏,無論去哪,都是步行過去。

    坐在觀光車上,一路可以安靜地欣賞順園的景色。

    羅意璇和談靜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東邊談正清的院子。

    才過了小花園,還沒找到正房,就聽見了房內激烈的争吵聲。

    “你知不知道談明兩家聯姻的重要性?”

    “您說。”談裕明知故問。

    “明家老大死死捏着醫療器械和京郊房地産開發這兩大産業,談家要是想踏進智慧醫療領域,必須得有明家幫忙!”

    “奧,我知道。”

    “知道你還撺掇靜初拒絕和明家的小兒子見面!”

    談正清氣得夠嗆,談裕倒是沒事人一樣,安靜地聽着他說完,只冷冷地笑了下。

    明家那個小的風流成性,花天酒地,京城裏出了名的。

    談正清不可能不知道,只不過在家族興盛,臉面榮光和子女幸福裏,他毫不猶豫地選了前者。

    “嫁過去做什麽?爸,姐姐可沒有小媽的手腕,可鬥不了什麽小三小四,私生子私生女的。”

    談裕意有所指,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談正清年輕時候的花名比起明家那個小的,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然也不會有談裕和談靜初,又是私生子,又是私生女的。

    而論起私生子上位,哪個不知道他談裕,哪個不曉得談家。

    貶低談正清身份的同時,談裕也沒給自己留面子。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啪!”

    茶杯掉在地上x粉身碎骨,談正清氣得要命。

    “滾出去!”

    別說是院子裏的傭人和管家了,就來站在不遠處的羅意璇和談靜初,聽着談裕如此放肆的發言,也吓得夠嗆。

    以前有聽談敬斌講過,談裕是家裏最沒存在感的人,不愛說話,父親母親怎麽安排怎麽做。

    沒想到,如今竟是這樣大的脾氣。

    還真是......時事造人。

    “爸,消消氣,如果你這麽想和明家聯姻,我記得明家還有兩個女兒吧,其中一個可是明淵同父同母的親妹妹,等着二哥出來,你安排他試試,效果肯定比姐姐嫁過去好得多。”

    談裕掃掉了袖口上濺到的茶滴,笑意更深,口氣也更戲谑。

    說完,便出了房門。

    任憑身後的罵聲掉落在地上。

    院子口站着兩個姑娘,談裕出來就瞧見了。

    “阿裕,要不然,明天我主動約一下明川吧。”

    談靜初知道這件事談裕也為難,她一個不受寵連名分都沒有的私生女,外人看能嫁進明家,已經是十分的高攀了。

    況且,雲想一直想涉足智慧醫療領域,沒有明家幫忙,也确實難辦。

    “不行!”

    談裕還沒想好怎麽說,羅意璇先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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