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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秘密
面對林鳳鳴的招呼, 彈幕回過神後驀然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個屏幕:
“卧槽,寧寧?!”
“嫂子啊啊啊!!嫂子好久不見!!”
“啊啊啊啊啊寧寧寶寶好久不見!!”
“不是,我以為表哥表嫂是誰呢, 捏媽原來真哥嫂啊??”
“等等等, 燕子姐是不是姓雲來着, 原來雲子哥真和雲總有親戚啊??”
“這什麽夢幻聯動, 震驚我全家”
“那誰怎麽沒來?影帝耍大牌是吧?”
“那誰:你甚至不願喊我一聲雲子哥”
林鳳鳴顯然已經熟悉了鏡頭的存在, 他打完招呼後并不顯拘束。
待他坐下後,雲栖把菜單遞給他,林鳳鳴也沒推拒, 低頭又點了兩道後将菜單還了回來。
雲栖不太清楚他的口味, 低頭一看, 見他點的都是清淡的菜, 便下意識開口道:“林教授吃不了重口味的話,還是把之前那些菜換了吧。”
段星閣聞言點了點頭,接過菜單就準備重新點。
“不用,我能吃辣,燕雲事多, 不愛吃口味重的。”林鳳鳴解釋道,“我給他點的兩道夠應付他了,不用管他。”
他嘴上說得不留情, 可點的那兩道卻都是顧及着他丈夫偏好點的, 反而完全沒考慮自己。
越是細節越能看出感情深淺, 顯然這兩人雖然結婚多年了,但感情依舊很好。
雲栖見狀一頓, 心下卻有些好奇自己和段星閣結婚多年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三人點完菜将菜單還給服務員後,雲栖還沒說什麽, 段星閣便相當自來熟道:“表哥怎麽沒和表嫂一起過來?”
“他今天早上有個廣告要拍,來的路上已經催過了,怎麽還這麽慢。”林鳳鳴“啧”了一聲,說着拿起手機便要發消息。
段星閣見狀連忙道:“沒事沒事我就問問,不急的。”
但林鳳鳴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對面很快地也回複了什麽,林鳳鳴看完後放下手機道:“罵完了,他說到樓下了,馬上上來。”
“那就讓菜直接上吧,剛好人到齊了就能開飯了。”段星閣說着喊來了服務員,囑咐完後又道,“哥哥酒精過敏,所以就……”
“沒事,酒這種東西少喝為妙。”林鳳鳴說到頓了一下,随即頗有感嘆道,“喝多了還耽誤事,不喝最好。”
雲栖聞言沒由來地想到了自己碰了酒過敏後,段星閣趁人之危做的那些事,不禁在和林鳳鳴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一致,随即忍不住扭頭看了段星閣一眼。
段星閣被他看得心下一涼,連忙回以不明所以但無辜的眼神:“……哥哥?”
雲栖見狀有些好笑,但也沒解釋什麽便收回了目光,空留段星閣一人坐在原地反思自己又幹什麽了。
“哦對了。”林鳳鳴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看了兩人一眼後,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雲栖臉上,有些語焉不詳道,“趁着燕雲還沒來,我先替他道個歉,他口不遮掩慣了,之前在醫院說話也沒個把門,回家後我已經罵過了。”
他道歉的态度相當誠懇,但問題在于雲栖一時間根本沒聽懂他打的什麽啞謎,有些不明所以。
雲栖都聽不懂,觀衆們就更聽不懂了,彈幕一時間全是好奇詢問之前燕雲到底說了什麽的。
全場唯一一個聽懂的人好似只有段星閣了,他聞言清了清嗓子,連忙道:“沒事,我該多謝表哥提醒才對,還得謝謝表嫂介紹的律師。”
一聽到他的話,雲栖驀然間好似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當時段星閣只是聽了點風吹草動,就那麽敏銳,他原本還以為這小子怎麽跟開了天眼一樣,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還能精準地找到自己遺囑的備份,原來是有高人指點。
不過眼下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說開之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倒是林鳳鳴不知道這些,他以己度人,以為燕雲多說的那幾嘴話給雲栖帶來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故而立刻解釋道:“他純粹是自己有心理陰影,就總覺得別人跟他一樣小心眼——”
正當林鳳鳴打算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時,燕雲突然推門而入,他見狀一下子止住了話頭,屋內霎時陷入了安靜。
段星閣眨了眨眼,看向來者:“表哥中午好。”
“中午好。”燕雲見狀挑了挑眉,在一衆彈幕的尖叫聲中,擡腳走到了林鳳鳴身旁,把手搭在對方的椅背上,語氣戲谑道,“怎麽我一來林教授就不說話了……難不成,剛剛又在背着我說我什麽壞話?”
林鳳鳴很明顯繃緊了一下神經,而後擡眸看向他:“我說你壞話還用背着你嗎?”
燕雲聞言笑道:“是,我們寧寧一般都當面罵我。”
林鳳鳴聽見他當着這麽多人面喊自己小名,臉上一時間有些挂不住,扭頭便瞪了他一眼。
可燕雲卻跟沒看見一樣,好整以暇地拉開椅子坐在了他身旁。
而最終林鳳鳴瞪了他一眼就算完了,收回目光後也沒再說什麽,似乎早就習慣了如此。
段星閣在旁邊有點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看了看他們倆又看了看雲栖。
彈幕見狀一下樂開了花:
“雲子哥!!我命中注定的雲子哥!!”
“啊啊啊啊又聽到雲子哥喊寧寧了,爺青回!!”
“媽呀節目組不掏錢就請到了影帝,這不得給星雲加錢”
“哈哈哈哈星星的表情,小狗震驚.jpg”
“星星:啊?還能這麽跟老婆說話嗎?當衆喊老婆小名居然不用挨打嗎,震驚”
“哈哈哈這就是年上和年下的差距嗎”
“之前沒感覺哥嫂年上感這麽強啊,年下年上都好香香,我直接大口炫飯”
衆人說話間,飯菜便很快上來了。
他們四個人一共點了六道菜一個湯,看起來似乎有些多,不過考慮到沒帶酒,而且是四個成年男性,這點菜量也不算很大。
只不過這六道菜中,只有兩道是稍微清淡點的,菜上了之後燕雲果然就只夾那兩道。
雲栖見狀和段星閣道:“你再去加一道菜吧。”
“不用了。”林鳳鳴淡淡道,“一共四個人,他自己一人占兩道,還有什麽可挑挑揀揀的。”
對上燕雲看過來的目光,林鳳鳴挑了挑眉:“怎麽着,我點的菜不合大明星的胃口?”
“哪敢。”燕雲笑了一下,“老婆讓吃什麽吃什麽。”
“表哥說得對。”段星閣聞言煞有其事地點頭道,“老婆點的,就是毒藥也得吃。”
雲栖聞言挑了挑眉:“你是在暗示我做飯難吃嗎?”
段星閣愣了一下百口莫辯,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哥哥!”
雲栖見狀勾了勾嘴角:“有沒有這個意思,今天晚上都逃不了你。”
林鳳鳴聞言一頓,似乎誤會了什麽,鳳眼難得睜大了幾分。
“節目組要我們倆分別給對方做一個蛋糕,白天沒空,我準備晚上做。”雲栖見狀連忙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廚藝一般,不過他之前自己說的,不管我做的多難吃他都得受着。”
“原來如此,真好。”林鳳鳴這才了然道,“之前燕雲大晚上下飛機,我給他下碗炝鍋面他還嫌棄油大,我看就該給他下點鶴頂紅。”
“我就随口一說,你就威脅要把碗砸我臉上。”燕雲聞言反唇相譏道,“你怎麽不說你通宵完非要喝咖啡,我給你做了一桌子早餐,然後你逮着每道菜挨個批判了一遍,最後非要說我喂兔子。”
這事顯然也發生過,不算燕雲造謠。
林鳳鳴聞言只是看了他一眼,但也沒反駁什麽。
結婚這麽多年居然還有吃不到一個鍋裏的夫妻,也是奇了,雲栖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不像他們倆,段星閣從小就很好養活,基本上是雲栖吃什麽他跟着吃什麽,雲栖喜歡吃什麽他就跟着做什麽。
雲皚對此嗤之以鼻,不止一次罵他是個為了争寵不擇手段的學人精,然而段星閣樂此不疲,壓根不怕別人笑話。
其實雲栖覺得像林鳳鳴與燕雲這樣也不錯,誰也不遷就誰,反而在生活中不容易感到委屈,更能和睦相處。
不過……聽說那兩人的感情也非一帆風順,或許每對夫妻之間都有本外人不熟知的經,适合彼此的才是最好的那一本。
飯局臨近尾聲時,燕雲顯然惦記着一開始的事,放下筷子沒忍住道:“說起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們家寧寧背着說什麽呢?”
林鳳鳴見他一點眼色沒有,便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在醫院多嘴的事。”
燕雲聞言一頓,緊跟着也沒再吭聲。
觀衆們見狀好奇得都快要瘋了,彈幕一下子熱鬧起來:
“什麽什麽??不是你們倆怎麽這麽謎語人啊?!”
“啊啊啊啊好想知道啊,到底怎麽了”
“世界疑案:雲子哥到底說了什麽”
“醫院??是星星之前進醫院時候的事嗎??關于正當防衛的?”
“不能吧,關于正當防衛的事算什麽多嘴,肯定是別的事”
彈幕抓耳撓腮之際,雲栖了然道:“那件事不怪表哥。而且确實得感謝表哥幫忙解開了一樁心結,不然那事我一直瞞着他……确實不太好。”
林鳳鳴見他這麽不在意,松了口氣,燕雲心直口快:“我當時看你狀态就不對勁,說開了就好……冒昧問一下,你當時到底瞞了他什麽?”
“也沒什麽。”段星閣接話,輕描淡寫道,“哥哥當時留了份遺囑給我。”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了下去。
燕雲正準備喝水,聞言一下子被嗆住了,扭頭咳嗽了兩聲。
林鳳鳴聞言更震驚了,那張常年波瀾不驚的臉上都染上了幾絲愕然,似乎完全想不明白遺囑這麽大的事,這兩人是怎麽面不改色提起的。
觀衆們壓根沒想到是這事,林鳳鳴尚且如此,彈幕就更震驚了:
“啊???留了什麽東西?!遺囑?!”
“卧槽我都不敢想星星當時看到時什麽心情,不得吓死”
“星星會瘋的吧?!”
“這都不瘋那我真瞧不起你了星星”
“手铐蠟燭都得安排上吧,什麽囚xplay,發瘋文學,小黑屋文學,一個都不能少”
“但是77現在能這麽淡定的提起這事……小狗當時就算再怎麽瘋,最後恐怕也沒舍得真對哥哥做什麽吧qwq”
“嗚嗚嗚這麽一說,小狗真的,我哭死”
見林鳳鳴的神色有些微妙,雲栖關切道:“林教授怎麽了?”
“……沒什麽。”林鳳鳴回神,看了看段星閣又看了看一旁繼續吃飯的燕雲,沒忍住道,“知道這事後……段總沒有不高興?”
雲栖還沒說話,段星閣聞言笑了笑:“怎麽可能不生氣,當時我看到的時候差點瘋掉,但後怕之後……我又感到了莫大的慶幸,還好我發現遺囑的時候不是在哥哥的葬禮上,還好沒發生最壞的情況。”
林鳳鳴聞言還是有些欲言又止,他忍不住又看了燕雲一眼,燕雲喝了口水:“後來呢?”
“後來?”段星閣愣了一下道,“後來我也立了個遺囑,哥哥看完後我們就算扯平了。”
段星閣說完這話後,包間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林鳳鳴忍不住和燕雲對視了一眼。
而對于雲栖和段星閣這兩個當事人來說,這事雖然發生在不久之前,可眼下說起來卻恍若隔世。
當時那些痛苦、震驚、瘋狂又酸澀的複雜情緒,此刻已經随着時間和愛意而徹底消散了。
只有一件事能夠真正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時,此事才算徹底放下。
不過他們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是放下了彼此之間的事,但林鳳鳴顯然還沒放下他和燕雲當年的事。
林鳳鳴沉默了片刻,在一片寂靜中沒忍住扭頭看向燕雲:“我當時要是給你立個遺囑……你會是什麽反應?”
燕雲放下杯子,聞言扭頭看着他笑了一下:“你可以試試,寧寧。”
他語氣十分平靜,可那平靜中卻透着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洶湧。
林鳳鳴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然難得沒跟他擡杠,沒再就這個危險的話題繼續下去,但顯然聽到雲栖二人的陳述後,他的心頭跟着起了什麽念想。
雖說夫妻為彼此第一繼承人,但有了遺囑後,如果有一天真有什麽意外……事情似乎确實好辦一點。
燕雲和林鳳鳴在一起這麽多年,他擡個睫毛燕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見狀自然明白了他心頭所想,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林鳳鳴連忙清了清嗓子,段星閣剛好起身結賬,他沒敢看燕雲的神色,轉移話題般和雲栖道:“其實有個情緒穩定的伴侶其實挺好的。”
這下子匪夷所思的人換成了雲栖,他略顯愕然道:“情緒穩定?誰?”
林鳳鳴理所當然道:“段總啊。”
段星閣在外确實裝得人模人樣的,任誰看了都得誇一句溫柔紳士,只是雲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情緒穩定四個字還能跟他牽扯在一起,一時間有些語塞。
過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他瘋狗的時候你沒看見罷了。”
雲栖話音剛落,段星閣結完帳推門而入,三個人的視線一下子落在了他身上。
段星閣被他們看得腳步驀然一頓,一時間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他頭皮發麻道:“我怎麽又瘋狗了?犯天條了?”
“……确實看不出來。”林鳳鳴見段星閣如此正常,忍不住收回目光嘆了口氣,“怎麽控制成這麽正常的?吃藥還是別的辦法?”
他問得認真,雲栖一下子有些好笑,段星閣聞言卻一頓,轉頭神色如常地笑道:“不用吃藥,跟哥哥在一起自然就正常了,怎麽,表哥跟你在一起還不正常嗎?”
林鳳鳴聞言看了燕雲一眼:“我覺得我對于他的療效有限,他可能還真得用藥物控制一下。”
燕雲眼皮都不帶擡的:“吃完了有副作用怎麽算?你受着?”
林鳳鳴一下子不說話了,彈幕見狀登時樂了:
“你老婆說你藥不能停啊雲子哥!!”
“寧寧你剛剛是不是也想立遺囑了?!可不能這樣啊天吶,小狗再瘋不敢對他哥哥真幹什麽,你這種有前科的在雲子哥那裏可不一樣啊!”
“?雲子哥又幹什麽了,怎麽嫂子都開始想喂藥了”
“哈哈哈哈哈哈77聽完後:?精神穩定,啊?這詞跟我家小狗有什麽關系嗎?”
“外人看雲子哥情緒也挺穩定的,誰懂”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屬于是”
結完帳後衆人又聊了一會兒,由于下午燕雲和林鳳鳴都還有事,所以沒聊多久衆人便散了。
然而吃完飯,方才林鳳鳴随口問到那句話時,段星閣略帶異常的反應卻在雲栖心頭萦繞難去。
一直等到兩人坐上車,他還是沒能緩過勁來。
可段星閣沒有看出他的異樣,上車後還神色如常地笑道:“我下午沒什麽事,準備去買材料,哥哥要一起嗎?”
雲栖其實下午也沒什麽事,但他聞言抿了抿唇,最終卻道:“下午我還有個會要開。”
“這樣啊。”段星閣了然道:“那哥哥去開會吧,我買好了東西回家等你,哥哥想吃什麽味道的蛋糕,巧克力、香草,還是……葡萄味的?”
……葡萄這事是過不去了是吧?
雲栖匪夷所思地看向他,卻見段星閣露出的笑容溫柔無害,堪稱無懈可擊,和往日并沒有什麽不同。
但雲栖心裏裝着東西,一時間只覺得似乎哪哪都不對勁。
然而雲栖抿了抿唇後,并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道:“香草的吧,另一個味道随便。”
段星閣應了一聲道:“好。”
兩人在雲栖公司樓下分開,雲栖回到辦公室後依舊在思考此事。
最終,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雲栖掏出手機給段星閣發了消息:“買到東西了嗎?”
“剛到超市。”段星閣立刻發來了回複,“哥哥有什麽事嗎?”
“另一個口味要巧克力的吧。”雲栖确定了他人在超市後,緊跟着道,“我等下有個會,有消息可能沒辦法及時看到,跟你說一聲別擔心。”
先前雲栖有什麽事從來不會報備,眼下的情況讓段星閣受寵若驚,連忙道:“好的。”
退出和段星閣的聊天界面,雲栖找到秘書的聯系方式,轉而裝作談論公事的樣子關了攝像頭的錄像功能,點開了和秘書的聊天界面。
觀衆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了一片黑屏,然而沒等他們嚎叫,更讓他們難受的事還在後面。
不知道雲栖跟秘書談論了什麽“公事”,雲栖剛把鏡頭再次打開,過了沒一會兒,秘書便打進來電話道:“雲總,等下有一個會議,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不太方便對外界展示,您看……?”
雲栖用手指輕輕敲着桌子,聞言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了。”
他挂了電話還通過攝像頭跟直播間的觀衆們解釋了一下,觀衆們見雲栖還顧得上跟他們解釋,一時間和先前的段星閣一樣感到了幾分受寵若驚,連抱怨聲都少了幾分。
雲栖握着筆随手花了一點東西,因為心神不寧,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畫什麽,可終于等到“會議”約定的時間時,雲栖驀然回神,卻見筆下一個镂空的項圈在光屏上璀璨生輝。
項圈上嵌着雲栖随手畫上去的荊棘和連不成詞句的字母,串在一起後卻有種詭豔的美感。
雲栖見狀一愣,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會畫這個,難道在他的潛意識中……他就這麽想控制段星閣的一切嗎?
有那麽一瞬間,雲栖心底産生了一絲動搖,哪怕是夫妻之間,有一點個人的秘密也理所當然,自己的疑心與占有欲是不是太重了一點?
但雲栖不是段星閣,他從小到大說一不二慣了,這點顧慮很快便被他抛之腦後了。
占有欲強又如何,他親手養大的小狗,就算真的做了項圈拴在自己身邊也是應該的。
雲栖想到這裏,立刻便關了攝像頭的全部功能,可起身後他卻沒有走向會議室,而是轉身下了樓。
他甚至沒來得及給司機打電話,便自己從車庫中随便找了輛車,開着向段星閣的那個房子駛去。
一路上他想過很多段星閣不願意讓他去房子那邊的可能性。
或許藏着什麽手铐、蠟燭甚至皮鞭,其實哪怕再過分一點,雲栖也不會怎麽驚訝。
段星閣有賊心沒賊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藏點這種東西簡直是情理之中的事。
亦或者是什麽給雲栖準備的驚喜,所以才不敢讓他知道。
之前那小子在算卦時故意不讓他聽到,但雲栖又不蠢,明白段星閣當時顯然是在選婚期。
雖然兩人已經領了證,但以這小子的脾氣,沒有正兒八經的求婚沒有婚禮,他總覺得不算明媒正娶,故而他肯定會特意挑個好時間。
也許段星閣不願他看到的就是跟求婚有關系的東西,雲栖抿着唇壓着心下的心悸如此安慰自己。
段星閣先前住的小區安保很嚴密,不過雲栖在這小區裏也有一棟別墅,原本段星閣離開後,他自己一個人在舊房子中住膩了,便随便找了個小區買了棟新別墅,打算找機會搬進去換換心情。
然而裝修完他才偶然得知,自己的新別墅居然和段星閣買在了一處,于是第二天一早,雲栖便打消了搬進去的計劃。
當時的他其實也尚在氣頭上,不願看到段星閣,更不願做第一個低頭的,其實這些都情有可原。
只不過眼下想來,命運曾經給了他們那麽多次機會,可最終都被他們或故意或不小心錯過了。
雲栖曾經忍不住想過,如果沒有這個戀綜,兩人是不是就真的錯過了?
但眼下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他當時真的住到了段星閣對面,他們之間或許會不會有什麽不一樣。
然而眼下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雲栖開進小區後直接把車停到了段星閣樓下,他下車反手鎖上了車門,走到別墅前,看到電子鎖後他卻頓住了腳步。
如果沒認錯的話,這密碼鎖和他們家現在用的那個如出一轍,是今年才出的新款,段星閣似乎因為某些事在今年特意換了新的電子鎖。
而這鎖有指紋、人臉和密碼三種解鎖方式,只要輸錯三次,這玩意便會自動報警,報完警後的第二件事才是給鎖的主人打電話。
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鎖的主人自己來了,因為某些原因沒辦法進行其他兩種識別,只能選擇密碼解鎖,但他如果也輸錯了三次密碼,最終這鎖也會六親不認的直接報警。
雲栖第一次來段星閣的這處房子,他完全沒想過有人臉識別和指紋解鎖的可能性,故而對于眼下的他來說,只有三次機會。
雲栖擡手不假思索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可屏幕緊跟着一紅,“嘟”一聲浮現了“密碼錯誤”四個大字。
雲栖一愣,似乎沒想過這種情況,他回神後緊跟着又輸入了兩人結婚那天的時間。
但屏幕又是一紅,密碼依舊錯誤。
雲栖的呼吸驀然凝滞了,這也就意味着,他眼下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雲栖隔着大門遙遙地看了一眼院內的情況,秋高氣爽間,院內一點雜草也沒有,顯得十分幹淨整潔。
他再一次低下頭,這次他蹙眉思索了良久,這鎖是今年新換的,也就意味着密碼改過,而今年發生的大事……也只有重生和兩人領證了。
除了這兩個數字外,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最終雲栖索性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了,他用結婚紀念日的月份搭上自己生日的天數,心一橫輸了進去,他甚至做好了聽到密碼鎖報警的聲音,可下一秒,屏幕發出“滴”的一聲,大門就這麽打開了。
運氣向來不怎麽好的雲栖,在這一刻倒是被命運之神眷顧了幾秒。
雲栖松了口氣,擡腳走進了這處他從未踏足過的地方,此刻的他還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麽。
別墅一樓的電子鎖沒有換過,雲栖輸了自己的生日後,玄關的門一下子便開了。
邁進別墅的一瞬間,雲栖卻驀然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為段星閣自己住的地方會是裝潢溫馨,充滿生活氣息的樣子,然而現實和他想象的截然相反。
整個別墅空空蕩蕩的,從牆紙到地板,用的幾乎全是冷色調,和段星閣這個人給外界陽光開朗的樣子截然不同,裏面連家具都是極簡風,透着股說不出的涼氣。
雲栖心下泛起了一股異樣,有什麽情緒似乎要破土而出了。但除去開車的時間,他只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了,于是他強行壓下心悸,深吸了一口氣後擡腳走進了客廳,低頭尋找起了可疑的事物。
可別墅偌大,他基本上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什麽。
雲栖先是翻找了客廳,不出意外的什麽都沒找到,而後他又找了二樓的書房,甚至連段星閣的卧室都找了,可書房內的抽屜比雲栖的臉還幹淨,卧室內更是除了床和衣櫃外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最終他實在沒頭緒,索性進了廚房,可看到廚房內幹淨到沒有一絲刀痕的案板,以及一塵不染的抽煙機時,雲栖卻再一次愣住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這裏的主人這麽多年來幾乎從未下過廚,沒有給他自己做過一頓像樣的飯。
別人看不出一絲端倪,雲栖卻看得心下不住發麻,那股不對勁幾乎包裹住了他整個人。
段星閣是個很會生活的人,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他還在家裏時,從穿衣到吃飯,沒有任何事情是需要雲栖操心的,他甚至還會不定時地更換餐桌上的鮮花。
可眼下這棟別墅的每一個細節都說明,這裏除了必要的生存跡象外……完全沒有任何生活跡象。
雲栖實在受不了了,這裏的不對勁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一時間顧不得自己随便進段星閣房子會不會暴露的事,拿出手機打算當即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打算直接質問他這麽多年到底是怎麽過的。
段星閣似乎正在超市精挑細選着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接電話,對于和雲栖相關的事情,他總是這麽上心又認真。
然而他越是如此,越顯得眼前的一切冰冷又凄涼。
雲栖蹙眉舉着手機在他的客廳內漫無目的地轉圈,等待着對面人的接聽。
極簡風的裝修風格麻煩就麻煩在你根本分不清哪是牆哪是門哪又是櫃子,雲栖原本都打算放棄了,他就不信從段星閣嘴裏撬不出話來。
可下一秒,雲栖随手撐在一面牆上,那牆驀然滑動了一下,他愣了一下後才發現那竟然不是牆,而是一個巨大的壁櫃。
雲栖心下一跳,恰在此刻手機接通了,超市內的聲響順着手機傳了過來。
雲栖顧不上自己這邊的聲響可能被段星閣發現的事,轉身拉開了櫃門,可當他真的看到櫃子後的那一牆東西後,他瞳孔不可思議地驟縮,整個人驀然僵在了原地。
而與牆上的東西形成鮮明反差的是,手機那一頭傳來了段星閣陽光又開朗的聲音:“哥哥,怎麽了?”
雲栖舉着手機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東西——
那是一牆密密麻麻的藥瓶,上面寫着複雜的外文,從藥瓶外看去,大部分都是空瓶子,只有最中間最顯眼的一排,放着開封但還沒有吃完的新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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