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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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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5 章

    深夜, 千金小姐和窮書生的游戲結束,一切恢複如常。

    傅清玄仍舊是那輕裘緩帶,優雅從容, 可媲美神祇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的權相。他坐在床沿, 看着因為累及而睡過去的蘇清妤, 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胸膛傳來隐隐的灼痛,他卻不覺得無法忍受,反而有股莫名的痛快感覺。

    蘇清妤一鞭又一鞭落在他身上時那冰冷無情的眼眸。跪在他雙腿.間, 卻高高在上施舍他的傲然姿态。坐在他身上, 像是一簇張揚熱烈的火焰瘋狂地擺動将他吞噬的模樣。

    一幕又一幕的畫面在他腦海中緩慢地閃過。平靜的心湖再次泛起漣漪, 甚至冒起沸騰的熱氣。想将她占為己有的邪惡與欲念在叫嚣着, 逐漸占據了他的心。

    然而他望向蘇清妤的目光卻溫柔似水。

    也許她說的那些話是對的,他為自己披上了一張宛如谪仙般的皮囊, 只為藏住那無法展示在世人面前的陰暗與卑鄙。

    傅清玄低聲一笑,是淡淡的自嘲,伸手幫床上的人拉上被子, 而後站起身,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 * *

    蘇清妤一覺睡醒已是天光大亮。

    元冬早早就醒了,已經守在外頭。聽到屋內的動靜, 她立刻地進到了房間。當看到放在桌上的鞭子與掉落在地上的綢帶, 元冬臉不禁紅了紅。

    元冬睡在蘇清妤隔壁的屋子裏,夜裏很安靜, 他們二人的動靜鬧得實在太大, 她想聽不到都難。

    她跟着蘇清妤多年, 在陸家的時候她從未聽到她與陸文旻發出過這種動靜, 她覺得害羞不已,又莫名地有些春.心蕩.漾。

    她今年也有二十幾歲了, 若從來沒與男子做過那種事,也沒怎麽想過。她和蘇清妤形影不離,多少也清楚她與陸文旻的房.事,她的想法就和蘇清t妤以前的想法一樣,男女做這種事只是為了傳宗接代罷了,女人毫無快樂可言,直到昨夜聽到那樣一番動靜後,她輾轉反側,心猿意馬,心中的想法逐漸發生轉念,她甚至動了找個男人嘗試一下的念頭。

    這會兒看到這番情形,元冬內心又有些動了起來,然而這麽多年來她都不曾對男人動過心,也不認識什麽男人,想來想去只想到了傅清玄的随從吳峰。他容貌端正,人高馬大,還會武功,看着還不錯,想到此,她臉的紅暈又深了一層。

    壓下那股躁動情緒,她進了內房。

    “小姐,梳洗吧。”元冬将床帳挂上,開始疊被子。

    蘇清妤已經穿好了衣服,這會兒覺得渾身有些不舒服,便道:“先沐浴吧。”

    蘇清妤內心有些窘迫,不必說,元冬肯定知曉昨夜她和傅清玄都做了什麽事,不然這丫頭也不會一進來就遮遮掩掩,一副不好意思面對她的模樣。

    “好的,小姐。”元冬連忙放下手上的活,出去讓人擡水。

    蘇清妤走出內房,只覺得雙腿酸.軟之極,昨夜兩人最後那個姿勢讓她很費力,到了後面,她累得仿佛要虛脫,好在,傅清玄并沒有上次那樣堅持得那麽久。

    蘇清妤目光掠過桌子,看到那鞭子與綢帶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在上面,想到昨夜的事,她神色變得深沉。

    她走過去,當她拿起鞭子時,不禁想到鞭子落在傅清玄身上那股清脆的聲響,他隐忍屈辱的目光,心口頓時一顫,連忙放了下去。

    她緩緩吐了一口氣,穩了穩呼吸後,拿起鞭子與綢帶放了回去後來到竹榻坐下。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張傅清玄坐過的椅子上。

    昨夜發生種種歷歷在目,讓她很是意外的是,自己的一次無意之舉竟讓她窺探到了傅清玄隐藏起來,不為認知的另一面。

    先前在書房裏,他游刃有餘地掌控着一切,甚至可以選擇在何時結束。而這一次,她能感覺他的激動與無法自控。

    他……大概真有受.虐的癖.好。

    而她自己……似乎也有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另一面,但這其實早已經有跡象,她永遠記得,年少時她以為傅清玄踐踏她的情意後心裏浮起的扭曲惡念。

    她在夢裏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如何折磨他,如何鞭打他,讓他對自己求饒乞憐。那一鞭便是無數次幻想之後付出的行動。

    但那次之後,她就控制住了她的欲念。作為一個閨秀小姐,她不該有擁有那樣的荒唐想法與做派,這違背了她所學的禮義廉恥,倫理綱常。

    而這些年來,她将自己大家閨秀這幾個字刻進了骨子裏,未敢再有任何出格,有失體面的舉止。

    直到與傅清玄重逢……

    腳步聲響起,元冬的出現打斷了蘇清妤的思緒,

    “小姐,水準備好了。”元冬來到蘇清妤面前禀報。

    蘇清妤微點了點頭,收斂神色,起身往浴房走去。

    * * *

    蘇清妤用完早膳,沈姚華和蕭嫣然一前一後到來。

    沈姚華有事要告訴蘇清妤,但正準備說的時候,蕭嫣然來了。

    和以往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不同,她這會兒就像被太陽暴曬了一整日的嬌花,焉了吧唧的。

    二人已經猜測到了緣由,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那日秦王妃到蕭祈安的私宅逼迫蘇迎雪喝滑胎藥,其實是蕭嫣然慫恿她去的。

    蕭嫣然告訴秦王妃,蘇迎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她兄長的,還糾纏她,讓她絕對不能讓蘇迎雪進王府,她也沒想到事情鬧得那麽大。

    蘇迎雪的親生母親柳姨娘撞柱而死後,現在坊間還在議論紛紛,說秦王妃是毒婦,殺人兇手,連她兄長的名聲也受到毀損,而蘇迎雪則成了那個無辜可憐之人。

    蘇清妤看到蕭嫣然,便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事。

    她與柳姨娘關系雖不親近,但畢竟也相處了多年,她表面上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結果這人說沒就沒了,而且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因此她內心也有些沉重。

    她和她母親都去參加了柳姨娘的葬禮,蘇迎雪悲痛的模樣落入她的眼中,讓她想到她母親以為她死時的模樣。

    至親之人離去的痛唯有親身體會才明白。她沒有安慰她,在當時,任何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是無用的。

    想到蘇迎雪和柳姨娘,蘇清妤不免又想到傅清玄交給她的籍契,內心瞬間變得更加複雜難言。

    蘇清妤和蕭嫣然各懷心事,并未留意到沈姚華面色亦是十分沉重。前些日子,朝廷收到軍事情報,她的父親領兵抗敵,卻遲遲未能取勝,并且還受了不小的傷。

    這讓沈姚華十分擔憂,她突然間意識到,她的父親已經快要六十歲了,他再勇猛強悍,也無法抵抗歲月帶來的衰老。她擔心她父親這枚定海神針會轟然倒下,她決定到她父親的身邊,與他并肩作戰。

    沈姚華原本打算今日與二人說此事,但見她們心情都有低落,就決定遲些再說。

    * * *

    沈姚華和蕭嫣然離去後,蘇清妤便坐了轎子來到臨猗坊。

    去到王氏的住處時,她已經與底下的丫鬟在收拾東西。王氏已經從掌事那處得知,自己可以離開臨猗坊。

    “母親。”蘇清妤站在門口,喚道。

    王氏回頭看到她,心中歡喜,連忙叫她進屋,又讓小丫鬟去沏茶。

    兩人同坐在榻上,蘇清妤微笑:“母親,我來接您回去。”

    王氏怔了下,眼眶一紅,不覺點了點頭。

    蘇清妤伸手握住她有些粗糙的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段日子,您受苦了。”

    王氏內心其實明白自己是為何能夠脫離賤籍,她搖了搖頭,勉強一笑,而後想起一事,“陸文旻答應與你和離了麽?”

    蘇清妤見她面露擔憂之色,便點點頭,“我已經與他和離了。”

    王氏倒是沒想到這和離一事如此順利,“和離就好。”說着打量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蘇清妤見狀笑道:“母親,您想問什麽便問吧。”

    王氏這才開口:“你與那傅大人如今是什麽情況?他知道你與陸文旻和離了麽?”

    蘇清妤笑容微斂,語氣淡淡:“還沒有,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他。”

    王氏驚訝:“為何?”

    蘇清妤一時間也無法與她解釋,便只是道:“我答應過陸文旻暫時不将此事告訴任何人,這是他和離的條件。”

    王氏一直待在臨猗坊,也不清楚她們三人之間的事情,問言便也不再多問,經過這段日子,她覺得自己可以對自己的女兒放手了。

    * * *

    一轉眼蘇迎雪進府已有半個月,這半個月裏蕭祈安來看過她幾次,但每次都是坐一坐便走,從未留宿過,蘇迎雪身邊的丫鬟看在眼裏,也只能幹着急。

    蕭祈安同情蘇迎雪喪母,所以每次來都主動關心她的飲食起居,奈何蘇迎雪總是對他淡淡的,也不主動與他說話,弄得蕭祈安也很不自在,往往說了幾句話後就無話可說了,在她屋裏幹坐着又無比尴尬,只能找借口離去。漸漸的,蕭祈安來的次數便少了。

    蘇迎雪倒是想對蕭祈安主動一些,只是他的臉一出現在她面前,柳姨娘的臉也會随之出現,她的心就會像被人緊緊地揪着一般疼,便巴不得他趕緊走。

    正如蕭祈安不愛她一樣,她也不愛蕭祈安,從柳姨娘含怨而死的那一刻起,他們二人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線捆綁在一起,想掙脫卻無法掙脫,只能互相折磨對方。

    這半個月來,除了蕭祈安來看過她之外,秦王妃等人都不曾來過,也不要她去請安,仿佛當她不存在一般。底下人的人也當她是瘟神一般處處避着她。

    蘇迎雪也沒想過要改變這種狀況,這樣平靜、得過且過的日子一直持續到趙芊月上門來挑釁才被打破。

    那日,蘇迎雪正在屋中整理柳姨娘的遺物,趙芊月突然帶着丫鬟闖進來,大搖大擺地往椅子上一坐,先是就她的處境冷嘲熱諷一番,見她不搭理她,只顧整理匣子裏的東西,只當是蕭祈安送她的,便來到她面前想看看裏面是什麽東西。恰在這時蘇迎雪不小心将裏面一手絹弄掉在地,她彎腰欲撿,趙芊月卻一腳踩了上去,還故意碾壓了幾下。

    “我當是什麽貴重之物呢?”她戲谑道,這陣子蘇迎雪所受的冷待趙芊月看在眼裏,但這無法使她高興,只要蕭祈安還往她這邊來,她心裏的怨氣就不會有散去的t那一日。

    蕭祈不許她來打擾蘇迎雪,所以她是趁蕭祈安不再府中才來的。

    趙芊月放開腳,看着地上那塊又髒又皺的帕子,再看蘇迎雪怔忡的模樣,唇角得意地勾起。

    蘇迎雪沉默片刻,伸手去撿。趙芊月見她無視自己,心中不悅,在看到她那只纖白秀雅的手後,她眉頭一皺,再次伸腳踩上去。

    在她看來,蘇迎雪背後沒有任何勢力,太後娘娘也是迫不得已才讓她做蕭祈安的貴妾,她依舊還是一只任人踐踏的蝼蟻。

    蘇迎雪疼得禁不住哼出聲,趙芊月這才滿意地放開她,故作驚訝與愧疚,“哎呀,抱歉,我沒看到。”

    蘇迎雪撿起那塊帕子,站起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雙與秦王妃如出一轍的驕傲眼眸,神色漸漸變冷。

    趙芊月冷笑,“你瞪什麽瞪?你以為你肚子裏懷了孩子,我表哥就會拿你當寶?癡心妄想……”

    她話音未落,就驀然挨了蘇迎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趙芊月捂着火辣辣的面頰,難以置信地看着蘇迎雪,“你是什麽東西,竟敢打我?”

    “我為何不敢?”蘇迎雪面如冰霜,“按照身份,你在我之下,我不是東西,你又是什麽?”

    蘇迎雪的話刺痛了趙芊月的心,之前雖然她得不到蕭祈安的心,但她卻是他唯一的女人,如今她的到來讓這一切都變了,她恨透了她,“我的姨母是王妃,你只不過是個罪臣之女,也配和我相提并論?”她嬌麗的臉一紅一白,惱羞成怒地伸手去打她,卻被蘇迎雪抓住手腕,緊接着另一邊臉也挨了一巴掌。

    趙芊月沒想到她力氣比自己大那麽多,自知待下去也只有吃虧的份,“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讓姨母給我做主。”她氣急敗壞地撂下一句話,随後扭頭離去。

    蘇迎雪這兩巴掌造成的後果是被罰跪在庭院裏半日,因為蕭祈安并不在,所以無人為她求情。

    雖然入秋,但太陽有些猛烈,蘇迎雪跪了沒多久,便覺得頭暈眼花,身子搖搖欲墜。

    趙芊月站在廊下,看着她面色發白,痛苦不堪的模樣,心裏快活之極,她肚子裏的孩子最好跪沒。

    蕭祈安是掌燈時分回府的,聽聞蘇迎雪被罰跪之後,立刻趕到了蘇迎雪的院子,看着跪在地上搖搖欲墜的身影,他眉頭一皺,在蘇迎雪即将暈倒在地時,疾沖過去接住了她,随後将她打橫抱起,送回到了房中,他剛要去給她找大夫,蘇迎雪卻抓住了他的手臂:“世子,我沒事,你不用去找大夫。”

    蕭祈安不放心她肚子裏的孩子。蘇迎雪見他面有猶豫之色,只能露出柔弱無助的神色,“我真的沒事,我只想你留下來陪陪我。”

    蕭祈安無奈,只能坐到床沿。

    據他信任的手下說,趙芊月找上門來也不知道做了什麽挨了蘇迎雪兩巴掌,就去找他母親告狀,他母親甚怒,以她少條失教的理由罰跪庭院半日。

    他知道趙芊月的性子,她表面乖巧溫順,實則和蕭嫣然一樣,只是一個善于隐藏,一個裝也不裝。

    趙芊月來找蘇迎雪定不會安什麽好心,大概是說了什麽話或者做了什麽事刺激到蘇迎雪才挨巴掌,甚至她有沒有挨巴掌還不一定。

    他嘆了口氣,母親讨厭蘇迎雪竟到了不理會事實真相,一昧偏袒她人的地步。

    “聽底下人說,你打了芊月?”蕭祈安問,怕她多想,他語氣盡量溫和。

    “嗯。”蘇迎雪淡淡地道了句,随後擡手自己的手,撥了下臉頰旁的發。

    蕭祈安看到她手背上的傷,不覺沉眸,他伸手剛要碰到她的手腕,蘇迎雪立刻将手縮了回去,臉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你手上的傷是芊月弄的?”蕭祈安逼問。

    蘇迎雪不語,眼眶卻漸漸泛紅,“我不想你為難。”她說着,轉身背對着他,肩膀輕輕顫動,似禁不住在抽噎。

    蕭祈安愣了下,伸手剛要碰到她的肩,又頓住,收回,心裏負愧更甚,他很清楚她在王府的處境,他父親母親,甚至她妹妹等人都不喜歡她,若他不在,她只怕會受盡欺負,他猶豫許久,“你搬到我院裏去住吧。”蕭祈安從來沒打算讓任何女人住到他的院子裏,那裏有着他與妻子的所有回憶,可若不讓蘇迎雪搬過去,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只怕都保不住。

    * * *

    宋钰邀了王禪和張士澤二人到聚雲會館喝茶,秋闱将至,會館裏幾乎都是年輕男子,書生打扮,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不是在讨論着詩詞歌賦,就是在讨論着今年會出什麽考題。

    三人到了二樓尋了雅座坐下,問夥計要了一壺上好的茶。張士澤開始抱怨自己這幾日在府中悶頭苦讀的事,宋钰附和着他,兩人緊接着也猜測起今年的考題。

    王禪有些心不在焉,自從那日見到蘇清妤之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裏一直回想起兩人在門口相遇,風撩起她帷帽的輕紗,兩人四目相對時,她慌亂無措如同小鹿般的眼眸。

    明明知道她已經是成婚的女人,可他還是莫名地在意。

    “你們可相信一見鐘情?”王禪忽然問。

    問這句話時,少年溫潤清澈的眼眸裏有着淡淡的疑惑與糾結。

    宋钰和張士澤問言話音頓住,對視一眼,而後齊齊看向他。

    不等宋钰說話,張士澤已經搶先開口:

    “一見鐘情我不信,我信少年慕艾。”說着挑了挑眉,“我們的王少爺喜歡上了那位閨秀小姐?”

    王禪見他眼裏全是暧昧之色,不禁說了那句話,他臉上掠過抹不自在,端起茶抿了一口。

    張士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這不可言說的神色是什麽意思?你別和友梅一樣,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

    宋钰沒想到張士澤又扯到自己身上,俊臉一紅,怪道:“士澤兄。”

    王禪修長白皙的指尖一滞,而後若無其事的放下茶,“怎麽會?我只是随口一問罷了,你們莫要多想。”

    “當真?”張士澤眯了眯眼眸,不信。

    王禪淡定一笑,“當真。”

    張士澤深知王禪性情,他若不肯說,誰也撬不開他的嘴裏,只能作罷。

    兩人從聚雲會館出來後,宋钰提議到他家中賞菊賦詩作詞,二人同意了。

    三人來到宋钰租的宅邸,正要進去,忽然聽到“呀”的一聲門響,皆不由得投去視線。

    蘇清妤一出門就看到了王禪等人,她眼眸閃過些許詫異,而後目光落在王禪身上。

    面如冠玉,顏若春華,卻是租她屋宅的那位少年郎。

    王禪的目光也定在蘇清妤身上,他心裏先是控制不住地歡喜,而後驀然想到什麽,視線轉到宋钰身上。

    宋钰也在看蘇清妤,俊俏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紅,王禪心底一沉,沒想到他的屋主竟然就是宋钰口中的陸夫人,禮部侍郎陸文旻的妻子。

    蘇清妤意識到自己在盯着一年輕男子,內心頓時有些尴尬,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放在王禪身上的目光,沖着他們三人禮貌地颔了下首,便舉止端莊地入了轎子。

    直到轎子擡遠後,王禪和宋钰才收回目光,張士澤看了眼宋钰,而後定在王禪身上,眼裏浮起抹深思。

    王禪見狀心裏有些不自在,“你盯着我做甚?”

    張士澤嘿嘿一笑,“友梅盯着人家陸夫人看也就算了,你盯着人家做甚?”

    王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陸夫人……好像就是我的屋主。”他臉微微發熱,卻無比淡定的解釋。

    宋钰和張士澤問言頓時面面相觑,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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