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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蘇迎雪得償所願地進了王府, 而且還除了賤籍,事情之所以如此順利,是因為秦王妃鬧到蕭祈安私宅, 害死柳姨娘的事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 還傳到了太後娘娘的耳朵裏。
太後娘娘擔心影響皇室聲譽, 又為平息百姓的憤怒,便免去了蘇迎雪罪臣之女的身份,讓她回歸良籍, 并以貴妾的身份嫁給蕭祈安。
秦王妃心裏萬般不願意蘇迎雪進府, 然事情鬧成這樣, 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接受了這個結果。
蘇迎雪自此便是蕭祈安的貴妾,這個身份可以壓他的妾室趙姨娘一頭, 以後臨猗坊的那些姑娘們只會羨慕嫉妒她,見到她還要恭恭敬敬地行個禮。
可這一切都是用她生身母親的性命換來的,她得意不起來。
這幾日, 蘇迎雪只要一閉上眼睛都是柳姨娘撞柱而死的畫面,以及她那雙無法瞑目的眼睛。
她有着莫大的恨意,這份恨意她無處安放, 只能深藏心底。
因為柳姨娘的死, 所以王府不好舉辦婚禮,當然, 所有的人也沒有心思去辦這個婚禮。
秦王妃只叫人用一頂轎子就将蘇迎雪擡到了王府, 沒有喜服, 沒有賓客, 甚至沒有家宴。一切如常,仿佛王府只是多了一個吃飯的人。
蘇迎雪很清楚, 王府所有人都不會喜歡她,沒有人會祝福她和蕭祈安。
而蘇迎雪也不需要他們的祝福。
蘇迎雪的住處被安排在了很偏僻的院落,那裏離蕭祈安的院落很遠,這是秦王妃刻意為之,雖然她被迫妥協,然而她卻恨透了蘇迎雪,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愛上她,也不會承認她這兒媳。
蘇迎雪才來王府半天,她的院裏便來了很多人,有的偷偷地趴在窗戶門縫偷看她,或在院裏晃來晃去,不時往屋裏看一眼,好像她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至于秦王秦王妃以及蕭嫣然還不曾露面。
蘇迎雪她本以為蕭嫣然會來找茬。
也有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她眼前的,比如蕭祈安納的妾室趙芊月。
趙芊月是個美人,不過舉手投足間趾高氣揚,與秦王妃的派頭一樣,以至于蘇迎雪第一眼看到她就沒有好感。
大概是為了豔壓她,她精心裝扮了一番,穿着明豔光彩的衣裙,戴着滿頭的翡翠玉釵,渾身都透着珠光寶氣,和一身素服,未施脂粉的蘇迎雪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迎雪這幾日哭得眼睛有些腫,神情頹然,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喜氣,整個人就像是霜打茄子。
趙芊月看到這樣的蘇迎雪,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徹底地放了下去。
以她的姿色若沒有肚子裏的孩子,表哥絕對看不上他,更遑論納她為妾。
她聽說表哥是因為醉了酒才與她發生了事情,那天還是她表嫂的祭日,她想,表哥一定是喝醉酒了把她當做了表嫂,所以才釀成那樣的大錯,想到此,她心裏湧起濃濃的怨恨。
她目光陰狠地掃過蘇迎雪的肚子,隐隐浮起算計之色。只要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想必她就不成任何威脅了。
“蘇姑娘,今日可是你與表哥的大喜之日,你怎麽穿得這樣樸素……”趙芊月不解地問,随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哎呀”一聲,語氣愧疚地道:“我差點忘了,你姨娘才死沒幾日,你怎麽好打扮得太喜氣呢……”
蘇迎雪聽到趙芊月的話,木然的臉終于有了些許變化,她微微擡起眼眸,看向找芊月。
裏面的幽光讓趙芊月心沒由來地一怵。
“你說夠了麽?”蘇迎雪面無表情地道。
趙芊月回過神來,頓時氣極,正要開口說話,且瞥見蕭祈安從外頭走來,她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了句:“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人,等着瞧吧。”
雖然蘇迎雪地位壓她一頭,但秦王妃是她的姨母,她怕她什麽?
蘇迎雪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緊,目光落在趙芊月的身上,她伸手拽着蕭祈安的袖子一副撒嬌賣癡的模樣,蕭祈安無可奈何地掰開她的手後,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見她一跺腳,不高興地離去。
蕭祈安這才進了屋,來到蘇迎雪身邊坐下,看着她面容慘然的模樣,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話來安慰她,如果t她是他心愛的妻子,他會将她擁入懷裏,給她自己全部的柔情與憐愛,可她不是。
蕭祈安不愛蘇迎雪,只是對她心懷愧疚,兩人沉默地坐了許久。
“我表妹可是為難你了?”蕭祈安無話可說,只能找了這麽句。
蘇迎雪只是搖了搖頭,此刻無心與他說話,看到他的臉,她就會想到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親,看到他的臉,她無法不恨,她不知道自己是恨自己還是恨他。
蕭祈安其實也不喜歡趙芊月,只是被逼無奈地才接受了她。趙芊月是秦王妃堂妹的女兒,從小愛慕蕭祈安,想要嫁給他為妻,奈何蕭祈安只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蕭祈安成親後,見蕭祈安與妻子情比金堅,趙芊月才終于死了心嫁給他人。後來蕭祈安妻子不幸葬身火海,趙芊月要死要活地鬧着與夫君和離,秦王妃見趙芊月如此癡情,又見兒子沉浸在喪妻之痛中,便想要撮合二人。趙芊月和離後,秦王妃将她接入府中,然而蕭祈安一心在亡妻身上,根本不願意續弦。趙芊月為與他在一起,甘願為妾,甚至以死相逼,秦王妃也是一番軟硬兼施,蕭祈安才随了她們的心思,他從未碰過趙芊月,仍舊将她當做妹妹看待。
二人又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這次蘇迎雪開了口:“你走吧。”
蕭祈安愣了下,随後又聽她道:“我想休息了。”
這雖然算是她與蕭祈安的新婚之夜,但她現在是戴孝之身,又懷有身孕,兩人不睡在一起也正常,于是蕭祈安道:“你好好休息,我有空來看你。”
蘇迎雪淡淡地點頭。
蕭祈安這才起身,跨出門檻後,他暗暗松了一口氣,因為心懷愧疚,他在她面前心情總是禁不住地有些沉重。
* * *
是夜,一輪半殘的月高挂蒼穹之上,灑下清冷光芒,蘇清妤倚着窗旁望着那月,眉眼帶着些許愁緒。一陣風吹來,院中那棵梧桐樹落葉紛紛,她感到了些許秋涼。
“小姐,傅大人來了。”
身後響起元冬的聲音,蘇清妤驚訝回頭,傅清玄長身玉立在門口,一襲雪色寬袖大衫,長發半挽,兩鬓似被秋霜染過,整個人如她方才仰望的那輪秋月,不染纖塵,溫潤清雅,可望卻不可摘。
那日從王禪那裏離去後,蘇清妤便交代了元冬和阿瑾,若傅清玄再來可直接将人領進屋。
蘇清妤沒有動,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走進屋中,看着他如踏流雲般向自己走來。
“在想什麽?”傅清玄見她一語不發,只顧呆呆地注視着他,不覺好奇地問。
傅清玄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蘇清妤回了神,忽然沖着他笑了,笑容溫婉動人,“在想,你有半個月沒來了。”
傅清玄笑容微滞,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怎麽,你想我了?”
蘇清妤抿唇,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而後緩緩道:“你猜。”
說着與他擦身而過,走向竹榻。
這半個月來,她的确有很多時間在想他,尤其是看到王禪那少年後,蘇清妤總是忍不住回憶兩人的過往,以及那天夜裏他對她說那些話。他對當年與她的初遇竟然記得那般清楚,這讓她很是意外。
她想了很久,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記得那麽清楚,然後他想到了那天在書房裏,他說她在他面前就應該張牙舞爪,還拿出鞭子讓她發洩。
她突然意識到,他還恨着她。
如果不是心懷恨意,她想不出來他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也想不出來他為何會對那段過往如此深刻,總不能是因為愛吧,畢竟在他的眼裏,她是戲弄過、鞭打過他的人,若對這樣折辱過他的人還心懷愛意,他不是有病,就是受虐狂。
那麽他又是為何突然間選擇與她跨雷池,甚至若有似無地表露出對她的在意?
對此,蘇清妤心裏浮起一可怕的念頭,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然後再狠狠踐踏,畢竟踐踏一個人的心可比踐踏一個人的身子更加殘酷。就算她現在與他解釋當年的誤會,他只怕也不會相信吧?蘇清妤在心裏苦笑。
蘇清妤給他倒了一杯茶。傅清玄輕撩衣擺,落座。
“你想不想,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是想的。”他定在蘇清妤臉上的目光變得專注,聲音低沉得有股深情的感覺。
蘇清妤目光毫不避諱地與他的相撞,他眼眸深處的情緒令人極難捉摸,但她确定的是,那并非深情。
如果不是猜到了他的真實目的,蘇清妤或許真會再次淪陷。就像是那天夜裏,她差點挽留了他,她明明要讓他無法小瞧自己的,怎麽能重蹈覆轍。
“撒謊,想的話,為何半個月都不來?”蘇清妤不為所動地道。
“朝中事多。”傅清玄面不改色地解釋,而後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放到她面前,“這是我答應過你的事。”
蘇清妤剛到嘴邊的嘲諷話語頓時又咽了回去,她好奇地那張紙打開一看,卻是她母親的籍契。
“你母親如今已經回歸良籍。”他道。
蘇清妤頓時欣喜萬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一件事,于是臉上剛浮起的笑容又收了回去。她父親的事才過去幾個月,要讓她母親回歸良籍其實并非易事,所以她想,大概是因為柳姨娘那件事讓傅清玄找到了機會,她已經聽說,柳姨娘和蘇迎雪都除了賤籍。
“多謝。”蘇清妤微笑感激他道。
“無須客氣。”傅清玄回以一笑。其實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她的母親乃是永安侯正妻,柳姨娘只是一妾室,二人其實算得上是主仆關系,妾室除了賤籍,正妻卻不除,這于禮不合。傅清玄讓禮部由此處做文章向皇帝進言,皇帝便下旨讓官府除了王氏的賤籍。
蘇清妤将她母親的籍契妥善地放好,關上櫥櫃,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挂在牆上的那條鞭子,目光微沉,随後浮起抹糾結。
這條鞭子是她前幾日與元冬去集市買來的,和當年那根一模一樣。這些天她其實一直在等着他的到來。
他專挑這個時候親自将她母親的籍契送來,她應該感動得恨不得立刻交出自己的心才是,怎麽能這麽平靜呢,這豈不是顯得她太冷血無情?
蘇清妤深吸一口氣,再回到他身邊時,臉上笑靥如花,她坐到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目光含情脈脈地凝望着他,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道:“大人,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要我如何報答你?”
傅清玄目光落在她唇邊虛與委蛇的笑容上,沉默地看了她許久,看得蘇清妤有些快笑不下去了。
蘇清妤一咬牙,往他的唇親去,讓她意外的是,傅清玄偏了偏臉,躲開了她的親吻。
蘇清妤面色微僵,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強親上去時,傅清玄攬住她的腰鎮定自若地将她拉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府了。”他道,笑容溫柔卻疏離。
他起身欲走。蘇清妤驀然扯住他的衣袖,
在他回眸看來時,她唇邊浮起冷笑,“這就是你所謂的想我麽?大人。”
傅清玄先是一愣,而後笑問:“你這是在挽留我麽?”
他那雙眼眸似暗夜深潭,布滿了危險。
蘇清妤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吞盡,自己腦子盡可能保持清醒,“大人,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她浮起淡淡的笑容。
傅清玄似是覺得她的提議很有意思,饒有興致地問:“什麽游戲?”
蘇清妤笑容一斂,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将他推到一旁的椅子上。
傅清玄微訝,但很快調整好姿态,從容地等她說出所謂的游戲。
蘇清妤定定地望着他,随後走進內室,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條鞭子以及一條束腰的綢帶。她來到傅清玄身邊,将一旁的椅子拽過來,端正的坐下。
傅清玄視線落向她手上的鞭子與綢帶,微眯了眼眸。
“大人,我不喜歡狗官與淫.婦的戲碼,
不如我們來玩玩千金小姐與窮書生的游戲,窮書生被千金小姐百般欺淩,最後反而愛上她的游戲。”
蘇清妤面容沉靜溫婉,腰杆挺直,宛如兩人重逢時,那個端莊的大家夫人,可端莊的夫人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兩人平靜地對視良久,傅清玄唇角微緊了緊,卻輕飄飄t地道了句:“好啊。”
得到傅清玄的同意後,蘇清妤心裏暗暗松一口氣,只是臉上未曾顯露分毫,她将鞭子放在桌上,拿起那根綢帶。
“我現在要綁住你。”蘇清妤道,得到傅清玄的颔首同意後,她回想着當年傅清玄被幾名少年捆綁着樹上的畫面,心口微微擰緊,卻一臉冷漠地模仿着當時的情形,将他的雙手綁在了椅子靠背上,他力氣大,她怕他掙脫,所以綁得很緊。
蘇清妤閉上眼眸緩和心裏那股緊張卻又夾雜着難過的情緒,片刻之後,她驀然睜開眼眸,眼裏只剩下了冷漠。
她走到傅清玄面前,纖手拿起桌上的那根鞭子,垂眸俯視着傅清玄,他靜靜地回望着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我現在要抽打你,你可以拒絕。”蘇清妤語氣如冰珠,面冷若寒霜。
傅清玄頓了片刻,忽然對着她微微一笑,眼裏的縱容與溫柔像是在鼓勵她動手。
蘇清妤目光一厲,怒道:“不許笑!”鞭子揚起,“啪”地一聲抽打在他身上,傅清玄身軀微顫。蘇清妤的手也在顫抖,她硬生生地控制住,眼裏的眸光更加冷。
她将鞭子折起,伸過去擡起傅清玄的下巴,“還記得這個鞭子麽?”蘇清妤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當初我便是用這根鞭子抽打你的,将你的尊嚴狠狠地踐踏在地上。一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怎麽敢觊觎千金小姐?”
“看什麽看?”蘇清妤冷笑,腦海中閃過當初那些欺負他的人所說的話:一個癞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她當初也跟着說過。
蘇清妤唇邊浮起抹冷笑,逐字逐句地道:
“癞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就只配當本小姐的玩物。”
他不是要讓她回憶過去麽,現在她也幫他回憶一下。
蘇清妤擡起鞭子,又是無情的一鞭。
傅清玄身軀緊繃,雙眸逐漸變得赤紅,裏面流露出無限的委屈與怨恨,以及隐隐的渴望。在沒有藥物的控制下,他竟然也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蘇清妤應該心懷愧疚的,然而看到他這樣的神色,她竟然激動起來,甚至為此着迷。她明白這是自己藏在心底那股惡念又開始作祟。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今的她是上位者,上位者絕不允許在受迫害者面前露出一絲破綻,要像作為首相的他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這才是真正的你吧。你的心中還住着當初那個脆弱的少年。你想要被救贖麽?”
傅清玄猶豫了下,才微颔了首,那模樣乖巧及了,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豹子,優雅又惹人憐。
蘇清妤語氣柔下,可說出來的話很殘酷:“可惜沒人會救贖你。那股喪失尊嚴的屈辱感覺很不好受,你的內心燃起了熊熊怒火,你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這些欺負過你的人狠狠地踐踏在腳下,以及那位高傲的千金小姐。”
“你依舊對人溫柔随和,可你的心日漸陰暗。可你害怕別人看到你的陰暗,所以給自己披上了一張谪仙的皮囊,看似高雅無暇,其實內心扭曲卑微。沒有人看透你,只有那位欺負過你的千金小姐能夠看透你。”
蘇清妤目光定定地與他泛紅的眼眸對視,随後緩緩湊過去,在他耳邊呢喃:“恨那位千金小姐麽?”說着舌頭輕吐,驀然舔了下近在咫尺的滾動喉結。
傅清玄渾身驀然一震,他恍惚地低語:“恨……”
蘇清妤原本熾.熱的雙眸驀然一冷,揚起打了他一記耳光,“答錯了。你應該說愛。我越打你,你越愛我。”這才是千金小姐與窮書生的游戲。
蘇清妤直起身,高高在上地睨着他。
傅清玄的臉往旁偏着,像是被人撕破了僞裝的皮囊,露出那脆弱殘破的真面目,他雙眸微垂,似是在極力隐藏那無法示人的真實情緒。是卑微的愛戀?還是壓抑的怨恨?
蘇清妤深深地望着他,不知為何,鼻子泛酸,嘴裏苦澀,卻繼續道:
“你一開始的确很恨那千金小姐,可是不知怎麽回事,自從那天受到她的折辱後,你的腦海裏就一直回蕩他的身影,想着想着……”
蘇清妤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将這個荒唐的故事編下去,頓了片刻之後,她才艱難苦澀地道:“想着……想着,你就愛上她了。”
蘇清妤眼睛濕潤,語氣卻冰冷無情:“求我憐憫你,求我觸摸你。”
傅清玄微擡眼眸看了她一眼,眼尾紅潤,似隐忍着恥辱。蘇清妤的鞭子再次落在他的身上,她已經分不清楚這出于發洩,還是在做戲。
“我要你求我,求我給你憐愛,求我觸摸你。”她又一次道,這次語氣更加冰冷。
傅清玄一陣顫栗後,受傷一般注視蘇清妤:“憐我,觸摸我。”他聲音很輕柔,帶着點小心翼翼的讨好。
蘇清妤終于等來了那清雅如仙的少年心甘情願地擯棄他的尊嚴,乞求她的憐愛,乞求她的觸摸,像是有股激流驀然襲遍四肢百骸,她目光動情而狂熱地注視着傅清玄,然後驀然丢下鞭子,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像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樣,伸出濕.滑的小舌描繪他的唇形。
傅清玄先是一怔,而後略顯急切地回應她,只是他剛含住她的舌,蘇清妤立刻離開,她存心折磨他,就像當初他折磨她一樣。
濕.熱的吻沿着下巴游走到他的喉結,或輕或重。
這只是一個游戲,所以不需要禮義廉恥,她跪了下去。
就像那天他受藥物控制,她做的那樣。但這次她卻不再生.澀,甚至能夠游刃有餘地找到所有能刺激他的點。
她并未刻意學過,好像突然之間什麽都學會了。
她的心裏沒有害羞與別扭,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神祇,在對她的虔誠者進行賞賜。
一番動作後,她擡起眼眸,用沒有情緒的眼神告訴他,這是對他乖巧順從的獎賞。她看到傅清玄平日裏那雙如春月白雪或溫柔或清冷的眼眸,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激動、愉悅的神色。
蘇清妤的神魂從那股奇妙的境界稍稍脫離些許,她驚訝地發現,自己或許得知了傅清玄的……秘密,又或者說是她刺激出了另一個他。
蘇清妤緩緩站起身,傅清玄似乎想要阻止她離開,手嘗試着掙脫。
蘇清妤見狀立刻變了臉,“你不許碰觸我。”他只能以卑微的姿态等待她的施舍。
蘇清妤平靜地俯視着他,直到他安靜而腼腆地回望着她,才坐到了他的身上,準備給予他下一輪恩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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