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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蘇清妤突然間像是犯了錯事一般, 猶豫片刻,低着頭乖乖地坐了回去。
傅清玄沒有看她,沖着外頭道:“吳峰, 去把陸夫人丢掉的東西撿回來。”
蘇清妤怔了下, 偷瞟他一眼, 他神色如常,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語氣帶了點抱怨的情緒。
腹部的傷口隐隐傳來疼痛, 令傅清玄心生些許煩躁, 他調整坐姿, 手肘靠到幾上, 兩根手指抵着太陽穴,輕揉了下。
如今朝廷正值用銀之際, 他費盡心思地增加財政收入,對她這種不拿銀子當銀子的行為難免有些成見,只是他無意對她說教, 銀子是她自己的,她愛怎麽使用便怎麽使用。
蘇清妤沉默,置于膝上的纖手微微收緊, 不明白他們二人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好像自己一遇到他的事,就無法維持冷靜, 總是身體比腦子先行, 等意識到錯誤之時已經難以補救, 偏偏又不肯認錯, 仿佛突然之間又回到了年少時節。
蘇清妤此時心紛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索性扭過頭面沖着車壁,她想把自己縮小再縮小,最後隐身,讓傅清玄無視掉她。鼻子微酸,她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而後一驚,連忙伸手捂住嘴鼻。
她這一舉動落入身後人的眼裏,像是在偷偷抽泣。
傅清玄擡起眼眸看了眼蘇清妤,“你哭了?”
蘇清妤一怔,扭頭對上他微微詫異的目光,不覺辯解:“我沒哭。”說完見他還在看自己,眼裏的情緒斂去如往常般平靜如水,莫名地惱羞成怒,“我都說了,我沒哭,你一直盯着我看做甚?”
傅清玄額角微緊,突然覺得眼前這女人有些蠻不講理,心中嘆息着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這時,吳峰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大人,東西已經找到。”
傅清玄淡淡瞥了蘇清妤一眼,見她低下了頭,眼裏不知是什麽情緒。
“拿進來吧。”
吳峰掀開車帷,小心翼翼地将玉扳指奉上,傅清玄剛要伸手去拿,就被蘇清妤搶先一步奪走。
吳峰當即一慌,只怕她又要丢,好在蘇清妤最終只是牢牢地抓着玉扳指,他暗暗松了一口氣,退了出去,不覺往元冬那處看了一眼,疑惑的神色仿佛在問:你家小姐怎麽變成這樣了?
元冬搖了搖頭,茫然的眼神仿佛在答:我也不知道我家小姐為何會變成這樣。
蘇清妤将玉扳指胡亂塞進衣服裏,從始至終都沒再看傅清玄一眼,他不要她還不稀罕給了呢。
一直到馬車停在陸府門口,蘇清妤才勉強看了傅清玄一眼,淡淡地說了句:“有勞傅大人送妾身歸來。”說着就毫無留戀地鑽出了車廂。
傅清玄目光看着那晃動的車帷,先是一怔,而後輕笑出聲。他彎腰拾起地上的匣子,合起放到幾上。
目送蘇清妤進了府,吳峰才掀開車帷,禀報:“大人,陸夫人已經進去。”
傅清玄微颔首,“回府吧。”
吳峰沒有退出去,臉上有猶豫之色,似乎想說什麽。
傅清玄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想說什麽直說。”
見傅清玄并無不耐煩,又想到蘇清妤方才種種反抗他的舉動,吳峰到底沒忍住那少有的好奇之心,“大人,陸夫人的傲骨是不是又回來了?”
傅清玄拿起書的手微頓了下,似有些不解地看向吳峰。
看來他家大人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吳峰想了想,提醒:“大人不是說過陸夫人的傲骨并非您折斷的,所以心有不甘麽?”吳峰仍舊記得當時大人遺憾的神色,陸夫人如今這副模樣大概正合他心意吧。
“……”傅清玄略一思索,并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種話,他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書,腦海中浮起蘇清妤方才剛烈又善變的模樣,心中莫名有些煩躁,一擡眸冷睨了吳峰一眼:“你今日話有點多。”
吳峰當即收斂好奇之心,默默地退出去,吩咐車夫調轉馬車回相府,心中卻嘀咕,明明是大人讓他有話直說的。
大人性情難測,那些話大概只是說說而已,除了正事,其餘事情他總是抱着随意散漫的态度,真真假假讓人難以揣摩。
馬車緩緩前行,傅清玄一手執書本,一手抵額,靜坐椅上。燈光在書面上晃動,許久,他輕嘆一聲,無法專注索性将書放了回去。他将身子往後一靠,閉目假寐,有畫面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睜開雙眸,目光微黯,他想起來了,當看到蘇清妤在他面前流露出堅貞不屈的姿态,想到過去所受之辱,他的确有折斷她傲骨的沖動。
但,沖動畢竟只是沖動,他又不是閑得慌,天天只想着折她傲骨?想到此,他禁不住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 * *
蘇清妤回到屋裏,當即揭開繡簾,進了內房,直接往床走去。
元冬跟在後面,進去時,已經看到蘇清妤趴伏在床上生悶氣。
對此,元t冬已經見怪不怪,她暗忖,小姐會不會和蕭郡主待久了,受了她的影響,又變回了以前的性子?
元冬看了眼外頭天色,想了想,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小姐,時辰不早了,奴婢幫您卸了晚妝,早些歇息吧?”
等了片刻,才等來蘇清妤低低的帶着點哽咽的聲音:“有熱水麽?我要沐浴。”
“有,廚房已經燒好水了。”元冬連忙道。
蘇清妤這才從床上起來,她眼眶微紅,但沒有眼淚,元冬放下心,出去叫人擡熱水。
蘇清妤走到桌前坐下,想着今日車廂裏種種事情,她貝齒緊咬,手上羅帕被她捏得皺巴巴的。
以後她再送他東西,她就是沒廉恥的賤人。從袖中拿出玉扳指,蘇清妤恨不得将它摔碎,可一想到她花了一百兩銀子,又有些不舍起來。
可不做點什麽,她心裏又悶得慌,這時目光不經意瞥到牆上的話,瞬間來氣,她驀然站起身,走過去将那幅字畫拿下來,卷起塞到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裏,又去取了一幅當下著名畫師的畫作挂上去,做完這一切,蘇清妤心中的氣平息了。
元冬歸來的時候,蘇清妤已經恢複如常,正坐在榻上翻看賬冊。這幾日變賣嫁妝,進賬一萬多兩銀子,還了傅清玄一萬兩,就不剩多少了,不過還有很多東西還沒賣出去。
“小姐,熱水已經備好,您沐浴吧。”元冬道。
蘇清妤點點頭,起身去往浴房,她打算明日去看看她的那幾處房屋,自從今日蕭嫣然對她說了那些話後,她心中總不自覺地升起一個念頭,搬出陸府,獨立門戶,雖說這于禮不合,但她實在不想和陸老太太同住一屋檐之下,出入也不方便。
甚至,和離的念頭也總是在不經意間冒出頭來,讓她好生煩躁。
蘇清妤這邊已經準備沐浴歇下,秦王那邊壽宴仍舊未散席。
蘇迎雪離開宴席後,并未回到石舫,她來到先前的池塘邊,倚着欄杆默默垂淚。
池塘裏的蛙鳴聲乍起,刺破了寂靜夜色,眼前似有一道人影投來,她驚了一跳,一扭頭,卻見是蕭祈安。
“世……世子。”蘇迎雪誠惶誠恐道,眼眸牽閃爍着淚花。
月明如晝,皎潔的月光照着佳人的面龐,愈發楚楚可憐。她微微偏臉,拿起羅帕擦拭淚珠,像是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
蕭祈安神色凝重,他對蘇迎雪并無任何想法,只是因為先前不小心聽了那幾名女子的對話,心中本就有些過意不去,後又見她被吳彬刁難,心生不忍,才跟了過來。
不論如何,她都是因為自己才被人那般指指點點。蕭祈安與她并不熟,但也知曉她是永安侯的女兒,若不是永安侯犯了事,她也不至于淪落教坊,做此低賤營生,想到此,他臉上多了幾分憐憫。
“這個是清涼藥,可消腫,蘇姑娘且拿着。”蕭祈安朝着蘇迎雪伸出掌心,上面放着一綠色的小瓶子。
蘇迎雪似受寵若驚一般,瞪大了眼眸,随後又羞澀地低下頭,小聲道:“多謝世子。”她緩緩伸出手去拿,卻不小心似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
掌心傳來瘙/癢,蕭祈安劍眉不覺皺了下。
蘇迎雪立刻像是燙到一般縮回手,她揚起眼簾偷看了他一眼,眸中暗含幽幽情意。
蕭祈安心咯噔一下,莫名地想起那幾名女子說的一些話,他不願意以惡意去揣測此女子的目的,但此刻不宜再與她獨處下去,“蘇姑娘,在下還有事,便先走了。”
在他轉身那一剎那,蘇迎雪忙叫住他,“世子,等一下。”
蕭祈安回頭,目光不覺落在停留在她胸前的那只手上,那只手纖長白嫩,宛如玉筍纖纖一般。
他看了一眼,立馬轉移了視線,正色:“蘇姑娘還有何事?”
蘇迎雪凝望着他,“方才站在假山旁的那人是您吧。”
她的語氣很肯定。蕭祈安稍一遲疑,微颔首。
蘇迎雪捏緊了手,聲音微顫,“所以世子什麽都聽到了?”
蕭祈安有些慚愧的解釋:“在下并非故意聽的,只是恰好經過。”
蘇迎雪眸中逐漸氤氲一層薄薄水霧,“世子是否也和她們那般,認為我是故意掉入水中,好讓世子相救?”
蕭祈安額角一抽,他平日裏最害怕的便是像蘇迎雪這種動不動就流眼淚的女子,就像是他母親硬塞給他的那名妾室一般讓人難以招架,“蘇姑娘多慮了,在下從不曾這般想過。”
“真的麽?”蘇迎雪微笑,香腮暈紅,雙眸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他。
“自然是真。”蕭祈安一本正經地回,至于她眼裏流露出的情愫,他視若無睹,“蘇姑娘,在下先行告辭。”
蘇迎雪這次沒有再叫住他,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蘇迎雪眸中的柔情蜜意才漸漸斂去,變得面無波瀾。
蕭祈安不會知道,方才那杯酒是她故意潑灑在吳彬身上,她伸手撫過仍舊有些疼的臉唇邊浮起抹得逞的微笑。
* * *
次日,蘇清妤剛用完早膳沒多久,沈姚華就來了,身後還背着一錦皮包袱。
蘇清妤笑盈盈地從榻上起身相迎,“華姐姐,怎麽來得這般早?”
沈姚華将包袱放到桌上,拆開,“給你送錢來了。”
蘇清妤湊過去一看,只見裏面全都是不是黃燦燦的金子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又一錠錠完好無損的,也有絞成一塊塊的碎銀碎金。
“我自己去拿就好,怎好勞煩你親自送過來?”蘇清妤有些慚愧道。
蘇清妤先前決定變賣嫁妝,但苦無門路,就找到了沈姚華,托她幫忙,沈姚華一口應下。沈姚華人脈廣,不到幾日時間便幫蘇清妤湊到了一萬多兩銀子。
“你與我客氣什麽?”沈姚華笑道,随後往椅子上一坐。
蘇清妤溫婉一笑,随她坐下,叫元冬看茶,自己則拿起一錠銀子看起來。
“放心吧,這些銀子成色很好,絕對不會摻雜別的東西。”沈姚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不禁打趣:“妤兒,我發現你越來越財迷了。”
蘇清妤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銀子,随後但笑不語。經過這幾個月的遭遇,她才知道深刻地明白,身上有充足的錢財有多麽重要,沈姚華沒有經歷過,大概也無法感同身受。
元冬将茶送上來後離去。沈姚華看着蘇清妤,臉上逐漸嚴肅:“其實我來也是有些事想問你。”
蘇清妤隐隐感覺她要問什麽,內心頓時有些緊張,她點了點頭,示意沈姚華問。
“昨日嫣然與你說的那些話,你是如何想的?”沈姚華頓了下,又正色道:“不要用言語糊弄我。”
蘇清妤對上沈姚華認真的眼神,心突然變得十分混亂,不得不承認,有些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當她的心開始猶豫,恐懼亦随之而來,那些綱常倫理,世俗禮教就像是一座大山突然朝着她壓來,令她有股無法前行的沉重感,最終她嘆了一口氣,“縱然我想,也不是那麽輕易離得了的。”
以蘇清妤的性子能說出這種話就說明她是真不願意與陸文旻再過下去了,沈姚華定定地望着她,“那你如今還鐘情于傅大人麽?”
蘇清妤內心還處于糾結茫然之中,乍聽此言,臉驀然一紅,想着昨日與傅清玄鬧不和的事,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嗔了她一眼,“華姐姐,你怎麽也和郡主一樣都喜歡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沈姚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麽?昨夜你可是與他一起回去的。”
蘇清妤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臉熱辣辣的,一沖動便又不管不顧起來,“你們總問我喜不喜歡他,我喜歡有什麽用?我一個有夫之婦喜歡一個丈夫以外的男人,給人聽了去,我死了算了。”蘇清妤被逼急了便把先前的招數用在沈姚華身上。
沈姚華噎住,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開口,“妤兒,我沒有逼你承認喜歡傅大人,只是想說,你若真心喜歡他,便和陸文旻和離,也好過像現在這般欲斷難斷,徒添痛苦。雖然和離并非易事,但總歸要嘗試一些不是麽?不論如何,這次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與蕭嫣然的心血來潮不同,沈姚華像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才與她說這些話,蘇清妤內心有所觸動,不由得向她坦誠了自己的心意:
“我的确對他有些餘情未了,只是他眼裏只t有國家大事,只有百姓,哪裏有我,更別提他有可能還對當年之事耿耿于懷……”
沈姚華認真地想了想,“也許我們可以照着郡主所說的來。”
蘇清妤怔了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怎麽做?”
沈姚華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給他下藥,或者把他綁了。”
蘇清妤頓時又氣又想笑,“連你也打趣我。”給傅清玄下藥?她又不是蘇迎雪,做不出來那種事。綁了他?這更不可能,別說有吳峰保護着他,他自己都是習武之人,哪裏那麽容易将他綁了去。明知沈姚華是說笑的,她竟然還認真思考這些事的可能性,她的腦子也是出了毛病。
沈姚華見她神色不似先前那般沉重,心裏便也輕松些許,她伸手握住她的,“妤兒,不論傅大人喜不喜歡你,你問問你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麽。不必擔心世俗怎麽看待你,只要随心而行。”
随心而行……也只有她和蕭嫣然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不得不說,它很誘人,蘇清妤想這麽做,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蘇清妤沖着她微微一笑,随後點頭。
“華姐姐,你愛你的夫君麽?”蘇清妤突然問,說起來,她好像從未問過她這個問題,
沈姚華料想不到她會突然問這個,面色微僵,“我與他都老夫老妻了,還談什麽愛與不愛?”她端起茶喝起來,以此掩飾尴尬。
蘇清妤其實也不是十分好奇,見她似乎不願意談,也就作罷。經過與她一番談話後,她心中豁然開朗,她一點都不愛陸文旻,這是十分确認的事,甚至一想到要與他白頭到老,就無比地排斥,既如此,不如和離,往後各自安好。
* * *
雖然動了和離的念頭,但陸文旻遠在揚州,蘇清妤根本不知道如何與他提此事,就在蘇清妤為此感到煩惱時,陸文旻來信了。
因為蘇清妤囑咐過,所以驿使是親自将信遞到元冬手上,再由元冬轉交給蘇清妤,陸老太太那邊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陸文旻寄了兩封信,一封是家信,另一封是給傅清玄的。
蘇清妤拆開了家信,只是一封普通的信,裏面沒有她關心的內容,大致就是他在揚州一切都好,叫她和陸老太太勿念,又問候了她和陸老太太,還讓她謹慎行事,盡心侍奉他的母親。
他在信中只字未提傅清玄,也不問她與傅清玄為何會有交集以及她怎麽知曉傅清玄對他的期待。
興許是擔心陸老太太看到?
蘇清妤打算過陣子再将這封家信交給陸老太太,免得露出破綻,畢竟她前些天才騙她陸文旻開了家信。
至于他給傅清玄的那封信,蘇清妤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好了,她打算明日再送去給他,今日她心裏仍舊有些不痛快,不大想見到他那張臉。
次日,陽光猛烈,一出門便覺得進入了蒸籠裏一般熱,蘇清妤便等到太陽落山,沒那麽熱後,才乘着轎子來到相府。
入了相府,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倚雪院,剛進院門口,就看到柳瑟從屋裏袅袅娜娜地走出來,還是那豔麗妖冶的打扮以及風情萬種的姿态。
蘇清妤臉上還沒做出反應,柳瑟已經開了口:“陸夫人,好久不見。”
那一句‘陸夫人’她刻意拔高了聲調,便好似在提醒她什麽似的。蘇清妤如今對這個稱呼最是敏感,黛眉不覺輕颦,“好久不見。”她客氣地道。
柳瑟行至她身前,柔聲嫩語道:“我還要去替大人辦事,陸夫人,改日再見。”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她的面龐,随後風情袅娜地離去。
她要替傅清玄辦何事?蘇清妤望向屋門口的方向,想到方才她與傅清玄獨處,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話,心裏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早就知曉他們二人關系匪淺的麽,為何如今卻感到有些無法忍受。
進了屋,看見傅清玄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茗,明知不妥,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打量他,見他衣着齊整,沒由來地松一口氣,随後便自己的猜測而赧顏。
“陸夫人。”傅清玄放下茶杯,唇角微揚,笑容潤如春風,似乎并沒有将前夜之事放在心上。
從始至終好像就她一個人在那裏胡思亂想,蘇清妤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比起柳瑟,她更讨厭從傅清玄口中聽到這個稱呼,連同他此刻親切的笑容也令蘇清妤無比讨厭。
難道他對着柳瑟,也會露出這樣虛僞的溫柔之色,客客氣氣地喚她一聲柳瑟姑娘?
大概不會,他只會對她虛僞,蘇清妤越想越生氣,“傅大人。”她淡淡地開口,随後走上前,将陸文旻的信放到桌上,“這是我夫君給你的信。沒什麽事,我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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