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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師母
◎戀情在學校曝光◎
從海市回到京市, 兩人都開始了各自的忙碌。
周三下午，歲櫻借着公事外出偷偷溜去了川江大學，以為打聽到陸霁塵上課的教室會幾經周折, 沒想到輕而易舉。
趕在上課鈴打響的前幾分鐘, 歲櫻從教室後門溜了進去，本想找一個不易被發現的角落裏坐着，結果整個教室就只剩最後一排幾個空位。
歲櫻輕輕拍了拍過道邊一個男同學的肩膀：“你好，請問裏面那個位置有人坐嗎？”
男生扭頭看她, 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似的：“沒有沒有。”說着, 他忙往裏挪了一個座位。
歲櫻朝他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後坐下。
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大模大樣地打量她：“你是哪個系的？”
歲櫻不确定這堂課給不給旁聽，只能硬着頭皮：“哲學系的呀！”
男生一眼看穿似的, 嘴角一勾：“得了吧，你要是我們系的，我不可能沒見過你！”
歲櫻心虛卻嘴硬：“難道我們系的, 你都認識？”
“那倒不至于, 但是你長成這樣, ”男生一雙眼盯在她臉上：“如果是我們系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似乎是覺得這麽說也不對，男生皺了皺眉：“你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這人是火眼金睛嗎，連她是不是這個學校的都能看出來？
還是說她今天的打扮不像學生？
歲櫻低頭瞥了眼自己。
不規則的油畫色吊帶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镂空毛衣, 毛衣很寬松，下擺正好壓着吊帶裙的裙擺。
早上穿這身的時候，雖然他們家陸霁塵略有皺眉, 但還是誇她好看的。
就是露出來的兩條腿有點吸睛, 早上一到公司, 就被兩個女同事追問她一身在哪買的。
而她垂眸的間隙，男生只當她默認，腦袋湊過來，追問道：“從外校跑來，該不會就是來聽我們陸教授的課？”
他剛一說完，上課鈴就打響了。
歲櫻不再理他，打開面前的書。
這書是她從陸霁塵的書房裏随便拿的一本。
男生只掃了一眼，就笑了聲：“還真是我們陸教授的粉啊？”
想着反正已經被看穿，歲櫻幹脆也不藏着掖着了，問他：“你們陸教授上課點名嗎？”
男生好笑了聲，往前揚了揚下巴：“你覺得這入座率，還需要點名？”
歲櫻往前掃了眼。
都坐滿了，是不用。
不過男生說：“雖然不點名，但若是抽到三次沒來，直接挂科。”
歲櫻：“......”
原本還有些吵嚷的教室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歲櫻擡頭，看見陸霁塵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
白襯衫黑西褲，雅致卻又不掩英挺。
明明每天都能見到，卻還是如初見般讓人心動不已。
歲櫻忙把面前的書立了起來，露出的一雙眼睛，追着講臺前的人，看見陸霁塵将那只她昨天剛給他買的黑色保溫杯放在了講臺上。
眼看他擡眼看過來，歲櫻忙把頭低在了書本後。
旁邊，男生低笑了聲：“放心，不止你一個外校的。”
歲櫻扭頭看他的時候，見他用筆往右手邊指。
“那個穿背帶裙的，也是外校的，經常來。”
說完，他手裏的筆尖又一斜：“那個，紮高馬尾的，也是外校的，也是常客。”
歲櫻嘴一撇，捏着書邊的兩只手也随之一松。
書從她臉前倒下去的那一秒，剛好陸霁塵擡頭。
只是不經意的一掃，卻讓他目光陡然定格住。
有意外，但驚喜更多。
但是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很好的藏在了眼底。
視線收回後，陸霁塵挂上耳麥，目光再次往後排故作不經意的又掃一眼，“現在開始上課。”
這是歲櫻第一次見他站在講臺上，第一次聽他上課時的聲音。
他語速不快，清潤又幹淨的聲音，響在安靜的教室，如春風般悅耳。
中途，歲櫻有分心去觀察周圍的學生，大部分都聽得很認真，但也有好幾個女學生偷偷摸出手機，對着講臺拍照或錄視頻。
看得歲櫻也心癢癢的，結果手機剛拿出來，就惹來旁邊一聲笑。
“別費心思了，我們陸教授有女朋友。”
歲櫻扭頭看他：“你怎麽知道？”
男生點在自己的指骨上：“沒看見？”
歲櫻抿嘴笑，她把自己的左手給他看：“我也有啊。”
男生卻不以為意：“你這是戴着玩的——”
沒等他說完，講臺就傳來頗為嚴肅的兩個字：“安靜。”
歲櫻條件反射地看向講臺，剛好和陸霁塵看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眼看他唇角揚起一抹輕線的笑，歲櫻這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早就暴露了。
這次陸霁塵沒有很快收回視線，而是端起旁邊的保溫杯，杯蓋擰開後，輕薄熱氣浮在他眉眼間，透過那一片清淺的朦胧，他目光鎖在最後一排那張精巧的臉上。
搞突襲也就算了，還在他的課上和別的男生幾次三番交頭接耳。
水杯從唇邊放下來的時候，他眼角眯出警告。
而他眼神的變化，歲櫻也一整個接收到。
特別是最後一個眯眼，直接讓她心裏“咯噔”一聲。
短暫幾秒後，陸霁塵所有的表情都收了回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他的講課。
而旁邊的男生，只消停了幾分鐘，接着就用筆尖戳了下她的胳膊，然後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叫王潇遠，你呢？】
歲櫻掃了一眼後，沒有理會。
男生不洩氣，又把自己的手機推過去，歲櫻瞥了眼，是微信的二維碼，她還是沒有理會。
男生碰了一鼻子的灰，這才收斂。
講臺上傳來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不知是因為聲音好聽，還是那張讓人難以分神的長相，讓歲櫻覺得有些枯燥的哲學理論都變得生動有趣了。
陸霁塵沒有拖堂的習慣，下課鈴的鈴聲響完，他習慣性地擡頭：“下課。”
學生們接連從座位裏起身往門口簇擁。
不少女學生在經過講臺時，都不免往他那兒多看幾眼。
反觀陸霁塵，慢條斯理地拿下耳麥，拔掉U盤，又端起保溫杯喝了兩口水，其間，他視線幾次看向最後一排，自然也看見了班裏最喜歡和女生搭讪的王潇遠，正纏着歲櫻在那絮絮叨叨。
“你到底哪個學校的？”
“別賣關子行不行？”
“你明天還來嗎？”
“加個微信呗——”
前面歲櫻都沒有理他，直到聽到這兒，她開口打斷：“不好意思啊，我有男朋友了。”
說完，她站起身。
王潇遠以為她是要走，也忙跟着站起來，視線稍微一個偏轉，看見陸霁塵從講臺那兒走過來。
王潇遠剛在心裏暗叫一聲“糟糕”，就見歲櫻朝前迎了兩步。
“怎麽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歲櫻笑得眼眸彎彎：“來給你一個驚喜啊！”
王潇遠頭頂一串問號。
這可不是一個老師和學生的對話，特別是他們系鮮少會和女生主動搭讪的陸教授。
王潇遠嘴角張着，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在陸霁塵和歲櫻臉上來回穿梭。
教室裏還有好幾個學生沒有走，眼神齊齊看過來的同時，還竊竊私語着——
“誰啊？”
“不認識，看着眼生。”
“感覺不像我們學校的。”
“都見怪不怪了好吧！”
“不一樣，這個不一樣，你沒看見陸教授好像和她挺熟。”
“該不會是......陸教授的女朋友？”
“怎麽可能，看着年齡好小——”
後面的否定随着陸霁塵牽起歲櫻的手而瞬間打住。
“我的天，都牽手了，真是陸教授的女朋友！”
“啊啊啊，傳言是真的呀！”
“走走走，跟去看看。”
“等等我啊你倆——”
教室裏轉眼就只剩一臉懵怔的王潇遠。
下課的間隙，走廊裏都是來來往的學生。
陸霁塵旁若無人的牽着歲櫻往樓梯方向走着，迎面而來全是一雙雙震驚的眼神。
從教室裏跟出來的四五個女生就這麽一直跟在兩人身後。
歲櫻再也做不到之前的鎮定了，一只手被陸霁塵牽着，另只手抱着書，全程埋着臉。
就連陸霁塵問她“怎麽不上班跑來這了”的時候，她都沒敢擡頭，只低低“嗯”了一聲。
陸霁塵歪頭看她紅透了的臉，笑了聲：“害羞什麽？”
歲櫻這才微微擡頭，惱了他一眼：“哪有！”
其實來之前，她想過會有這麽一幕。
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裏，自己被他牽着手，穿過人群。
而她在來之前，也有過心理建設，卻沒想，所有的事先準備在發生的時候都成了徒勞。
眼下，她不僅臉燒出了滾燙的熱度，心髒也突突跳個不停。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緊張，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緊張的。
可就是止不住的緊張。
就這麽跟着他腳步，穿過十幾米長的走廊，再踩下一階一階樓梯。
以為出了教學樓人就會少點，結果又趕上另一批抱着書本來上課的學生。
就在歲櫻狠狠吞咽一下，強逼自己不要再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
“師母？”
歲櫻雙腳一頓，扭頭，看見一二三四五，五個女生齊齊朝她揮手。
“Hi~”
沒有歲櫻以為的敵視，而是出乎她意料的好奇和期待。
所以她現在要怎麽做，笑笑，還是點頭，又或者回一個“Hi”？
沒等歲櫻做出反應，另一個女孩就說：“陸教授，你不介紹一下嗎？”
在歲櫻的不知所措裏，陸霁塵輕笑一聲：“你們不是都喊師母了嗎？”
話是這樣說，但陸霁塵還是頗為正式地介紹道：“我女朋友，歲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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