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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專屬
◎昨晚做夢夢到他女朋友了◎
因為昨晚那通視頻電話, 歲櫻一夜都沒睡踏實，雖然被陸霁塵各種分析各種安慰，可她一顆心仍然惴惴不安的。
別說懶覺了, 她睜開眼的時候, 陸霁塵還沒醒。
盡管她起床的動靜輕之又輕，可陸霁塵的胳膊在她後頸壓着。
“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吓得歲櫻兩只肩膀一抖，小手撫在心口，她扭頭：“你睡你的, 我出去看看。”
陸霁塵把她拽了回去：“再睡半個小時。”
她昨晚在自己懷裏動來動去沒睡踏實, 陸霁塵是知道的。
歲櫻在他懷裏仰頭：“我就出去看看——”
“你哥都沒起，你去看什麽？”
話音一落，外面傳來動靜。
歲櫻屏息聽了兩秒：“他是不是出門了？”
陸霁塵也聽見了密碼鎖的提示聲，剛“嗯”她一聲, 懷裏的人就掙開了他胳膊滾到了床的另一邊。
門開，歲櫻貓着腰一路溜到陽臺。
陽臺是露天式，沒有安裝防盜窗, 開闊的視野裏, 歲櫻低頭靜等了半分鐘的時間, 終于看到了他哥。
一米八幾的個子，從高空往下看，不顯挺拔，倒顯得小小一只。
不知是不是眼裏蒙了層「被包.養」的濾鏡, 讓歲櫻覺得他那背脊都比過去彎了不少。
視線從樓下收回來的時候，剛好偏轉到旁邊一米多高的花架，一只圓形的玻璃煙灰缸代替了綠植, 擱在上面, 裏面......
歲櫻數了數, 一共九個長短不一的煙蒂。
聽說男人煩躁的時候，煙瘾才會比平時重。
所以這人在煩什麽呢？
錢、女人、事業？
想到這，歲櫻又迅速溜回客廳，陸霁塵剛好在廚房燒水。
“早飯想吃什麽？”
從他眼前一晃而過的人，滑得像條魚似的，壓根就沒理他。
陸霁塵垂眸失笑。
看着不對付，其實心裏都無比緊張和在意對方。
歲櫻站在他哥的房間門口，手握門把，視線從敞開的半扇門縫看進去，床單鋪得整整齊齊，毯子也被疊成方塊狀，平整得離譜，好像這個房間壓根就沒人住過似的。
當她視線落到床頭櫃上的時候，她目光定格住。
是一個圓形的紅木小物件。
歲櫻松開門把手，目光不轉的，一步步走近。
是一個很多女生都會有，平時放在包裏用來補妝的翻蓋式雙面鏡，只不過和平時常見的金屬材質不同，是很古典的紅木。
歲櫻将東西拿到手裏，光滑又厚重的弧面木料，看着有點像紫檀木，上面沒有雕刻花紋，但有兩個字母：SQ。
是人名的字母縮寫還是這個小鏡子的品牌？
歲櫻按下旁邊的按鈕，翻開，本以為會是兩面小鏡子，結果卻看見了一男一女兩張證件照。
一張是她哥，另一張是......
過于驚豔的一張臉，讓歲櫻一眼就辨認出是昨晚視頻裏的那個女人。
別說，和他哥那張不可一世的帥臉真的很配。
可是這麽漂亮，需要去包.養男人嗎，手指一勾，對方還不主動投懷送抱？
難道是她哥太難搞，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但是他哥的性子，壓根就不吃硬。
昨晚就沒捋清的思緒，這會兒更混亂了。
歲櫻把東西放回去的時候，下意識的掀了一下枕頭。
真是不掀不知道，一掀吓一跳。
16K大的一本小冊子，封面印着假肢的圖片，看得人心裏麻麻的。
詭異，太詭異了。
所有事情都串不到一起去。
歲櫻把這兩樣東西跟陸霁塵說的時候，陸霁塵倒是一臉平靜。
“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
知道。
窺探別人隐私。
但歲櫻解釋：“其他地方我都沒動。”
“那也是不對的。”
歲櫻撇撇嘴：“下次不了嘛......”
陸霁塵朝衛生間房間擡了下巴：“去刷牙洗臉，我去樓下買點早飯。”
沒等他繞出廚房島臺，門鎖“滴答”一聲。
歲齊霄拎着早飯進門。
一言不發，眼神都沒擡一個，将早飯放到餐桌上以後，他就轉身往房間方向去，剛好歲櫻聽見門聲從衛生間裏出來，就這麽迎面撞上了。
“哥，”歲櫻盯着他的眼睛：“你怎麽哭了？”
一夜沒怎麽睡，他眼眶有點兒紅，再加上剛剛進門的時候，一連打了兩個哈欠，這會兒眼裏正泛着生理淚花。
歲齊霄還她一記不冷不熱的眼神：“你當我是你？”
歲櫻：“......”
真的，活該他被包.養。
不過嫌棄歸嫌棄，生氣也有，心疼更多。
“哥，”歲櫻決定不跟他計較，問他：“你身上還有錢嗎？”
歲齊霄還以為她是問自己要錢，想都沒想：“沒有。”
眼看他越過自己身側，歲櫻一把抱住他胳膊：“我有！”
歲齊霄愣了一下，低頭兩秒，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然後呢？”
“你等一下。”說完，歲櫻迅速跑回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她手裏多了張銀行卡。
“給。”
視線在那張黑色的銀行卡上定格兩秒後，歲齊霄擡頭：“什麽意思？”
歲櫻抓住他手腕，把銀行卡塞到他手裏：“你是我哥，我的錢也就是你的錢，你想怎麽花都行，不用還。”
大清早的突然來這出，歲齊霄整個人都被她弄的反應不過來了。
怎麽說呢，有那麽一點點感動的，但蓋不住他滿心的疑惑。
手裏的銀行卡被他翻了個身，驀地，他眉梢一挑，懂了。
“封口費？”
這回輪到歲櫻懵了：“什麽封口費？”
歲齊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都拿了人家的羊脂白玉了嗎，還怕我跟歲總說？”
真是不識好人心。
歲櫻哼笑一聲：“怕的應該是你吧？”
“我？”歲齊霄歪頭瞧她：“我怕過誰？”
也是，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被包.養」可就不一樣了，這要是傳出去，爸爸估計能被氣住院。
不過男人願意被一個女人養着，說到底也和錢脫不了關系。
不想傷及他自尊，所以歲櫻并不打算把這層窗戶紙挑破。
“給你你就拿着，我是你親妹妹，花我的錢總比花別人的錢強。”
歲齊霄聽得雲裏霧裏，“我花誰錢了？”
歲櫻不答他，轉身回了衛生間。
歲齊霄站在原地，将歲櫻最後一句話品了又品，越品越不對勁，他去了廚房。
銀行卡往餐桌上一丢：“你女朋友怎麽回事？”
兩人在走廊裏說的話，陸霁塵都聽到了。
有點意外，但又被他家那個暖到了。
陸霁塵瞧了他一眼，再懂也只能明知故問，“怎麽了？”
“竟然跟我說，讓我花她的錢，”歲齊霄氣笑一聲：“說的好像這錢是她掙的似的。”
所以說立場不同，感受也完全不一樣。
陸霁塵說：“她可能是看你剛回國，怕你身上的錢緊張。”
“再緊張也不至于跟她伸手，”歲齊霄朝那張銀行卡遞了個下巴：“幫我還給她。”
“你如果需要——”
不等陸霁塵說完，歲齊霄就轉了身。
“早飯你不吃了？”
歲齊霄背身擺了擺手：“困。”
聽見關門聲，歲櫻這才從衛生間裏溜出來，一路溜回餐廳，看見餐桌上的銀行卡。
她皺眉：“他沒要？”
陸霁塵點頭：“快吃飯，吃完送你去學校。”
歲櫻看着桌上的豆漿油條飯團，一臉拒絕：“我不吃。”
陸霁塵擡頭看她：“不合口？”
她扁了扁嘴：“這是他用賣身錢買的，我吃不下。”
陸霁塵：“......”
三人份的早飯，陸霁塵吃了兩份，下樓的時候，歲櫻見他手掌壓腹，不由得好笑：“又沒人逼你，幹嘛吃那麽多。”
“是你哥的心意，剩多了不好。”
歲櫻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們男人怎麽都一個樣？”
陸霁塵聽笑了：“什麽樣？”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她的重點還是她哥：“沒錢了還在那死撐！”
上了車，陸霁塵将副駕駛座椅放低：“昨晚就沒睡好，路上睡一會兒。”
“我不困。”
結果車子才開出小區沒一會兒，說不困的人就歪着腦袋睡着了。
途中經過一家蛋糕店，陸霁塵将車停在路邊停車位上，剛走到蛋糕店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
“陸教授？”
是方潮遠。
陸霁塵臉上的意外一點都不比他少：“這麽巧。”
方潮遠用手指了指：“我就住對面的珑城花園。”
陸霁塵點了點頭：“我路過。”
方潮遠往蛋糕店偏了個眼神：“買蛋糕？”
“不是，買點面包。”
方潮遠不喜歡打聽，也不愛管閑事，但卻下意識的：“給歲櫻買的？”
話脫口而出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犯，“你別多——”
陸霁塵并不介意似的，笑了笑：“她很喜歡吃這家的三明治。”
方潮遠愣了兩秒鐘，反應慢半拍的：“是，是不錯，我之前那個女朋友也特別喜歡吃她們家的三明治。”
陸霁塵以前覺得他挺會說話，今天......
他笑了笑，岔開話題：“謝謝你的大閘蟹，昨天沈确拿給我了。”
“幾個大閘蟹而已，”方潮遠今天的腦子有點跟不上嘴：“我想着，小姑娘都喜歡吃這些東西。”
陸霁塵是真的被他惹笑了：“如果你是想确認我和歲櫻的關系——”
“不不不，”方潮遠直擺手：“我不想确認。”
下一秒，他聲音又壓低：“我就是想知道，沈确知不知道。”這才是重點，不然一不小心說錯話，那就不好了。
陸霁塵嘴角挂着淡淡笑痕：“我只是希望這件事最終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
方潮遠當即懂了他意思：“放心。”
眼下，最讓陸霁塵放心不下的還是他那個成熟天真各占一半的小女朋友。
車子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歲櫻還沒醒，陸霁塵看了眼時間，距離九點還有四十分鐘。
想讓她多睡一會兒，陸霁塵便沒有喊她，結果手剎的聲音還是把她吵醒了。
一個哈欠把她眼睛打得濕漉漉的，陸霁塵解開安全帶，又把座椅往後調到最遠。
然後朝她伸手：“過來抱一會兒。”
一個覺，讓歲櫻把她哥的事暫時抛到了腦後，爬過中控臺，她屈着膝蓋面對面的跪坐在陸霁塵的腿上。
“今晚我就在學校住了。”
陸霁塵輕輕應她一聲。
“明天晚上也是。”她趴在陸霁塵的肩膀，聲音焉焉的。
但是回應她的還是很輕的一聲“嗯”。
顯然，歲櫻很不滿意他的反應，“後天晚上也是。”
“大後天呢？”
大後天就能見到他啦，歲櫻嘴角剛往上一彎，耳邊就傳來警告。
“這次不許像上次那樣。”
上次？
歲櫻松開他：“上次怎麽了？”
陸霁塵凝眸看她，表情稍稍嚴肅了幾分：“上次你回學校住的那幾天，對我什麽态度你忘了？”
“那你可真冤枉我了，”歲櫻眨巴着眼，一臉無辜狀：“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每分每秒都想你吧，如果真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成了戀愛腦？”
她扁嘴：“會被人嫌棄的。”
“誰嫌棄？”
歲櫻低頭沒看他，兩指揪着他襯衫上的紐扣，“有點新鮮感不好嘛，天天膩歪，你不嫌煩啊？”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陸霁塵巅了下腿：“擡頭。”
歲櫻擡頭瞥他一眼，就一眼，眉眼剛往下一垂，人又被屁股下的腿巅了一下。
被逼無奈似的，歲櫻這才将視線定格在他眼睛裏，然後就聽他說。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幾天？”
歲櫻抿了抿唇：“第三天。”
“第三天，”陸霁塵像是故意重複一遍給她聽似的：“才在一起三天，熱戀是什麽感覺，你都還沒讓我嘗過，就開始說我煩，說我嫌棄了？”
這人較起真來可真可愛。
歲櫻嘴角藏笑，輕松甩鍋：“之前也不知是誰說的，要我把心思都放在學業上。”
陸霁塵：“......”
見他不說話，歲櫻拿手戳在他心口：“幹嘛，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記得。
但是反悔了。
就當他耍賴吧。
陸霁塵将她摟到懷裏：“可以适當的多想想我，發一條短信要不了多少時間，讓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嗯？”
以為這兩天已經把他的不安全給成功撫平了，原來并沒有。
歲櫻側臉在他耳垂上親了親，知道什麽樣的稱呼會讓他心生歡喜和滿足。
“老公、老公、老公。”
她一連喊了三聲，把陸霁塵成功喊笑了。
“我在。”他應她的同時也收緊手臂，将懷裏的人全部都收攏在他胸膛與雙臂的那一小方天地裏。
“老公？”
“我在，我一直都在。”
如果不是趕時間，歲櫻是真的想在白天帶着她男朋友在學校裏炫耀一番的。
但是時間真的不夠了。
她一手迅速打開車門，一手回電話那頭邱黎黎的催促：“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經到大門口了。”
陸霁塵從主駕駛出來的時候，她人都跑到大門口了。
以為連個再見都沒有，結果卻等來了一個環到頭頂的「心」。
陽光下，他笑容燦爛又滿足。
等陸霁塵回到車裏，手機屏幕跳出來一條短信。
是歲櫻發來的一張截圖，在陸霁塵的微信個人信息頁面，在他的昵稱上方，他看見了兩個字：「老公」。
那是歲櫻給他設置的備注。
作為回禮，陸霁塵也給她回了一張截圖過去，對應「老公」的是他給她的專屬：「寶貝」。不過他解釋：【不是剛改的。】
是他第一次以短信形式，跟她說「寶貝晚安」的那個晚上。
*
同在一個城市，距離也不過三十公裏不到，但因為見不着，依舊會感受到分別的氣息。
好在這次，陸霁塵給她發的信息都能被秒回，連着三個晚上，兩人也都打了視頻電話。
也正因為如此，陸霁塵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已經被室友傳遍了朋友圈。
本來是有炫耀的心理，但兩次視頻一打，歲櫻就被身後那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神盯出了警報聲。
男朋友太好看，原來不能炫耀，得捂嚴實。
所以周二晚上，歲櫻抱着手機去了宿舍樓下。
看出她在室外，陸霁塵皺了皺眉：“還沒回去嗎？”
歲櫻心裏有氣卻沒法撒：“樓上敵人太多了。”
“敵人？”
本來沒懂她意思的，但是見她說完那句後，嘴巴就噘得老高，陸霁塵失笑一聲：“那你去陽臺不就好了？”
昨晚那通視頻最後，因為想和他說幾句膩歪的小情話，歲櫻就去了陽臺，結果呢，邵圓圓跟個小尾巴似的一路跟她去了陽臺。
就很無語。
更氣人的是，這都九月了，蚊子還嗡嗡嗡個不停。
見她低頭又是一個巴掌響，陸霁塵不由得心疼：“趕緊回寝室吧，明天下午放學我去接你。不過明天下午我是後兩節課，到你那會遲一點。”
三天都等過來了，短短一兩個小時還不能等嗎？
但是與其在這等他，不如直接去他學校給他一個驚喜。
心懷驚喜，時間好像都變快了。
翌日下午三點，僅有的一堂課結束後，歲櫻就匆匆回了寝室。
第一次去男朋友學校露面，自然少不了一番梳妝打扮，換上昨晚就準備好的小黑裙，又化了一個美美的心機淡妝，歲櫻哼着歌出了寝室。
卻沒想，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聽到一聲“嗳”。
看見人，歲櫻心髒“咚”的一聲。
沈确從車邊走過來：“剛想給你打電話呢。”
歲櫻呆站在原地，都結巴了：“你、你怎麽來了？”
沈确走到她面前站住腳：“之前不是說好的嗎？”
歲櫻大腦已經停滞住：“說好什麽了？”
“你什麽記性？”沈确語露嫌棄：“我之前是不是給你打電話，說今晚帶你去和陸霁塵一塊吃飯的？”
歲櫻：“......”
原話是這麽說的嗎？
沒等她反應過來，沈确胳膊已經搭着她肩膀，把她往車邊帶。
“激不激動？”
歲櫻擡頭看他。
沈确的激動已經無以言表了：“我昨晚竟然還做夢夢到他女朋友了，你說離不離譜。”
歲櫻吞咽了一下：“看清臉了嗎？”
“看清還好了呢，”說到這，沈确就一臉失落：“剛看到背影，就被電話聲吵醒了。”
歲櫻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了：“背影有沒有讓你覺得很熟悉？”
沈确眯眼想了想：“瘦瘦小小的，離得太遠，就覺得被陸霁塵那麽摟着，跟大人帶小孩似的。”
光是回想夢裏的畫面，沈确還是有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我還是喜歡他遁入佛門不谙紅塵的冷血樣！”
他在那回想，歲櫻卻低頭看了眼自己。
瘦瘦小小嗎？
她這是标準身材好不好，再說了，她個子一點都不矮。
見她腦袋低着，沈确歪頭看她：“怎麽了？”
歲櫻擡頭，表情懵怔裏又帶着點好奇：“陸霁塵跟我站一塊兒，像大人帶小孩嗎？”
沈确好笑一聲：“怎麽哪兒都有你？”
【作者有話說】
歲櫻：被你說中了，以後真就哪兒都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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