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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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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

    空調吹出來的徐徐冷風裏, 皮膚是涼的,可毛孔裏的呼吸卻是燙的。

    被他掌心相貼的掌心更是覆着了難以名狀的溫度。

    歲櫻睫毛顫個不停,臉也越來越燙, 也不知是怎麽忍住嗓子眼的那聲“嗯”的, 她小聲問:“試什麽?”

    昏暗裏, 陸霁塵轉過臉看她, 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未關實的門縫帶出了稀疏的光亮,在她漆黑漂亮的眼睛裏蕩出了星點光影。

    “試着和我談一場有結果的戀愛。”

    一片暗色裏, 他眼底像海, 翻滾着深沉的波濤。

    歲櫻真的t好慶幸沒有開燈,不然被她看見她竊喜的嘴角,那她就是說再多嘴硬的話都是徒勞。

    歲櫻問:“那萬一試了以後, 我對你不滿意呢?”

    陸霁塵短暫思考了幾秒鐘, “那我就改, 改到你滿意為止。”

    不是情話, 卻比情話更動聽。

    歲櫻還是覺得不能這麽便宜他,想了想 ,又說:“我有很長的備選名單, 你知道的吧?”

    黑暗裏, 隔着胸腔,陸霁塵感覺心髒像是被她捏在了手裏, 他輕“嗯”一聲說知道,然後問她:“我是不是排在最後?”

    “不然呢?”歲櫻嘴角憋笑:“你還想插隊啊?”

    一向深有原則的人, 忍不住問:“沒有後門嗎?”

    想得美。

    歲櫻抽回自己的手又在他手上拍了一掌:“沒有!”

    陸霁塵:“......”

    他思緒轉了半圈, 不死心似的:“都喊這麽長時間的叔叔了,通融一下也不行?”

    平躺回去的姿勢讓松軟的床段有了微微起伏, 歲櫻壓着嘴角的笑痕,眼看天花板:“真把你當叔叔,你連候選名單都上不去。”

    可是最後一名太被動了,被他甩開的手在黑暗裏沒摸到她的手,陸霁塵索性轉過身來:“那除了我,你不可以跟別的候選人這樣。”

    聽不見她回答,他眉心褶出深痕:“聽見沒有?”

    歲櫻扭頭瞪他一眼:“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照她這麽說的話,自己對她而言,好像是個例外......

    陸霁塵只枕在枕頭邊緣,黑暗裏,他往她那邊靠近:“困不困?”

    本來是困的,但他剛剛那幾句話不僅磨人的耳朵還戳人的心窩,現在她除了滿心的悸動外,哪還有別的感受。

    試探這種東西可能會上瘾。

    歲櫻朝他輕輕“嗳”了一聲:“‘時間很晚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暗色裏,歲櫻看不清他蹙攏的眉心,只聽他沉了一口氣息。

    因為她側着臉,剛好撲在她鼻尖。

    溫溫熱熱的,撲得她眼睫簌簌抖了兩下。

    歲櫻這才意識到他離自己這樣近,怕是錯覺,她擡手去摸臉旁邊的枕頭,還沒挨到枕頭,手指就被逮住了。

    心跳在那一刻突然停了兩秒鐘,而後便開始突突突、突突突......

    再然後,她聽見他說——

    “不是說認床睡不着的嗎?”

    聲音響在這靜谧的夜,顯得尤其低沉與性感。

    歲櫻淺淺咬了下唇,松開又咬住,幾個來回後,才輕蠕出聲:“在你這,也睡不着......”

    他眼底有影綽笑意,天生一把好嗓子,特別能蠱惑人心:“那怎麽才能睡着?”

    心跳仿佛堵在了嗓子眼,一開口,聲音都虛啞了:“那不然......再、再聊會兒?”

    “像這樣聊?”

    歲櫻心想:那不然還能怎麽聊,都躺一塊兒,難不成還趴他身上聊啊......

    看不清她臉的暗色裏,等待會顯得尤為漫長,陸霁塵問:“要不要轉過來?”

    歲櫻:“......”

    果然是她多想了,還以為他真的會像邱黎黎說的那樣,将她壓身底呢!

    但是她沒有動作,餘光往旁邊瞄,嘴硬:“都看不見你人,轉過去幹嘛?”

    “那不然開燈?”

    “不要!”歲櫻幾乎攆着他的尾音開口,說完才臉一紅。

    旁邊傳來低低一聲笑,把歲櫻笑的臉直燒,她拿腳搡在他腿上:“再笑就把你從備選裏除名!”

    笑聲是止住了,但警告聲也随之而來。

    “不許拿這個要挾人,”這一聲過後,他語調沒變:“轉過來。”

    歲櫻不情不願地嘟囔着嘴,但身體很聽話,轉過來後,她掙了掙還被他握着的手:“這下可以松開了吧?”

    陸霁塵仿若未聞,握着她手放到兩人面對面的身體夾縫間。

    明明不是十指相扣,可她掌心卻出了汗。

    不止,還有罩在他襯衫的胸前,癢癢的,像是有汗凝成一滴,順着滾落。

    太安靜了,好像能聽見那滴汗“啪嗒”一聲滴落的聲音。

    再不說些什麽,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快要被捏成各種的奇形怪狀。

    循着門口弱弱的光亮,歲櫻找到他的眼睛。

    看不見他瞳孔的顏色,更看不見他瞳孔裏的自己。

    只能感覺有道視線正一轉不轉的攫在自己的臉上。

    他在看她的哪裏?

    眼睛、鼻子,還是嘴巴?

    剛剛不該阻止他開燈的,那樣的話就能看見此時的他,在那聲類似告白的話之後,看她的眼神有沒有不一樣?

    除了眼神,還有他的心。

    他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自己的呢,是在她走了之後嗎?

    如果是的話,那她這個賭注可真是下對了。

    一陣竊喜後,歲櫻又皺了皺眉,他到底喜歡她什麽呢?

    都說兩個性格互補的人才會彼此吸引——

    “在想什麽?”

    他的突然出聲,讓歲櫻肩膀一抖,被他握着的手指也條件反射的蜷了蜷。

    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陸霁塵在昏暗的光線裏,無聲彎唇:“還是說不想聊天,想睡覺?”

    「睡覺」一詞會被深濃的夜色賦予讓人心癢難耐的旖旎——

    盤亘青筋的手背,柔弱欲斷的纖頸、呼吸糾纏,肩帶滑落......

    “啪”的一聲,滾燙的一滴砸在火熱的杯雪峰頂,再順着紋理滾落,氤濕身下那一方皺褶......

    最後,「糾纏不休」四個字被寫在了附着霧氣的玻璃上。

    歲櫻又開始慶幸沒開燈了,不然她紅透了的臉頰,抖顫的眼睫,還有眼裏蒙上的一層濕漉就要被他抓個正着。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霁塵輕輕“嗯”她一聲:“你問。”

    “你是因為喜歡我才說要和我試一試的嗎?”

    似乎是被她這麽傻的問題意外到,陸霁塵輕笑出聲:“不然呢?”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歲櫻順着他回答自然而然的往下問:“那你都喜歡我什麽呀?”

    喜歡她什麽......

    這個問題,陸霁塵也問過自己。只是沒想到,答案會多到讓他意外。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竟然沒找到一個讓他不喜歡她的理由。

    甚至過去被沈确作為缺點羅列出來的一堆,他都覺得很可愛。

    見他許久不說話,歲櫻心裏湧出的失落越來越多,一個用力,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帶着控訴的語氣:“你是不是看我年輕,看我漂亮——”

    撲在她鼻尖的一股帶笑的氣息讓那兩排與暗色融為一體的眼睫,簌簌一抖。

    “真要聽嗎?”他聲音裏又很濃的笑意。

    “不然呢?”歲櫻用腳趾撓了他一下:“不說我睡了。”

    他知道她睡不着,起碼在他沒回答他之前,她絕對睡不着。

    于是,他借着她的好奇來要挾她:“把手給我。”

    剛壓到自己另只手臂的手墨跡了兩秒鐘,悄悄伸了出來,因為不知道他的手在那,歲櫻便掌心貼着床單往他那邊一點點挪近,結果沒尋到他手,倒是戳到了一處硬邦。

    像是條件反射,她手往回一縮,但是晚了,陸霁塵準确無誤的把手覆在了她就要逃跑的手背上,捏着她幾根被細嫩皮膚包裹着的手指,他把她手重新握到了手裏。

    然後,他信守承諾的,給了她答案——

    “刁鑽、不講理、愛生氣——”

    “陸霁塵!”

    驟然上揚的音調,帶着濃濃的惱音,将一室的暧昧與旖旎打碎。

    陸霁塵卻不緊不慢的,将握在手裏的手擡起放到自己的唇邊:“我都很喜歡,不止剛剛那些,你身上的每一點每一處,我都很喜歡。”

    被擊碎的一地狼藉,似乎都因為他這句告白而慢慢的拼湊回去。

    歲櫻好想将他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心裏慢慢再品上一遍,可是腦袋裏卻一片空白。

    平時那麽好的記憶怎麽在這麽緊要的關頭派不上用場了呢!

    “不行,”她耍賴似的:“你再說一遍,你把剛剛那句話再一字不落的再說一遍。”

    在她又急又慌又亂的語氣裏,陸霁塵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走一點後門,或者,他的排名也不是那麽落後。

    可剛剛完全是他的臨場發揮,第一次說這樣的小情話,他也毫無經驗,還在摸索中,但效果似乎還不錯。但若是讓他一字不差再複述一遍,他又有些難以啓齒了,可是她想聽。

    “既許一人以偏愛,願盡餘生之慷慨。”

    說完這句,他耳朵燙紅了一圈。

    對歲櫻而言,他不是第一個向她告白的人,更多誇張的告白她也聽過,可那些人都遠不如他這把好嗓子,說的那些更沒有他這麽會直中她心窩。

    準确來說,那些人都是空談,上下嘴皮一動好像就能将天上的月亮摘下來似的。

    但是他不一t樣,他是實實在在包容着她的所有缺點,無底線縱容着她的刁鑽、不講理、愛生氣。

    他讓她嘗到了真正被「偏愛」的滋味。

    源于皮囊的一見鐘情是最不堪一擊的,但是他用他的溫柔體貼的偏愛、事無巨細的照顧将她對他的喜歡鑄成了堅不可摧的堡壘。

    不知是窗外如絮的月光,還是剛剛那句滿含愛意的詩,房間裏突然平添了幾抹光暈。

    歲櫻在他深邃的眼底看見了幾點細碎溫柔的影子。

    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摸到了他的耳朵。

    是燙的。

    她低低笑出聲,逗他似的喊他一聲“陸教授”,她笑意的聲音裏帶着調侃:“你耳朵怎麽這麽燙呀?”

    陸霁塵的耳朵一向敏感,沒遇到她之前,他以為的敏感只是一碰就紅,經過學術會那晚在酒店,她摸着他的耳朵睡了一覺,他才知道,那所謂的「敏感」裏還潛藏着搖搖欲墜的危險。

    而她此時柔軟的指腹,輕揉慢撚的動作,就像是一枚淡淡的吻痕,層疊、錯亂的氤氲在每一處因她而繃緊的發膚之上。

    無意比蓄意更招人犯錯。

    但陸霁塵沒有說話,也沒有止住她指尖動作,只是将她輕輕摟進懷裏,用他胸腔裏鼓動的、似要穿透出來的轟鳴告訴她,他的克制也并非堅不可催。

    而歲櫻也在那近乎貼合的密實裏,慢慢停了指尖的動作。

    他身上只一件深色的絲質睡衣,布料輕薄,幾乎将他肌膚的熱度全都滲透出來,再經由罩在她身上的襯衫,斥進她皮膚裏。

    是傳導性太好了嗎?可他明明沒有把自己抱的很緊。

    歲櫻在暗色裏,悄悄擡起壓在身前的手。

    看,手都能擡的如此自如。

    她掌心向外,試着用輕貼的動作感受與他之間的距離,不過點寸,她掌心就感受到了一鼓擂動。

    動作停住,連連眨眼間,頭頂傳來聲音:“別亂動。”

    不是質問,更像警告。

    歲櫻咬着下唇,大氣不敢出,全身上下都僵住,只有大腦在快速運轉:是因為剛剛捏他耳垂的動作才讓他心如擂鼓的嗎?還是說是因為抱着她?

    一定與捏耳垂無關,不然他一定會按住她手,可他剛剛聲音和動作都沒有止住她的意思。

    那就是與抱着她有關喽?

    可與其說抱,還不如說是面對面近距離的躺着。

    沒表白前一副的不食人間煙火也就算了,這都表白了,還透着一股不沾紅塵、難以亵渎的正經做派。

    可是再一想他從浴室出來,那線條流暢的紋理、緊實又不誇張的壁壘.....

    好割裂,讓人忍不住想破壞,想撕下他禁欲的皮囊,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

    原本只是輕貼着的手掌悄無聲息的收回來,卻又在半空畫了一個弧,落在了他腰上。

    重量很輕,卻如一巨磐石壓下。

    讓胸腔平靜不過兩秒的轟鳴又拉出了警報。

    陸霁塵突然覺得她今晚就是來折磨她的。

    沒表白前,他沒想對她有任何的越拒,可如今都表白了,雖然還沒有如願當上她男朋友,可心裏的愛意已經如數讓她知道,他就沒有再藏的必要。

    所以他才會碰她的手,或者輕輕握着,或者十指緊扣。

    雖然看似不算越拒的碰觸,可到底是躺在一張床上,一旦沒有把握好分寸,講不好就會因為心急而被她踢出備選名單。

    可她呢?

    捏他敏感的耳垂,掌心貼于他心口,如今又摟住他腰。

    一點點誘他越界。

    是在故意考驗他,看他的克制到底能打幾分?

    陸霁塵緩緩擡起輕摟在她肩膀的手,修長手指沒入她發間,帶着安撫,“睡吧。”

    可歲櫻哪裏睡得着,他的身體燙,掌心也燙,甚至連他的指尖都是燙的,把她臉燒出了難以言說的熱度。

    溫熱的鼻息,從重到輕,細細一縷噴灑在她的發頂。

    歲櫻在他手臂和胸膛間輕輕抖了兩下,嗓子裏更是發出了一道她自己都難以控制的軟音。

    細若游絲,漫入心骨。

    響在這樣靜谧無聲的黑暗裏,讓暗色裏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愈漸灼熱,陸霁塵閉了閉眼,本就動蕩不定的心口深深伏起。

    卻又誤打誤撞的抵近了兩杯雲朵般的綿軟。

    頓時讓歲櫻心跳加劇,面紅耳赤。

    生怕被她感受到她疾風驟雨般的心跳,歲櫻悄悄往後挪。

    沒入她發間的手幾乎是同時,壓在了她後背,阻止了她動作。

    “躲什麽?”

    歲櫻只覺得大腦空白一片。

    她這是貓入虎穴了嗎?

    明明是想試探他的,怎麽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歲櫻一點一點仰頭看他,卻不知自己正被頭頂垂眸的視線完全籠罩住。

    仗着光線昏暗,歲櫻一點都不怕被他看見自己眼睛裏的羞怯濕漉,聲音帶着怪嗔:“你是不是忘了你還在我備選名單裏?”

    果然在試探他。

    “沒忘,”他氣息低沉,“但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歲櫻眨了眨眼:“什、什麽?”

    “是你爬了我的床。”

    淡沉的聲音散漫的響在耳邊,卻讓歲櫻一秒讷住,反應兩秒,想狡辯,奈何嗓子裏就只能發出一聲:“你——”

    濃濃夜色裏,不僅她的臉,還有她的聲音,都被他的目光狠狠攫住。

    幾秒後,陸霁塵的胸口挨了一拳。

    他卻像是早有預料似的,一把擒住了她手腕。

    歲櫻一陣委屈極,擡着羞紅着的臉,悶着鼻音控訴:“那我走行了吧!”

    “走去哪?”陸霁塵抓着她的手塞到他身前的夾縫裏,一邊警告:“這都幾點了,快點睡覺。”話落,他手又重新壓在了她後背。

    身子骨因他掌心的力道又往他懷裏抵近了幾分。

    下巴貼着他鎖骨,心口貼着他心口,膝蓋抵着他大腿。只有鼻子和嘴巴在他的脖頸裏茍延殘喘。

    歲櫻只覺得整個人都被他禁锢在了火爐邊,每一個毛孔都像不能呼吸了似的。

    可除了身子骨的不輕松,她心裏卻又異常絲甜。這般不由分說的摟抱,讓她心裏的那點小情緒都被他身體裏的熱度燙沒了。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甘下風的輕輕“哼”了一聲,“我要給你扣分。”

    落在她頭頂的聲音略有無奈,“扣吧。”

    這人都一點不緊張的嗎?

    還是說他已經火眼金睛探究——

    “這次扣的,我下次再雙倍再掙回來。”

    下次,他還想着下次,他這是要着手開始追求她了嗎?

    那他今晚會不會徹夜難眠,滿腦子都在想着追求她的手段?

    歲櫻唇角抿笑,人也在他懷裏漸漸松弛下來,撲入鼻息的是他身上的青皮柚子香,讓人不禁閉眼輕吸慢享。

    至于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她不知道,但是這一覺,歲櫻睡得極為香沉,陸霁塵也是,從她走後,昨晚是他睡的最為踏實安心的一夜。

    雖然算不上一夜。

    雖然入睡前有過一段噬骨的難捱......

    但能抱着她入睡,這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撥開雲霧見天明。

    睡得正沉,耳邊傳來清脆的門鈴聲,卧室門未關嚴實,聲音格外擾人。

    眼睛還沒完全睜開,陸霁塵就條件反射地看向懷裏的人。

    見她臉上沒有絲毫被擾到的痕跡,陸霁塵這才短暫慶幸了一秒,他半側過身,迅速将床邊門鈴按鈕的摁了消音。

    将自己的胳膊從歲櫻頸下抽出來後,陸霁塵輕腳出了房間。

    怎麽都沒想到,門外摁響門鈴的人是沈确。

    看着屏幕裏的人臉,陸霁塵愣了兩秒鐘,回過神來,他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往右看。

    門外,沈确已經等的耐心所剩無幾,摁門鈴沒人應,他幹脆撥了電話。

    手機貼到耳邊的時候,陸霁塵已經大步回到卧室門口。

    房門被輕輕帶上後,他才輕籲一口氣。

    “這人幹嘛呢,門不開,電話不——”

    正不滿的咕哝着,大門咔噠一聲。

    陸霁塵只将門敞開小半扇,“你怎麽現在過來了?”

    沈确不答反問:“你幹嘛呢,到現在才開門,那丫頭呢?”

    陸霁塵看了眼他勾在手裏的袋子,“還沒起。”

    “九點了還沒起,”沈确掃了眼他的一身睡衣:“你可別告訴我,你倆睡到現在?”

    這話不能細品。

    陸霁塵視線從他臉上錯開:“有事?”

    沈确将手裏的袋子遞過去:“路過焦記,剛出爐的蝴蝶酥,雨璇不是愛吃嗎?”

    焦記的蝴蝶酥遠近聞名,每周一三六才賣,而且限量。

    陸霁塵心口像是被什麽沉了一下,默了兩秒伸手接住:“......謝了。”

    眼看沈确轉身,陸霁塵條件反射的喊了他一聲。

    沈确扭頭看他,眼神詢問。

    嗓子裏像是被什麽哽住,陸霁塵猶豫了兩秒,還是覺得這事不能急。

    “沒事,”t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擡了擡手裏的袋子:“謝謝。”

    “多大點事,”沈确朝他擡了擡下巴:“走了。”

    結果陸霁塵剛要把門關上,沒走兩步的人又折回來。

    “借個衛生間。”

    陸霁塵還沒反應過來,沈确就推開另外半扇門進了院子。陸霁塵幾乎是追着他的步子跟他進了客廳,心髒像是被一根線系着,被拎在了半空。

    客廳很靜,靜的仿佛能聽見卧室裏的酣睡聲。

    “你要不要——”

    沒等他說完,沈确突然停腳轉身,陸霁塵跟他太緊,猝不及防後踉一步。

    沈确從他腳尖一路擡至他臉,再到他擡起的手指,他眼角眯出不解與狐疑:“你這麽跟着我幹嘛?”

    在他滿是疑惑的眼神裏,陸霁塵往天花板指了指:“你要不要用樓上的衛生間?”他解釋:“樓下馬桶壞了,沖不了水。”

    目光不由得在他臉上又梭巡了兩個來回,似是覺得自己想多了,沈确神色緩了緩:“知道了。”

    結果剛走到樓梯口,身後傳來馬桶沖水的聲音。

    他雙腳一頓,緩緩回頭——

    衛生間門從裏擰開,只見他那個侄女穿着一件白色襯衫,打着哈欠從衛生間裏出來。

    似乎是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歲櫻下意識看過去一眼。

    視線對上,“咚”的一聲——

    沈确看向砸在她腳前的黑色手機,如果他沒記錯,這丫頭的手機是白色。

    穿着男人的襯衫,玩着不是自己的手機。

    沈确很輕地擡了下眉,嘴角笑意難辨:“不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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