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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确回來的前一天下午, 邱黎黎來找歲櫻。

    當時歲櫻在睡午覺,是陸霁塵給她開的門,并帶她去了樓上。

    敲了兩下門, 裏面沒聲音, 陸霁塵轉身, 剛想讓邱黎黎在沙發裏坐着等一會兒, 邱黎黎把手一擡。

    “啪啪”兩下。

    驚到的不止陸霁塵,還有房間裏睡得正香的人。

    “陸叔,你先忙你的去吧, 我去把她揪起來。”說完, 邱黎黎直接擰門進去。

    都沒等陸霁塵說好,門就從裏面關上了。

    陸霁塵站在門口,短暫怔愣後垂眸失笑。

    轉身的時候, 聽見裏面傳來驚詫的一聲“啊”!

    歲櫻不知道邱黎黎回來, 美夢被吵醒, 還沒完全睜眼, 就被一股子重量壓在身上。

    雖然不是春夢照進現實,但這麽多天未見的閨蜜突然出現,她那煩躁的起床氣瞬間就沒了。

    邱黎黎壓在她身上, 兩手擠着她臉:“體驗感怎麽樣, 有沒有被爽翻?”

    歲櫻嘴巴被她手擠得嘟嘟翹起,她扭着臉要掙脫:“我要被你壓死了!”

    邱黎黎依舊爬在她身上, “快點說說呀,你知道我連寝室都沒回就直接跑來找你了嗎, 就為了來親耳聽你的體驗感!”

    “那你起來!”

    邱黎黎這才乖乖聽話, 盤腿坐好,擺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架勢。

    歲櫻重重吐出一口氣, 蟬蛹似的往上挪,挪到半個人靠坐着。

    “快點說呀,都要被你急死了!”

    歲櫻嘴角憋着股笑:“你先告訴我,你第一次用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邱黎黎那點小心思哪繞得過她,被她這麽一問,先是臉紅,然後吞吞吐吐:“就、就緊張,生怕裏面那層小東西被頂破了......”

    歲櫻震驚到坐起來:“你戳進去啦?”

    她聲音一點也沒收着,吓得邱黎黎立馬朝她“噓”:“你小點聲!”

    見她扭頭盯着門後,歲櫻“哎呀”道:“放心吧,門口不會有人的!”

    她說錯了,門外真的有人。

    走到門口,手剛擡起來準備敲門的陸霁塵,剛好聽見歲櫻的那句話,他低頭看向盤子裏剛洗好的聖女果。

    算了,還是不打擾兩個女孩子說閨房話了。

    他把水果放到外面的茶幾上,轉身下樓。

    房間裏的兩個女孩子完全沒聽見外面的動靜。

    歲櫻一條腿伸直,另條腿盤着,上半身往前傾的同時,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沒有出血?”

    邱黎黎眉心一皺:“當然沒有啦,我就弄進去一點點!”

    歲櫻一副弄進她自己身體裏的後怕勁:“疼嗎?”

    邱黎黎有點不好意思:“一點點吧,主要我弄進去的少。”

    想到當初她親眼所見過的那根東西的大小,歲櫻打了個冷顫:“幸好我沒拆。”

    邱黎黎驚“啊”一聲:“你還沒拆?”

    歲櫻朝她坐着的那塊地方挑了挑眉:“被我藏床底了。”

    邱黎黎往她遞過來的眼神看過去一眼,簡直不相信:“你竟然能忍住不拆?”

    自然忍得很辛苦,不過眼不見心不急,邱黎黎今天若是不來,歲櫻差點都要把那東西忘到腦後了。

    不過就算忘記,也只限在白天,這幾個晚上,她還是會突然想起來,然後默默在心裏告誡自己拆了以後會面臨的各種後果。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拆了之後就不好藏了。

    把自己的擔心跟邱黎黎說了以後,邱黎黎問她:“那不然我給你帶回寝室去?”

    歲櫻聽了直搖頭:“寝室還不一定有這裏安全呢!”

    起碼陸霁塵不會未經她的允許拆她的快遞,寝室裏就難說了,她可是親眼見過邵圓圓幫徐珍取快遞的路上就把t人家的快遞給拆開了。

    但是今天買家在這,歲櫻忍了好幾天的好奇可以先睹為快了:“你買的什麽樣的,給我看看。”

    邱黎黎打開手機,“購買記錄我給删了,不過首頁一搜就能搜到。”

    “就是這種,”她把手機轉到歲櫻面前:“給你買的粉色。”

    歲櫻瞧了眼,看見「已售9萬+」,她嘴巴張了張:“這麽多人買?”

    邱黎黎嘆出一聲笑音:“科技在進步,女性思維也在崛起,能自給自足的事情,哪還需要男人啊!”

    歲櫻轉了轉好奇的眸子,擡頭看她:“那體驗感能一樣嗎?”

    “你問我啊?”

    兩個都未談過男朋友的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

    驀地,歲櫻嘴角一彎:“沒事,等我體驗到了真人的快樂,我絕對會和你分享的!”

    邱黎黎一連“哎喲”兩聲:“那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歲櫻想都沒想就誇下了海口:“三個月,我保證,絕對能給你寫出一篇千字小作文!”

    “三個月?”邱黎黎都不想打擊她:“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開學以後你覺得你倆還有機會見面?而且你不是說你小叔馬上就要回來了嗎,那你接下來還能繼續在這住?”

    這就說到了歲櫻目前面臨的最大難題。

    雖說小叔跟她打了包票,可陸霁塵會給的結果對歲櫻來說充滿了變數。

    “你小叔什麽時候回來?”邱黎黎問。

    歲櫻松開咬住的唇瓣:“明天下午四點就能落地了。”

    *

    如陸霁塵所說,他和沈确見面的機會并不多,這段時間兩人聯系頻繁,完全是因為歲櫻的緣故。

    一連兩天,先是收到沈确發來的航班時間,隔日又收到他的已登機消息。

    當然,他收到的,歲櫻也都收到了。

    午飯的時候,陸霁塵提起:“你小叔有跟你說晚上一起吃飯嗎?”

    歲櫻點了點頭,手裏的筷子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碗裏的米飯。

    都好幾分鐘過去了,她一塊菜也沒夾。

    “不合胃口?”

    歲櫻搖頭,眉間籠着萬千解不開的思緒:“不餓。”

    可是早飯她也沒怎麽吃。

    陸霁塵夾了塊他今天照着視頻做的鍋巴炒肉。

    看似簡單的一道菜,過程卻很複雜,先是做米飯,盛出來待涼,然後腌制牛肉,除了要把牛肉炒出來,還有一些輔料要單獨炒,為了不讓炒好的牛肉冷掉,這期間還要另開一竈炸鍋巴,好在時間他把握的好,肉片炒好的時候,鍋巴也正好出鍋。

    将炒好的肉片倒在酥脆的鍋巴上時,他整個人才徹底松了口氣。

    “嘗嘗這個,我今天第一次做。”

    其實歲櫻坐下來的時候就一眼看到這道菜了。

    連着那塊鍋巴和肉放進嘴裏,只嚼了一口,她就眼睛一亮:“好吃诶!”

    “肉片滑嫩,鍋巴酥脆!”她拇指一豎:“可以和飯店裏的媲美了!”

    沒有人能拒絕這種誇贊。

    陸霁塵笑着又給她夾了一塊:“喜歡的話,下次再給你做。”

    下次......

    這話可以是真心,也可以是随口一說。

    歲櫻擡頭看他:“下次是什麽時候?”

    陸霁塵自然沒有深想她話裏的意思:“你想吃的時候。”

    那一刻,歲櫻突然在想,如果小叔不提這事呢,她是不是就可以裝傻地繼續住下去?

    但是那樣的話,她豈不是每天都如坐針氈?

    歲櫻陷入兩難。

    但她又是天生的樂觀派,從小到大沒什麽事能在她心頭盤踞煩擾她過久。

    如果該來的總會來,那就等來了再說!

    裹在心頭的麻繩一解開,沒能細細安撫的胃頓覺空落落的了。

    碗裏的米飯沒吃多少,但是那盤鍋巴炒肉被她一掃而光。

    親手做的飯菜被別人吃光,那種感覺遠比自己吃更為滿足。

    陸霁塵聲音能聽出明顯的愉悅:“看來我廚藝的不精進不是因為天賦,而是缺少嘗試。”

    歲櫻托腮看他,漆黑的瞳孔很亮:“以後有我這個小白鼠在,你就可以放手大膽地去嘗試啦!”

    從早上她起床後,陸霁塵就發現她情緒很低落,一個上午也沒回樓上,悶着頭坐在沙發裏,中途他幾次從房間裏出來倒水,她不僅沒理他,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女孩子的心思千變萬化,他不知道要怎麽問,又或者,問了她也不會說,所以他才特意學了這麽一道菜,試圖在食物上想讓她開心一些。

    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卻沒想,竟然真的有用。

    這不,扁了一上午的嘴巴,終于往上彎了。

    對陸霁塵來說,照顧一個人,不僅要照顧好這個人的飲食起居,情緒的好壞也要适時的兼顧到。

    既然她現在心情有變好,陸霁塵便斟酌着開口:“今天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歲櫻托腮的動作細微一僵,看着他的眸色也倏地一頓。

    她動作及神色的變化,都被坐她對面的陸霁塵細心捕捉到。

    “我就是随口問問,如果不想說,或者那件擾你不開心的事情已經過去,你就當我沒問。”

    歲櫻垂下眼,看着碗裏沒有吃完的米飯,唇瓣幾度抿合後,才開口。

    “也沒什麽,就是昨晚我爸給我發短信,聊了幾句。”

    她覺得自己也不算說謊,昨晚爸爸給她打了八月份的生活費後,照例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問她最近過的怎麽樣,她說挺好之後,又有些後悔,自己腳傷的事情剛編輯一半,因為爸爸的那句【那就好,早點睡吧。】她又默默将未編輯完的兩行字按了删除。

    雖說這件事并沒有完全支配自己的心情,可終歸還是摻雜其中。

    不過她的回答倒是有點出乎陸霁塵的意料。

    他還以為是一些少女心事,準确來說,從邱黎黎來找過她之後,她的心情就有了若有似無的變化,只是今天尤為明顯。

    陸霁塵問:“是跟爸爸說了腳傷的事?”

    歲櫻搖了搖頭:“沒說。”

    陸霁塵猜,應該是想說又沒說導致的委屈。

    “你的腳現在在恢複期,沒什麽大礙了,”他停頓了一下:“現在說的話也行,等完全好了再告訴他也可以。”

    “如果是你呢?”歲櫻問:“是你的話,你會告訴你的父母嗎?”

    “這要看各人了,我是男人,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小傷,而且我這個年齡,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處理,但你不一樣,你是女孩子,獨自一人在這個城市上學,按理說,在你受傷的最初就應該告訴他,但是你沒有,或許你有自己的顧慮,但我想說的是,那些顧慮都是從你的角度出發,若是站在父母的角度,只要你說了,他們一定會放下手裏的一切來看你的。”

    “是嗎?”歲櫻苦笑一聲:“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爸爸,他是個大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帶歇的那種。”

    “那是因為你沒有什麽讓他擔心的地方,他才會如此的放心。”

    歲櫻不說話了,因為陸霁塵說的沒錯,從媽媽走了以後,她的很多少女心事都沒地兒訴說了,雖說和爸爸關系不錯,可爸爸終歸是男人,而且媽媽一走,爸爸更是了無牽挂似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還總說要為她打下一片金山銀山。

    且不說她抱着那堆金山銀山能不能幸福一輩子,起碼這兩年,她和爸爸的關系疏遠了很多,逐漸的,她也養成了喜憂都不報的習慣。

    見她不說話,陸霁塵問:“不然你可以試着跟爸爸說一下你腳受傷的事,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昨晚歲櫻的确是這麽打算的,陰差陽錯沒發送成功,開始她還滿心委屈,但後來她又有些慶幸。

    的确,爸爸一直都很疼她,和她聯系少大約也是因為覺得這個女兒很省心,但這不代表在知道了自己受傷還會不聞不問,可萬一他一緊張回來看她呢?萬一再托他那左膀右臂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呢?

    那她繼續住在這裏的計劃不是落了空?

    見她半晌不說話,陸霁塵說:“當然,不想他擔心的話,你也可以說你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歲櫻當然知道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

    他這人本就細心,想必也是因為看她這幾天心情不太好想纾解她。

    可真正揪着她心,讓她忐忑難安的哪是這件事呢?

    但是面對他剛剛那段語重心長的開導,歲櫻除了點頭就只剩點頭。

    “我等會兒就跟他說。”

    陸霁塵點了點頭:“早上起那麽早,等會兒吃點水果睡一覺,你小叔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我們六點走。”

    *

    六點五十,陸t霁塵帶着歲櫻來到沈确說的那家餐廳。

    歲櫻今天沒拄拐杖,也沒化妝,頭發是臨走時,陸霁塵給她編的魚骨辮,配上她身上穿的露着雙肩的挂脖長裙,整個人透着一種介乎于女孩和女人之間的氣質,嬌軟又明豔。

    門口迎賓将兩人引進去。

    歲櫻剛一擡眼,就看見不遠處的沈确朝自己揮手:“這呢!”

    慢他兩秒,一個女人随之在他身邊站起身。

    這人竟然把新交的一塊兒帶去旅行的女朋友也帶來了!

    真是意外又......

    合乎情理。

    如歲櫻說的,沈确的确是交過不少的女朋友,不過他這人并不渣,分手的原因十個有九個是因為他忙起來‘六親不認’。

    沒有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被如此的忽視,再加上他喜歡的都是嬌柔的如同水一般的女人,這種類型都極需細心呵護,所以他的戀愛結局幾乎都是被分手。

    今天是歲櫻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見他女朋友。

    和之前偶然或無意見到的那些都是如出一轍的類型。

    前凸後翹,溫軟細腰。

    朱唇皓齒,香肌玉膚。

    陸霁塵推着歲櫻剛一走近,不等沈确再次開口,女人就先出聲了。

    “你就是歲櫻啊?總聽沈确說起你,沒想到你真人比他手機裏的照片還要漂亮呢!”

    聲若黃莺、酥麻入骨。

    歲櫻笑了笑:“你也很漂亮。”說着,她視線瞥過去。

    接到她眼神,沈确忙接住話:“怎麽還坐上輪椅了?”

    陸霁塵在歲櫻身後彎下腰:“要換到椅子上坐嗎?”

    白色軟椅和她屁股底下坐着的黑色輪椅都是差不多的高度。

    歲櫻搖頭說不用。

    陸霁塵便轉身招呼來服務生,撤去了一把椅子。

    餐桌對面,沒怎麽被搭理的沈确,略有吃癟地看了看兩人。

    陸霁塵只是話少,但不代表沒有禮貌。

    安頓好歲櫻,他走到餐桌前,見對面兩人還站着,他視線從沈确臉上移到他旁邊。

    沈确就等着他這個眼神呢,忙擡手攬在女友身後:“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喬玥。”

    陸霁塵淺淺颔首,說了聲你好。

    “你就是陸教授吧?”女人随着陸霁塵落座也随之坐下,但是話沒有停:“總聽沈确提起你。”

    陸霁塵沒有接話,只是禮貌笑笑。

    倒是歲櫻,看向斜對面:“小叔,你怎麽走到哪都把我和陸叔叔挂在嘴邊啊?”

    沈确笑:“誰讓你倆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呢?”

    就會說這些場面話。

    “老陸,你看你還有沒有別的想吃的,再點幾個。”沈确将面前的菜單遞過去。

    陸霁塵接住卻放在了一邊,說了聲不用。

    不過因為沈确的那聲“老陸”,歲櫻抿嘴笑。

    邊笑邊用胳膊碰了陸霁塵一下:“他平時都這麽喊你?”

    心虛理虧的時候才會這麽喊,以為能拉近距離,但往往陸霁塵不太理會他這聲。

    服務生過來倒水,沈确便随口問了句:“歲櫻,要不要喝點紅的?”

    不等歲櫻回答,陸霁塵擡眼看向對面:“她腳傷不能喝酒。”

    這要換做旁人,講不好還會因為他這句而尴尬一下。

    沈确不會,還笑說:“可以啊,你現在都快趕上我這個親小叔了。”

    說完這句,他又把矛頭指向歲櫻:“以後有兩個叔叔盯着你,看你還敢不乖。”

    要不是他女朋友在,且今天這頓飯又尤其重要,歲櫻絕對要怼他兩句。

    她忍住,露出乖巧的笑:“我當然乖了,就算在你面前不乖,那在陸叔叔面前也不敢不乖。”

    陸霁塵露出了進來後的第一個笑,扭頭看她:“我有這麽可怕嗎?”

    歲櫻自然而然地往他身側歪了幾分身子:“開個玩笑嘛~”

    “看看,看看,”沈确被她拖長的尾音弄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才和陸教授住幾天,撒嬌都學會了?”

    歲櫻朝他囊了囊鼻子:“要你管!”

    沈确開起玩笑:“看來咱們陸教授的确是有自己的一套,你班上的學生,是不是也都這樣?”

    陸霁塵放下手裏的水杯:“哪樣?”

    “看見你都變成了小白兔?”

    陸霁塵皺眉:“注意你的用詞。”

    得,一句玩笑開不得。

    菜陸陸續續的都上齊了。

    一桌四人,就只有沈确給女友倒了杯紅酒,還順帶一句:“我開車,回家了再陪你喝點。”

    女人莞爾一笑:“好。”

    陸霁塵淺淺擡眼看過去一眼後又把視線落到面前的菜色上。

    除了兩盤素炒,其他的全部都能看見紅色的辣椒。

    真不知他這個‘親’叔叔是為了照顧女友的喜好,還是壓根就忘了侄女的腳。

    眼看歲櫻夾了一塊滿盤紅椒裏的辣子雞塊到碗裏,陸霁塵眉心倏地一皺。

    “你能吃辣嗎?”

    歲櫻輕“啊?”一聲,扭頭看他。

    有‘別人’在,陸霁塵也不好說什麽,微微偏頭,小聲叮囑:“先嘗一點,辣的話就別吃了。”

    歲櫻其實很能吃辣,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飲食太清淡了,讓她對辣的承受力減弱。

    只咬了小小一口,就被嗆出了一聲咳。

    陸霁塵直接用自己的筷子把她放回碗裏的雞塊夾到他面前的吐骨碟裏,又将果汁遞到她手邊。

    再次掃一眼桌上的七八盤菜,僅有的一盤素炒也是歲櫻不愛吃的香菇青菜。

    陸霁塵掀着眼皮看了眼對面,某人正在殷勤給女友夾菜。

    “你最愛吃的香菇,他們家都是用野鳝做高湯,鮮的沒話說。”

    陸霁塵只覺對他無話可說。

    桌角也有點菜的二維碼。

    這家餐廳主打川湘特色,陸霁塵把所有菜色看了兩個來回,最後加了一道唯一不辣的涼菜醬香鴨,以及主菜裏唯一不辣的菠蘿咕嚕肉,想到她那一到晚上就消化的特別快的胃,陸霁塵又加了兩道甜食,提交後,他直接付了款。

    歲櫻就坐他旁邊,從他剛剛把手機掏出來再到收起,歲櫻已經瞥了好幾眼。

    但她明知故問,用胳膊碰了碰陸霁塵:“你幹嘛呢?”

    “加了幾道菜。”盡管他說話聲不大,可還是被對面的人聽見。

    “剛剛讓你點你不點,怎麽着,現在又嫌不對你胃口了?”

    陸霁塵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這麽能吃辣了?”

    沈确朝他旁邊擡了個下巴:“你旁邊那位可是個無辣不歡的主兒。”

    陸霁塵扭頭。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接到歲櫻電話的那天,她哭腔着音跟他抱怨,說他點的外賣太辣,都要把她的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無辣不歡?”

    歲櫻無辜眨眼:“沒、沒有啊,”她心虛的眼神一收,警告地看向沈确:“我腳傷不能吃辣你不知道?”

    沈确反應了兩秒:“嗐,看我這記性。”

    一頓飯,吃的輕松卻又沒那麽愉快。

    結束後,陸霁塵推着歲櫻出了餐廳,沈确去了收銀臺,卡都拿出來了才被告知說已經買過單了。

    他追出來的時候,陸霁塵已經推着歲櫻走到了車邊。

    “你先上車,”沈确把車鑰匙遞給女友:“我去打個招呼。”

    走過去也不過十來米遠,沈确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歲櫻扶進副駕駛,又看着他推着輪椅去了車尾。

    眼看沈确走過來,歲櫻忙摁下車窗,“小叔。”

    沈确問:“什麽時候去醫院複查?”

    歲櫻說下周,她瞥了眼後視鏡,見陸霁塵還沒從車尾走過來,她兩手扒着車窗,聲音壓低:“小叔,你什麽時候幫——”

    後面的話随着後備箱合上的聲音而止住。

    陸霁塵走過來,淡淡目光落在沈确臉上:“還有事兒?”

    沈确瞅了眼他不冷不熱的表情,“你說你,都說好了我請,你怎麽還提前把單買了?”

    “一頓飯而已,”陸霁塵音色平穩又緩淡:“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

    “少來,”沈确偏了偏臉,意指車裏坐着的人:“麻煩了你這麽長時間,你就不能讓我還個人情?”

    陸霁塵笑了笑,語氣随意:“沒多大事,不用還。”

    “行吧,”沈确雙手插兜,走近他一步:“晚上回去讓她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我過去接她。”

    陸霁塵微一蹙眉:“住你那?”

    “不然呢,”沈确笑:“我人都回來了,總不好再麻煩你。”

    “你女朋友呢,”陸霁塵問:“吃飯的時候聽你那意思,也住你那?”

    抛開工作時才會有的嚴謹穩重,生活裏的沈确總是一副散漫不羁的模樣,他不太在意般:“一塊兒住呗,我那又不是只有一個房間。”

    陸霁塵扭頭看向車廂裏的人,白熾的路燈下,他眸裏卻有浮光影綽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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