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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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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此刻的大隊長王大力是手也不顫抖了,腿腳也不虛浮了,三兩步就殺到了胡老六的身旁。

    然後王大力對着胡老六的耳朵邊兒悄悄滴說道:“快快快跑!!!”

    媽呀現在公社這兒這麽亂乎,王大力可不敢再跟這兒待着了,雖然他們大隊的新知青們目前是都還沒出事兒,但他們這兒的可都是重量級的待機炸藥包啊!!被碰到了分分鐘炸你一臉血的那種…王大力可不敢賭!

    原本正很輕松的扣腳丫子看熱鬧,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活體待機重型炸藥包們給包圍了的胡老六:“…”

    那、那好的吧。

    胡老六瞅他們大隊長這麽緊張,哪兒還敢多待,麻溜兒的開始指揮大青騾拉者車掉頭兒。

    好在他們村兒遠,今天上午到的就晚,騾車停的地兒相較于其他大隊的車馬也比較靠近公社外頭,打群架的人都集中在供銷社門口兒,所以他們這嘎達區域還是比較寬松的,騾車很快就掉過了頭,開始往外走去。

    興隆公社的繁華地帶統共也沒多大,就是公社連帶着供銷社的那幾條街,出了這幾條街之後,就是公社外的各個村兒了。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3點左右了,附近的村民們要麽是在廠子裏上班兒呢,要麽是在地裏幹活兒呢,人不大多,路上也很空曠。

    沒多久,王大力就帶着一行人徹底走出了公社的範圍,來到了野地裏的小路上。

    但是大家走着走着,知青們之中有終于有人開始忍不住了。

    一個穿着補丁蓋補丁的衣裳,但是臉頰和雙手的皮膚卻異常光滑白皙的麻花邊兒小姑娘怯生生的問道:“大、大隊長同志,咱們什麽時候可以坐騾車走呀?”

    王大力一聽這小姑娘說話的口音和語氣神态,立即就反應過來了。

    眼前這個瞅着挺年輕挺年輕的女同志,正是海市來的人傻錢多嬌滴滴,就是那個父母被下放了,但是叔叔還在高位的待重點保護對象,剛才公社的領導還特意點過一次這個人,并且囑咐王大力幫着給照看着點兒。

    王大力估麽着應當是這小姑娘的叔叔托人給打點過了,雖然他王大力本人是無所謂什麽升官發財啦,他連大隊長都不想幹了,但是人家既然已經來了他們大隊,現在他還是大隊長,所以于情于理王大力都覺得自己是有義務幫着人家好好适應環境的。

    于是大隊長王大力這會兒耐心的解釋道:“咱們大隊的這頭騾子是頭老騾了,等春耕秋收的時候還得指望它在地裏出力呢,現在騾子已經拉了你們這麽多的行禮了,要再拉人怕是受不了,反正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呢,咱們快點兒走,能趕在天黑前回大隊的。”

    麻花辮兒傻白甜一聽這個解釋,再看看車上除了接他們的兩個小孩兒以及趕車的人,确實是就連大隊長自己都在地下走的,她雖然心裏很難受,腳和腿也很難受,委屈的眼淚巴巴,但是也識趣的低下了頭,抹了把眼淚兒接着走,沒有再多提什麽要求。

    王大力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能希望這批新知青們能趕緊接受現狀,不然到時候吃苦的還是他們自己。

    其實王大力也不知道為啥要把這群才十幾歲的娃娃搞到他們村兒裏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說,還惹得村兒裏的男娃女娃們心思浮動。

    但是這群城裏來的知青們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回去了,到時候怕是要鬧出亂子來的。

    正在王大力沉思之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嘀嘀咕咕的女聲兒:“切,區別對待!”

    王大力:“?”

    王大力回頭兒,發現是一個把所有劉海兒都梳背過頭頂兒,還用發卡給別住了的短發女青年。

    但是王大隊長很蒙圈。

    不是咋個意思?他不是也在地下走着呢嗎?咋就區別對待了?

    蘇穎斜楞眼兒瞅了過去:“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大背頭短發女一聽有人搭茬兒,還來勁了:“我說你們區別對待!不尊重下鄉的知青!”

    大背頭短發女指着趕車的胡老六,兇神惡煞的道:“你們倆是小孩兒我們不挑,但是憑什麽他可以坐車上?他總是大人吧!”

    就蘇穎蘇谕王大力胡老六:“…”

    這個新奇的挑刺角度是他們未曾預料過的…

    蘇穎也給這大背頭整蒙圈了,不是胡老六不坐車上誰趕車啊?

    哦…她明白了,是說要走大家一起走,誰都別想坐車是吧!

    王大力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應該要從哪個角度才能有更大力的反擊回去,他王大隊長只是脾氣好,但又不是軟柿子,媽的還真當他好欺負了是吧?

    但是就在大隊長王大力用心思索突擊角度之時,胡老六以為這是大隊長在給他暗示,讓他有點兒眼力見兒趕緊的下地走着,別賴在車上不動彈了…

    于是胡老六就略微忐忑的站起了身子,他尋思今天自己是不有點兒不在狀态啊。

    明明4個工分兒的活兒他也可以幹呀,可能他幹得是不如蘇家的大丫頭利落,不過他可以只要3個工分啊,但是他咋就沒想過要跟大隊長主動争取呢?

    明明知青們跟大隊長都在地上走着,但是他咋就沒想起來不要搞特殊,要趕緊下地呢?

    胡老六開始深刻的反思自己,老六啊老六,你今天不太溜啊!

    但是還不等胡老六擡腳邁下車呢,就被後頭車廂上突然站起來的蘇穎一巴掌給按回去了。

    胡老六不太順溜:“…?”

    蘇穎大踏步,一腳踩在了後車廂的邊緣上,右手叉腰左臂直指大背頭短發女知青,那周身的氣勢足極了。

    蘇穎聲音洪亮:“你懂不懂趕騾車?”

    大背頭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道:“不懂。”

    大背頭短發女知青心想,誰要會這玩意兒啊,髒了吧唧臭了吧唧的,只有鄉下的泥腿子才要懂這個呢!

    但是蘇穎暗自點頭,心說你不懂正好,你不懂我就可以開始忽悠了。

    雖然胡老六走着或者睡着或者不在都不妨礙大青騾安全回村兒的,但是這堆新知青們可不清楚。

    于是蘇穎說道:“你不懂趕騾車你還要瞎指揮是吧?這趕車的人要是不時時刻刻的看着前頭的騾子,那騾子把車拉溝裏去怎麽辦?騾子把你們的行禮拉別的地兒去了怎麽辦?騾子拉着車跑了怎麽辦?你們行李都不想要了是吧?還是說騾子掉溝裏摔死了或者帶着車跑丢了回頭你們賠錢是吧?”

    胡老六:“!”

    我我我這麽重要呢嗎…?

    媽的好懸剛才差點兒迷瞪着了!

    本來剛才這個大背頭短發女知青說不公平的時候,還有其他知青也露出了贊同的神色,但是這會兒蘇穎的話一出,他們都不敢擡頭兒了,默默的跟在後頭安靜走路。

    大背頭短發女知青自知理虧,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但她臉上的那個表情明顯是十分的不服氣。

    蘇穎也看出了大背頭短發女知青不服氣,但是蘇穎管你那個,不給你教育服帖了她蘇是老太太白活六十多了!

    并且蘇穎這會兒算是對上號兒了,這個女的就是五個刺兒頭之一——天天跟周圍人吵架的那個暴躁狂。

    蘇穎說:“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你們知青跟我們普通社員還就不是一個地位,你以為你們下鄉插隊是來幹啥來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懂不?你們啥都不懂就跑我們大隊來了,我們大隊的地自己種糧食都不夠吃呢,還得分地給你們種,分房子給你們住,分糧食給你們吃,還得教你們如何種地,完後還得跟你們知青一個待遇,憑啥?你才是不尊重種地的老把式吧?完後你還要惡人先告狀說我們大隊不尊重知青!”

    大背頭現在很憤怒,大背頭大聲的反駁道:“我們不是白來的!我們到你們大隊來,國家都是給了補貼的!”

    說到補貼這個事兒,大隊長王大力頭腦就很清楚了,他今天下午研究建設知青點兒的費用研究了大半天呢,可不管怎麽算這個錢它都是不夠使的。

    但是王大力沒來得及張開嘴,又叫蘇穎給搶先了。

    蘇穎說:“補貼?你以為國家給的補貼夠你們花多長時間的?國家給你們多少補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不夠你們花的!你們要在我們大隊待多長時間還不一定呢,是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還是五六年?最早一批知青都來我們大隊十多年了,到現在還沒走呢。他們從不會種地到學會種地到熟練種地,完後到現在都還欠着我們大隊錢呢,每年都得跟大隊借糧食才能吃飽飯。補貼夠你們吃一輩子的啊?不信你們就問問姚三江,他在別的縣待過一段兒時間,這個情況很普遍,各個村兒的大家都知道,你們問他是不是這麽個情況!”

    卧龍大哥姚三江本來正看樂呵呢,新知青到大隊剛開始是很容易鬧笑話兒的,總得适應一陣子的,他剛來的那年也那樣兒,只不過姚三江沒想到青山大隊的這個第一把火是由一個厲害的小女娃來放的。

    這會兒其他的知青們都望向姚三江,于是姚三江便真誠的點了點頭:“沒錯兒。”

    大隊長王大力跟着猛點頭,大丫頭說的太好了!說出了他的心聲!說出了他繼續幹活人大隊長的希望!

    但是其他的知青一聽竟然真的是這麽個情況…頓時是心都涼了半截子…

    他們原來以為的下鄉,就是應用他們所學的知識,來幫助老鄉們改善生活,而自己也能夠一展所長,自己應該是被特別敬重,還特別有面子的那個才對!

    但但但但是…

    原來知青們在鄉下,是連肚子都吃不飽的嗎?

    當下新知青們心裏也沒了剛才的憤恨,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哇涼哇涼,就連大背頭短發女也顧不上跟蘇穎叭叭了,甚至海城來的傻白甜又又開始小聲的抽泣上了。

    一時之間氣氛很低落,但是蘇穎已經完成了白臉,剩下的任務交給大隊長王大力就行了。

    蘇穎原地又坐回了騾車上,這一舉動也讓大隊長王大力收到了信號兒。

    大隊長王大力語重心長的開始扮演老白臉兒:“有關補貼的這個事兒,我要跟大家講一下啊,你們每個人身上的安家費,在扣除了動員費路費等費用之外,實際到了我們大隊手裏,就只有一百塊錢了。”

    大隊長王大力說到這兒的時候,之前一直不怎麽上心的卧龍大哥姚三江突然眉心一跳。

    姚三江有些驚訝的道:“我之前待的大隊說沒有收到這筆錢,一分都沒收到,我們住在老鄉家裏個人還要按月交飯費和糧票兒的。”

    這個情況就怎麽說呢,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具體到底怎麽扣的,其實大隊長王大力也不知道,所以他剛才用了一個‘等費用’來指代,這個詞就用得很微妙。

    有些事情大家懂得都懂,但升鬥小民,在這個特殊的動蕩年代無能為力罷了。

    而姚三江驚訝的也不是大隊長王大力竟然收到了一百塊錢,姚三江驚訝的是,大隊長王大力竟然願意拿出一百塊錢來花在他們每個知青身上。

    姚三江之所以在原來的地方老是打架,是有原因的,誰也不是傻子不是,無緣無故的非得鬧事兒,他是得罪了原來的公社領導,被發配過來的。

    其餘的新知青們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似乎仍舊是一頭霧水。

    大隊長王大力頓了頓,才語氣平和的接着道:“我确實是每個人頭兒收到了一百塊錢,公社是有我的簽字和手印兒的,你們誰有異議可以随時去革委會查。關于這一百塊錢,大隊現在的打算是,先給你們的買農具,建房子,買炊具等其他生活用品,實際上肯定是不夠的,還有你們下半年要吃的口糧,如果自己吃完了今年可以先跟大隊借,但明年開始就要限制借給你們的量了,因為我們村民自己都不夠吃,也不可能無限制的借給你們…”

    王大力正說一半兒呢,耳邊突然傳來了清脆的“嘎巴…”聲兒。

    王大隊長扭頭兒一看,竟然是蘇小谕發出來的,這個娃正在一邊兒饒有興趣的聽他們說話,一邊兒嗑、瓜、子!

    瓜子是剛才蘇穎在供銷社給蘇谕買的,一塊五一斤,蘇穎一氣兒買了三斤,足夠家裏幾個孩子嗑好久的了。

    這會兒王大力輕輕瞥了破孩子一眼,然後裝作不知道繼續說道:“這一百塊錢…”

    蘇谕:“嘎巴…”

    王大力再瞥。

    大隊長王大力深吸一口氣:“這一百塊錢…”

    蘇谕:“嘎巴巴…”

    這下子,所有的知青們連同大隊長王大力一起齊齊看向了這個發出誘人聲音的小幼崽!

    蘇谕:“…”

    想要?

    沒門兒!

    蘇谕吧嗒吧嗒嘴,果斷的給手裏的一小把瓜子全都揣進兜兜裏去了。

    哼,不給!

    大隊長王大力吸氣吸氣再吸氣,努力的平複心情,完後用顫抖的聲音道:“每個人頭兒的這一百塊錢,回頭你們知青自己選出來一個人做個賬本兒,完後我們大隊部兒也會有賬本兒,到時候花費一筆錢雙方都按手印兒,最後錢都花到哪兒去了大家心裏都能有數兒,之前的老知青們也是這麽幹的,老知青的賬本兒都在女知青劉揚手裏,你們可以随時去看,做一下參考。”

    大隊長王大力雖然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嚴肅,但是他認真負責的态度打動了在場的每一個知青,就連卧龍大哥姚三江和剛才嚷嚷的大背頭女知青都一臉的若有所思。

    王大力接着道:“不過你們欠我們大隊的錢回頭都得補上,可不能賴賬,不然這些虧損可都是要平攤到我們大隊的社員身上了!”

    大隊長的這話明顯有活躍氣氛的意思,許多小年輕知青們都笑了起來。

    其實這些新知青們多數都是剛初高中畢業的孩子,也就是十來歲不到二十的年紀,還不怎麽了解這個社會,也很容易就被被人的情緒所感染,但當然了刺五除外。

    刺五就是知青刺兒頭五人組的簡稱。

    刺一自然是卧龍大哥,這位二十啷當歲了,知青老油條,揍人鋼鐵俠,老憤青兒。

    刺二是鳳雛大哥,這位也是二十來歲了,不過他是在場唯一一個被親爹娘給主動要求送來下鄉的,但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刺三是重點保護對象哭唧唧傻白甜,傻白甜是家人都被下放,在工作單位上了半天班兒卻突然被人給薅下來的,所以這個刺的方式也最特別,主要是得防止別人給她刺了,她防護層太薄。

    刺四是歲月神偷,這位屬于畢業後在家混了好幾年,完後今年被街道強行送下鄉的,自然反骨也就比較大。

    最後一刺當然就是大背頭短發姐了,大背頭高中剛畢業,但年芳二十了,之所以比人家高中畢業歲數都大,是因為大背頭蹲班了,她留級過兩次。

    就目前這種程度的高中考試,老師都不敢給題目往難了出,生怕太嚴肅被人給打成臭老九,就大背頭都能留兩次級,所以這位是真神奇。

    新知青們和大隊長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之後大隊長又給他們簡單講解了一下未來一段時間內的工作安排。

    要是知青點兒全都請村裏人幫忙蓋,那肯定費錢,所以明天開始,新老知青們就得輪流在工地和地裏幹活兒了。

    随着大隊長王大力的叨叨叨,時間很快過去,新知青們也逐漸忽略了疲憊,聽得聚精會神的。

    但是這眼瞅太陽開始往下走了,他們才剛趕了一半兒的路,蘇穎就覺得不太妙哇…

    她可能要過了正常回家的點兒了!

    揍屁股風險警告!+1

    老母親暴躁警告!+1

    各種風險警告!+1+1+1+1+1+N…

    于是蘇穎跟大隊長王大力請示:“大隊長,待會兒天就要黑了,肯定沒人給這些新知青們做飯,也來不及給他們安排住的地兒,要不讓胡六叔先趕着騾車回去,好跟蘇老二他們商量商量,不然等完事兒都得幾點了?還不得耽誤明天上工的!”

    大隊長王大力:“…”

    胡老六:“…”

    蘇老二?

    猛的一聽好家夥,就差點兒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新知青們一聽這話,也紛紛露出了期盼的目光,他們都坐了好幾天火車,又倒大卡車,折騰了這麽久,要是回去連晚飯也吃不上,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那也太崩潰了吧!

    王大力見此,便幹脆答應了蘇穎的提議。

    不過臨走之前,蘇穎依舊兇巴巴的道:“貴重東西都貼身帶着啊,通知啦錢啦票兒啦之類的,醜話先說在前頭,丢了我們不負責任啊,別待會兒大晚上的再耽擱時間瞎掰扯這個…”

    有了第一次的丢東西不負責警告之後,蘇穎再說這話,大家心裏也就沒那麽大的反應了。

    就好像如果一個人一開始就對你特別溫柔,然後突然暴躁起來,那別人肯定心裏別的別扭,但如果這個人一直兇巴巴,一直兇巴巴,持續的兇巴巴,那大家也就佛了…都知道對方就是在這麽個人設!

    果然知青們這回沒怎麽廢話,紛紛上前收拾好了自己的貴重物品。

    然後是蘇穎打一杆子給一個甜棗兒,從身後的背簍兒裏掏出了幾根兒煮熟的玉米棒子,遞給了大隊長王大力。

    沒錯,就正是劉大栓的老娘塞給小姐弟倆的那幾根兒…

    蘇穎說:“大隊長,你們走了這半天的路了,先墊吧墊吧點兒吧,別待會兒餓暈乎兒了。”

    在場有幾個小年輕兒當時就感動的差點兒落淚。

    這是多麽善良的小丫頭呀!

    看她的衣裳也是很多補丁還洗得發白,家庭條件應當不怎麽樣,但是竟然願意請他們吃煮玉米棒子!

    嗚嗚嗚這個大隊的社員們也太好了吧…大隊長人很認真負責,連小娃娃都這麽好嗚嗚嗚…

    之後蘇穎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順利的可以早些回村兒。

    大隊長王大力瞅着幾個眼珠子紅彤彤的小知青暗自搖頭。

    啧啧啧,社會閱歷不夠深啊!

    于此同時,莫名其妙竟然就能夠早回家的胡老六也很蒙。

    他他他…不是他今天都做好了大晚上見的準備了啊?

    但是好開心呀嘿嘿,可以正常點兒回家吃晚飯了唉!

    于是胡老六服了,胡老六是真的服了。

    就你瞅瞅的,這才4個公分兒啊,不但能跟大隊長紅白臉兒的唱戲,化解新知青們的抵觸情緒,而且還能讓其他社員早下班兒!

    胡老六覺得自己不行,胡老六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行!

    這跟他今天順溜不順溜的都沒有關系呀!

    就他都替大隊長覺得給蘇家大丫頭的這4個工分兒很超值啊!!

    之後沒有了新知青們的步行拖累,大青騾拉着車跑起來恨不能都帶風,胡老六跟蘇穎蘇谕沒半拉小時就“嗖嗖兒”的跑回了村口兒。

    這會兒的時間剛剛好,差不多就是晚上蘇穎蘇茂驢蛋下學回家的那個點兒,蘇穎跟蘇谕隔着老遠就瞅見了在村口兒的小樹林兒處等着他們倆的蘇茂跟驢蛋了。

    蘇茂跟驢蛋也是剛到這裏沒多久,倆娃一瞅蘇穎蘇谕果然真的按時歸來,也是終于放下了心。

    完後胡老六趕着一騾車的大包兒小包兒先回了大隊部兒去通知衆人,蘇穎則是跟驢蛋完成了代買的錢貨交易,小姐弟幾個這才一起拉着手兒裝模作樣的回了各家。

    一進門兒,蘇穎蘇茂跟蘇谕就瞧見院子裏只有蘇誠一個人,劉蘭香還沒有下工,看來平安無事嘿嘿!

    姐弟四個留下勁兒小的蘇茂蘇谕在前院兒做飯,實際是看着老娘是否回家,然後蘇穎和蘇茂兩個則是給今天蘇穎采買回來的好吃的和布頭兒都塞進了後院兒屬于蘇谕的那個屋子裏。

    蘇谕的屋子裏仍舊是堆滿了去年他們淘換回來的各種名貴碎木頭塊兒,一般劉蘭香不愛進來,嫌棄亂哄哄的,而且檀香木的味道還能驅蟲兒,可以保證食物和布頭兒不會被蟲子和老鼠吃掉或者咬壞了,還能遮擋零食的甜膩香氣,一舉多得。

    這次買的碎布頭兒蘇穎暫時不打算使用,她要等下回在明面兒上買了碎布頭兒之後再一點點兒的往裏頭摻,到時候再使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等都弄好了之後,小姐弟四個才終于完全放下了心。

    他們老娘雖然很溫柔(曾經),很慈祥(劃掉),很愛他們(确信),但是生起氣來他們怕怕,血脈壓制的力量太大!

    蘇穎中午在國營飯店買的大饅頭還有好幾個呢,這會兒她都拿了出來,去廚房用菜刀切成片兒,又放了一丢丢豬油在大鐵鍋裏煎香,這樣雖然會被罵浪費豬油的,但是不會被發現大饅頭是國營飯店買的,保險又香噴噴。

    之後蘇穎借助着鍋裏的餘油做了一個炖菜,又拌了一個涼菜,等全都做好之後,劉蘭香剛好進家門兒。

    中午蘇谕沒回家吃飯,劉蘭香沒太在意,村兒裏的娃經常上山下河的玩兒過了頭,這是很常見的事兒,這會兒瞅見家裏孩子都在,老母親劉蘭香完全沒察覺出來幾個孩子今天都幹了啥好事兒。

    吃飯的時候老母親劉蘭香興高采烈:“剛才下工之前,大隊通知新知青待會兒就要到村兒裏來了,這回人多,一共有十三個呢!從明天開始要建知青點兒了,要從各家抽人給幹活兒,也按照正常工分兒記,但咱家估計沒戲,咱家都沒有壯丁。完後大隊部的人一合計現在村兒裏的空房都加上也不夠他們住的,那幾件空房又好長時間沒住人了,現在再收拾也來不及,就幹脆說讓這波兒知青們都住到個人家裏得了,一家兒每個月能給十塊錢呢!”

    一個月十塊錢的夥食和住宿費,但是現在是夏天,又不用燒炕,家裏有空屋子的話,就相當于只有吃飯會産生花銷,可是這會兒的蔬菜野果子都挺豐富的,要是只吃粗糧再加上素菜,沒有肉和蛋的話,一個月十塊錢也就是一天三毛三,根本花不完,多出來的這部分就相當于是大隊給個人的補貼了,是真的很劃算的。

    而且知青們哪裏受得了農戶兒們的這種常年頓頓白薯棒子面兒的吃法,所以知青們大多都會跟農戶兒們‘換’一些吃的的,比如雞蛋啊,自家種的菜啊,甚至是一只老母雞啊這種的解解饞,那不相當于又是個人家裏的一部分進項嗎。

    雖然這塊八毛兒的錢,可能對于城裏來的知青們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于一年到頭兒都攢不下十塊錢的農戶兒來說,那可就真是大錢了!

    當下飯桌兒上的四個娃聽完以後就開始裝模作樣的——

    老二蘇茂:“又來了十三個呀!好多!”

    老大蘇穎:“再加上之前的,這回咱們村兒得有個六十來人了吧?”

    老三蘇誠:“十塊好多!”

    老四蘇谕:“花不完!”

    但是其實這會兒四個娃不太懂他們老娘在高興個啥,因為這些個消息他們剛才都聽他們姐說過了呀,而且這跟他們家有什麽關系呢?

    然後老母親劉蘭香就接着說道:“是呀!十塊錢一個月呢!根本就花不完,肯定能剩下的!大隊說優先安排給困難和空房子多的家庭,我一尋思困難和空房子多,這不說的就是咱家嗎?我當時就跟小隊長報了名了,小隊長也分析咱家中選的機會很大!”

    蘇茂蘇誠蘇谕:“…”

    蘇穎:“噗!…”

    劉蘭香趕緊去廚房拿麻布兒,給蘇穎收拾她噴出來的菜湯子。

    老母親叨叨叨:“你這孩子,都十歲了咋幹事兒還這麽毛手毛腳的,你瞅瞅你,都噴□□上了!”

    蘇茂蘇誠蘇谕:“…”

    呃…這要是擱他們他們也得噴!

    就吓的!

    蘇穎強裝鎮定:“咳咳咳…媽我自己來…”

    完了完了芭比Q了…誰要分她們家來呀?不會分來一個多嘴多舌的吧???不能把今天她沒上學的事兒給叨叨出來吧!!

    就好擔心呀!!!!!

    等到蘇穎家吃完了晚飯也刷完了碗筷之後,村兒裏的大喇叭終于公布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大喇叭裏的婦女主任兼任廣播員朱嫂子“叭叭叭”沒兩句就給事情都安排明白了,蘇穎家分來的是海城來的知青,24歲的寧娟,也就是那個哭唧唧的麻花辮傻白甜。

    蘇穎家年輕小寡婦加四個幼崽以及後院兒的四間空房的配置是真的很容易中标,但同樣容易中标的還有隔壁的伍磊同志。

    伍磊同志,老鳏夫,無牽無挂的孤寡36歲老男人,全家數間房只住了他一個人,這要不是怕給一戶兒人分倆知青補貼二十塊錢,別的家該不樂意了,大隊恨不能給伍磊家多塞進來他七八九十個男知青的,就伍磊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太适合招待男知青了。

    分給伍磊家的剛好是卧龍大哥,浙省來的狠茬子,22歲的姚三江,大隊給伍磊家分了姚三江,多多少少都是考慮到了伍磊是家傳的獵戶,有本事在身上的,把卧龍大哥姚三江放伍磊邊兒上,同歲的大隊長王大力很放心。

    上輩子的時候,把姚三江安排給青山大隊,是在後幾年發生的事兒,那會兒青山大隊的知青點兒早都建設完成投入使用了,所以姚三江是沒住過農戶兒家裏的,但是這輩子姚三江卻來了伍磊家裏,蘇穎不得不感慨世上的事真的好神奇,就卧龍大哥還跟他成了鄰居了!

    完後同樣作為村裏被照顧的對象,還有蘇大伯家。

    其實蘇大伯家以前真的不算是村裏需要被特殊對待的對象的,因為他家裏一家五口人,只有一個蘇大田是上學的小孩兒,其他人都可以當成人算了,包括蘇大珍,蘇大珍雖然是不是成人,但是她平時幹的家裏活兒可是比蘇大媽還要多的。

    但但但但是…

    過年前後先是蘇大業被村兒裏人揍骨折,再是蘇大媽在自家的院子裏被大胖魚砸骨裂,就這倆到現在都還沒好立省呢,看起來以後多半是要落下病根兒了,反正現在他們母子倆就都在老頭兒老太太們以及小學肄業的孩崽子們的那一隊差勞力的隊伍裏待着呢。

    再加上蘇大業去年末尾娶的新媳婦兒龔淑珍懷孕了,現在都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所以蘇大伯家相當于只有蘇大珍跟蘇大伯父女倆人是全乎兒人,但是他們倆卻要養一家六口兒半,半個是未出生的孩兒。

    就大隊部兒的人一合計,僅靠他家人平時掙得那點兒工分兒,多半是要吃不飽飯了,所以就也給蘇大伯家特殊照顧了。

    當然蘇二伯沒說金子的事兒了,大隊部兒的其他人是不知道蘇大伯還有小金庫兒的。

    命運總是如此的捉弄人,因為分給蘇大伯家的新知青,剛好是做過gai溜子的21歲的歲月神偷!

    “當當當…”

    此時,蘇穎家的大門兒口兒處響起了三次十分柔弱的敲門聲兒。

    蘇穎咬牙,哭唧唧的麻花辮兒傻白甜…海城的24歲女知青…今天還跟她待了大半天,聽她瞎白活了大半天的新知青…

    她她她…

    她來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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