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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蘇穎小姐弟幾個，一邊兒跟着小馬哥往村兒裏跑，一邊兒聽小馬哥解釋。

    馬三寶喊得哇啦哇啦的：“剛才我們在大人們學大寨的那頭兒玩兒，然後突然就亂哄哄的，他們說是劉嬸子暈倒了，完後驢蛋他媽和孫大媽就給劉嬸子擡衛生所兒去了！”

    小馬哥這話其實說了跟沒說也沒太大區別，蘇穎還是不知道她媽到底咋了。

    不過好在，當小姐弟幾個來到了老張頭兒的家之後，老張頭兒給出了确切答案，劉蘭香就是低血糖了，回去休息兩天就行。

    小姐弟幾個也顧不上看快要生娃的大狼狗了，又接着颠颠兒跑回了家。

    驢蛋剛一進蘇穎家的院子，就瞅見正在忙忙叨叨的自家老娘。

    驢蛋喊：“媽！”

    蘇二大媽就過來，讓幾個娃小點兒聲兒，說劉蘭香睡着了。

    但至于原因吧，蘇二大媽還就真不大好開口了。

    這院子裏頭的一群小孩崽子，能懂個啥啊。

    不過猶猶豫豫了半天，蘇二大媽還是跟年紀最大的蘇穎道：“大丫，二大媽給你媽煮了紅糖水了，這兩天先別讓你媽着涼水了。”

    蘇穎一聽就明白了，她老娘這是大姨媽駕到啊！

    于是蘇穎說：“二大媽我知道了，我媽都跟我說過了，您回去吧，我待會兒給我媽煮點兒紅棗粥。”

    蘇二大媽一聽，還以為是劉蘭香都跟閨女講過是咋回事了，心裏頭這才松下了一口氣。

    稍後，驢蛋跟蘇二大媽先回家了，蘇穎用兩塊兒柿餅作為謝禮，謝過了小馬哥之後，也讓小馬哥先回家了。

    這眼瞅着都要到中午飯點兒了，蘇穎趕緊着急忙慌的先把紅棗小米粥熬上，等再回頭到堂屋裏頭一看，她的三個傻弟弟正扒着炕沿子，一眼都不敢錯開的盯着他們的媽瞅呢，好家夥，就跟時刻都準備着要開始哭喪了似的。

    蘇穎：“…”

    倒也大可不必！

    其實這三個哭喪着臉的傻乎乎裏頭，只有兩個是真的，而另外一個是裝的。

    蘇谕早就趁剛才悄咪咪的給劉蘭香摸過脈象了，知道這是那個來來來來來…那個月事了…

    不過為了配合氣氛，蘇谕還是給小嘴兒一癟，弄了個要哭不哭的樣子出來。

    蘇穎一瞅這不能行啊，別回頭再給幾個孩子吓唬死了。

    于是她就站在堂屋兒門口兒，沖着仨個傻乎乎藕兜兜勾了勾手指頭。

    蘇穎：“噗呲噗呲！”

    蘇茂蘇誠蘇谕三個瞬間回頭，得到旨意以後，三崽就蔫頭耷腦的跟着他們大姐來到了廚房的竈臺子旁。

    蘇穎讓他們仨跟小板凳兒上按照大小個兒的坐好了，完後開始給他們聲情并茂的進行女性生理衛生知識科普。

    不過當然了，蘇穎講的時候是打了馬賽克的，算是她人工閹割過的兒童初級版本。

    但是就這，就這都給仨傻乎乎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老二蘇茂抱頭：“天吶！流流流流血！！！每個月！”

    老三蘇城捂臉：“媽媽好慘啊！”

    老二蘇茂小小聲：“那大姐以後也會這樣兒嗎？”

    蘇穎大方點頭：“對啊，我以後長大了也會的。”

    于是老三蘇誠就滿心滿眼的都是濃濃的同情：“當女娃好慘，大姐好慘，幸虧我是男娃…”

    老二蘇茂跟老四蘇谕聽了，則是一個勁兒的跟着點頭。

    其實別說蘇茂跟蘇誠了，就是蘇谕，上輩子還稍微懂點兒醫學知識呢，但也沒說就了解到了今天的這個兒童版的程度啊！

    老二蘇茂有點兒擔心：“可是每個月都流那麽多的血，會不會身體變不好啊…”

    蘇穎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輕輕的在傻弟弟的眼前晃悠了兩下。

    完後她說：“不會哦，其實适當的流血也是排毒呢，一般來說，男的都要比女的死得早哦～”

    但是在坐的小聽衆裏——

    老二蘇茂，男的。

    老三蘇誠，男的。

    老四蘇谕，男的。

    于是仨人：“…”

    他們好慘哦！

    反正三個娃是讓蘇穎給唬得不要不要的，從此真誠的了解到，媽媽和姐姐呃…暫且還是只有媽媽吧，他們姐還是挺強悍的，一個人能打他們仨，不過媽媽還是每個月都需要他們特別關心一下下的。

    蘇穎見他們至少是都有個基礎的了解了，又道：“其實男的長大之後也會有一些正常的改變的，但我是女的，不知道，你們長大之後去問大堂哥跟二伯吧。”

    其實蘇穎知道，但她撒謊呢，實際上她是不好意思說。

    蘇谕：“…”

    咳…其實我、我也…不不我不懂！我啥都不懂！

    三個小兄弟迷糊糊傻乎乎，兩個真一個假。

    蘇穎問他們：“好啦，現在你們知道自己該幹嘛了嗎？”

    老二蘇茂舉飛速小手兒：“我知道！燒熱水！冬天幫忙洗衣服刷碗筷！”

    蘇穎說：“對，但是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咱們先把午飯吃了，下午再一起去河邊洗衣服，以後你們就算是去河邊，也一定得有人陪着，或者是我，或者是媽，知道了嗎？”

    不能去河邊兒這個事兒，蘇老三跟劉蘭香倆人以前老說，這是大家都熟記于心的事兒。

    于是三娃一齊道：“知道了！”

    哦不對，還是有一個小啞巴在濫竽充數兒。

    但沒關系，态度到了的就行了。

    之後，蘇穎讓老二蘇茂拿着村兒裏分的兩根兒大骨頭，去跟隔壁孫大媽家換了小半搪瓷盆兒的姜塊兒回來。

    蘇茂去完之後跟蘇穎彙報：“孫大媽好高興啊，一直說讓我下回還來。”

    蘇穎心說，這要是擱我我也得高興，兩根兒大骨頭呢，雖然外頭沒有肉，但要是給劈開了，裏頭的骨髓也不少呢，骨髓裏頭都是油，少說也得能吃個三四回的炖菜。

    不過上午劉蘭香暈倒了，孫大媽也前後跟着幫了不少忙呢，多少也得讓人家占點兒便宜，這就算是鄰裏之間的相互往來了。

    蘇穎指揮蘇茂：“帶你兩個弟弟洗手去，這就開飯了。”

    老二蘇茂舔了舔嘴：“好的姐！”

    今天他家的午飯可好了呢！

    中午，全家四個娃伺候着劉蘭香在炕上喝的小米紅棗紅糖粥，劉蘭香自己吃一大碗，蘇穎她們四個除了自己的午飯，也跟着每人混了小半碗兒吃，甜滋滋美滋滋，好好吃！

    劉蘭香心裏頭好感動啊，但她這會兒肚子太疼了的，吃完了飯就又接着跟炕上躺屍了。

    下午時候，蘇穎先去大隊部給劉蘭香請了三天的假，劉蘭香上午直接在地裏暈倒地了，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呢，所以也沒人為難劉蘭香，婦女主任朱嫂子還說不着急，讓劉蘭香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完後蘇穎回家帶上了仨弟弟，端上大盆子就直奔繞着村兒外頭的那條大河去了。

    這會兒大概也就是下午兩點半的樣子，陽光正好，不少小媳婦兒大嬸子的都在河邊兒洗衣服呢。

    現在天兒是越來越涼，學大寨顯見也就是還有這幾天的事兒了，找理由請假的人是越來越多，村兒裏的年味兒也越來越濃了。

    大河的河面兒上早就結冰了的，每個洗衣裳的小媳婦兒大嬸子身前，都砸出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冰窟窿。

    蘇穎帶着仨弟弟到了之後，先給仨人兒選了一個位于上游，且水面不算太深的有利地形，再就是拿河邊兒的大石頭，照着冰面上“咣唧咣唧”，砸了大中小仨破洞出來。

    蘇穎先是指揮仨弟弟：“開搞吧小可愛們！”

    而她自己則是找了個好座位——一個被曬得熱熱乎乎的大石頭。

    大石頭又圓潤又暖呼，坐上去能一直從屁股暖到腳丫子上，舒服極了。

    等蘇穎感慨了一下兒日子真舒爽之後，就端着從家裏拿來的小笸籮，開始幹針線活兒了。

    但蘇茂蘇誠蘇谕：“…”

    姐你等等！

    我們不會洗衣裳啊！

    家裏以前洗洗涮涮的活兒，都是劉蘭香帶着蘇穎就給幹了，蘇茂跟蘇誠哪兒幹活這個啊，而蘇谕就更不會了，他都是到了這兒之後，才現學的如何在茅坑兒裏蹲着拉屎呢。

    笨蛋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誰都不會洗。

    蘇穎剛給一根兒針穿完線，一擡頭兒就瞅見蘇茂蘇誠蘇谕仨人兒，正跟自己的那個冰窟窿幹瞪眼。

    蘇穎問：“你們咋不動換吶？”

    老二蘇茂支支吾吾：“姐…我、我們不大會洗…”

    蘇穎這邊兒都開始走上針了，聽完以後随意的點了點頭兒，道：“哦，沒事兒的，也不指望你們仨能洗多幹淨，先練練手兒的，反正洗不幹淨也是你們仨自己穿。”

    蘇茂蘇誠蘇谕：“…”

    就說為啥只拿上了他們仨的髒衣裳呢！

    于是笨蛋三兄弟只能硬着頭皮上。

    開始他們仨是各人洗各人的衣裳，但是蘇谕太小了的，手上都沒什麽勁兒，只能洗一些小件兒的衣裳，當人二哥的蘇茂想了想，就又重新給仨人分配了一下兒。

    然後當蘇穎再擡頭兒看的時候，就發現，老小蘇谕正在搓六只臭襪子，他臉上的那個嫌棄勁兒哦，啊哈哈哈哈！

    而老三蘇誠呢，則是在洗三個小褲頭兒，老用力了，但是他忘了打肥皂了，白洗了嘎嘎嘎！

    老二蘇茂倒是還算有個當人哥哥的樣兒，已經洗完了一身兒秋衣秋褲了，正在幹第二身兒呢。

    蘇穎暗自點了點頭，覺得晚上可以給她二弟加個荷包蛋。

    但是小姐弟四個是适應了，可河邊兒上洗衣裳的其他人可不适應了！

    這小娃娃洗衣裳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蘇老三家，洗衣裳的竟然是三個男娃唉！

    而那個當人大姐的蘇家大丫頭，手上竟然連河水都沒沾着，人家就舒舒服服的跟大石頭上做針線活兒呢？？！

    這什麽情況！！！

    前兩天丢雞的李大嬸兒距離蘇穎小姐弟幾個最近，她看着看着，自個兒家的衣裳都洗不下去了…就實在是太好奇了的！

    李大嬸兒忍了又忍，實在是忍無可忍，于是決定還是不難為自己了。

    李大嬸兒搬着盆子湊到了蘇茂跟前兒，問道：“唉你家咋回事啊，咋是你們幾個洗衣裳啊？”

    老二蘇茂第二身兒秋衣秋褲都快洗完了，現在上手了之後是越幹越熟練了的。

    他擡頭兒回李大嬸兒：“我媽身體不舒服，就我們幾個來洗衣裳了。”

    李大嬸兒心說我知道你媽身體不舒服，但我問的是你姐啊。

    李大嬸兒沖着蘇穎那兒努了努嘴，又接着道：“你姐洗衣裳肯定洗得比你們幾個幹淨啊，你瞅你弟，才那麽小不點點兒的就要洗臭襪子了啊，這能洗得幹淨嗎？”

    但蘇茂是誰？蘇茂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啥也不懂的傻乎乎·茂了！他現在可是上過生理衛生課程兒童版的進階鈕钴祿·茂了！

    鈕钴祿·茂老驕傲了，他給手裏頭的第二身兒秋衣秋褲擰幹，完後開始幹第三身兒，還能有功夫兒回答李大嬸兒的話。

    鈕钴祿·茂仰着脖兒道：“我姐是女娃，女娃不能老是碰涼水，将來要鬧病的！我們仨是男娃，男娃不怕的，火力壯！”

    李大嬸兒：“…”

    李大嬸兒說：“哦…”

    就給她大嬸子都整不會了！

    你這麽說倒是也挺有道理的…

    但是一般家裏頭不都是寵着男娃，不讓男娃幹活兒的嗎？

    唉也不對現在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兒天了，那男娃幹活兒好像是也沒啥的哈，大家都是頂着一半兒的天呢，那憑啥女娃能幹的男娃不能幹呢？

    其實李大嬸兒家的情況是這樣兒的，他家裏一共生了三個兒子，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這是李大嬸兒一輩子的驕傲了，但問題是，現在仨兒子還一個都沒娶媳婦兒呢，穿衣裳是一個比着一個的能造，可就愁苦死了李大嬸兒了，就她一個人兒得洗家裏頭五個人的衣裳啊！見天兒的都恨不能住在河邊兒上了…

    雖說男娃是金貴，但是她有仨兒子呢，好像也就沒那麽金貴了，畢竟給一個幹趴下了，那還有另外的倆呢。

    李大嬸兒衣裳也不洗了，端着盆子就往回走，她一邊兒走一邊兒若有所思，她覺着她家的天還可以變一變的。

    剛才李大嬸兒離開以前，距離蘇穎姐弟最近的是李大嬸兒。但是李大嬸兒離開以後，距離蘇穎她們最近的，就成了蘇大伯的二閨女，14歲的蘇大珍，也就是蘇穎幾個的堂姐。

    蘇大伯家跟李大嬸兒家挨着，李大嬸兒是一個人洗家裏五個人的衣裳，而蘇大珍也是一個人洗家裏頭五個人的衣裳。以前蘇大珍的大姐蘇大蘭沒嫁人以前，家裏的活兒是她們姐妹倆分擔，但等蘇大蘭嫁人了以後，家裏的這些個瑣碎就都是蘇大珍來幹了。

    就總之，李大嬸兒跟蘇大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戰友，雖然倆人沒有過啥約定，但是倆人經常能在河邊兒碰頭，且幾率非常之高。

    蘇大珍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娃最重要，她将來嫁人了之後，也都得靠着娘家兄弟撐腰，所以蘇大珍是被洗腦都洗入骨了髓了的，這會兒她瞅蘇穎一個人兒竟然連河水都不碰，反而讓三個弟弟幹活兒，自然是看不慣了的。

    蘇大珍撇着嘴道：“呦，這是哪家的大小姐呀，可真會享受，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邊兒上，活兒都讓弟弟們給幹了，将來誰敢娶這種懶姑娘啊！”

    蘇穎連個眼神兒都不稀得分給蘇大珍的。

    她一邊兒飛針走線，一邊兒怼回去道：“不會放屁就不要放，我跟你是一個爺爺，家裏都是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你胡咧咧什麽呢，自己蠢可別拉上別人啊。”

    蘇大珍讓蘇穎給氣的，倆凍得沒有血色兒的臉蛋子都變得紅潤了。

    蘇大珍雖然兇巴巴，但就是個紙老虎，腦子蠢，不然也不能在家裏頭都被欺壓成這樣兒了，都還不知道反抗的。就連她姐蘇大蘭都知道想法子偷懶兒，但蘇大珍不，蘇大珍是真心認為她爸她媽說的都是對的，都是為了她好的。

    這會兒蘇大珍也明白自己剛才是說錯了話了，階級的問題可不是随便兒能瞎說的。

    但蘇大珍氣不過，不能說這個，她就從別的地兒說回去。

    蘇大珍抿着嘴，憋着勁兒，不過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我這是為你好，小心你以後嫁不出去！”

    蘇穎啧啧啧：“你家住大海啊你管那麽寬？我吃你家大米了用你管着我？我提醒你一句，咱兩家關系可不好啊，沒事兒少跟我搭茬兒，真是晦氣…”

    周圍也在洗衣服的大嬸子小媳婦兒們有沒忍住的，還“噗嗤”一聲兒樂了出來。

    蘇大珍抖着手指頭指着蘇穎，不知道該說啥：“…你！”

    蘇大珍要氣死了，蘇穎的嘴實在是太毒了，竟然這麽不顧忌情面！

    蘇大珍一邊兒給衣裳用力的搓着，一邊兒想着待會兒要怎麽罵回去。

    但蘇穎小姐弟那邊兒呢，老二蘇茂說：“姐，我們仨都洗完了。”

    蘇穎随便兒給盆子裏的衣裳扒拉了兩下兒，瞅着還行，就說：“成，那咱回吧，回去姐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老三蘇誠：“哦哦哦回家喽！”

    小姐弟四個樂颠颠兒的回家去了。

    于是等蘇大珍終于想到了要如何反駁的時候，她擡頭一看…

    媽的人沒了！

    蘇穎帶着弟弟們在河邊兒洗衣裳的事兒，還是在青山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的，主要是這會兒實在是沒啥娛樂活動，村兒裏稍微有個新鮮事兒，大家就都到處兒串門子的傳來傳去。

    不過大多數兒人也就是叨叨兩句閑話罷了，畢竟這男娃不幹家務活兒，這都是多少年的老傳統了，哪兒那麽容易改呢。

    但是到了第二天，蘇穎小姐弟幾個沒來大河邊兒洗衣裳，他們家人少，現在冬天衣裳又不用天天換洗，沒必要來那麽勤。

    不過蘇茂幾個沒來洗衣裳，但是驢蛋來了。

    不光是驢蛋來了，李大嬸兒的三個兒子，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也都來了。

    他們四個來幹啥呢？洗衣裳。

    洗自己的臭衣裳，洗家裏人的臭衣裳。

    其實驢蛋洗衣裳倒是沒有那麽奇怪啦，因為他哥蘇謀就洗衣裳，他家是有這個傳統的，不過之前蘇二大媽覺得驢蛋還太小了的，可以先玩兒兩年的，但是昨天連三歲的蘇谕都來洗衣裳了，所以驢蛋就也是逃不過了的，驢蛋甚至比他哥蘇謀還要早開始了自己的幹家務生涯。

    哦，不過驢蛋不知道。

    而真正讓所有河邊兒洗衣裳的大嬸子和小媳婦兒們震驚的是——李大嬸兒家的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也都來洗衣裳了。

    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兄弟三個，每個人的懷裏都抱着一摞高高的髒衣裳，開始“吭哧吭哧”的在河邊兒上洗呀洗，足足洗到了太陽落山！

    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兄弟三個可不是蘇谕蘇誠蘇茂驢蛋那種小娃娃啊！

    李老大今年19，正在議親呢，李老二今年也17了，李老三稍微小點兒，但是也15歲了的，這仨都絕對不是什麽小孩崽子，甚至幾乎就可以說是爺們兒了！

    這正經的爺們兒竟然也來河邊兒洗衣裳了？！

    這可是青山村的大新聞啊！轟動程度遠遠不是昨天蘇穎姐弟幾個的事兒能比的。

    可更讓大家跌破眼球的是，已經連續兩年都沒說上媳婦兒了的李老大，他家當天晚上竟然有媒婆兒登門兒了！

    聞風而至的王喜娘，邁着小腳兒就“噠噠噠”的來到了李大嬸兒家，說是隔壁村兒的姑娘家聽說了李大嬸兒家有男人幹活兒的優良傳統，過來問話兒來了！

    就雖說人家這還只是問問話，都還沒成呢，但問題是，李大嬸兒家由于兒子多，又沒有分家，其實日子過得緊巴巴，再加上他們村兒本來就窮，所以給兒子娶媳婦兒是有點兒艱難的，尤其是老大的媳婦兒，嫁過來之後少不得要養兩個小叔子，所以李大嬸兒都踅摸兩年秋天了，都沒找着合适的人，不是李大嬸兒看不上人家，是姑娘家沒有願意嫁過來的。

    但是今天！

    僅僅是因為爺們兒洗衣裳的事兒，王喜娘竟然就主動登門兒了！

    你就說這個事兒它得有多讓人震驚吧！

    反正當蘇穎小姐弟四個又隔了一天才來河邊兒洗衣裳的時候，就發現，幾乎全村的男娃都在這兒了。

    都在這兒幹啥呢？洗衣裳。

    洗自己的臭衣裳，洗家裏人的臭衣裳。

    蘇穎小姐弟幾個都懵了，這咋回事兒啊？

    而間隔了一天才再次來河邊兒洗衣裳的驢蛋也懵了，咋着原來你們家裏頭也有男娃幹家務的傳統嗎？

    蘇穎瞅見小馬哥也在這邊兒，就給小馬哥叫過來問話來了。

    其實小馬哥昨天開始就在這兒的了，但是他不是過來洗衣裳的，小馬哥可是異常□□絕對不幹家務的，小馬哥是因為他的小弟們都被家裏的老母親勒令必須自己洗衣裳，所以小馬哥實在是沒事兒幹，才過來玩兒的，畢竟就也不是所有的男娃都像小馬哥那樣在家裏受寵的。

    等馬三寶小馬哥給蘇穎小姐弟幾個解釋完了當下的情況以後，蘇穎幾個的震驚程度都已經不能用驚呆來形容了。

    小馬哥憂郁嘆氣：“唉，太卷了的，據聽說現在大姑娘打聽男方情況，都要問是不是從3歲開始自己洗衣裳的…”

    蘇穎：“…”

    蘇茂蘇誠驢蛋：“…”

    完了…我們不是！

    蘇谕笑眯眯。

    嘿嘿，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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