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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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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劉大栓想了想,這快過年了,買兩只老母雞給他爹娘補補身體倒是應該的,要是價錢合适還省得他自己淘換去了,就問蘇穎:“你要多少錢?”

    蘇穎一擺手兒,不怎麽在意的說:“嗐,你待會兒見着了看着給呗,咱這都老熟人了的。”

    就反正是薅她大伯家的羊毛,這給多給少她都是賺了的,再說這銷贓嘛,就圖個快速無痕。

    劉大栓點了點頭兒,先看情況再喊價,這個靠譜兒。

    但蘇穎又想起來一茬兒:“不過我可得先跟你說啊,我怕雞路上叫喚,剛才給殺了的,所以不是活雞,但也差不離了吧。”

    倆人一塊兒回了蘇穎家,蘇穎讓劉大栓背上猕猴桃兒,她自己則是背上有兩只老母雞的筐子,完後又抱上困得迷迷糊糊的蘇谕,就又回了劉大栓的騾車上。

    蘇谕好困好困啊,今天起得實在是太早了,不是幼崽正常的活動時間,蘇穎剛給他放到劉大栓的騾車上,蘇谕立刻就躺倒睡着了。

    劉大栓剛才給一大筐的猕猴桃兒背到身上的時候,就知道這筐子裏裝的猕猴桃可是真不少,成,他的十二塊五毛沒白花。

    這會兒他又去看蘇穎筐子裏的兩只老母雞,上手一摸就能感覺得出來,老母雞的腿兒和胸脯兒後背都老有肉了,就是這怎麽感覺不像是平時村兒裏頭養出來的老母雞呢?這也忒胖乎兒了吧,跟黑市上賣的那種拿糧食喂出來的老母雞都差不多了…

    蘇穎瞅劉大栓跟那兒磨蹭半天,就說:“這雞你要不要也沒事兒,我家這雞養得可是費心思了,有時候吃的比人都好,就等趕着過年前賣呢,你要不要我待會兒放縣裏賣也是一樣的,賣給別人我還能要價高一點兒。”

    完後蘇穎又從兜兜裏掏出了一把黃豆粒兒,喂給了劉大栓的座駕大屁股騾子,騾子吃的可歡實了,嘴裏頭嚼完了豆子還要過來舔她,但是讓蘇穎一把給推開了,起開吧你,不講衛生還口臭,休想親她!

    劉大栓那頭兒琢磨了兩下子,這雞确實是沒問題的,從舌頭和眼睛能看出來,都是新鮮的,要是吃的比人都好,那多半上就是喂糧食了,那這樣兒的話就都說得通了,但是他給多少錢好呢?

    給太少了不合适,人家家裏頭也不富裕,可給多了吧,那他不合适哇。

    劉大栓想了想,就說:“兩只給你十塊吧,待會兒上縣裏你跟着我進去,到時候他們就不要你錢了。”

    蘇穎她大伯這兩只雞養得是真好,每只都得有六七斤呢,都頂得上人家家裏頭的兩只雞了,現在雞肉不要票,但是供銷社日常沒貨,偶爾來一回貨的還得憑戶口本兒限購,基本上算是高價肉,得五毛一斤。

    但問題是劉大栓家住在公社,他自己不是工人,是農村戶口,自己家也有地方兒養雞,只不過他家養的雞身上都是骨頭,可沒蘇穎拿來的這兩只老母雞胖乎,這才是劉大栓猶豫的地兒。

    劉大栓說給十塊錢,就相當于是給了蘇穎一點五倍的高價,但是蘇穎就不用拿着老母雞往縣裏跑了,而且還免了黑市的入場費。

    這個入場費可不是說黑市的組織者,收買家一次一毛的那個錢,而是收賣家的抽成,各處兒的黑市抽成兒不一樣,他們縣裏的黑市,如果不是像劉大栓這種按年交場地費的,就得按當日的售價,抽成六分之一呢。

    比如蘇穎要是兩只雞賣到供銷社的兩倍價格,能賣十三塊錢,但是就得交給黑市的組織者兩塊二的抽成,實際淨賺十塊八毛。

    而劉大栓的後半句話呢,說是讓蘇穎以買家的身份進入,但是跟着他走,算是一塊兒的,就連蘇穎跟蘇谕的兩毛錢買家的入場費也不用交了。

    反正裏外裏,蘇穎也不算虧吧,因為雞肉她就算是賣兩倍的價,人家多少也得砍價,這樣兒給劉大栓,她還算省事兒了呢。

    于是二人在出發前,火速進行了錢貨交易,蘇穎不但免了車費,還白得二十二塊錢。

    這會兒天都還沒開始亮呢,路上黑咕隆咚的,黎明前的黑暗,那是最适合睡覺的了,于是蘇穎裝完錢就摟着蘇谕呼呼兒睡了,只留下會一邊兒走一邊兒拉的大屁股騾子,陪着醜萌醜萌的劉大栓趕路。

    蘇穎她們這頭兒一切都祥和寧靜,但是一個小時以後,青山村兒這頭兒可是出了大事兒了。

    蘇大伯家的二閨女蘇大珍今天照例起來做早飯,天才剛剛亮,蘇大珍困得迷迷糊糊的,但好在昨天的晚飯還有剩下的,她就随便弄了口棒子面兒粥,然後給昨兒晚上的剩飯倒到鍋裏頭随便熱了熱。

    蘇大珍都給早飯盛好擺到桌子上了,蘇大伯的大兒子蘇大業才剛剛打着哈欠出來洗漱,完後等蘇大伯跟蘇大媽也起來了,一家人都洗漱完畢,才到飯桌兒上吃早飯。

    但蘇大伯的二兒子蘇大田仍舊是還在睡的,這爺們兒在蘇大伯家就是天,而作為家裏最小的兒子,8歲的蘇大田就更是受寵了,向來是想睡到幾點就能睡到幾點的。

    飯桌兒上,蘇大伯的大兒子蘇大業吃着吃着飯,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他“噗噗”兩下兒,給嘴裏頭的菜都吐了出來。

    蘇大業抹了下嘴巴,皺着眉頭道:“這菜怎麽回事兒?一股子酸了吧唧臭了吧唧的味兒!”

    蘇大媽問蘇大珍:“大珍,這菜你是咋弄的啊?我吃着好像是也有點兒的。”

    飯桌上的仨人都不悅的看向蘇大珍,蘇大珍老委屈了:“媽,我就是把昨天晚上的菜又熱了一下啊?這這這…這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

    蘇大業“啪”的一聲兒就給筷子拍到桌子上了,蘇大業起身兒回屋去,說:“不吃了!”

    蘇大媽趕緊過去安慰:“哎呀大業你別生氣,這氣壞了可怎麽弄啊,你先回去躺會兒的啊,媽去給你熬小米粥,這早上不吃飯的可不行,媽給你放甜甜的冰糖啊…”

    蘇大媽好容易給大兒子蘇大業勸好了,回來瞅蘇大伯也回屋兒去了,就不贊同的對着二女兒蘇大珍說:“大珍啊,你說你也不小了,過兩年也要說人家了,這幹活兒怎麽就這麽毛毛躁躁的呢,你說你連早飯都做不好,以後嫁人了可怎麽伺候好姑爺呢?你讓姑爺不高興了,到時候打你罵你不還得娘家人給你出頭嗎?但你瞅你現在又把你哥給得罪了,唉,你這個孩子呀…”

    蘇大珍屁股底下跟有針紮似的,她“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蘇大珍認真的保證道:“媽,我這就給我哥跟我爸重新做小米粥去!您放心,這回我肯定仔細着點兒!”

    蘇大媽這才舒緩了眉眼道:“唉,這就對了,行,那你趕緊去吧!”

    完後蘇大珍飯也不吃了,趕緊跑廚房熬粥去了,但蘇大媽是接着給飯桌兒上的剩飯吃完了的,半點兒沒給蘇大珍留。

    小米這麽金貴的東西,蘇大珍是肯定不能吃的,但蘇大珍剛才都吃了大半碗兒棒子面兒粥了,蘇大媽就默認蘇大珍是已經吃飽了的,反正女娃家家的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吃那麽多有啥用。

    蘇大珍這會再做飯,那可就是瞪大了眼睛,半點兒差錯兒都不敢有的,但是當她把小米粥熬好了之後,想要翻五鬥櫃兒裏的冰糖時,卻發現她家的冰糖袋子裏竟然空了,連一塊兒冰糖都沒有了!

    可還不等蘇大珍弄清楚怎麽回事兒,她家隔壁的李大嬸兒就“嗷兒”的一嗓子哭嚎上了——

    一大早晨的,李大嬸兒在家吃完了早飯,剛拌好了雞食打算喂雞,這才發現自家的兩只老母雞竟然全都不見了!

    李大嬸兒“嗷兒”下子一嗓子叫喚了出來,同時震驚得給手裏頭的雞食盆子都摔了。

    李大嬸兒氣得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上了:“老頭子!你快出來看看呀!咱家遭了賊了!老大老二老三!你們快點兒的出來啊!”

    大嬸兒這一嗓子,不但給李大爺和家裏的仨兒子全都從屋裏頭嚎出來了,而且還給周圍的鄰居們都嚎來了。

    畢竟這可是遭賊的大事兒,他們青山村可是好久沒遇上過偷兒了,因為他們這兒窮哇,那賊人都不稀得來!

    鄰居們扒着門兒問:“怎麽了怎麽了?李大嬸兒你家咋啦?”

    李大爺和兒子們也趕緊的問。

    “老婆子,咋回事兒?”

    “媽!你咋坐地上了!”

    李大嬸兒叫喚得嗷嗷兒的:“真是天殺的賊人啊!給咱家的兩只老母雞都偷走了!這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偷的,我非得拿柴火棍子揍死他王八羔子不可!嗚嗚嗚…怎麽有這麽可恨的人吶,她居然敢偷咱家的老母雞!他怎麽這麽缺大德的哇啊嗚嗚嗚…”

    李大爺和兒子們趕緊去雞窩裏頭查看,門兒外的鄰居們則是鬧哄哄的議論了開來。

    “天爺!竟然是丢了兩只老母雞啊!這人可真壞!”

    “可不是嘛,咱們村兒裏人一年到頭兒的,就指着老母雞下蛋換錢呢,這偷兒可真是黑心眼子臭不要臉的三只手!”

    “但是這賊能偷李大爺家,就也能偷咱們家啊!這這…這可怎麽弄啊?沒想到咱們村兒竟然也遭了賊了,這都多少年沒有的事兒了啊!”

    “不行,趕緊叫大隊長吧,晚上還是安排民兵都加緊了巡邏吧,這年根兒底下,誰知道下一個被偷的會是誰家呢?”

    其實,這會兒蘇大媽也在李大嬸兒家的門口兒看熱鬧呢。

    人群中也有人一邊兒偷偷的嘀嘀咕咕,一邊兒往蘇大媽那邊兒看,但是大家誰都不敢說蘇大媽家丢雞的事兒,因為她家不是傳說…就傳說是那啥嘛。

    而且她家那個情況還真是有點兒不一樣,好幾回了,就只丢雞,不丢別的東西,完了頭一回大門兒上頭還有記號兒在,好家夥那血呼啦的,好些人都瞅見了,所以大家就只敢這麽暗地裏頭八卦兩句的。

    很快,大隊長王大力跟民兵隊長就都來了。

    王大力飯都沒吃完呢,他牙裏頭塞着白菜葉子揮手趕人:“都別看了別看了,有結果大隊會通知各家的,都趕緊的回去,馬上就要上工了,都不許耽誤上工啊!”

    看熱鬧的蘇大媽被趕回來了,但她剛一進家門兒,就見蘇大珍滿臉的愁苦:“媽,咱家也遭賊了!五鬥櫃兒裏的冰糖全都沒了,雞窩裏的兩只老母雞也沒了!”

    蘇大媽聽完心裏頭就是一個大咯噔!但她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這不對啊,其實按理說,她家才是第一個丢雞的,但她家這情況跟隔壁可不一樣,她家是黃大仙兒來收貢品來了!她剛才都瞅見了,隔壁老李家的大門上可沒有黃大仙兒留下的幾號兒!

    蘇大媽皺着眉頭說蘇大珍:“你別咋咋呼呼的,咱家這情況不一樣!”

    蘇大珍倆手扣着衣角,小聲兒的道:“可往些回,咱家也沒丢過別的啊,這回怎麽連冰糖都沒了呢!那我給我哥的粥裏放啥啊?”

    蘇大媽想了想,就說:“那興許…興許是大仙兒這回想吃甜口兒的呢!哎呀沒有冰糖了你不會放白糖啊,你這個腦瓜子這個軸呦!”

    蘇大珍道:“可我沒有鑰匙啊,白糖的那個抽屜上着鎖呢…”

    蘇大媽就掏鑰匙開鎖去拿白糖,其實她家平時糖都是要上鎖的,但因為蘇大田愛吃冰糖的那個味兒,平時老找人要,蘇大媽有時候又不在家,所以才給一小袋兒冰糖放外頭了。

    蘇大媽把白糖拿了出來,遞給蘇大珍,又把家裏都裏裏外外的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丢別的東西,就趕緊進屋兒跟蘇大伯商量去了。

    就其實,別說蘇大珍,蘇大媽心裏頭也是有那麽點兒不确信的。

    但蘇大伯聽完卻給了蘇大媽一顆定心丸:“那有什麽的,大仙兒想吃啥咱就給啥,等回頭我再去弄些冰糖回來,咱家不是別的都沒丢嗎,一點兒冰糖不算什麽的。你看,這肯定是有了大仙兒的保佑,咱兒子的婚事才能那麽順利的就定了下來,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再弄兩只老母雞回來,然後操辦咱兒子的婚事,別老瞎想那些雜七雜八的…”

    對于青山村的這件大事兒,蘇穎這會兒确是完全不知道的,她正在騾車上睡得香呢。

    其實劉大栓也稍微有那麽點兒困了,他昨天晚上也基本上是一宿沒睡,劉大栓能這麽老早來青山村接人,那就得差不多半夜3點多就從家往過走了,但是他昨天下午睡來着,再有他老趕路也都習慣了的,所以就狀态還湊合吧。

    等劉大栓趕着騾車回了家門口兒,才剛剛早上7點左右,他往車下搬猕猴桃兒的時候給蘇穎弄醒了。

    蘇穎拍拍自己的小臉蛋兒,活血化瘀,這是以前當老太太的時候預防老年斑留下的習慣性動作,完後她問劉大栓:“唉你還沒吃飯呢吧?”

    劉大栓:“嗯。”

    唉,買賣一做完他就又成了‘你’了,他是一個不配擁有尊稱的人。

    蘇穎就從筐子裏頭掏出來了一個碗,以及一個白菜葉子包。

    蘇穎說:“我給你做早飯了,你給我打點兒熱水吧。”

    劉大栓沒想到他還有吃的,就咧着嘴兒笑,說:“成。”

    完後給蘇穎手裏頭的碗接過去了。

    等劉大栓再出來時候兒,除了給蘇穎倒得熱水,還拿了四根兒煮棒子,一根兒給蘇穎,一根兒給蘇谕,還有兩根兒他自己吃。

    騾車很快又上了路,蘇穎問劉大栓:“你咋沒吃啊?”

    劉大栓咬着玉米棒子說:“我嘗了一口味兒挺好,就給我爹媽吃了。”

    蘇穎就笑:“你還挺孝順,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啊?”

    劉大栓說不是,他家倆孩子呢,還有一個大哥,在公社的廠裏當工人。

    蘇穎就把自己的土漢堡給劉大栓掰了一半兒,完後跟他要了半根兒玉米棒子過來,就着熱水和蘇谕一塊兒吃完了。

    小姐弟倆吃完早飯,蘇穎把碗又收了起來,完後就接着跟蘇谕一塊兒睡覺了。

    蘇穎是整宿沒睡,跟騾車上睡得挺踏實,但蘇谕沒睡多大會兒就醒了。

    醒了之後沒事兒幹,蘇谕就又研究上前頭的大屁股騾子了。

    劉大栓家的騾子屁股可真大,怨不得上回那麽能拉呢,一直拉到劉大栓妥協。

    蘇谕上輩子騎過不少回高頭大馬,但沒有騎過驢和騾子,這頭騾子肥肥壯壯的,估計騎起來應該挺穩當的吧?

    蘇谕想騎騾子,但他跟劉大栓不是很熟唉…

    蘇谕猶猶豫豫了半天,小眼神兒不停的往騾子大屁股那兒瞟,最終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于是蘇谕從他姐兜兒裏掏出來幾塊兒冰糖,這是早上蘇穎跟他說過的,完後蘇谕又拽了拽劉大栓的褲腰帶。

    劉大栓:“…”

    其實可以拽衣裳的。

    劉大栓說:“你要幹啥?”

    蘇谕就給小手兒伸過去,讓劉大栓看手裏的幾小塊兒冰糖。

    劉大栓以為蘇谕是讓他吃,但他也不好意思吃一個小孩兒的東西不是。

    劉大栓搖頭兒:“叔叔不吃。”

    蘇谕擺手,用口型說:二刈子。

    劉大栓:“…”

    你姐教你好你咋不往心裏記呢,教壞的一回就記清楚了…

    劉大栓說:“這麽金貴的東西,你留着自己吃吧,它不要。”

    蘇谕還是擺手兒,把糖塊兒硬塞到劉大栓手裏頭。

    蘇谕手上比劃拉缰繩的姿勢,做口型:騎!

    劉大栓就笑:“你咋還成小啞巴了?”

    蘇谕做口型:嗓痛!

    完後劉大栓到了是給蘇谕抱到他家的騾子後背上去了。

    一頭騾子的體重得六七百斤呢,蘇谕這麽個小不點兒在大騾子的後背上,就跟啥都沒有差不多,而且劉大栓的小侄子也經常坐在騾子身上,所以騾子都熟悉了。

    這會兒騾子輕輕甩了甩尾巴,還回頭兒瞟了一眼蘇谕,發現是這個小家夥兒,嘴裏就“嗬嗬”了兩聲兒算作打了招呼。

    蘇谕一上騾子身上可就美了,視線一下子高了起來,看得也遠了,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小土道兒,以及破樹林子,但是沒關系,蘇谕依舊是騎出了身後領着千軍萬馬的氣勢!

    他一邊兒颠着小屁股模仿騎馬時候身體晃動的樣子,嘴裏一邊兒無聲的說“駕”!

    反正是給後頭的劉大栓逗得不行,但是劉大栓還不敢笑出聲兒,因為他怕一出聲兒就看不着這種奇特的景象了,就只能使勁的憋着,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好在蘇谕沒堅持騎多久就要下來,因為劉大栓家的騾子後背上沒墊東西,騾子跑動時候的震動感,都快給蘇谕屁股震成八瓣兒了。

    等劉大栓把蘇谕給抱到車上的時候,蘇谕還揉了好半天的小屁股呢。

    大屁股騾子啪嗒啪嗒跑,差不多到了上午9點的時候,一行人就到了縣城。

    這會兒已經過了上班兒的點兒了,所以路上的人很少,剛進城劉大栓就叫醒了蘇穎,他這騾車不能往縣城裏走,得停到別處兒去。

    于是蘇穎跟蘇谕就背上了倆筐子,站道邊兒上等了會兒,劉大栓很快就把騾車放到了相熟的人家,完後領着蘇穎和蘇谕七扭八拐的來了黑市所在的路口兒。

    蘇穎稍微的記了一下路,然後在心裏頭感嘆,這開黑市的人可真大膽,這個地兒就誰能想得到呢,簡直就是緊挨着他們縣的革委會,啧啧,看來這攢黑市的人手眼通天吶,怨不得人家能掙錢呢。

    路口兒有倆老頭兒正一邊兒唠嗑兒一邊兒端着茶缸子喝水呢,劉大栓領着倆孩子過去跟人打了聲招呼,說“這是家裏頭孩子”,完後仨人就一塊兒拐進胡同裏去了。

    剛進胡同兒的時候還沒什麽人,但越是往裏走,就越能看到,左右兩邊兒的岔路上都擠滿了好些倒買倒賣的人,但大家全都靜悄悄的,就算是砍價也是用手比劃着。

    劉大栓說:“我平時待的地兒要再往裏一些,這條胡同一直往前走,還有一個出口兒,左右兩邊兒的岔路也都是能離開黑市的,你們倆自己逛逛吧,等到3點時候,還在剛才一進縣城的那個道邊兒上等我就行。”

    蘇穎說:“行。”

    完後兩撥兒人分開之前,劉大栓又多囑咐了一句:“要是聽見狗叫,就趕緊跑,那是來人抄黑市來了,不過一般不會的,這個場子後臺挺硬的。”

    蘇穎就點頭兒,說:“成,我記住了。”

    完後劉大栓繼續往前走,蘇穎則帶着蘇谕各處兒的溜達。

    這縣裏頭的黑市,遠遠要比他們公社那塊兒的黑市要大多了,蘇穎稍微轉悠了那麽一圈兒,就發現光是左右的岔路,就得有二十好幾條,要是每個岔路都有人看守,那這個黑市團夥兒的成員,至少得有二十來人,就可見現在幹這個是得有多掙錢。

    這塊兒賣的東西也是多種多樣,什麽自己家裏頭做的吃的啦,自己縫制的小布包兒啦,還有賣魚的買肉的,賣米面糧油的,還有賣二手挂鐘和手表的。

    蘇穎挑了個八成新的手表問了個價,賣家開口就是要三百,就真是貴啊,手表要票兒才一百二,唉,但是她家沒有票兒,算了算了,不就是忍八年嘛,等改開之後她要啥樣兒的表沒有啊,八年不使表不也沒什麽的嘛!

    蘇穎最終含淚離開,惹得賣手表的翻了個大白眼兒,光挑不買的好煩人!

    小姐弟倆逛着逛着,蘇谕突然拉了拉蘇穎的衣角子。

    蘇穎順着蘇谕手指着的方向一瞅,嘿,竟然還有賣年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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