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110章 亂世若逢生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10章 亂世若逢生

    楚州境內有大批自海上而來的倭寇, 他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甚至明目張膽地在各處水源投了毒,人畜皆受其害。

    依據楚州軍所言, 此番過海而來的倭寇足有數十萬人, 除楚州、海州之外, 揚州、蘇州等沿海地區亦有倭國武士的身影, 傳聞這群海寇善忍術,各州軍力奈何不得,無法與他們正面交鋒, 只能竭力護住百姓, 暫避鋒芒。

    雲時卿購置的那所宅子臨海, 想必早已被海寇踐踏,南下回揚州也非上上之策, 思來想去,幾人只能往北而行。

    ——離京越遠, 認識柳柒的人就越少,如此才能擺脫趙律白, 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司不憂見他愁眉不展,遂寬慰道:“我給你師兄送了封密信,将我們的行程告知于他,他若收到了消息, 定會往北尋來。”

    柳柒道:“趙律白并不知道我假死之事, 我擔心他會遷怒晚章, 倘若晚章因此而入獄, 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他。”

    司不憂道:“新帝登基, 朝中官吏大換血, 正當用人之際, 趙律白權欲熏心,自然會以利益為先,不會輕易降罪你師兄的。”

    陳小果也笑呵呵地道:“放心放心,雲大人的面相富貴着咧,除了在感情上吃些虧,旁的都挺好,嘿嘿,都挺好。”

    冷不防,柳柒想起曾經在成都時,他讓這位小道長看過雲時卿的八字——

    玄武當格,一氣順生,得財、得官、得權,又逢庫相助,貴不可言。

    然曾遇兇年刑沖,無貴人幫扶。

    後來在雅州雪屋時,陳小果又拉開他的掌心,說了一句“以血飼佛,三為止”。

    思及此,柳柒不禁問道:“道長曾言雲相以血飼佛,此話何解?”

    “我說過這個嗎?”陳小果撓了撓頭,似是陷入了深思。

    等了許久未等到下文,柳柒便吃了幾塊糕點果腹,而後倚着車壁緩緩沉睡過去。

    司不憂循着輿圖的指示駕車往北行去,官道上時時可見逃亡的流民,男女老幼,不勝枚舉。

    朝廷的兵估摸着很快就能抵達楚州了,也不知能否平定海寇之亂。

    酉時剛至,天色便暗淡下來,馬車駛入一座小鎮,幾人決定在此處歇歇腳。

    然而因海寇做亂之故,小鎮上燈影稀疏,大多店鋪都已關門打烊,或舉家遷離。舉目四顧,蕭條無比。

    馬車緩緩路過一家客棧,這家客棧并未掌燈,門扉也輕掩着,但客棧老板卻從門縫中扒拉着臉瞅向他們,顯然是想拉客營業。

    司不憂勒停了馬,跳下車轅往這邊走來,老板戰戰兢兢地問道:“汝是大邺人否?”

    司不憂抱拳道:“我家老爺和夫人北上探親,途徑此處天色已晚,欲借貴地暫住一宿,不知老板可否行個方便?”

    老板聽他操着一口官話,頓時卸下心防,遂将門打開半面,熱情地招呼道:“趕緊請你家老爺和夫人進來罷!”

    孟大夫撐着車轅下了馬車,陳小果掀開簾栊,扶着柳柒小心翼翼走将下來,紅着耳根叮囑道:“娘、娘子仔細腳下。”

    客棧老板瞥見馬車內走出一位大肚子的夫人,心裏不由一咯噔,忙問向司不憂:“你家夫人幾個月了?瞧着快要臨盆了,怎還出門探親啊?身邊連個侍女也不帶的麽?如今這世道亂得很,若是不慎磕了碰了,那可是——”

    話未落,便對上了司不憂淩厲的眼神,老板趕忙閉了嘴。

    司不憂道:“我家夫人臨盆還有一段時間,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老板笑盈盈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家客棧規模不大,客房也屈指可數,老板給他們指了兩間上房,把人安頓下來後又親自去廚房為他們準備晚膳。

    陳小果放下行李,對柳柒道:“那個……貧道今晚在門外守着,柳相您安心入睡便是,貧道絕不叨擾。”

    柳柒道:“窗旁有張羅漢榻,道長就在此處歇息罷,既是出家人,就無需有諸多避諱。”

    他既這般坦然,陳小果也不扭捏了,遂脫掉皂靴爬上羅漢榻,閉了眼開始打坐。

    客棧老板特意交代過,夜裏莫要點燈,早些入睡即可,若是不慎招來附近的海寇,恐将惹上大麻煩。

    他們用過晚膳便回房歇息了,司不憂和孟大夫就歇在隔壁房間內,彼此離得近,也能有個照應。

    習武之人對危險格外敏感,約莫四更時分,陳小果聽見街道上傳來了一陣異動,他小心翼翼地穿上鞋,屏息來到窗前,透過窗縫往外瞧去,十幾道黑影在街道上徘徊,嘴裏念叨着外邦言語,他一句也聽不明白。

    回頭時,發現柳柒業已醒來,正端坐在床沿,便蹑手蹑腳地走近,小聲說道:“外面那群人好像是海寇。”

    柳柒道:“不要輕舉妄動。”

    夜色沉寂,便顯得那群海寇的動靜格外明顯,好在他們沒有進入客棧,而是徑自往前走去了。

    陳小果暗松口氣,又折回羅漢榻上,拉過被褥繼續入睡。

    “啊——”

    他剛合上眼,就聽見了一道尖利的慘叫聲,足以劃破夜空。

    柳柒立馬趿着鞋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窗葉往聲源處瞧去,奈何夜色太濃,彼此相距甚遠,他無法看清發生了何事,只聽見一個女人在嘶嚎哭喊,甚是凄慘。

    他想起了一些傳聞,據說渡海而來的倭寇以虐殺為樂,尤其是老幼婦孺之輩,死狀極其凄慘,幾乎沒個全屍。

    若是遇見了貌美的婦人,他們則會輪流将其奸-污,而後殺之。

    這女子的處境,恐将不妙。

    陳小果咬牙道:“這群海王八,簡直是欺人太甚!出家人不可見死不救,柳相,貧道要去為民除害了!”

    柳柒道:“他們人多勢衆,又有忍術傍身,你一人恐難對付。”

    陳小果道:“可也不能放縱他們如此欺淩一個女人啊!”

    柳柒道:“我去叫師父。”

    剛一打開房門,便見司不憂站在門口,沉聲說道:“你們安心待在這裏,我一人足以解決。陳小果,你保護好硯書和孟大夫。”

    司不憂握着劍離開了客棧,不多時就傳來了一陣拼殺之聲。

    孟大夫被陳小果接了過來,三人靜靜地坐在屋內,耳畔只餘兵器相交的聲響。

    少頃,孟大夫道:“這兒可是楚州邊界,再往西幾十裏就是徐州了,竟不想海寇已經侵略至此。”

    陳小果道:“倭人殘忍,若放任他們繼續做亂,必定民不聊生,也不知朝廷的兵馬何時會到。”

    孟大夫道:“倭人做亂已非罕事,沿海一帶時常有三五成群的倭寇滋擾百姓,可是像這樣大規模的,卻是少見。”

    就在這時,柳柒說道:“孟大夫,勞煩你替我施針解掉筋脈的禁制。”

    孟大夫訝異地道:“公子這是做甚?你體內的蠱毒未得疏解,如今愈積愈多,唯有封住筋脈方能阻止其蔓延,若在此時解了禁制,蠱氣灌腦,九死一生啊!”

    筋脈的禁制要麽倚仗疏解後自行沖破,要麽施針解除。

    一旦施針解掉,蠱氣便會迅速蔓延。

    很明顯,後者絕非明智之舉。

    柳柒道:“這一路都不會太平,若是被筋脈受阻,我恐怕沒有餘力自保。”

    “不需要你自保,貧道和司先生定會護你平安的。”陳小果道,“畢竟柳相可是助貧道渡過生死劫的貴人,貧道怎會讓柳相輕易出事?”

    司不憂武功高強,解決十幾個倭寇不在話下,可他沒想到那些倭人陰險狡詐,竟在臨死之前拉了響竹,用以通知周圍的同夥。

    司不憂當即返回客棧,對衆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離開罷,這附近也不知藏有多少海寇,若教他們尋到此處,恐怕會很麻煩。”

    幾人當即收拾好行李,匆忙離開了客棧。

    今晚的夜風格外蕭瑟,馬車亦比往日快了不少,柳柒的肚皮雖緊繃得難受,但好在胎兒與他共命,不會有什麽大礙。

    那群倭寇被響笛引到鎮上,不出一個時辰便循着他們的蹤跡追了過來。

    眼下天已露白,小道兩側的竹林內殺機四伏,那群會忍術的武士宛如鬼魅般出現在竹梢上,轉瞬又消失不見。

    在未知敵人數量的情況下,司不憂不敢掉以輕心,當即勒停馬車,持劍戒備着:“孟大夫,您去馬車內避一避。”

    孟大夫的性命同樣重要,他若是出了什麽問題,柳柒和孩子都将有危險。

    此刻風已停歇,可這片蒼翠的竹林卻沙沙響個不停,柳柒透過車窗往外瞧去,粗略估算,這附近應當有三四十餘海寇。

    他對東瀛忍術略有耳聞,早在前朝時,倭國就派使臣與中原王朝有來往,學習中原的耕種、紡織之術,連同兵法、五行道法等亦有所涉獵。

    而忍術便是由此演變而來。

    這些倭國武士通常在殺人之前不會有特別的行動,一旦遇上與自己實力相仿之人,便會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他們利用銅鏡、金屬等反光之物幹擾對手,趁其視線受阻時一舉格殺。

    此刻天光尚暗,倭寇們無法施展此等手段,只能憑借格鬥術與司不憂一戰。

    隐匿在竹林中的殺手們很快便現身了,他們手持長刀,自四周的竹梢上落下,将馬車團團圍住。

    其中一名倭國武士凝視着司不憂,嘴裏念叨不休,正是難以聽懂的東瀛話。

    司不憂當即震出一道劍氣,打斷了那人的話。

    下一瞬,一衆海寇齊齊拔刀,朝他們刺了過來。

    外面的打鬥甚是激烈,柳柒卻無法出手相助,他捂住肚子,輕輕安撫着躁動的胎兒。

    司不憂和陳小果斬殺了數名海寇,可敵人的數量仿佛不曾減少,他們看出這兩人想要保護的是馬車內的人,遂将目标移向馬車。

    司不憂一劍劈開了飛奔向馬車的海寇,當即對陳小果道:“你先駕車離開這裏,我留下來斷後!”

    陳小果沒有猶豫,立刻跳上車轅,握緊缰繩快速往前駛去。

    盡管司不憂拖住了衆多海寇,但還是有人朝着馬車追去了,眼見着長刀就要劈在車篷上了,柳柒迅速拔下發簪,催動手腕,将其射出車外。

    傾注了內力的玉簪穿透車壁,“噗”地一聲紮進了敵人的胸腔,淩空飛來的海寇猝然落地,被一支發簪斃了命。

    柳柒筋脈被禁锢,此刻強行運功,頓覺內息紊亂,顱腦暈眩不止。

    “公子!”孟大夫一把扶住了他,“你怎可動武啊!”

    柳柒搖了搖頭,溫聲說道:“我沒事,別擔心。”

    耳廓微動,他察覺到又有海寇舉刀劈向馬車,可身邊已無可用之物。

    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長箭破空而來,将那名海寇射出幾丈開外。

    馬車驟然停下,柳柒忙扶住車窗,勉強穩住了身型。

    陳小果道:“柳……夫人,前方有兵!”

    柳柒掀開簾栊一角,透過縫隙瞧去,不遠處果真有不少兵馬往這邊趕來,領兵之人乃樞密院副使衛斂,方才那一箭便是由他射出。

    海寇們見邺軍趕來,當即飛身隐入竹林內,衛斂厲聲道:“追,全部殺掉!”

    陳小果趕忙對他抱拳揖禮:“多謝軍爺出手相助,敢問軍爺這是要去哪裏?”

    衛斂道:“本官奉聖上之命平叛楚州海寇之亂。”

    柳柒記得衛斂曾是師旦的人,如今師家落敗,與師家來往密切之人均受牽連,無一幸免,可衛斂不僅平安無事,反而帶兵出征,如此看來,他應當也是趙律白安插在師旦身旁的一枚暗棋。

    陳小果方才與海寇厮殺,錦衣上粘了不少血,貼在唇上的胡須也被汗漬浸得松脫,此刻正半懸着,随着他喘出的氣上下漂浮。

    衛斂瞥向他将落未落的胡須,問道:“爾等為何會被海寇追殺?”

    陳小果道:“貧……咳,我與我家夫人北上探親,途中不慎遇到了海寇,那群王八觊觎拙荊的美貌,欲搶奪之。幸好軍爺及時出手,這才保了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軍爺再生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衛斂沉默地看了馬車一眼,旋即調轉馬頭,領着大軍往楚州城的方向趕去。

    司不憂擦掉臉上的血跡,立刻跳上車轅,見柳柒面色蒼白,擔憂道:“硯書,你怎麽樣了?”

    柳柒捂着肚皮,淡淡地道:“我肚子,肚子有些疼。”

    孟大夫道:“方才公子強行運功觸了筋脈禁制,以至內息紊亂,動了胎氣。”

    司不憂扣住柳柒的手腕,果真察覺到他的內力在逆行,遂問向孟大夫:“你能保他平安嗎?”

    孟大夫道:“你若能穩住他的內息,我或許可以試一試。”

    司不憂問道:“試什麽?”

    孟大夫擰着眉,沉聲道:“施針,催産。”

    【作者有話說】

    嗚哇哇哇哇我好蠢,居然把早上寫的稿子弄丢了QAQ

    感謝在2024-04-04 13:21:01~2024-04-05 15:18: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谷江山早睡早起 2個;青雀幾時裁錦字~~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39QAQ 40瓶;渣渣渣啊渣 15瓶;莊凡心 6瓶;阿巴x3、淩雲 5瓶;小語不語 4瓶;64393981 3瓶;69569585、ZXZ926、半塊琵琶 2瓶;阿橋橋橋橋橋橋、回憶彔、不愛連載-.-、梅子酒、bututou、我又來催更了、芣苢、委委醒醒、46215002、59436031、丶curtain、小洋橘、風和日麗的星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