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109章 始覺相思深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09章 始覺相思深

    假死藥的藥效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 司不憂需要盡快把柳柒救出來。

    此番護送棺椁回揚州的除了百名禁衛之外,還有幾位禮部官員也在其內,他們奉聖令協助柳笏處理喪事, 以皇太子之儀将丞相柳柒厚葬。

    為了不讓趙律白起疑, 司不憂和柳笏這一路幾乎鮮少搭話, 衆人皆是一副哀痛的模樣, 氣氛異常沉凝。

    然而在無人察覺的角落裏,陳小果卻消失不見了。

    亥時左右,車馬行至一處農莊外, 柳笏下令原地紮營歇息, 衆人各司其職, 短暫地忙碌開來。

    夜深露濃時,陳小果踏着冷月而歸, 他避開值守的禁衛摸進營帳,将肩上的麻袋小心翼翼放了下來:“大人、先生, 人已弄到。”

    司不憂揭開麻袋瞧了瞧,裏面那人與柳柒有九成相似, 腹大如鼓,宛若懷胎七月。

    陳小果搽掉汗,嘆息道:“貧道的易容術可算派上用場了,只是給死人易容着實有些費勁, 幸好貧道技藝高超, 方能瞞天過海。”

    柳笏問道:“道長從何處弄來此人?”

    “當然是義莊, ”陳小果道, “出家人可不會随意殺生。這具無名死屍能以皇太子之儀入葬, 也算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司不憂催促道:“事不宜遲, 趁現在禁衛戒備松懈, 趕緊把硯書換出來。”

    棺椁旁有禁衛看守,司不憂用暗器封住他們的穴道,待人暈倒之後迅速用內力啓開棺蓋,将柳柒抱出了出來。

    藥效尚未退散,柳柒的脈搏依舊沒有生機,他的身體被棺中的冰塊兒凍得冰冷僵硬,需要立馬回暖。

    李代桃僵進行得非常順利,待棺椁重新合上之後,司不憂當即抱着柳柒離開了此地。

    柳笏紅着眼,啞聲喚道:“硯書……”

    司不憂回頭道:“柳大人放心,待安頓下來後,我定會給你報平安的。”

    柳笏點了點頭:“有勞先生了。”

    柳逢抹掉眼角的淚,将一些必要之物交到陳小果手裏,而後對司不憂道:“有勞先生帶公子去楚州的安樂縣平貓村,雲大人在那兒購置了一所宅院,以備公子生産所需。待葬禮結束,屬下定會連夜趕來照顧公子,這些時日恐怕要麻煩先生了。”

    司不憂道:“知道了。”

    陳小果和司不憂帶着柳柒悄悄離開農莊,行至兩裏外方才上了馬車,加急往東趕去。

    馬車上備了厚厚一床棉絮,司不憂将柳柒包裹住,源源不斷地往他體內輸送內力,半個時辰後,冷硬的身體總算有了些許溫度。

    陳小果駕着馬車一路往東行駛,他們和孟大夫約定了在徐州會和,屆時一同前往楚州。

    翌日巳時,假死藥藥效淡去,柳柒漸漸有了呼吸,待他轉醒,司不憂總算松了口氣。

    “師父……”柳柒嗓音略有些沙啞,他掙紮着坐起身,視線環顧四周,問道,“這是哪兒?”

    司不憂道:“我們已經離開京城了,此處乃應天府地界,再過三日便能抵達徐州,孟大夫在那裏等着我們。”

    柳柒愣了愣,問道:“晚章呢,他還在汴京嗎?師父可知他何時才能離開?”

    司不憂面色一沉,冷聲道:“你還念着他做甚?如果不是他,你能走上這條絕路?”

    柳柒道:“此事與晚章無關,當年我和他之間是受了趙律白的算計方才分道揚镳,那日趙律白圍困我們所說的話師父萬不能放在心上。”

    司不憂瞥了一眼他的肚子,問道:“他說你們已經拜過天地了,這是怎麽回事?”

    柳柒道:“當初因工布王穆歧在蜀地暗中屯兵,我和晚章便翻過邛崃雪山前往納藏國,欲将此事告知給穆聶贊普,不料在進入丹巴城之前遭到了穆歧的阻截。為保此行順利,齊格将軍的夫人符赫借嫁女之名讓我坐上喜轎,晚章則僞裝成迎親的新郎,與我一同進入了丹巴城。後來又……被迫在工布王的手下面前完成了婚禮。”

    司不憂道:“既是做戲,那就當不得真。”

    柳柒凝視着司不憂,幾息後問道:“師父不是很疼他嗎,為何突然……”

    司不憂忿忿地道:“你被囚了這麽多日,怎不見他來救你?”

    柳柒解釋道:“他也被趙律白關押了,無從脫身。”

    “他不是趙律白的人嗎,趙律白怎會關他?”司不憂道,“這樣的話你也信?”

    柳柒道:“師父您誤會了,晚章他——”

    “你剛醒來,內息尚不穩,且自行調理一番。”司不憂打斷他的話,說罷便離開了車艙,與陳小果同坐車轅之上。

    柳柒輕輕撫摸肚皮,眉宇間溢滿了憂慮。

    晚章能否明白那句詩的暗示?

    馬車沿官道而行,不出半日便抵達了應天府。

    “停下。”入城之前,司不憂忙扣住陳小果的手臂,道,“應天府守城森嚴,凡出入的馬車必需接受排檢。這些守城的兵吏大多是從汴京調過來的,他們應該認識硯書。”

    陳小果張大了嘴,問道:“那該怎麽辦?”

    司不憂道:“你把馬車停至隐蔽處,我去附近的成衣鋪瞧瞧,咱們三人都得僞裝一番。”

    陳小果依言将馬車停到一處僻靜的廢院外,半柱香後,司不憂買來兩套嶄新的衣物分別遞給柳柒和陳小果,吩咐道:“你二人把衣服換上,暫且扮作夫妻,我給你們駕車,如此才能掩人耳目。”

    柳柒拿到的是一套湖色衣裙,他的肚子已經藏不住了,扮作女子倒也不失為上上之策,只是陳小果面紅耳赤,顯得有些猶豫:“貧道……貧道乃出家人,豈能……豈能……”

    司不憂淡淡地道:“收起你的心思,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陳小果撓撓頭,道:“哦……”

    柳柒更換了衣裙,并将長發梳成婦人的發髻樣,再以面簾做遮掩,甫一瞧去,竟真像是誰家的夫人,溫婉賢淑、貌美如花。

    陳小果身穿俗家錦衣、頭戴方巾帽,嘴唇上方貼了兩片胡須,看起來頗有幾分富貴老爺的風範。

    他忐忑不安地鑽進馬車坐到柳柒身旁,嘴裏念念有詞:“貧道所作所為皆是積攢功德,萬望道祖明察,福生無量天尊福生無量天尊福生無量天尊福生無量天尊……”

    司不憂戴上鬥笠,立刻駕着馬車往城內駛去。

    有了這層僞裝,三人入城和出城都甚是順利,司不憂順道兒在城內的糕點鋪買了不少幹糧随身攜帶,以免柳柒和腹中的胎兒在途中挨餓。

    今天已是九月初八,雖還未到月中,但柳柒已經有了蠱發的征兆,好在柳逢将壓制蠱毒的藥放在了行李中,他當即倒一枚服下,用以緩解不适。

    放回藥瓶時,餘光瞥見了藏在包裹裏面的物什,他掀開一瞧,竟是那對木雕的人偶,狐貍與皮影俱都完好無損地躺在裏面。

    他取出那只酷肖雲時卿的木偶把玩着,嘴角不自禁勾出一抹笑。

    趕了四天的路,終于在九月十二晌午抵達了徐州城。

    孟大夫從汴京出發,早在幾日之前就已抵達徐州,只是徐州如此之大,不知該去何處尋他,心念轉動之下,陳小果換回道衣,在最繁華的街口上擺攤算卦。

    兩個時辰後,孟大夫總算露了面,他依照陳小果的指示去了東街的悅來客棧與柳柒會和。

    臨近月中,胎兒和昆山玉碎蠱亟需陽氣的滋養,柳柒承受不住這份折磨,每日需服下一枚藥丸方可壓下蠱氣。

    孟大夫替他號了脈,蹙眉道:“脈象無異,公子和胎兒俱都安好。只是公子的內息有些紊亂,想是蠱毒淤積太多所致,若長此下去,恐怕十分不利啊。”

    柳柒這些天接連不斷地服藥,五髒六腑內的蠱毒積攢得愈來愈多,蛛網樣淤青已然凝集到鎖骨處。

    微頓半晌,柳柒道:“勞煩孟大夫替我用銀針封住身體的幾處筋脈,或可延緩蠱毒侵入腦髓。”

    封住筋脈之後便不能運功動武了,一旦強行運功,便會倒行逆施、走火入魔。司不憂擔憂地看了他幾眼,終是沒有阻止。

    孟大夫依照他的指示施針鎖住了幾處筋脈,幾人在客棧休息一宿,翌日天明時繼續趕路。

    徐州至楚州有四百餘裏,需六七日方可抵達,柳柒每日服藥之後便倚在車內沉睡,精神全無。

    又往南行了兩日,途徑某縣時,衆人發現此處有不少逃難的百姓,司不憂幾經打聽,方才知道這些人是從楚州、海州兩地逃亡而來。

    “硯書,”司不憂掀開車簾,對柳柒道,“楚州和海州最近有大批海寇做亂,不甚太平,許多百姓都已舉家遷離,我們還是不要過去了。”

    柳柒眼底閃過一抹憂色:“海寇做亂?怎會如此?”

    司不憂道:“這批海寇來自萬裏之外的倭島,抵達楚、海兩州不過幾日便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地方軍鎮壓不住,已奏請朝廷出兵支援,恐怕不久之後便會有大批軍馬趕往楚州。硯書,你在京中待了十年,人人都認得你,你若留在楚州,必會讓趙律白知曉你假死之事,屆時恐将惹出大亂子。”

    柳柒已經見識過趙律白的瘋勁兒,實在不願再被他糾纏上,卻又放心不下雲時卿,便道:“可是離開了楚州我又能去哪兒?晚章若是尋我,也只會往楚州來,一旦我走了,他……他就找不到我了。”

    司不憂目光一沉,說道:“你就這麽放不下他?”

    柳柒握着一只木偶,堅定地點了點頭:“昆山玉碎蠱消減壽數,我與他相守的日子屈指可數,不想再錯過彼此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4-03 12:37:35~2024-04-04 13:20: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北鬥錯落長庚明 70瓶;nekomodoki、月落參橫 30瓶;韶華. 20瓶;炸毛可樂_17 10瓶;M. 9瓶;莊凡心 5瓶;小語不語 4瓶;ZXZ926 2瓶;青木槿.、bututou、丶curtain、不愛連載-.-、委委醒醒、阿橋橋橋橋橋橋、奕zero、瓊琚、30995751、芣苢、我又來催更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