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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結發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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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結發為夫妻

    “嗖——”

    一柄飛刀破空而來, 直插進雕花塗漿的亭柱上。

    萬千燈火明時,這方靜谧天地莫名湧出一股殺氣。

    沐扶霜吃掉手裏的圓糕,頭也不擡地道:“此處并非本座的府邸, 閣下若是來尋仇的, 不妨挑個地兒, 擇日再戰。”

    站在屋脊上的黑衣人乘風而下, 落在石亭外的□□裏,他雖蒙着面,但一雙鷹利眼眸裏的殺氣卻是掩不住的。

    沐扶霜側眸瞧去, 眉眼間綻出一抹妖冶的笑, “今晚可是仲秋夜, 京中禁軍巡守森嚴,閣下進出禦史府如入無人之地, 想來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知本座與閣下有何仇怨?”

    黑衣人不與他啰嗦, 當即拔出手中長刀,直刺向他的面門。

    沐扶霜笑意不減, 緋紅指甲勾起一只玉盞,屈指一彈,便見那殘有酒液的玉杯徑自飛出,“當”地一聲擊在刀刃之上, 杯體碎裂, 卻也格擋了森寒入骨的刀氣。

    來人并未因此而退卻, 反倒愈發激勇, 沐扶霜不悅地颦蹙眉梢, 當即折下一枝桂枝, 傾注內力後以做武器與對方纏鬥起來。

    可他似乎小看了此人的功力, 幾招下來,手中木枝已然被刀氣震碎,連他的筋骨亦為之顫麻。

    沐扶霜頓時警覺開來:“你是司不憂?”

    司不憂冷聲道:“少廢話,把昆山玉碎蠱的解藥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條全屍。”

    沐扶霜失笑,問道:“你是為了柳柒而來?”

    見他不語,又笑了一聲,“昆山玉碎蠱無解,你殺了我也無濟于事。”

    司不憂眸中殺氣畢現:“既如此,那我就殺了你,替先帝和皇後報仇!”

    先帝暴斃于噬心蠱,而鳳儀宮走水、皇後被蠱氣麻痹身軀不得出逃也是因為他所為。這妖人謀害了明君賢後,如今又間接給柳柒種了蠱,司不憂豈能放過他?

    再次出招時,司不憂幾乎用盡了畢生所學,誓要取他性命方才罷休。然而沐扶霜是個舉世皆知的魔頭,其本事和手段亦不可小觑,兩人在花園中過了數招,縱使草木盡數被摧折,也難分高下。

    正這時,披着褙子的韓瑾秋聞聲趕來,剛穿過垂花門便見陣陣氣勁在園中震開,目之所及,無不狼藉傾頹。

    沐扶霜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司不憂察覺出異樣,當即縱身一躍,揮刀刺向韓瑾秋。

    韓瑾秋雖然及時避讓了,但他功法全廢,不過瞬息間便被司不憂制住,一手鉗住他的咽喉命脈,一手持刀架于他的頸側,只需稍稍催動手腕,韓瑾秋就能立馬命喪于此。

    “放開他!”沐扶霜踩着輕功一躍而來,卻不敢再靠近,只能遠遠地喝止,“你若敢傷他一分一毫,我定讓柳柒不得好死!”

    司不憂冷聲道:“既然柳柒體內的蠱無解,早晚都是死,倒不如拉個人給他陪葬,省得他黃泉路上孤苦伶仃。此人應當就是禦史大人韓瑾秋吧?聽說他曾是執天教的祭司,柳柒所中之蠱便是由他煉制,殺了他,也算是為我的好徒兒報仇。”

    沐扶霜目眦盡裂,怒斥道:“你敢!”

    司不憂當即收緊五指,一并拉動刀刃,頓時在韓瑾秋的脖頸上拉出一條血線。

    “住手!住手!”沐扶霜一改方才的淩厲,眼底驀地湧出一抹懼色,“不就是解藥麽,我給你便是!”

    韓瑾秋面無血色,氣息略有些微弱,他猶疑地看向沐扶霜,正欲開口時,司不憂已先他一步問了話:“沐教主不是說昆山玉碎蠱沒有解藥嗎,為了韓大人,你竟對我說謊?”

    “我沒騙你,”沐扶霜道,“只是解藥尚未調配完成,無法在今日交與你。”

    司不憂将信将疑地道:“此話當真?”

    沐扶霜冷哼:“你愛信不信。”

    司不憂道:“沐教主陰險狡詐,你的話我不敢全信,倘若我放了韓大人,你轉身就帶着他回到毒瘴叢生的烏蒙部,我又該找誰說理?”

    那張保養得宜、極盡妖媚的臉上怒意漸顯,沐扶霜沉聲問道:“你想怎樣?”

    司不憂道:“沐教主若是肯自廢一條胳膊,我就信了你的話。”

    沐扶霜繃緊了下颌,屏息應道:“好。”

    見他果真凝氣于掌,作勢要劈向另一條胳膊,韓瑾秋當即對司不憂道:“你不用威脅他,我當初斷掉經脈離開了執天教,早已與沐扶霜沒了淵源。後來又自種蠱蟲于體內,借蠱蟲的陰寒之力重續筋脈,雖茍活了十餘年,但是心脈已遭蠱蟲反噬,沒多少時限了。我身為當朝禦史,定不會再入江湖,與魔教之人扯上關系。”

    沐扶霜手上動作一頓,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他。

    司不憂冷笑:“別做戲了,沐教主如此擔憂你,你們豈能沒有淵源?”

    “閣下若不信,那我便證明給你看。”話畢,韓瑾秋忽然擡手握住頸側的刀刃,用力往皮肉裏按了去。

    司不憂心下一凜,立刻抽離了長刀,削鐵如泥的刃口劃破韓瑾秋的掌心,鮮血淋漓傾灑。

    “承安!”沐扶霜疾風般瞬閃而至,從司不憂手裏把人搶走,“我給你用了藥,你在房內歇着便是,出來做甚?”

    若非他突然到來,叱咤江湖的沐扶霜豈能受人威脅?

    韓瑾秋問道:“你當真有昆山玉碎蠱的解藥?”

    沐扶霜眸光閃爍,幾息後方道:“嗯。”

    韓瑾秋知他在撒謊,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少頃,沐扶霜又道:“解藥而已,總會有的,我既答應了他,自然不會食言。”

    夜色深沉,汴京上空逐漸有孔明燈燃放,照亮了四衢八街。

    他握住韓瑾秋不斷滲血的手,回頭對司不憂道,“在柳柒死之前,我會把解藥交給你的。這裏不歡迎你,滾吧。”

    說罷便扶着韓瑾秋往垂花門走去,未再看司不憂一眼。

    翌日晨間,雲時卿将熬好的稠粥端入寝室內,繼而挽起床簾,小心翼翼地把熟睡之人摟了起來:“柒郎,吃了粥再睡。”

    柳柒綿軟無骨地倚在他懷裏,閉着眼含糊道:“累,不想吃。”

    寝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掩不住內裏的春色,甫一瞧去,雪膚上盡是觸目驚心的痕跡,宛若被施了虐。

    雲時卿摸了摸他的肚皮,笑道:“你若不吃,棠兒又該踢你了。”

    柳柒徐徐睜開眼,尤帶疑惑地看向他:“棠兒?”

    雲時卿道:“你懷此子時,正逢蜀地海棠花開,海棠之花,即為相思,這個‘棠’字無論男女皆可适用。你若不喜,便讓它用作孩子的小名兒罷。”

    柳柒不置可否,旋即扶着腰下了床。

    雲時卿緊步跟去,伺候他洗漱梳發,又更了衣方才去用膳。

    “師父呢?”柳柒吃着粥,問道。

    “師父起得早,用膳之後便在花園內練劍。”雲時卿又替他添了一勺粥,将話鋒一轉,“你肚子大了,久坐不利,最近就別去都堂了,我替你把公務處理了便是。”

    柳柒道:“咱倆可是政敵,若你暗中做些手腳,恐對我和王爺不利。”

    雲時卿笑了笑:“撇去這層關系,我們還是夫妻呢,誰家夫君會對自己娘子不利?”

    柳柒不和他打趣了,說道:“君子居其位,則思死其官。分內之事豈可假手于人?待王爺完婚後我就能離京了,左不過還有一二十日,再熬一熬便是,更何況這孩子與我共命,只要我平安,他也無恙。”

    雲時卿輕嘆一聲:“那你今日權且在家歇着,都堂那邊我去處理,禮部應當也沒甚要緊事,無需勞心。”

    許是昨晚折騰得太過了,柳柒此刻仍有些酸麻腫脹,這種異樣感與初次承歡沒甚區別,莫名難受。

    猶豫片刻,他應道:“嗯,你去便是。”

    用過早膳後,雲時卿更換朝服入了宮,前往都堂處理政務,柳柒則陪着師父在聽花閣下棋品茶,偶爾向師父打聽打聽從前的事,也斷斷續續地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先帝和皇後的過往。

    先帝和皇後是青梅竹馬,兩人婚後琴瑟和鳴,鮮少生過嫌隙。

    天家之事,子嗣為重。他們成婚兩載未得子嗣,朝中臣子便屢次三番地向建德帝晉言,懇請皇帝廣納後妃延續子嗣,建德帝只當那些話是耳旁風,雖聽了去,但從未放在心上。

    正因為帝後無子嗣,太後這才動了“兄終弟及”之念,要求建德帝傳位胞弟。

    而那個時候,皇後娘娘已經有了身孕。

    許是意識到太後的心有了偏頗之意,在皇後産子之後,建德帝便拟旨,冊立幼子為東宮太子,并晉封龍圖閣直學士洛叢繼為太子太傅,授其詩書,輔佐儲君。

    師徒二人先後下了兩局棋,雖說柳柒一直在放水,司不憂也能察覺,但他還是樂在其中,接受了愛徒的好意。

    待正午日頭盛時,柳柒便折回雲時卿的卧房,和衣困了個中覺。

    睡得正熟時,他被身旁的一陣響動給驚醒了,睜眼一瞧,雲時卿半倚在床頭,指尖繞着他的發梢,閑适地把玩着。

    許是剛從宮裏回來,雲時卿還未來得及脫下官袍,紫衣金帶着身,俊朗風流。

    柳柒問道:“忙完了?”

    “嗯。”雲時卿應了他,又道,“今日趙律白來過都堂,大抵是尋你的。”

    柳柒垂下眼簾,沒有接話。

    雲時卿勾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擡眸看向自己,“柒郎,你可真是處處留情啊。”

    柳柒愠惱地拍開他的手:“淮南王是我堂弟,我與他如何有情?”

    雲時卿不懷好意一笑:“倘若叫他知道你們的關系,你猜他會有甚麽反應?”

    柳柒瞥他一眼,淡淡地道:“無聊。”

    “怎就無聊了?他只要一天不知,就會一直惦記你。”雲時卿冷哼,“不過好在他就要成婚了,屆時他攜妻前往封地,你我辭官離京,自此以後便不會有往來了。”

    柳柒盯着他手裏的發絲,沉吟幾息後坐起身來,說道:“晌午我與師父下棋,聽他說了些關于父皇和母後的事。”

    雲時卿不禁疑惑:“哪些事?”

    柳柒道:“父皇和母後自幼相識,成婚後從未生過嫌隙,母後給父皇繡的錦帕上時常會有一句詩。”

    “什麽詩?”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雲時卿笑了笑,旋即取來一把剪刀,并摘下發冠,撥一縷墨發與柳柒的編織在一起,而後将其剪下,拿在手裏晃了晃:“咱們也算是結過發的夫妻了,柒郎還要抵賴麽?”

    柳柒盯着那只發結看了半晌,道:“不生嫌隙不生疑,這才是夫妻之道。”

    雲時卿道:“那我以後不再懷疑柒郎四處留情了。”

    柳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雲時卿笑盈盈地握住他的手,道,“終于肯承認我們是夫妻了?”

    柳柒面頰微紅,忙側過臉反駁道:“沒有。”

    雲時卿湊過去,将他緊緊摟住:“可你方才還在教我何為夫妻之道。”

    柳柒頓時沉默下來。

    雲時卿喚道:“娘子。”

    柳柒不應。

    雲時卿又道,“娘子為何不理我?”

    柳柒依然不出聲。

    雲時卿契而不舍地道:“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柳柒閉了閉眼,赧然道:“別喊了!”

    雲時卿道:“我們是夫妻嗎?”

    柳柒道:“……是。”

    雲時卿道:“那你喊喊我。”

    柳柒道:“娘子。”

    雲時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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