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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真假戲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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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真假戲中情

    趙律白鮮少缺席早朝, 饒是腿傷未愈也不例外。

    散朝後,他與柳柒一道走出大慶殿,見柳柒神色有些倦怠, 遂關切道:“硯書氣色欠佳, 可是身體不虞?”

    柳柒的腰和腿還有些軟, 面上卻平靜無波:“近來天熱, 臣不久前貪吃了幾碗冰元子,腹肚頗為不适,今日方才見好。”

    “無礙便好。”趙律白道, “聽說你這幾日告假沒去衙門和都堂, 我甚是擔憂, 前天去你府上探望時,門房小厮卻說你出府未歸, 倒是教我擔心了許久。”

    兩日前他和雲時卿正雲翻雨覆之際,隐約聽到了柳逢的通報, 道是淮南王來訪。雲時卿将他抱在腿上坐着,一邊掐着他的腰往下掼一邊說道:“告訴淮南王, 就說你家公子去金恩寺禮佛了,恕不招待。”

    回憶一閃而過,柳柒柔聲道:“令殿下擔憂記挂,是臣之過。”

    趙律白微微一笑, 将話題輕巧揭了過去:“現在天氣愈來愈熱, 過兩日去金恩寺時記得多備兩套換洗的夏衣。”

    柳柒問道:“殿下要去金恩寺?”

    趙律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複又笑了笑:“再過兩天就是先皇的誕辰, 陛下于太廟祭祀, 後攜群臣前往金恩寺禮佛三日。這是陛下方才早朝時所說, 莫非硯書沒有聽見?”

    柳柒微怔, 幾息後應道:“聽見了,臣方才沒有反應過來。”

    趙律白無奈道:“你身體抱恙,回府後好生歇一歇罷。”

    柳柒颔首,恭聲道:“殿下關懷備至,臣感激不盡。”

    趙律白正要開口,目光掃過他的脖頸,在頸側的發根之下窺見了一點玫色的痕跡。

    此處與衣領相接,柳柒擡頭時,領口不着痕跡地貼上了肌膚,正好将那點可疑的玫色給掩蓋過去了。

    趙律白默了默,旋即失笑:“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兩人于宣德門外道別,柳柒目送趙律白離去後方才乘轎回府,至後院時,孟大夫正在為雲時卿敷藥,偌大的房間內充斥着刺鼻的草藥氣息。

    柳柒擰緊了眉心,疑惑道:“他前些日子并未用藥,孟大夫今日為何替他敷了草藥?”

    “雲大人肋骨的傷加重了,不得不加些藥外用鞏固。”孟大夫也深鎖着眉梢,嘆息道,“老朽頗為不解,明明雲大人的心脈已經痊愈,斷掉的肋骨也恢複得甚好,怎麽幾日不見,傷勢反倒加重了。”

    自五月十二那日起,雲時卿便和柳柒在這間屋子裏厮混胡來,他因有傷持身,多數時候都是借助外物令柳柒歡愉的。

    柳柒性子極倔,從不肯在雲時卿面前低頭服軟,縱然被玩得神魂俱散也不肯說些告饒的話。這四天的時間裏,那雙緬鈴幾乎沒怎麽離開他的身體,雲時卿也斷斷續續為他獻了不少陽氣,兩廂對比之下,似乎誰也沒喘過幾口氣。

    也正因為此,雲時卿的傷勢才會加重。

    柳柒沒有看床上那人,而是古井無波地道:“雲大人并非安分守己之人,傷勢加重乃情理之中的事,孟大夫只管下猛藥便是。”

    雲時卿接過話說道:“下官是否安分守己,全憑大人說了算。”

    孟大夫在相府待了六七年,深知他二人不合,而雲大人在此處養傷的日子裏,他們倆沒少拌嘴。

    但孟大夫心裏也清楚,自家公子腹中的孩子不會憑空出現,且從這幾日的觀察與相處來看,雲大人十有八-九便是這胎兒的另一位父親。

    為免殃及池魚,孟大夫動作麻利地給雲時卿上完藥就離去了,寝室內登時沉寂下來。

    柳柒褪去官服,換了一身素色的道袍,未系腰帶,疏松寬敞,甚是舒坦。

    接連被折騰了好幾日,縱然是身強體壯也有些吃不消,腿肚子這會兒還酸軟着。

    柳柒心底有氣,卻又沒處可撒,只得默默咬牙承受。

    用過早膳後,他也懶得出去消食了,便在窗前那張貴妃榻上躺下,打算補一補覺。

    不多時,屋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他撐開眼皮瞧了瞧,那對表演皮影戲的夫婦正扛着一堆器物往裏間搬來,另有幾名小厮将檻窗前的帷幔拉攏,光線被隔絕在外,屋內瞬間變得昏暗無比。

    柳柒坐起身,問道:“本官并未傳喚二位,你們何故至此?”

    表演皮影戲的男人趕忙應道:“回柳相的話,小人與拙荊是奉了這位郎君的命令,特意将銀幕梆子等搬至此處。”

    雲時卿站在繡鶴的黃梨木屏風後,一雙冷厲眉眼隐在光影之中,教人看不清情緒。

    須臾,他朝柳柒走來,步履沉穩有力,絲毫也看不出他還負傷在身。

    “下官前些日子看了好幾場皮影戲,耳濡目染之下從師傅們這裏偷學了一支,”雲時卿在貴妃榻前徐徐蹲下,“大人可否賞個面子,讓下官為大人表演一支戲?”

    柳柒猶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會耍皮影?”

    雲時卿道:“剛學的。”

    見他眼底有驚訝,雲時卿不多解釋,起身朝銀幕後方走将去,那對夫妻已把漁鼓筒、小鑼、梆子、簡板等物準備妥善,婦人點燃了夜壺燈,銀幕後登時有淡金色的光芒顯現。

    柳柒疏懶地倚在引枕上,靜候好戲登場。

    少頃,一只通體雪白的皮影出現在銀幕後,它面容清俊、身形颀長、腰後有九條上翹的絨尾,若沒猜錯,這應當是位狐郎。

    小鑼和漁鼓筒“叮鈴铛啷”一通響,那狐郎悠悠然邁開了步:“凡塵俗事難了,紅塵孽債不消,吾與那冤家結了怨,如今正是因果來相報。”

    又一陣叮鈴铛啷的樂鼓敲響,銀幕後的狐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位背着木劍的黑衣道士:“吾本山中靜修仙,師命難違入凡間,心不堅惹了美狐郎,命吾舍棄修為償姻緣。”

    這支戲名為《狐緣》,戲中的狐妖原本是一位貌美的女狐,自打雲時卿要求将她換成男狐後,夫婦倆便一直唱的是男狐與道士的故事。

    梆子聲敲擊結束後,狐郎赫然出現,指着那道士便是一通數落:“如此負心薄情郎,使吾夜夜心慌慌,許諾姻緣恐為假,朱砂木劍把吾殺。”

    道士憤憤道:“吾為道士汝為妖,三千世界分兩道,無奈媚術能瞞天,枕上綢缪把吾騙!”

    狐郎拂了拂袖,吃吃一笑:“心不誠,志不堅,貪了淫邪把色戀,癫癫癫,如何飛升證道去成仙?”

    柳柒話本看多了,難免覺得《狐緣》有些庸俗,但一想到操控這兩只皮影之人乃孤傲不可一世的雲時卿,便耐着性子把戲聽完了。

    他的唱腔談不上悠揚,甚至連操控皮影的手法都顯得格外生疏笨拙,不過勝在情緒飽滿,倒也能得些樂趣。

    狐郎與道士一番口舌相争,最終是那不谙世事的道士敗下陣來。

    道士坐在身後的巨石上嘆息道:“既然有心将吾騙,何必引吾來相見?若不思,也不怨,只在夜裏把魂兒牽。”

    梆子聲戛然而止,那婦人小聲提醒道:“郎君,你唱錯戲詞了,最後那句是‘若不思,也不怨,從此分道自歡顏。’”

    雲時卿堅持己見:“我覺得這樣甚好,那道士心裏明明有狐郎,怎會說出分道揚镳還各自歡喜的話?”

    柳柒不由一笑。

    雲時卿似乎聽見了這聲笑,旋即拉了拉繩兒,繼續演着這出戲。

    狐郎悠悠地道:“吾是狐,汝非仙,不過是,紅塵癡兒惹人憐,如何把汝騙?”

    道士哀怨地道:“迷魂的香,亂吾道心把禍闖!”

    狐郎的雙臂柔柔地纏上道士的腰,語調變得暧昧親昵:“春夜夢回不思量,哪個癡兒聲聲喚?‘狐郎,狐郎,把吾伺候得好不爽’……”

    這些戲詞浮浪露骨,令柳柒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他和雲時卿厮混的那些個日日夜夜。

    那個混賬東西也曾這樣逼過他,一邊推動緬鈴一邊讓他喚“雲郎”。

    面頰頓時滾燙炙熱,燒得耳根也紅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狐緣》總算唱罷,雲時卿放下皮影并遣退那對夫妻,轉而來到貴妃榻前:“柒郎對這支戲可還滿意?”

    柳柒擡起眼皮看了看他,心底的情緒驟然變得複雜起來。

    幾息後,他淡聲開口:“雲大人無時無刻不在演戲,于此道熟稔得很,我自然是滿意的。”

    雲時卿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了,正想問“我何時演戲了”,冷不丁回想起不久前柳柒執著于打掉胎兒時曾說過的話——你我的确在納藏國成了親拜了堂,甚至連洞房也入了,可那又怎樣?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雲大人真以為我會為你生兒育女?

    逢場作戲……

    這話是他挑起的,柳柒用之回擊,他無話可說。

    屋內氣氛在這一刻陡變,兩人于昏暗中對視,久久未言。

    半晌,柳柒從榻上起身,将檻窗前的帷幔緩緩拉開,陽光重新洩進屋內,璀璨刺眼。

    他漫不經心地斜倚在檻窗上,鳳目眺望着滿池初荷,瞳底依稀泛着潋滟水光:“再過兩日便是先帝的誕辰,陛下慣例前往太廟祭祀,而後攜群臣至金恩寺持齋禮佛。雲大人心脈已愈,且我的蠱毒業已疏解,沒必要繼續留在寒舍了。”

    等了許久未等到回應,柳柒緩緩轉身,卻見雲時卿不知何時去了銀幕後,手裏握着一黑一白兩只皮影,正是他方才演《狐緣》時用過的兩位主角。

    雲時卿道:“我一會兒便回去。”

    柳柒靜靜地站在檻窗前,日光斜照而來,在他身上渡了一層柔和的金芒。

    須臾,雲時卿泰然自若地扔掉手裏的皮影,頭也不擡地說道:“胎兒漸大,已經開始顯懷了,如有必要,大人還是裹上束腰罷,免得教人察覺出來。”

    【作者有話說】

    文盲寫作,戲詞部分把我給難住了,看個熱鬧就好,不必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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