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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 飛霜榴火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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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飛霜榴火疾

    “啊啊啊啊——”

    後院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 朱岩循聲趕去,但見夕妃慈痛苦地蜷在地上,四肢與軀幹分別擰成了猙獰而又不可思議的弧度, 那張妖冶漂亮的臉蛋上青紫一片, 裹纏脖梗的紅綢早已碎裂, 頸側的朱雀紋身若隐若現。

    她每痛苦嘶嚎一聲, 那朱雀紋身的顏色就愈發豔麗,猶如泣血的鳳凰,妖妍可怖。

    朱岩走近将她扶起, 纖瘦的身軀滾燙如火、抖如篩糠。

    “你怎麽了?”朱岩蹙眉問道。

    夕妃慈不顧一切地往他懷裏鑽去, 唇齒顫抖不休:“冷……冷……抱緊我……”

    朱岩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明明這具身體如此炙熱,她卻嚷着冷。

    心裏雖疑惑, 朱岩還是身體力行地把她抱在懷裏了:“為何會這樣?”

    夕妃慈痛苦不已,五髒六腑猶如蟻噬, 頸側的朱雀紋身已近血色。她咬緊牙關,艱難地迸出幾個字:“教、教主來了。”

    “教主?沐扶霜?”朱岩微有些震愕, “他在哪兒?”

    “不知道……但他肯定就在京中,而且離雲府不遠。”夕妃慈面色青紫,體內蠱蟲啃食心脈,令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手裏有一串可……可操控百蠱的鈴铛, 名喚‘飛霜榴火’, 一鈴生、百蠱鳴, 只要鈴……鈴铛響起, 方圓十裏的蠱蟲皆會複蘇, 離鈴兒越近, 越是……生不如死。”

    她扣緊朱岩的手臂,艱難道,“告訴雲大人,柳……柳相可能有難。”

    朱岩将她抱起平放在床上:“那你怎麽辦?”

    夕妃慈痛苦地吐息:“只要阻止他,就沒事了。”

    朱岩匆忙來到前苑将此事告知于雲時卿,雲時卿聞言一怔,語調平靜地道:“柳柒出事了與我何幹?”

    朱岩道:“夕妃慈說,蠱蟲離‘飛霜榴火’越近,中蠱者越是生不如死,沐教主很有可能去了相府。”

    雲時卿起身取來佩劍疾步往外走去:“我去看看他還活着沒有。”

    相府的護衛全在此刻來到了後院,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靠近主屋便被沐扶霜的內力震出幾丈之遠,整個府上除了柳柒之外,唯一能與他過上幾招的就只有柳逢了。

    沐扶霜手腕上那串“飛霜榴火”威力十足,骷髅樣的小金鈴兒叮叮當當一通響,柳柒痛苦倒地,整個腹腔內猶如有數十只鐵爪在撕撓,昆山玉碎蠱被迫蘇醒,邪香溢滿寝室。

    除卻撕裂般的疼痛之外,還有令人欲生欲死的情念。

    精鐵鑄造的長刀近在咫尺,可柳柒卻無力氣拾起它禦敵,鑲嵌在刀柄上的紅寶石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沐扶霜用蠱鈴操控着他體內的蠱蟲,一旦複發後,周肌無力、欲念加身,若不能及時疏解,便會腹痛不止,最終腸穿肚爛而亡。

    柳逢招招都帶着死勁兒,恨不能将這位不速之客斬殺在刀下,可他發現自己每進攻一次,沐扶霜就會用戴有鈴铛的手來接招,鈴兒一響,他家公子便痛不欲生。

    幾次之後,柳逢便不敢再進攻了,被迫退出屋外。

    沐扶霜倚在門口懶洋洋地對院中衆人道:“如果不想你們的丞相大人死,就乖乖待在外面,本座不會傷害他的。”

    話畢轉身,拂袖間房門就已合上,柳逢不敢輕易離開,只能派兩位靠得住的護衛去雲府請雲時卿來此相助。

    沐扶霜移步至柳柒身旁,見他吐氣如蘭、面頰泛粉,于是徐徐蹲下,用纖長的、緋紅的指甲挑起他的下颌:“沒想到那枚昆山玉碎蠱竟然種在你身上了。”

    柳柒雙目赤紅,素來溫潤的眉眼在這一刻盈滿了殺氣:“你是執天教教主沐扶霜?”

    見他沒有辯駁,又道,“是誰給我下的蠱?”

    沐扶霜有一雙漂亮的狐貍眼,笑時異常妖媚:“本座不知,那人找來時戴的面具,頗為神秘。”

    柳柒冷笑:“執天教教主是何種身份,豈非人人都能見得到?如果對方不是身份優越,便是給出的條件足夠令人觸動,這二者,沐教主總要擇其一。”

    沐扶霜笑而不語,冷冰冰的指腹順着他的喉結滑下,輕浮地鑽入衣襟內。

    柳柒又驚又怒,不遺餘力掙脫他的手。

    沐扶霜淡淡地道:“柳相果真是個練家子,內力如此渾厚,若非中了蠱,本座可不會如此輕松地在這兒與你說話。這樣看來,蠱還真是個好東西,連高手也不得不折腰屈服。”

    屋內邪香四溢,可沐扶霜卻絲毫不受影響,柳柒渾身欲念如有火焚,蠱毒被徹底催發,腹部一陣塞一陣地疼,堪比刀絞。

    “你……”柳柒渾身熱汗淋漓,頸側青筋根根暴起,“你有解蠱的方法?”

    沐扶霜眼角笑意不減,将柳柒打橫抱起,蠱惑般說道:“本座自幼嘗遍百毒,體內或許有解蠱的藥力,柳相不妨與本座試一試,興許這淫蠱就此得解。即便不能解,以後你也只需由本座替你疏解蠱毒,本座閱人無數,定能讓你爽利。”

    柳柒瞳孔微張,不待他怒斥出聲,一枚暗器“嗖”地從窗外射了進來,沐扶霜眸光翕動,抱着柳柒輕巧閃躲了。

    下一瞬,一道淩然的劍氣攜風而來,并着一股子猙獰的殺意,讓沐扶霜不得不警覺起來。

    他扔下柳柒專心應戰,目光從劍影中掠去,竟見來人是一位容貌冷峻的玄衣青年,身上有一股旁人聞不見的微妙氣息。

    “原來你就是替他疏解蠱毒的解藥啊。”沐扶霜疾速閃躲化解招式,奈何那劍氣太過盛氣淩人,縱然他嘴裏如此調侃着,身體卻不敢有半點懈怠。

    雲時卿冷哼:“我不僅是他的解藥,更是送你下地獄的毒藥!”

    沐扶霜眉眼妖媚,笑聲卻無比輕狂:“黃口小兒,憑你也能殺我?”

    雲時卿不與他啰嗦,再次揮劍刺了過去。

    在他二人打鬥之際,柳柒一步一步爬向床榻,腹中的疼痛已非他能承受,淫蠱促發的欲念逐漸被痛楚侵蝕覆蓋,連指尖和齒關都在發顫,眉骨處冷汗涔涔。

    雲時卿餘光瞥向這邊,猝不及防分了神,手中長劍被沐扶霜夾在指尖,屈指一彈,頓時将他震出幾步之遠。

    沐扶霜打量了他一眼,笑問道:“你的劍法頗為熟悉,可是師承司不優?”

    雲時卿眸光冷厲,語調森寒:“不認識。”

    正這時,柳柒痛苦地弓起了腰背,只聽喉間湧出一陣渾濁的聲響,一口鮮血自他嘴裏噴出,悉數濺在雪白的羊絨地氈上。

    沐扶霜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了,司不優刀劍雙絕,不能與他再戰,實乃人生一大憾事。”話畢看了柳柒一眼,繼而以肉眼難以窺清的速度離去,窗臺處只餘一抹紫色殘影,疾電也似。

    雲時卿顧不得去深究沐扶霜方才念叨的那個名字,扔了劍朝柳柒走去,不由分說地把他抱上床榻,用袖角替他擦淨嘴角血跡,轉而來到屋外,對柳逢等人道:“沒有命令,誰也不許靠近此屋。”

    柳逢會意,迅速遣散衆人。

    雲時卿當即折回榻前,正替柳柒解腰封時,又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沿着蒼白的面頰沒入耳後的發從中,數量之多,幾欲将軟枕染透。

    雲時卿一把将人撈起,甚至來不及替他揩掉臉側與頸間的鮮血就已抽出暗屜取來脂膏,胡亂剜一坨楔了去,冰涼的油膏被熱溫含化,很快便融至那片溫柔鄉裏。

    柳柒此刻只餘苦痛,蠱毒催出的欲念早随周身的冷汗流淌殆盡,他的腹部劇痛無比 ,連周身的骨頭也如同碎裂了一般,雲時卿碰他一分,他便疼痛一寸,神色渙散無神,雙唇蒼白如紙,就連鮮血也無法修飾着色。

    雲時卿一手忙碌着,一手撫上他的側臉:“柳柒,柳柒。”

    柳柒許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眸光正在一點一點地暗淡下去,腦袋枕在他的掌心裏,綿軟無力。

    雲時卿下颌繃緊,呼吸略有些淩亂。

    他将柳柒抱坐在自己懷中,而後掐着他的腰緩緩按了下去。

    往日總會有幾分反應的人,此刻僅本能地收縮了一瞬,饒是納入了陽氣也未能讓他活過來。

    雲時卿喉結滾了又滾,雙手捧住柳柒的臉,迫使他擡頭與自己對視:“柳柒,你別裝,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

    柳柒眼眸半阖,呼吸愈來愈弱,渾身上下皆是軟綿綿的,仿佛一只失去魂魄的傀儡,再無半點生機。

    屋內的邪媚香氣逐漸淡化,即便制造此香的人近在咫尺,雲時卿也聞不見那股味道了。

    他立即叩住柳柒的脈搏,雖虛弱無力,可腹中胎兒仍在。

    韓瑾秋說過,父生子生、父死子亡,既然胎兒尚存,那麽柳柒定不會輕易死去。

    雲時卿眉梢微展,觸碰過柳柒臉頰的手早已沾滿了鮮血,每一根指頭都被血跡染透,煞是可怖。

    眼下柳柒還未恢複,整個人氣若游絲,雲時卿雖埋在溫柔鄉裏,卻無半分欲念,任他裹着含着,全然忘了該如何去伺候這位性情孤冷的丞相大人。

    月白色的錦衣也落了血跡,猶如盛放在冰寒雪地裏的紅梅,淩寒獨立。

    雲時卿下意識握住他的腰,指腹熟練地落在長有胎記的地方,即使隔了兩層衣料,他也能精準無誤地尋到它的痕跡。

    半晌後,他再度捧住柳柒的面頰,低頭吻上那雙染血的唇,舌尖蠻狠地撬開緊阖的齒關,腥甜血跡立時盈滿整個口腔。

    雲時卿運調自身內力,将真氣徐徐渡進柳柒的嘴裏,如此幾番後,懷中人總算有了些微反應。

    他與柳柒分開,自己的雙唇也被鮮血染紅,愈顯其眉眼冷厲。

    帳中漸漸浮出幾許媚香,很快便将血腥氣融化掉。

    柳柒凝視着那人染血的嘴唇,眸光迅速恢複清明,他試圖撐着床沿從雲時卿懷中離開,微微動身時才發現彼此竟密不可分。

    剛擡高沒兩寸的身子又被按回原處,突如其來的沖擊教他下意識蹙緊了眉。

    雲時卿掐住他的腰:“大人的蠱毒還未疏解呢,這麽着急想去哪兒?”

    柳柒怔了一瞬适才回憶起方才的事,他被執天教教主沐扶霜那串鈴铛催發了蠱毒,吞肌噬骨的苦痛歷歷在目。

    是雲時卿突然出現救了他。

    柳柒收回思緒,凝眸看向眼前之人,語調有些虛弱:“你怎會在此時出現?”

    雲時卿道:“路過,察覺到殺氣就進來了。”

    柳柒目露疑色,卻沒再問,轉而說道:“這人是執天教教主沐扶霜,他手上那串鈴铛似乎可以操控蠱蟲,我只聽了一聲便痛苦不堪,渾身猶如被利物撕裂。”

    雲時卿動了動:“那串鈴铛叫做‘飛霜榴火’,可控百蠱,鈴聲響時,方圓十裏的蠱蟲皆有所感應。你離他近,體內蠱蟲倍受影響,所以才會這般難受。”

    柳柒疑惑道:“你怎會如此清楚?”

    “瞎猜的。”雲時卿将他推倒在床,欺身壓去,“大人這個時候要做的應當是疏解蠱毒,其餘之事容後再議罷。”

    “等一下,你——”話音未落,柳柒猝不及防地咬緊了齒關,将到嘴的聲音壓在舌下,“雲時卿,停……”

    扣在雲時卿臂膀上的手無力滑落,帳幔急促搖曳,并幾聲裹挾蠱香的吟哼,甚是旖豔。

    雲時卿的雙臂撐在他的肩側,甫一瞧去,兩人俱都衣冠楚楚,絲毫不像是在行疏解之事。

    嘗到陽氣的滋味後,柳柒腹部的痛楚逐漸減緩,一股沒由來的爽利從腰際漫開,沖擊着他的四肢百骸。

    因欲念之故,蒼白的面頰總算恢複了幾分血色,甚至更為糜豔。

    雲時卿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動作間緩緩開口:“我沒想占你便宜,只是替你續命罷了。”

    柳柒一言不發地瞪着他,眼裏盛滿了“見鬼”二字。

    【作者有話說】

    寫了一晚上,俺的胃也疼了一晚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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