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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全文完結~~
攝政王與嘉和第一哥兒的隆重大婚,都城破例不宵禁,皇宮內外燈火長明,與民同樂。
紅蓋頭下,樂清時忍着淚意和未來夫君拜完了堂,最後被人送回新房中靜靜等待着攝政王的到來。
樂清時越想越委屈。
嗚嗚,可惡的攝政王在外面吃香喝辣,他在這裏餓着肚子等着他來掀蓋頭,豈有此理!
經過現代開放平等的文化熏陶,樂清時已經不是從前的小古董了。
他把手背到身後,輕輕錘了錘被重重的鳳冠壓得酸痛的腰,手一撐到被面,竟摸到了鋪灑在大紅錦緞上的紅棗。
樂清時一怔,随即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被氣的。
少年抿唇,抓起一顆紅棗,洩憤般地擲到地上。
少年清脆嗔怒的聲音在紅蓋頭下嬌氣地響起:“讨厭!”
被新娘子的怒火無辜波及的圓潤紅棗在地上彈跳了幾下,骨碌碌地滾到了一只蒼缊鈎金的靴履旁。
來人腳步一頓,而後鼻腔哼出一聲輕笑,沉冷的嗓音無預兆地響起:“王妃,是何人惹你不快了,發這麽大火氣?”
樂清時吓得肩膀一顫,慫慫地捏緊了手。
這老登聲音還挺好聽的,很有磁性,樂清時默默腹诽,嘴上卻恭順地回道:“無事。”
那道聲音悠然道:“王妃若是不敢說,我便讓人把屋外所有小厮都押下去拷打,問到有人承認為止。”
樂清時一怔,吓得小臉都白了,手下意識往前探了探,急道:“無人冒犯我,夫君不要動怒……”
少年被攝政王乖張的脾氣吓了一跳,怕這人真要在大婚之日做出草菅人命的惡事,語氣都溫軟了些,識時務地喊出了夫君。
喊完,樂清時眼睫毛都被濡濕了。
嗚嗚嗚,對不起老公!!!他是逼不得已的嗚嗚嗚QAQ
男人輕笑一聲,走近他身前,“如此便好。”
說罷,他拿起一旁的玉如意,緩緩挑起了新娘子的紅蓋頭,一點一點掀起。
燭火葳蕤,美人輕蹙着眉頭,低垂的睫毛微微濕潤,眼底有晶瑩的淚光,姣好的唇形似是委屈地輕抿。白皙的皮膚細潤如雪玉堆就,端的是姿容絕豔、殊麗無邊。
少年這副模樣若是讓青澀的愣頭小子看去,怕是魂都要被勾走了。
男人垂眸看他,冷灰色的眸子微眯。
他的新娘子,怎的嫁給他如此的不開心?
莫不是聘禮下的還不夠重?
男人握住玉如意的一端,力度輕而不容置疑地緩緩将少年的下颌挑起:“那王妃為何要哭?”
樂清時下颌被挑起,卻依舊不願看他。
聞言,少年下定決心般地抿唇,緩緩擡起眼簾。
攝政王身量很高,華貴豔色的喜服上奢侈地繡着金絲線,腰環绶帶,身姿挺拔如松,高眉深目,冷灰色的瞳孔被燭火映照得有幾分溫柔,微薄的唇看上去薄情寡義,不過親吻人時倒是很軟,唇舌也滾燙。
這一切,樂清時都再熟悉不過了。
少年頓時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攝政王……怎麽會跟他老公長得一模一樣?!
“老公?!”樂清時驚得脫口而出。
顧行野:“?”
“……老公是何意?”男人疑惑發問,然而心口卻狠狠地悸動了一下。
攝政王神情冷肅,耳根卻悄然發燙。
奇怪,他第一次聽聞這個稱呼,卻莫名的喜歡,總覺得這個稱呼裏挂滿了輕輕柔柔的蜜糖。
樂清時聽着熟悉的嗓音,委屈巴巴的眼淚都縮了回去,驚喜得眼眸透亮:“老公就是……就是老公呀!”
天呀,這世間竟有這樣巧妙的好事!
是了,樂清時身份是哥兒,在這時代是不好頻繁參與交際的,與人結交要有分寸。因此,樂清時很少參與宮宴,僅有的幾次也是在親人們的陪伴下參加的,從未單獨進宮過。
皇帝平庸,攝政王則事務繁忙,即使是重要的場合也就走個過場就匆匆離開了,倒是沒和樂清時見過面。
而攝政王的名諱無人敢提及,閨中哥兒也不問朝事,這樣一來,他竟是不知道老公竟在他身邊!
他原以為他要在信息傳播不發達的王朝苦苦尋覓不見蹤影的顧行野,卻不成想,老公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不過……他怎麽感覺老公好像不記得他了?
樂清時軟聲問道:“老公,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行野瞳孔閃爍一下,并未糾正他的稱呼,沉聲:“知道。武安侯幺子,傳聞王妃性情淑均、極富才情,氣質出塵,今日一見,看來傳聞并未誇張……”
只是這氣質容貌雖佳,但好像脾氣卻不如聽說的柔順,顧行野默默想道。
他這王妃,竟敢在大婚之日摔砸了喜物,也不怕惹惱了他。換作旁人這樣大不敬,顧行野定不會這樣放過,只是不知為何一聽見少年那嬌滴滴的叫罵,他确是生不起氣來。
樂清時聽完,稍稍有些氣餒。
好吧,老公看來是真的忘了。唔,不過沒有關系!他會重新制造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給老公的。
顧行野說着說着,見眼前的少年眼眸明亮,耳根的熱意一下蔓延到了臉皮上,表情卻更加板着:“你這樣看本王作甚?”
少年抿唇,看他一眼又垂下去,而後又羞答答地擡起眼,聲音甜得仿佛在撒嬌:“看、看老公長得好看呀……”
之前一直是顧行野想看他長發時的樣子,樂清時卻不曾想,原來他老公蓄起長發戴上玉冠也這麽英俊。
顧行野面部輪廓硬朗,銳角多,五官是濃顏系的,氣勢也格外有攻擊性,蓄起長發一點也不顯得陰柔,真的俊美極了。
顧行野一怔,竟是不知如何回應了。
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見有人敢這樣直白地誇贊他的容貌,真是……不知害臊為何物的嬌氣包!
男人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以拳抵唇,心中納悶。
他求皇上賜婚,并未問過樂清時的意願,聽他的暗探回禀,這嬌氣包似乎悶悶不樂了數日,怎麽現在卻看上去很高興似的?
他确實困惑,分明這嬌氣包剛才還不高興呢,這會怎的看上去含羞帶怯的,乖巧極了。
“王妃可是吃了什麽糕點?嘴這樣甜。”顧行野道。
說到這,樂清時頓時蹙起了眉,摸了摸肚子,委屈巴巴地看着男人,訴苦道:“老公,我從早上開始就什麽都沒吃,肚子早就餓扁了。”
少年聲音都有些蔫了,像渴水的花朵,惹人憐愛。
顧行野頓時蹙起眉頭,轉身從臺上取來一疊綿軟香甜的糕點給樂清時:“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墨守成規。快吃,本王可不想外人嚼口舌,說本王養不起王妃。”
樂清時赧然,羞怯一笑。
即使老公什麽都不記得了,卻還是對他這樣好。在現代顧行野也是這樣的,總怕他餓,他少吃一點,老公的眉頭就皺得能夾死飛蟲了。
樂清時乖乖地吃了好幾塊,然後才與男人合卺交杯。
酒香撲鼻,樂清時撚着玉杯與男人親密交纏,羽睫輕顫,飲下代表厮守一生的交杯酒。
合卺、結發,最後的儀式便只剩下……
樂清時害羞地攏起雙手,望向床幔。
“夫君,我們禮成了……”少年輕輕說道。
男人嗯的一聲,批起奏折也不曾慌亂過的手破天荒的有些不知要往哪兒擺。
樂清時鼻腔微酸,漂亮的桃花眼蓄起淺淺的一汪漣漪:“夫君,我好想你啊……”
他這幾日,真的擔憂受怕極了,一時怕找不到顧行野,一時怕那老牛攝政王要硬上弓,一時又怕若他态度過于剛烈會引得攝政王不快,要遷怒波及武安侯全家……自穿回來,他真沒睡過一個好覺。
如今神經驟然松懈,委屈便漫上心頭了。
顧行野無措地給他擦拭眼尾,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這麽多眼淚。
不高興了要哭,高興了也要哭,弄得他像個呆子一般傻愣。
“不準哭了。”
男人下意識強硬地發號施令,話說出口又一驚,有些後悔。
嬌氣包愛哭又膽小,還被他這樣一吼,該不會哭得更厲害吧。
真煩,他是不會去哄的。
男人懊惱地垂眸,正欲解釋,倏地,兩片溫軟清甜的唇就貼了上來。
少年微微踮起腳,細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忍着羞意主動吻上了男人的唇。
“洞房花燭夜,夫君你還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你是不是不會啊?”
樂清時笑起來,露出小梨渦,說着曾經對顧行野說過的話,挑釁一般地輕眨眼睛。
“不會也沒有關系,老婆可以教你。”
樂清時又親親他,濕軟的舌尖笨拙地探入對方的唇縫,咬住輕含。
男人的眸子一下黯了下來,倏地攔腰将少年抱起,壓在床上,側頸的青筋鼓起,狠聲:“我用你教?”
好兇的老公,居然也說着曾對他說過的話,一模一樣的。
樂清時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喜服變得淩亂,室溫升得很快……又或許是體溫。
樂清時乖乖地任男人擺布,一開始非常順從,但漸漸的他發現還是不一樣的……古代的老公實在是太兇了!
許是天潢貴胄,男人身居高位慣了,骨子裏更多了一份霸道冷戾,變得更不好說話了!
凡是樂清時說不要的,他偏要。
他說什麽,男人就統統反過來,反骨得很,像是在進行什麽反義詞大賽。
他說輕,他就重;他說慢,他就快;他說淺,他就往死裏的深……樂清時魂都快颠飛了。
他似乎變成了一只柔弱無助的小兔子,被惡劣至極的男人捧在掌心肆意地揉捏,哪兒發抖他揉哪裏。揉完肚皮r捏爪爪,捏完爪爪吸臉蛋,連卷起來的小尾巴球也要從底部捋直欣賞,壞得簡直沒眼看。
沉穩奢靡的大床吱呀了很久,等到終于停歇時,糯米團子都變成快化掉的糯米餅餅了。
顧行野随便披了件外袍,給他的王妃換掉濕透的枕巾和床褥。
樂清時氣壞了,眼尾殷紅,像綻放到最紅的桃花。
他氣得朝顧行野蹬了一腳,委屈地怨他:“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你跟我睡!”
本來現代的老公在這事上就已經夠貪婪了,古代的更是像寡了八百輩子!一點也不體貼人。
氣死了,睡客房去!!!
攝政王穿着薄薄的單衣被老婆趕出門外,人都是懵的。
小厮都驚了。
姜管事人都睡下了,很快也聞訊趕來:“?”
震驚他全家,是怎樣的神仙,能把攝政王趕出門,偏王爺氣得臉都黑了還不敢大聲說話,這人……真是吾輩楷模呀!
姜管事暗爽,面上卻恭順地走上前:“王爺,發生什麽事了?”
顧行野陰郁地剮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罵道:“不講理!”
居然把他用完就扔出來了,當他顧行野是什麽人?
又愛哭,又要人伺候,明明剛才他也爽快極了,水多得吓人,結果用完了竟把他剛才還甜甜喚着的老公趕出來,哪有這樣跋扈的小作精啊???
顧行野黑着臉,吩咐:“去,給我端上一盆溫熱的洗腳水,多加些安神露。然後再讓膳房呈上一碗蜜浮酥柰花來,記住,多放一勺蜂蜜,奶味也濃些。”
下人們面面相觑,應道:“是。”
很快,東西就都準備好了。
顧行野沒讓人跟着,自己拿了進去,英俊的臉生硬地繃着,動作卻溫柔,厚着臉皮回到老婆面前,給人洗腳按摩,又拿了桶幹淨的溫水給嬌氣包擦身清潔。
他生下來就從未伺候過人,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活他做起來居然輕車熟路的,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一般。
他也從未哄過人。
說句倨傲的話,就連皇帝也不敢給他臉色看。
但他被嬌氣包氣得趕出來後,腦海中莫名其妙就浮現了這種哄人的方法。
巧的是,嬌氣包還真吃這一套。
樂清時見他認錯态度良好,縱然委屈未消,也舍不得再跟男人生氣了,一邊乖巧地喝着奶酥一邊任男人有力的大掌給他按摩小腿。
少年的腿又白又直,握在手中像一截溫玉。
顧行野垂眸替他按摩清洗着,心中微微震驚,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抵觸。
他擡起頭,神情複雜,索要酬勞道:“嬌氣包,過來給老公親親。”
剛才在床上折騰樂清時的時候,顧行野已經對老公這個自稱接受良好了。
樂清時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但依舊很乖地湊上來親親他,嘴唇軟得不得了,還帶着點蜂蜜的甜味。
顧行野吻了很久才放開他。
其實,他對自己對樂清時的容忍度也感到驚奇,不過也有種“應當如此”的心甘情願的感覺。
前一陣子,他不知為何總會夢到一個名叫樂清時的少年。
但不同的是,他有着一頭清爽柔軟的短發,穿着寬松清涼的、他從未見過的衣服款式,姿态相當乖巧地躺在他的懷裏。
他不笑時看上去很清冷,但只要視線一對上自己,他就會露出甜甜的笑……還有仿佛盛了蜜糖一般的小梨渦。
顧行野最愛吻那裏,有時把人欺負狠了,淚汪汪的,就會沒臉沒皮地求他笑一笑,說他想念老婆的小梨渦了,想看看……什麽肉麻說什麽。
他醋性很大,說話又刻薄難聽,但疼老婆的事卻一點也沒少幹。
但有一點很好,他從不內耗,常常外耗別人,有個叫做微博的東西,上面很多人管他叫“老公哥”,還常在他的名字底下留言很多看不懂的話,什麽“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之類的。
顧行野覺得他們都是嫉妒自己罷了,并不收斂,依舊我行我素。
畢竟他生下來就沒有老婆,好不容易有個這麽可愛的老婆,傻子才低調。
總之,全都是幸福快樂的夢境。
但醒來後,他摸着空蕩的床鋪,心中總是悵然若失。
醒來後的夢會忘掉大半,他只記得一件事——他要娶樂清時,他要跟他結婚。
樂清時是他的。
于是,他一刻也等不及了,立刻去找皇帝賜了婚。
畢竟全都城也僅有那一戶人家姓樂,僅有一哥兒,就叫做樂清時,那一定就是他的妻子。
婚事定下,他卻從探子那兒聽聞得知婚訊的少年一點也不開心,從未展露過那甜得能把人迷糊得找不着北的小梨渦。
倏地,男人的眉心被一個溫熱的指腹撫平。
他擡頭,對上樂清時漂亮的眼睛。
“發什麽呆呀?”樂清時嘟囔,抿唇道:“這次就算了,我原諒你,下次可不許那樣了哦,我還以為我肚皮都要破掉了,吓壞了。”
少年很委屈,顧行野讪讪:“知道了,下次我忍着點。”
顧行野其實有些不服氣的。
畢竟不深一些如何能懷寶寶?
但現在,他也沒那心思了。他的妻子這樣嬌氣,仿佛生來就是招人疼寵的,如何能生寶寶?
顧行野也舍不得,心道算了。
樂清時見他冷着臉給他揉腿的模樣,抿唇輕笑,恃寵而驕地軟聲:“你每次都這樣說,壞老公。”
“壞老公”三個字從少年口中說出,顧行野登時後頸一酥,身軀過電一般汗毛全部豎起,那些個模糊甜美的夢境盡數回籠。
毛巾掉落在地上,卻無人在意。
顧行野一把攥住少年的手,怔怔道:“老婆,你……我、我想起來了!”
“寶寶,你也是現代人吧,穿回來的?”顧行野急切求證道。
樂清時一愣,随即也笑開:“不啊,我是小古董啊老公,你忘了?我本來就是這裏的人,穿過去,又穿回來啦。”
顧行野猛地抱住他,力度大得仿佛要把人揉進懷裏,心有餘悸:“幸好你在,幸好我在。”
樂清時回應着摟住他的腰,依賴地蹭蹭他。
顧行野動情地輕吻他的側臉,愛撫着少年美麗的長發,半晌才開口,問道:“寶寶,我們還會再穿回去嗎?”
樂清時抓到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笑意幸福。
“不知道。”
“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在哪裏都好。”
顧行野笑着吻他,聲音隐沒在唇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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