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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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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翌日,深色大床上的被子動了動,男人率先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沉的悶哼。

    空調定過時,早就停了,室內還殘存着一層淺淺的涼意。

    顧行野睜開眼睛,迅速清醒了過來。

    和以往醒來不同的是,這次他醒過來沒有一點煩悶不郁的感覺,雙目清亮、靈臺也一片清明,整個人是以一種非常舒适自然的狀态蘇醒的,渾身的筋骨仿佛都舒展開來了,肩背的感覺都十分輕盈。

    這麽舒服的狀況下蘇醒很難升起什麽起床氣。

    顧行野一怔,身體上自然感受不得不讓他承認,小作精做的手工枕頭好像的确有些奇效。

    确實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顧行野想起昨晚那碗異常美味的豆腐鲫魚湯,自己當時也是誤會了樂清時,以為對方只有花錢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挂了電話就将他抛之腦後了……

    兩件很難令人不愧疚的事情疊加在一起,竟讓顧行野莫名的有了一種“我真該死啊……”的感覺了。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于晨。

    男人眉心微蹙,艱難地在一天剛開始時就做了個讓步的決定——今天小作精的早安吻,他就不抗拒了吧。

    讓他這一次也無妨。

    顧行野準備起身,微微一動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又按在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的腰窩處了。

    顧行野:“。”

    男人有些心虛地把手挪開,再把軟綿綿貼在他身上的少年也推開些。

    這……人睡着了已經手放哪,也不是他主觀能決定的。何況如若不是樂清時非要抱着他,他也不會摸到那裏去。

    水往低處流,手往凹處走,那是很自然發生的舉措。

    這麽一想,顧行野便有了些底氣,再低頭一看小作精,居然還沒醒。

    顧行野奇怪地看過去。

    小作精平時醒得也挺早的,倒是很難得見他賴床。

    少年的睡容恬靜漂亮,顧行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有點圓潤的小鼻尖。

    被幹擾了睡眠的少年有些不舒服地輕輕搖了搖頭,無奈躲不開,就退而求其次地微微張開嘴,溫熱的氣息吹拂過男人粗粝的掌心。

    顧行野一僵,臉上玩味的神情斂了起來。

    這都不醒?該不會是裝睡的吧,或者難道是昨晚的氣還沒全消,不想看到自己?

    男人眉心一蹙,臉色稍稍沉了下來。

    早安吻也不想要了嗎?

    顧行野看了眼枕頭上的交頸鴛鴦,神色有些不自然,平生第一次喊人起床:“樂清時,起床了,不吃早餐了嗎?”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托了托少年睡得有些發紅的臉頰,試圖喚醒他。

    樂清時蹭了蹭被子,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看見是老公又閉上:“老公,我困……”

    小作精一開嗓,顧行野側頸的汗毛就站起來了。

    怎麽……怎麽沒睡醒的嬌氣包聲音比平時還軟,黏糊糊的。

    顧行野板着臉,把人從被窩裏挖起來:“叫你起床呢,撒什麽嬌?”

    很不巧他的心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還要冷,他壓根就不吃撒嬌這一套。

    樂清時揉揉眼睛,沒骨頭似的往男人身上倒,委屈:“我沒有撒嬌呀,咦……”

    少年的鼻尖在顧行野側頸聳了聳,咕哝:“怎麽聞不到老公身上的味道了?”

    顧行野被他嗅得渾身不自在,連忙将人扶正,不讓他挨着自己,肅着臉道:“什麽味道?”

    樂清時回憶了一下,答道:“就是有種松柏一樣的味道,好聞的。”

    顧行野:“我哪有……”

    說到一半,男人倏地想到一種可能性,正色:“你不會感冒了吧?鼻塞?”

    确實昨晚空調一開始開得有點涼了。

    男人的表情嚴肅下來,伸出手探了探樂清時的額頭,沒發燒。

    顧行野松了口氣,又道:“張開嘴巴我看看。”

    樂清時被他捧着後腦勺,聞言乖乖張開嘴巴任人檢查。

    顧行野仔細看了看,發現小作精的扁桃體是有點偏紅,喉嚨有點腫了,看着像是要感冒的跡象,嚴肅道:“快洗漱下來吃點早餐,吃完喝點涼茶預防一下。”

    樂清時大概也知道自己着涼了,苦着小臉:“是藥嗎,老公,我不想吃藥。”

    “不是藥。”男人模棱兩可道:“不難喝的,跟飲料一樣,它只是長得黑。”

    樂清時倏地想起顧朗上次在婚宴上喝的那種冒着氣泡的小黑水,他記得好像是叫可樂來着?

    少年咂咂嘴巴,有點好奇了。

    顧行野在他愣神的時候已經飛快地換好了衣服:“我先下去跟廚房準備好,你洗漱完就下來。”

    樂清時乖乖應好。

    懷揣着對飲料小黑水的好奇,樂清時沒再犯懶,動作很麻利地收拾好就下樓用餐。

    他的早餐是一碗清淡的小米粥配幾樣清淡的小菜,旁邊是一碗深褐色的液體。

    樂清時瞪了半天,覺得這跟顧朗弟弟愛喝的小黑水長得好像不太一樣,沒敢下嘴,猶豫地問道:“老公……這真的是飲料嗎?你該不會騙我吧。”

    少年狐疑地看向身側英俊的男人,眉心蹙起來,不高興道:“如果你騙我,那你就是壞……”

    少年嬌滴滴的“壞老公”還沒說出口,顧行野就預判到了,頓時一個激靈。

    男人立刻打斷道:“沒騙你,你看。”

    顧行野将自己手中的咖啡遞到小作精眼皮子底下,沉聲道:“我喝的是冰美式,你喝的是熱廣式,聽起來是不是差不多?”

    樂清時一怔,覺得有些道理,但依舊警惕道:“可是你的咖啡明明就是苦的。”

    顧行野老神在在:“咖啡也分很多種啊,有黑咖、卡布奇諾、摩卡等等,有些是不苦的。”

    男人語氣自信,樂清時就不确定了起來。

    自己這個小古董肯定沒有老公這個現代土著來的了解,再問下去搞不好會暴露自己沒什麽常識的事實。

    于是少年點點頭,哦了一聲,而後端起那碗“熱廣式”猝不及防地來了一口。

    ——然後整張小臉就皺了起來。

    “唔!”樂清時苦得眼淚都出來了,眼眶紅着控訴:“老公你騙我!明明是苦的!”

    樂清時被氣到了,殷紅的唇抿起,看着又可憐又可愛。

    “壞!”樂清時嗔怒:“你是一個很壞的老公。”

    樂清時肚子裏沒多少有威懾力的罵人詞彙,有殺傷力的……他又舍不得對着顧行野說出來,于是氣急了只能反複的重複壞老公這樣不痛不癢的詞彙。

    看起來有一點不聰明。

    咖啡杯抵在男人唇邊,男人深邃的瑞鳳眼微彎,低沉的聲音聽上去罕見的有些溫柔:“老實點,全部喝完,要是病恹恹的看你怎麽回門。”

    樂清時卻不吭聲了,臉頰微紅地看着他老公。

    他老公真的好帥哦。

    笑起來更好看了,那種有些陰沉的鋒利凜冽的氣質都淡化了。

    少年這麽想着,也不小心這樣說了出來。

    顧行野緩緩斂了笑意,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承認:“我笑了嗎?”

    樂清時點點頭,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得甜甜的,被男人哄騙着喝涼茶的氣一點都不剩了:“嗯,老公眼睛剛才也是彎彎的。”

    顧行野繃着臉,一口氣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冷聲:“別胡說八道,我沒笑。”

    小作精別是病糊塗了。

    樂清時不高興地撅起唇,明明就有笑啊,老公為什麽不承認呢。

    笑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男人繃着臉吃完了早餐,準備吃完了就快點上班走人,總之不能再跟小作精待在一起了。這個笨東西總是跟他貼貼,把他的智商也跟着貼低了。

    顧行野年紀不滿三十就一手掌握了偌大的顧氏集團,産業鏈龐大到籠絡了京市大半個商業命脈,如今版圖在海外也擴張得迅猛。

    他這樣的身份,不允許他做出不符合身份的幼稚舉動。

    他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太好聽,在外人眼裏看來,顧家掌權人跟威嚴與不近人情的字眼挂鈎。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屬下才能更加信服的跟着他做事,不容易生出一心,更便于他管理。

    這樣看來,比起愣頭青或者輕浮,顧行野還是更喜歡不近人情的評價。

    然而小作精卻不死心地湊上去建議:“老公你要經常多笑笑,你笑起來顯得年輕多了。”

    顧行野眉頭緊蹙,眼神涼飕飕地掃過去:“我現在很老嗎?”

    一十九而已。

    小作精怎麽說的好像自己跟他差輩了似的。

    這話問得有些危險,樂清時敏銳地改口:“沒有啊,老公現在是成熟的帥,笑起來是如沐春風的帥,不一樣的。”男人輕哼一聲,沒說什麽。

    樂清時眨眨眼睛,坐近一點緊挨着男人,小聲道:“對了老公,我有個小請求,你可以答應我嗎?”

    少年說着,一邊用臉頰輕蹭着男人的肩膀,漂亮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像只撒嬌的貓。

    顧行野眯了眯眼,輕輕捏住少年的下巴尖,稍微用點力擡起來,聲音微沙:“哪兒來這麽多要求?你知不知道我是一個生意人,跟生意人談合作……你覺得合适嗎?”

    男人聲音沉沉,含着絲絲危險的意味:“你要知道我答應了你的要求,有時候并不是做慈善,是要收取一定代價的。”

    他确實說過只要樂清時乖乖的,他願意提供一定的物質條件和其他幫助,但越界了不行。

    本來只是作為聯姻對象,同床共枕和早安吻什麽的,這些超出了正常社交距離的舉措都是不應該的。

    男人聲音低沉,像優雅的大提琴般。

    樂清時不理解,清透的雙眸看着他,認真道:“我不知道那些,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公呀。”

    顧行野:“……”

    一擊斃命。

    很好,他發現樂清時确實是有點子聰明在身上的。

    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去謀取東西。

    顧行野咬牙,搞不明白自己一個無往而不利的生意人怎麽總是在一個小作精身上節節退讓,無奈:“你先說說看。”

    樂清時道:“我們回門的時候,老公你先不要跟我一起進去好嗎。我自己先進去,然後過一會你再進來。”

    顧行野蹙眉:“分開?”

    回門本就是做給外人看的戲,他們分開那還有什麽意義?

    樂清時的弟弟不是內涵自己不會陪小作精回門嗎,若自己真的不跟着他,豈不是會讓別人有機會嘲笑他了?

    樂清時點頭:“老公我們兩家本來就不熟悉嘛,有些話還是我一個人去說比較好。反正都是自家人,也不需要這麽在意禮數吧。老公你就假裝沒跟進來,我先跟家裏人寒暄寒暄,等過一會,你再進來,給他們一個意外之喜,好嗎?”

    少年仰着頭,楚楚可憐地問他。

    也不是什麽大事,顧行野應允:“知道了,別撒嬌了。”說罷,男人松開手後還順便捏了一下少年撅得高高的可以挂油瓶的嘴巴,手感很軟。

    經樂清時這麽一說,倒也提醒了男人一件事。

    顧行野偏頭喚來陶管家,吩咐他去準備一些上門要帶的回門禮。

    樂清時好奇問道:“老公,回門禮你都準備了什麽東西呀?”

    其實他不希望老公準備太好的東西,因為他不喜歡那一家人。

    在樂清時看來,樂父既沒有養恩,也稱不上有多大的生恩,畢竟男人又不用經歷生子之痛,也沒有體會過懷胎十月的辛苦,他不覺得樂父真的有為人父的責任和擔當。

    顧行野朝他瞥去一眼,淡聲:“這你就別管了,總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樂清時哦了一聲,聽話的沒再追問。

    吃完早餐,顧行野準備去上班。

    出門前,男人還下意識地在門口多站了一會。

    少年乖乖地站在他身後,朝他揮手,有點感冒的聲音聽起來更軟糯了:“老公路上小心,我在家裏等你哦。”

    樂清時小聲說:“我有點風寒,今天就先不親親啦。”

    顧行野有些尴尬。

    小作精這話說得,好像他很期待一樣。

    過了一會,又聽見小作精有點遺憾地問:“先欠着可以嗎?”

    樂清時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好像真的有點黏人,可是老公很忙的,每天能跟他溫存的時間也就這麽一點,感覺少了一次親親真的有點吃虧。

    樂清時舍不得,想先賒着。

    顧行野一怔,随即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顧總板着臉,飛快地出了家門。

    親親還能欠着?從沒聽過這樣的事。

    詭計多端的小直男,為了讨好老公真是什麽不害臊的話都說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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