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知道傅时宴是在安慰她。
都找了那么多医生了,如果能治好的话早就治好了。
“阿宴,如果爸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宋挽呜咽着问。
“那我们就这么陪着他,照顾他,多跟他说说话。”傅时宴轻轻握着宋挽的手,“挽挽,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傅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她的年纪大了,但有时候也会过来看看宋父。
今天一来就看到傅时宴抱着宋挽,老人家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一声。
宋挽听到别人的声音,立刻从傅时宴的怀里钻了出来,擦了擦眼睛,这才看到是老太太过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奶奶,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亲家,知道你这几天一直没怎么休息,所以也来看看你。”傅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宋挽又小了一圈的脸,“我这才几天没有见你,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怎么连自己的老婆都照顾不好呢?”
宋挽是因为担心宋父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所以才会瘦,和傅时宴根本没关系,现在听到傅老太太责怪傅时宴,她舍不得了,赶紧帮傅时宴说话:“奶奶,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看到宋挽这么懂事,老太太反而更加心疼了,又问了一些关于宋父的情况。
傅时宴如实说了。
老太太听完,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事:“你们有没有想过去找凤老试试?”
被老太太这么一说,宋挽和傅时宴都是一愣。
老太太解释:“凤家是医药世家,说不定那些医生没办法的事,凤老能有办法呢?”
宋挽和傅时宴对视了一眼。
他们还真的没想过去找凤老。
施良辰做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凤老知不知情。
而且施良辰现在也没有找到,傅时宴又对凤家采取了一些手段,这几天凤家一直处在舆论中。
如果去找凤老,他们不知道凤老会不会这么大度,来帮宋父治病。
看到他们的眼神,老太太立刻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轻轻拍了拍宋挽的手背,老太太说:“医者仁心,凤老不一定就知道施良辰做的那些事,不一定就不会帮我们,去试试吧,就算他不答应,那至少我们也尝试过了,对不对?”
听到傅老太太的建议,宋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嗯,奶奶,您说得对,我这就去。”
傅时宴哪里放心让宋挽一个人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施良辰现在在不在凤家。
双方已经撕破脸了,如果他真的躲在凤家,这时候宋挽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但是宋挽也长了教训,不仅在傅时宴说要陪自己去的时候没有拒绝,而且还叫上了邹晓慧。
到了凤家,他们被冷冰冰的大门拦在门外。
不过很快就有佣人出来了,然而,等宋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那名佣人却说:“我们老爷子说了,这件事他不会出手的,也没有药可以治宋教授,请各位回去吧。”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真的听到了这个回答,宋挽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一旁的傅时宴却是神色如常,对着佣人问了一句:“你们家孙少爷找到了吗?”
对方不知道傅时宴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脸上顿时一阵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把我们孙少爷怎么了?”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白了傅时宴一眼就开始阴阳怪气:“傅先生,我们家现在可是被人骂得很厉害,这一切不都是拜您所赐吗?您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
见一个佣人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傅时宴倒是也不生气,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我知道现在凤家有不小的麻烦,如果我说我能帮凤家解除现在的困境,凤老还是要将我们拒之门外吗?”
佣人犯了难。
凤老的意思是不见他们。
可是最近凤家的处境确实不好,外面都在传施良辰的流言,那些人对凤家也没了以前的尊敬。
他虽然是个佣人,但因为以往来求凤老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别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别人见到他却总是指指点点。
傅时宴却不管他的心里有多纠结,已经带着宋挽准备上车离开。
佣人看到这一幕,有点着急了,赶紧说:“你们等等,我再去问问老爷子。”
傅时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没有回头。
很快,佣人去而复返,带来的回答也是他们想要的:“老爷子说了,请你们进来。”
大门缓缓打开,傅时宴揽着宋挽的腰,走进了凤家。
这里宋挽以前来过,那时候施良辰还是她的朋友,帮她出谋划策,帮她想办法。
可是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却已经成了仇人。
佣人在前面带路,很快带着他们到了客厅。
凤老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着拐杖,正在闭目养神。
宋挽不知道是自己太久没见凤老了,还是因为最近的事凤老太过操心,总之这次她见到的凤老比起以前来,已经苍老了很多。
听到脚步声,凤老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们,眼睛里也再没有了以前的客套和亲切,只有冷漠,“说吧,你们要怎么才肯帮凤家?”
对方不让自己坐,傅时宴就自作主张的牵着宋挽的手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跟凤老说明现在的情况:“凤老,你从医多年,应该知道对症下药。凤家的骂名是因为施良辰才会变成这样,所以施良辰才是症结。”
言下之意是,别把施良辰藏着了,赶紧把人交出来,这样就能让凤家解脱。
凤老却是轻轻一笑。
“你是想让我把良辰交出来?可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根本就没有找过我。”
说着话,凤老的目光又落在了宋挽的脸上。
“宋挽,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拿药?”
宋挽抿了抿唇。
她当然记得。
看着她的表情,凤老就知道了她的答案,点了点头,又说:“那颗药价值比千金更甚,可就因为良辰让我给你,所以我还是给你。但是你呢?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让凤家深陷流言?”
听凤老提起这件事,宋挽虽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她还有自己的判断和逻辑在。
“凤老,当初的事我很感激您,可是有一句话您说错了。让凤家深陷流言的人不是我,而是施良辰。施良辰确实帮过我,可是他帮我的目的就不单纯,甚至我爸现在变成这样跟他也脱不了关系。所以,您不用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来让我心怀愧疚,因为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