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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番外
◎婚後日常(八)◎
陸時硯一直以來在她面前, 很可能是在裝柔弱。
這個念頭突然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在陳熙腦海、耳邊、眼前……亂飛亂跳。
嗡嗡得,響個不停。
讓她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好不容易緩過這股驚訝, 心緒稍稍平複些。
她看了眼已經量好了繩子長度, 正在用麻繩一圈圈把木板包裹起來。
認真且利落。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
陸時硯又長了一張清越無暇的臉,認真起來,更是美的如夢幻境。
但陳熙這會兒壓根沒了欣賞美男的念頭。
她現在只覺得——一言難盡。
他裝柔弱騙她!
還很有可能騙了她超級長的一段時間。
陳熙眉頭緩緩、緩緩擰起。
看着陸時硯的眼神,也複雜極了。
陸時硯正在一圈圈纏木板, 察覺到陳熙在盯着自己看,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朝她看過來:“怎麽了?”
說着他掃了眼不遠處的餐桌,早飯還有大半沒吃,他眸色輕輕一動, 溫聲道:“是不是包子味道不喜歡?我給 你烙幾張餅怎麽樣?”
“沒有,”陳熙一臉複雜地搖頭:“味道很好,不用烙餅了, 我、我歇會兒再吃。”
說着她又解釋了一句:“吃得有點累……”
看她神色呆呆的, 眼神也有些怔愣, 陸時硯便信了她的話,因為她是吃頂着了。
“你喜歡就好,”說着他示意了下旁邊的位置:“你那是個風口,站這邊吧。”
陳熙沒動, 而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腳邊的舊秋千,半晌, 還是覺得問一問, 以及再悄悄情況的——興許是她誤會了陸時硯呢?以前就有過誤會他對他有誤解的情況發生, 也許他就是那段時間身體不好,比較虛弱呢?
她還是不想就這麽斷定,他在騙她。
“小黑咬哪裏了?”她思量了片刻,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陸時硯利落地剪斷麻繩,而後朝她看過來:“你左手邊那個角。”
陳熙盯着自己左手邊的角看了看。
沒有啊。
這秋千板明明是完好的,跟之前壓根沒什麽區別。
她以為是自己不夠細心,就又盯着看了看,還拿起來翻看。
好好的啊!
“哪裏?”她又翻看了一遍,确定沒有陸時硯所說的小黑咬壞的地方後,她擡頭問他。
陸時硯放下手裏的工具,走過來:“這裏。”
陳熙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
眼皮不禁又抽了下。
這也叫咬壞了?
連個皮都沒破啊!
“這裏咬了個印子,”陸時硯一本正經道:“不完美了。”
陳熙:“……”
“所以我決定再給你做個新的,”陸時硯擡頭看着她的雙眼,一臉認真地道:“才更配你。”
陳熙原本還以為可能在陸時硯的心裏,她就該用最好的最完美的,所以有一點點損壞,哪怕并不影響使用,他也不允許。
但聽到這句‘更配你’,陳熙莫名覺得他話裏有話。
但對着他這張臉,他這雙深情的眸,陳熙遲疑片刻道:“這是之前就咬了,一直都是這樣,并不是最近才咬的。”
她都用這麽久了。
陸時硯若有所思地點頭:“我一直在外讀書,也沒過來看過你,并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自然要給你換成最完美的。”
陳熙:“………………”
別說,這解釋還挺合情合理。
“哦,”她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忙吧,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陸時硯挑眉:“是要去哪裏?”
陳熙:“去鋪子看看,昨天匆匆就走了,還沒顧上好好安排……”
說着她便又道:“哦對了,今天有風,你今天就別出門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裏歇着。”
正要把秋千繩往樹枝上扔的陸時硯,聽到這話,動作頓住,轉頭就看向已經重新坐回餐桌前吃早飯的陳熙:“你自己去?”
陳熙剛塞進嘴裏一個包子,還沒有來得及嚼,便一邊吃一邊點頭,作為對陸時硯的回答。
然後她就故作漫不經心地盯着陸時硯——她還是覺得,既然有疑問,那就搞清楚。
搞清楚後,發不發作,算不算賬,那是另外一件事,但她得是清醒的,不能是被糊弄的。
于是,她看到陸時硯眉頭細細地擰了擰。
陳熙:“?”
她也清楚地看到,他眸色變了變,嘴角也輕輕抿了下,似乎實在思考什麽。
她愣了片刻,而後不着痕跡把嘴裏的包子咽下去,一臉如常地道:“我懷疑是你之前的身體就沒有養好,所以一吹風就容易不舒服,我覺得趁着這個功夫,不如好好在家把身體再調養調養,等啓程進京,路途遙遠,也無法預料路上都會發生什麽,還是在家調養好最好。”
說着她頓了頓,又道:“你回來後,還沒顧上去齊大夫那兒吧?等下午,我請了齊大夫來家,給你再診診脈,好好拟個調理的方子。”
陸時硯沒說話。
他沉默地往樹枝上扔秋千繩,沉默地把秋千綁好,沉默地一遍遍調試秋千的高度……
陳熙:“?”
她又吃了一個包子,可能是太好吃了吧,也可能是陸時硯這個樣子有點可愛,陳熙眉梢眼角都不自覺染上笑意。
哼!
讓你騙我!
害我擔心!
我發現了,你極大可能就是裝的。
“你思量得很周到,”陸時硯終于調試好了秋千,在擡頭朝她看過來時,一臉溫和俊逸的笑:“我自己去濟善堂找齊大夫看診好了。”
“不不不,”陳熙馬上把嘴裏的包子咽下去,站起來道:“你別出門了,最近都有風,還是小心點的好,我請了齊大夫來家裏最是穩妥!”
陸時硯笑了:“哪就有這麽嚴重了?”
陳熙一臉凝重:“這件事很要緊啊,關系到你的身體,當然要嚴肅對待啊,你……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不太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所以才留了病根?”
她越說越覺得,這個揣測也很合理。
陸時硯之前就是不太把身體當回事。
大冬天的還冒着寒風跑來跑去,之前還熬夜讀書,累得重病不起,養了好些日子才養好的。
想到之前那次大病,陳熙神色更凝重了,她三兩步朝陸時硯走過去:“你肯定是這樣,之前身體都還沒好,就熬夜讀書,要不是我不放心冒着大雪趕回村子,你可能就出事了!”
聽陳熙提到之前那次重病,原本一堆解釋的陸時硯,登時啞然。
但……他那次也并非是不注意身體,而是看她着急,為了給她趕話本冊子的進度。
當然,這事他不能說。
只能盯着她責備的目光道:“……那就請齊大夫來家裏吧。”
陳熙臉色這才好看些。
陸時硯又道:“不過,等會兒我和你一塊去鋪子吧,我們坐馬車去,并不吹風的,昨天咱們進城就坐的馬車,那麽遠呢,我不是都好好的?”
陳熙不答應:“你就在家好好歇着,修養。”
陳熙不答應:“你就在家好好歇着,休息養。”
陸時硯笑了:“我身體真的沒有那麽差,和你一塊也……”
“不行!”陳熙一口回絕,言辭道:“身體不舒服就得在家修養着,這件事沒得商量。”
陸時硯:“……”
見她真的沒有打算更改主意的意思,陸時硯沉默片刻,便順着她的意思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突然答應地這麽爽快,陳熙狐疑地看着他。
被她這樣盯着,陸時硯笑出了聲:“怎麽了?”
陳熙又盯着他看了會兒,确定他沒有在騙自己,才道:“沒事,我剛剛在想事情。”
說着她就轉身坐回到餐桌前,繼續吃她還沒吃完的早飯。
吃着吃着,就聽到做完了新秋千善後工作正在收拾殘局打掃的陸時硯問她:“要是去哪裏,你帶着明月或者徐姐,別自己一個人去。”
陳熙嘴裏塞着包子,嗚嗚地點頭。
陸時硯想到什麽又道:“今天不去商行吧?”
陳熙看了他一眼:“說不準。”其實今天不去,昨天都跟齊谌碰過面了,至少兩三天內他都有的忙。
陸時硯便朝她看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道:“今天還要請齊大夫來家裏,商行要不就先不去了。”
陳熙忍不住想笑,很努力才壓住了嘴角,半晌:“……哦。”
陸時硯把廢掉的繩子還有其他垃圾掃幹淨扔掉後,又回來收拾那塊秋千板。
正在喝粥的陳熙正好看到——那塊板還好好的,不做秋千也可以做個別的。
就在她思量做個什麽好時,就見陸時硯去了工具間又出來。
手裏拎了把斧子。
陳熙:“?”
陳熙:“?”
陳熙瞪圓了眼睛,好奇地盯着陸時硯看——咦,他這是打算用這板子做什麽?
然後就在她好奇驚訝的目光中,陸時硯揚起手中的斧子,重重落下。
啪一聲。
木板被劈成了兩半。
陳熙:“……………………”
劈、劈了?
不是做什麽東西?
挺好的好一塊板子呢。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陸時硯又揚起斧子,手起斧落,啪、啪……兩塊板變成了四塊。
啪、啪、啪、啪……
四塊變成了八塊。
然後在八塊變成十六塊時,陳熙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陸時硯打量了片刻,滿意地放下斧子,轉頭看向陳熙,迎着明媚的陽光,笑得一臉清俊:“劈了,燒火。”
陳熙:“……………………”
就這手起斧落,一口氣劈這麽齊整這麽碎,還臉不紅心不跳,昨天咳嗽肯定是裝的!
他就是一直都在裝柔弱,蒙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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