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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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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中年女同志這話一出, 周圍人的目光全都集中過來。

    都說施愫愫要嫁江潮,是江局長親自帶兒子上施家門提親的, 這門婚事再改不了的。

    現在怎麽江潮的他媽還沒見過施愫愫似的,還要擱外頭遇上了才找施愫愫說話。

    這情形咋看咋有事兒。

    江局長調來陵水林業局工作有兩年了,可這邊的人卻很少見到江局長家屬。

    原來他在洛安林業總局那邊工作十多年,家裏幾個大的都在那邊安家落戶了,江局長家屬經常過去看孫輩們,買東西她也看不上陵水這邊小地方,所以回陵水這邊很少出來逛,所以林業局這邊沒多少見過她的。

    她旁邊那個姑娘也是臉生的,白生生的鵝蛋臉, 柳葉眉下丹鳳眼,兩條麻花大辮子垂在胸前, 很漂亮打眼。

    那姑娘穿得也時興, 裏面一件白襯衫,外面罩着編花的紅毛衣開衫, 下面是黑色毛料褲子,黑皮鞋,這一身花錢可不少。

    北方的五月還沒那麽熱, 她這樣穿俏是俏了, 卻有點少。

    鎮上姑娘有的還捂着薄棉襖呢, 只看這個,就能猜出這姑娘也是洛安那邊來的。

    不過洛安來的姑娘站施愫愫面前也照樣要被比下去。

    施愫愫一身簡簡單單的灰藍勞動布衣褲,小方領明貼兜短上衣,寬寬松松的褲子, 腳上一雙白色球鞋,明明看着樸樸素素的一身, 竟比城裏姑娘那一身還要好看打眼。

    那位姑娘顯然也沒想到在小地方會被人比下去了,看了施愫愫一眼後,就再也不肯正眼看她。

    只這麽一照面的功夫,就夠施愫愫看出這兩位來意不善了。

    這會兒也沒有什麽咖啡店奶茶店可去,又不想給人做八卦談資,施愫愫就說,“那江伯母去外面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可以嗎?”

    江潮媽正要點頭,就見那位城裏姑娘一把挽住她胳膊,“周姨別去外面了,外面風吹着我有點冷。”

    江潮媽關心地拍着那姑娘的手,“偏你愛美,這會兒知道冷了吧。”

    她又轉向施愫愫,肅着臉,“那小施就在裏面吧,幾句話的事兒,不用走那麽遠。”

    施愫愫掃了圈百貨商店裏頭,看到樓梯那邊很少有人過去,指過去說,“就去那兒吧。”

    也不等那倆同意,施愫愫顧自先往那邊去了。

    別人怎麽對她,她就怎麽還回去,可沒有忍氣吞聲一說。

    電影電視裏富貴媽媽出來打發兒子喜歡的窮姑娘的戲碼,早都拍爛了。

    施愫愫這會兒倒想看看七十年代的會是什麽不同的版本。

    站定了,就看到不止江潮媽和那姑娘跟來了,還有不少人落後幾步跟着,其中就有劉金巧和梁春曉。

    算了愛看看吧,要真是勸退窮姑娘的戲碼,丢人的也不會是自己,她無所謂。

    “江伯母,你說吧。”施愫愫大方地面向兩人。

    “小施還是喊我周同志吧,江伯母我聽着拐別扭的。”江潮媽要求說。

    “好的周同志,是我冒昧了。”施愫愫一絲都沒猶豫。

    惹得那城裏姑娘都看了她幾眼,江潮媽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好話都沒一句,和想的很不一樣。

    周同志正了下臉色,“小施是這樣的,我想你和你家裏可能誤會我們老江的意思了,他帶江潮是上門道謝的,你上次帶着那只熊幫了江潮,我們家都很感謝。

    再一個江潮好吃,吃好了你哥做的飯,也是和姚技術員不見外,就多去了幾次,真的一點別的意思也沒有的。

    也不知道誰往外傳的,咋就成了我們江潮想和你結婚,老江也支持呢。

    本來我以為外面那些話不理就散了,可怎麽還越傳越離譜了?”

    說到這裏,周同志拉住邊上城裏姑娘的手,“媛媛特意過來看她江潮哥的,聽到外面傳的這些都委屈哭了,我不能讓這孩子誤會,這不就帶她來見見你了,咱當面把話說清楚了,也省得耽誤你找對象。”

    周同志的話剛說完,周圍的議論聲跟着嗡嗡響起,其中劉金巧的聲音格外大,“我就說不對勁兒呢,江技術員可是正經本科大學生呢,鎮上呆不了幾年,将來肯定也得往洛安市調,小地方姑娘哪配得上。

    看吧,果然是洛安市裏的姑娘才和人家是一對兒。

    也不知道當初傳這些話的咋想得喲,高枝兒沒攀上,這下丢大人了咯!”

    梁春曉可能被韓東升罵怕了,推着劉金巧往外走,“媽你少說兩句吧,回頭我爸又要說你。”

    劉金巧一下記起施家已經今非昔比了,施常青可是大廠長了,他要想,梁家父子幾個在單位都不能好過。

    她趕忙住了嘴,跟着梁春曉往稍遠些站了。

    可她那些話就跟指名道姓了差不多了,江局長家屬剛也等于明說了,旁邊那個城裏姑娘才是江潮對象,圍觀的人全都像看笑話一樣往施愫愫這裏瞅。

    再看施愫愫就跟說的不是她呢,似聽到什麽可笑已極的,也正掩着嘴角笑着。

    清了下嗓子,施愫愫還是忍不住想笑,果然相隔幾十年,戲碼還是差不多的,沒點子新意。

    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這下不用等老媽出面,她得自己先說說了。

    “周同志,我想你才誤會了,我和我們家都對江技術員沒什麽想法,至于外面誰傳的誰知道,跟我家裏無關。”

    對上城裏姑娘諷意十足的眼神,施愫愫笑得格外明媚,“周同志,我媽也是想這兩天就想請你們一家過來把這事說開的,趕巧我爸給江局長打電話約時間,才知道他出差了。

    正好這會兒遇到周同志,我就替我爸媽邀請了,等江局長回來了,你們帶着這位姑娘一起賞光到我家裏坐坐呀。

    到時我讓我對象也過來,讓人看到我和江潮都有對象了,外面那些閑話自然就散了。”

    “你有對象了?”周同志驚呼打斷問。

    施愫愫淡了對象這事太勁爆了,邊上看熱鬧的人又開始了新一波的議論。

    遠處劉金巧還是撇嘴不信,梁春曉卻忽然臉色大變。

    施愫愫笑着,“是啊,最近家裏就商量給我們辦婚禮的事,這陣子我們倆就會領證。現在不信也沒什麽,等那會兒看就是了。”

    看到周同志和那位高傲的城裏姑娘開始挂不住的表情,施愫愫心情更好了,“那周同志我就先走了,等會兒還要回去上班,我東西還沒買呢。”

    她擰身去了旁邊布料櫃臺,一眼掃過去,指着幾樣布,“同志,這個,這個,還有那兩個,給我按上面的數開吧。”把手裏施萍萍給算好的尺數交給售貨員。

    看她指的四樣,藏青和黑色的棉布各一身兒,再一身兒勞動布,不是深色就是灰突突的,唯有一塊米粉的棉布稍沾了點鮮亮。

    因為離得近,剛施愫愫和江局長家屬的對話售貨員也聽了個的概,看她一下買這麽多布料,就知道她要結婚的事兒應該假不了。

    外頭那些傳話就跟施家無關了,相反施家應該也沒少煩這個。

    剛才江局長家屬不問清楚就找人未婚姑娘要說法,顯得不地道了。

    得虧施愫愫有對象要結婚了,要沒對象的,江局長家屬這樣可就要坑苦人家姑娘了,往後都不好說對象了。

    女售貨員就有了點不平心,剛江局長家屬來問有沒有新鮮布料時她沒給,這會她卻彎腰從櫃臺下面搬出好幾塊布料來,擺開來都是平時緊俏買不到的顏色。

    她笑着對施愫愫說,“結婚還是得穿點新鮮色兒,這是我自己留的布頭,我可以讓給你兩塊,随你挑。”

    看到那幾樣布料的顏色就是在洛安市都不容易碰到,那邊周同志的臉上不好看起來。

    可她卻不好給人使派頭,一個江局長知道了會嚴厲批評她,再一個鎮上的百貨商店都歸公社管,和林業局搭不上邊兒。

    而原來看熱鬧的人呼拉一下都擠了過來,盯着布料問能不能給她們也勻一塊兒。

    現在的售貨可不是好脾氣的,她這是忽然看施愫愫入眼了才這樣熱心,換了別人她才不慣着,“想啥美事兒呢,這都是我自己的布料,別往裏擠了。”

    售貨員的暴躁都是出了名的,惹到了往後還買不買東西了?

    她這一喊果然沒人靠前了,只能站遠點眼熱地看着。

    人家釋放了善意,施愫愫當然要接着,“那我可真挑兩塊了?”

    “挑吧,我拿出來就不怕你挑。”售貨員爽快笑着。

    一共七塊布料,紅藍細格的,嫩綠的,鵝黃的,淡紫的,正紅的,還有一塊顏色特別水潤的石榴紅。

    而施愫愫一眼就相中了石榴紅和鵝黃這兩塊。

    特別是石榴紅的,她連款式都有了大致,想拿來做婚禮時穿的裙裝。

    就來之前她對婚禮都沒什麽想法的,甚至覺着婚禮穿紅有點土,可看到這塊漂亮的石榴紅布料,她忽然就覺着婚禮上穿着這樣一條紅裙子會很美。

    自己喜歡,家人看着喜慶,又能向葉開表明她也是奔着好好過日子去的,真的可以有。

    她笑吟吟地指着石榴紅和鵝黃布料,“售貨員小姐姐,我想要這兩塊你舍不舍得?”

    已經三十多的售貨員,都被喊了好幾年大姐了,這一下被施愫愫喊小姐姐,聽着咋就那麽順耳親切呢。

    這會兒就是施愫愫再跟她多要兩樣布料她都會答應,售貨員真跟大姐姐似的貼心說,“我剛就想讓你挑這兩塊紅的,結婚穿着着多喜慶,要不這塊紅的你也拿着吧。”

    “這塊兒小姐姐自己也喜歡吧,我哪能把你的心頭好都拿了,就這兩塊兒我已經很借小姐姐的光了。”施愫愫知道這會的人還更喜歡正紅色。

    她猜的沒錯,售貨員姐姐最喜歡的确實就是那塊正紅色,見施愫愫這麽靈透,對她的好感噌噌拔高。

    這邊她給開了票,施愫愫拿着錢票去交了。

    六塊布料花了四十八塊九,阮靜秋交代的買布料任務她圓滿完成了。

    臨走的時候,她跟售貨員擺手,“關姐姐等我拿喜糖請你吃哦。”

    剛交錢的時候,施愫愫跟收款臺的女同志打聽了售貨員的姓名。

    看施愫愫買了石榴紅布料,又說了要給售貨員送喜糖吃,再沒人懷疑她結婚的事。

    可事先一點跡象沒有,也沒見誰家的小夥子往施家走動啊,施愫愫這是和誰結婚呢?

    這下沒人再提江家和江潮了,都紛紛議論着這事兒,扒拉着林業局的好小夥子,猜誰最可能。

    說實在的,以施家現在的光景,施愫愫有好容貌好工作,林業局哪個小夥子她都配得起呢。

    周同志和王媛媛開始是半信半疑的,所以兩人也沒離開百貨商店,始終離着不遠不近地觀察着施愫愫。

    等施愫愫走了,兩人才跟着也離開了百貨商店。

    “周姨,那等叔叔回來,咱們要不要去施家?”王媛媛問道。

    瞞着丈夫和兒子來這麽一出,施愫愫這邊又和她想的不一樣,周同志心裏很沒底兒。

    王媛媛是她好姐妹的女兒,她好姐妹丈夫是洛安市林業總局的,現當着處長,總局的處長和下面林業局的局長是一個級別,所以兩家的光景是差不多的。

    王媛媛打小就喜歡江潮,所以周同志和王媛媛的媽一直想結成這樁門當戶對的親事。

    可惜江潮對王媛媛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甚至為躲王媛媛放棄了留在洛安市,來了陵水。

    本來周同志想着江潮才二十二歲,王媛媛才十九歲,婚事再晚一年也不急。

    加上江局長很喜歡江潮來陵水陪他,周同志又看着陵水确實沒有出挑姑娘,想着江潮對着鎮上的土姑娘看多了,沒準就會覺着王媛媛好了,她這邊也先按捺下來。

    四月初剛好二兒媳生了孫子,周同志過去給兒媳做月子,一個月沒回陵水。

    等前兩天周同志回來,還沒沒進家門,就被邊上住的劉副局長家屬拉着她,給她講了江潮和施愫愫的事兒,說是現在不說林業局這邊,就是公社那邊的人都聽說了。

    最後劉副局長家屬還問她這次回來是不是打算和施家商量江潮結婚的事,給周同志糟心的,回了句“沒有的事兒”就不理人回家了。

    好容易等到江局長和江潮回家,周同志拉着就問這是怎麽回事。

    她原以為是施家一廂情願,可聽到江潮說他是真心喜歡施愫愫,江局長也表示很欣賞這個兒媳人選時,周同志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可無論她怎麽反對都沒用,江局長和江潮還是堅持不松口,江潮甚至說了娶不到施愫愫就不結婚的話來。

    江局長出差前也跟周同志把話說死了,說等他從會寧開會回來就去施家提親,早點給江潮結婚,成家了正好讓倆孩子踏踏實實忙工作。

    家裏這邊周同志根本幹涉不動了,知道江潮确實和施愫愫沒說談對象後,周同志就想從施愫愫這邊入手,想讓她知難而退,主動拒絕這門親事。

    這不,昨天知道江局長今天要出差後,周同志就給好姐妹打了電話,王媛媛上午早早地就過來了。

    娘倆商量好了,掐着下午剛上班的時間去施愫愫單位找她說。

    中午吃了飯兩人就出了門,路過百貨商店的時候看時間還早,娘倆不想跑施愫愫單位幹等着,就進了百貨商店,準備逛到差不多時間再走

    沒想到真是巧,就在百貨商店遇到了施愫愫。

    看到完全超出想象的施愫愫,又美又會打扮,娘倆心裏都是警鈴大作。

    想到江潮要是把長成這樣的姑娘娶回家裏,心早晚都要全偏向媳婦,她這個親媽說啥都不會聽了。

    周同志不能接受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就是沒有王媛媛,她也不可能接受施愫愫進門。

    王媛媛則更要接受不了自己被個小地方姑娘給徹底比下去,特別是江潮還非她不娶,妒忌心作崇下,王媛媛一心只想讓施愫愫丢大人,讓江潮和她再沒可能。

    兩個失去基本判斷的人湊一起,可不就亂了章法出了昏招,然後換成她們自己丢人了。

    等出了百貨商店,被小涼風一吹,周同志才覺着自己剛做的太欠考慮了。

    按周同志原來的計劃,她是想先給施愫愫介紹王媛媛,讓施愫愫感受下和城裏姑娘的差距,進而産生自卑心理,然後她再和藹親切地擺事實講道理,大講特講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有多不幸,讓施愫愫望而生畏,回頭自己拒絕江潮。

    周同志給女兒接班前是做婦女工作的,自認最會把握女同志的心理,覺着勸退施愫愫不在話下。

    到時她自己再好好哄哄施愫愫,說出面給她介紹般配相當的對象,讓她和家裏不會跟江局長和江潮多說什麽,這事兒就過了。

    江局長和江潮誰也不會知道她做了什麽。

    可周同志千想萬想就沒想到施愫愫是有對象的,完全是江潮一廂情願。

    且人家正打算請他們家去說開呢,她這邊沒了解清楚卻先跳出來了。

    到時她就是找借口不去施家,施家人也不會替她瞞着了,江局長和江潮還是會知道她背後鼓搗的事兒。

    本來可以悄悄掩了,誰家也不會丢臉。

    現在被她搞成了人盡皆知,明明是自家上趕着她卻跳出來倒打一耙,只想想就知道江局長和江潮會多氣她。

    ——

    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當然要回家告訴家長。

    家有護犢子的爸媽,施愫愫心裏底氣才足呢。

    雖然她并沒有忍氣吞聲,也沒有弱了氣勢,可下班回家後,她第一時間就跑阮靜秋屋裏把中午的事兒嘚吧嘚吧詳細學了一遍。

    寶貝女兒被別人二比一圍攻了,就算是沒吃虧,阮靜秋也不能容許。

    還像女兒小時候一樣給她摸摸頭,“愫愫別氣,媽給你找回場子。”

    “媽你要怎樣?是咱倆也找上門去嗎?”施愫愫覺着好玩兒。

    阮靜秋讓她扶着到院子裏坐了,“找上門去才掉價兒呢,你不是都請了人來家坐了,在家裏等着就是。”

    “媽,我就那麽一說,都這樣了,她們夠嗆能來吧?”

    丢了那麽大的人,施愫愫不太相信她們會送上來找沒臉。

    阮靜秋卻把握十足,“江局長會讓她們來的。”

    “那到時江局長面上不也不好看麽?”

    施愫愫還是不太懂,之前家裏想請江局長家來坐,不就是想把事圓了,兩家不傷和氣嗎。

    阮靜秋教她,“找場子就要和人掰扯嗆聲麽,這是最下乘的做法,你媽用不着。

    等人來了你好好看着吧,你現在鋒芒太顯,要學會收着點了。

    收不是退,悟了這個你就真長進了。”

    施愫愫若有所思,對自己老媽的手段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上輩子沒人教沒人領,她全憑自己摸索,在吃虧中學會了以牙還牙,有仇即報,還要落在明面兒。

    所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她沒少經歷。

    可這會兒被阮靜秋教,她才知道自己還有得磨煉呢。

    這會兒她就對江局長一家的到來期待起來,想看自家老媽會怎麽操作。

    沒多會兒,施常青和施彥銘都回了家。

    阮靜秋給父子倆說了施愫愫遇到周同志的事兒,施常青和施彥銘都很生氣。

    若不是江局長不在陵水,施常青這會兒都會去找他了。

    妻子孩子就是他的軟肋,再尊重江局長,施常青也容不得江局長的家屬這樣對自己女兒。

    施彥銘連飯都不準備做了,就要去找江潮。

    被阮靜秋給輕輕一句,“毛毛躁躁的急什麽,有你媽呢,先做飯吧。”

    施彥銘看了眼老媽,然後老老實實去竈間做飯去了。

    一家五口吃了飯,又讓邵征回後面玩兒去,阮靜秋才對施常青說,“等江局長回來,你就先給他道喜,說愫愫看到江潮對象回來好頓誇呢,咱家要辦喜事正沒個章程呢,不如兩家一起吃頓飯,讓江潮對象教教愫愫城裏講究,我也好跟周同志學習學習呢。”

    施愫愫朝阮靜秋拱手,“老媽牛掰!”

    她在百貨商店那樣說一通,是讓周同志兩人丢臉了,可在江局長那裏,自家也有不敞亮之嫌。

    現叫阮靜秋一說,就成了周同志帶着城裏姑娘找她麻煩了。

    啥也沒明說,卻啥都說到位了。

    這樣周同志就是想不來,江局長也必得讓她來了。

    現就坐等老媽怎麽能讓江局長理解的同時,又教周同志做人了。

    這邊一家人說着話,聽到大門有響動,跟着就見說很忙的葉開推門進來。

    “你不是忙嗎?怎麽又來了?”施愫愫問。

    “不來一趟總覺着不踏實呗。”葉開在她旁邊挨着坐下。

    施彥銘問,“吃飯沒,我給你下碗面?”

    葉開變成妹夫後,施彥銘和施萍萍夫妻都被動起來,再喊葉大哥不合适了,卻又不好意思喊比自己大好幾歲的葉開名字,于是就這麽沒稱呼地含糊其來。

    葉開卻沒一點糾結,“正餓呢,不過可不敢勞駕大舅哥,要不還是你教我,我自己煮呗?”

    施彥銘有些不能承受,一幅牙疼說不出來話的樣子。

    阮靜秋看不下去了,對兩人說,“你們倆往後就互相喊名字吧,不過一個稱呼,用不着拘泥。”

    比起被喊大舅哥,喊名字就能接受了,施彥銘忙搶着先答應了。

    葉開略有遺憾,大舅哥,一聽就知道他是有媳婦是人了,他還挺想當着人多喊兩聲呢。

    不過岳母發話了,他只能放下這個想頭了。

    “彥銘幫小葉煮面吧,小葉這裏我有話問。”阮靜秋分派說。

    已經站起來的葉開忙又坐下。

    “小葉,你那結婚報告大約什麽時候能批下來?”阮靜秋問。

    葉開心裏一動,轉頭看了眼施愫愫,見她沒有使眼色不讓自己說。

    就知道可能有好事兒,“媽,今兒上午就批下來了,我跟愫愫說了,她想等江家來家裏吃飯以後再登記,就沒先和家裏說。”

    見他那麽急着登記,阮靜秋問起不僅沒趁機告她故意隐瞞,還不忘給自己摘出來,施愫愫心裏又給葉開加了一分。

    阮靜秋想了下,“那你們明天要有時間就去登記吧,不用等了。”到時江局長一家來,小葉跟着一起待客。”

    幸福來得正當時。

    葉開想咧嘴笑又怕施愫愫羞惱,盡力壓着,“明天上午就有時間,那我和愫愫就去登記了?”

    “去吧!”阮靜秋說,“到時江局長一家來,正好你也一起待客。”

    這就要正式登堂入室了,葉開精神一振,“要怎麽做媽只管吩咐。”

    “不需要做什麽,只管精精神神地比過那個江家的小夥子就行。”看着一雙小兒女,阮靜秋也有了玩笑的心情。

    施彥銘端了面放到桌上,“媽你就放心吧,葉大……葉……開随便往那兒站,江潮使多少勁兒也攆不上。”

    阮靜秋挺贊同,“愫愫随我,不是最好的她也看不上。”

    就見施常青和葉開這對兒翁婿各自看着自己媳婦兒笑得那個癡憨,施彥銘忽然就想去後頭找邵征了。

    卻被阮靜秋點名,“彥銘這幾天也有任務,跟單位裏人多說說話,就按周同志說法來,說江潮來咱家是找你玩兒的,江局長那天确實是來道謝的,別人信不信你不要管,你只要把這些話說出去就行。”

    施彥銘雖不懂為啥要這樣,不過老媽的話聽着沒錯,他點頭一一應了。

    阮靜秋又對施常青說,“明天你上班就給萍萍打電話,讓她和立民帶着姚安中午都來家裏吃飯,愫愫登記是大事,咱們一家子自己先祝賀一下。”

    “是這麽個理兒,那我明天換點肉票,咱包白菜肉餃子吃吧,你和愫愫都愛吃。”施常青這裏啥時候都把妻女的喜好擺第一位。

    “爸,不用換肉票,我那兒剛弄了一些,明兒我和愫愫領完證,順路就把肉買回來了。”葉開忙說。

    自家人也不用客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

    吃了面,時間也不早了,葉開就要回去。

    可說是要走,眼睛卻直瞅着施愫愫,不說話只是笑。

    當着家裏人的面,施愫愫哪抹得開,只能是,“慢點開車,明早過來吃飯吧。”

    所以葉開才這麽急着結婚,他雖然能天天上門見到人,可岳父母大舅子,還有兒子都盯着,他想拉對象的手都沒機會。

    從那天拉上對象的小手後,這一天不拉個手,他就空落落的幹什麽都沒勁兒一樣。

    還是阮靜秋看女婿越看越好,發了善心,“愫愫送送小葉。”

    施愫愫只好忍着臉紅跟葉開出了門,剛關了外屋門,手就被拉住十指緊扣。

    她就這麽被一直拉出了大門,直到葉開在耳邊說,“要不你陪我在車上坐會兒?”

    施愫愫一下清醒,推開他就往回走,“夢裏想吧!”

    後面笑聲陣陣在夜色中蕩開,“我晚上回去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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