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那天仍旧蒙蒙小雨,似乎每年的高考都会飘一点若有若无的雨丝,来为苦学十二年的学子降低盛夏的高温。
商镜黎站在核验身份证的队伍里,找了很久,仍旧没找到那个身影。
以阮霁禾的身高,站在人群里应该会很显眼才对,可她就是看不到她,反而好几次看到祁诉。
前边的人都已经进入考场,商镜黎心里失望,叹了口气也进了考场。
祁诉见状不耐地推推阮霁禾:“进去了,离我远点,钻我包里算了。”
阮霁禾不理会她的毒舌:“我看见了。”
祁诉摇摇头:“真是有够不公平的,你可以偷偷盯着别人看,就不许别人看你?”
阮霁禾哽住,她忽然也有点厌烦现在的自己,畏畏缩缩,唯唯诺诺,明明一点都不像她。
铃声打响,考生们同一时间把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眼前的试卷上,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掠过。
十一点,纪怀昨撑着伞等在外边,一边处理琐碎的工作,一边向阮赴今汇报现在的进度。松弛得没有一点高考家长的样子。
上午的考试结束,她也刚好把手机收起,随着其余的家长一起走到警戒线约束的最前面。
商镜黎的模样出众,气质也好,走在一群人中间也颇为抢眼。
纪怀昨拍了张照片发给阮赴今汇报,然后朝她挥挥手。
两人上了车,纪怀昨发动车子的一瞬间,商镜黎忍不住出声问:“不等小禾吗?”
纪怀昨一愣,干笑一声:“她啊,你还不知道,缩头乌龟,这几天说去祁诉家住,考完试再回来。”
商镜黎一顿,失落更浓,重新坐回去:“好,那我们走吧。”
阮霁禾紧赶慢赶出来,看见纪怀昨的车开走,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泄气了。
祁诉跟着她慢吞吞出来:“哟,看着人家的背影落寞神伤呢?”
阮霁禾:……
“你不说话会死啊?”
祁诉哼一声:“干脆你就在这儿等着她下午再来吧,阮霁怂。”
下午,尽管阮霁禾站得笔直,光明正大地看着商镜黎,但商镜黎也没有再到处找她。
那个精致漂亮的侧脸一动不动,在喧闹的考生之中成了静止的画。
阮霁禾越看越入迷,直到目送商镜黎进去,才失落地收回视线。
祁诉见不得她这样有嘴不说,烦得离她远远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考完,阮霁禾特意一路跑着出来找商镜黎一起回去,她已经受不了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商镜黎离她越来越远了。
人群里,商镜黎挺拔的气质,在一众含胸驼背的考生之中格外突出,阮霁禾眼前一亮,径直朝那边跑过去。
“阮霁禾!”
忽然一个女孩的尖叫,其余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包括商镜黎。
她听到其他女孩,用那么惊喜的声音,喊出她心上人的名字,这怎能叫她不驻足。
她知道她在看她,但更知道她在躲她,所以尽管看到阮霁禾在后边追,也没有主动回头。
她要等她追上来,让她为这么多天的避而不见,付出一点小小代价。
可——
现在阮霁禾被围在一群女生中间,大概是她的球迷,个个都从书包里拿出本子来想让她签名。
阮霁禾?
阮霁禾笑的十分羞涩,由着这个捏捏她手臂,那个摸摸她的背,甚至还有想看腹肌马甲线的,好在祁诉的紧随其后被发现,转移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商镜黎就那么隔着人群看着她,看着阮霁禾签了很多的名字,却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商镜黎彻底失望了,她毫不犹豫转身,先回到车里,戴上耳机听歌。
阮霁禾好不容易摆脱,商镜黎已经没影了,她找到纪怀昨的车,看到商镜黎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听歌。
“小梨!”
商镜黎掀起眼皮睨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表达对她的无视。
纪怀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无奈地叹了口气。
阮霁禾蔫巴巴地坐在后排,从缝隙里看商镜黎,盯得人受不了,又去戳她。
“小梨,你怎么不理我。”
恶人先告状?
商镜黎恼火至极,一把拿掉耳机:“你别烦我行不行?”
阮霁禾一愣,她哪被商镜黎这么凶过,当即老老实实坐在后排,嘴巴一抽一抽的,又像快哭了。
而商镜黎已经彻底没了哄她的脾气。
畏畏缩缩,如此软弱,因为担心会干扰自己考试就避而不见,明知道可以追得上自己,还给那些粉丝摸来摸去,签不完的名字。
那画面商镜黎越想越恼,她现在一眼都不想看见她,宁愿她还去祁诉家躲着。
一路沉默到家,纪怀昨停了车:“我把晚饭放在冰箱里了,你们两个晚上热了吃也好,出去吃也可以,我和妈妈参加一个酒会,大概要晚点回来。”
商镜黎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阮霁禾眼巴巴看着商镜黎先一步上去,纪怀昨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朝她勾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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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到近前,纪怀昨降下车窗:“小梨没有觉得你会耽误她,虽然她比你大,比你成熟,可也是个小女孩,你不可以这么冷落她,要哄着她,听到没?”
阮霁禾泪眼汪汪点点头:“她不理我,我一会儿……”
纪怀昨摇摇头:“如果她没有明确和你说,叫你暂时不要打扰,就不要让她自己消化情绪,知道了吗?我和妈妈有事走不开,你要照顾好小梨好不好?”
阮霁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怀昨揉揉她的头顶,驱车离开。
阮霁禾回到楼上,商镜黎的卧室房门紧闭,屋子里空荡荡显得十分冷清。
犹豫再三,她倒了一杯冰橙汁,敲敲门:“小梨,我可以进来找你吗?”
隔了几秒,商镜黎拉开门,不悦地看着她:“找我干什么?”
阮霁禾咬了下唇:“我……给你拿了,喝的。”
商镜黎看着她的委屈,没能狠下心,也不想那么快就原谅她,把橙汁接过,问:“送了,然后呢?”
阮霁禾听出转机的味道,赶忙上前一步:“我这几天躲着你,都是我不对,我想和你道歉。”
商镜黎把门完全打开,橙汁放在桌子上,双闭环胸:“嗯,道歉了,然后呢?”
阮霁禾哑然:“然后……然后我想说,别人传的谣言,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我也不会当真的,你……哎!”
商镜黎忍无可忍把人一把拉进自己的卧室,力气大的出奇,一把将她扔在床上,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觉得,谣言是谣言,还是有据可凭?”
阮霁禾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总觉得现在说什么,商镜黎都会生气,反问:“那你呢,有被谣言影响到吗?”
商镜黎凝视着她,良久才道:“谣言本身没有影响我,但你影响我。”
阮霁禾咬住下唇:“我……没有想影响你才,躲着你的。”
商镜黎已经快失去耐心,她走到阮霁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阮霁禾,那你觉得,我到底像不像谣言说的一样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
阮霁禾满脸都是红色,一瞬间被羞涩爬满了,她这么多天一直在纠结这件事,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一边是欢欣的喜悦,另一边是小声的谴责。
她不知道商镜黎是什么反应,可她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乱了阵脚。
她甚至把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有能想起来的记忆回忆了一遍,除了商镜黎那天亲了她两次,两人甚至连牵手都是小学时候的事了。
这些回忆让她不禁有些挫败,她知道自己是喜欢靠近商镜黎的,但商镜黎,她好像从小就很强调与她之间的边界感。
比如不拉手只拉袖子,比如做同桌也会隔着一段距离,再比如一起睡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抱着她。
这样,算喜欢吗?大概不算吧?
现在她本人又在强调这件事,又在询问自己,觉不觉得谣言是真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美化那些看上去显得有距离感的回忆,有些丧气地揣测:“大概……是假的。”
商镜黎闭了闭眼,许久都没开口。
阮霁禾担忧地抬头看她,商镜黎睁眼,怒火蓄势待发。
“阮霁禾,你是笨蛋吗?”
她再一次重复这句话,列举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和醋意。
“你看着别人的时候我有没有很吃醋,你洗澡的时候我是不是从来都不敢看,你和我一起睡的时候我是不是总在后半夜偷偷抱住你?”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小昨姐姐和阮阿姨看得出来,连祁诉都看得出来,偏偏你看不出来,你是看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阮霁禾愣住:“我……我以为,你在强调我们之间的边界。”
商镜黎猛地靠近,鼻尖和她的鼻尖相碰,低声问她:“现在呢,你还觉得是在强调边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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