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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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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邊策動車, 車門打開,座椅上驟然出現一堆安全套的“殘骸”。

    他先是蹙眉,很快又釋然, 這是姜辭在報複他昨晚的沒風度。

    這姑娘倒是講究, 每一枚都只撕開一角, 還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不至于讓他偶然發現時過于尴尬。

    他打開行車記錄儀, 姜辭拆東西撕東西的動靜很輕。拆之前,她輕哼了聲, 大概是在嘲諷他。

    他備着這東西, 是不想再重蹈那晚的覆轍。她本事大, 拿他當個工具,自個兒就能快樂,可他絕不肯再受那種磋磨。

    -

    孟景舟得了邊策給的“錦囊”後,整整一天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

    姜辭知道他為什麽挫敗, 讓蘇洛過去看看。蘇洛去了沒見到人,幹脆把等待的時間用來跟孟景舟的新助理做工作交接。

    下午姜辭忙完手頭的事後開車去接蘇洛,晚上有個局她一個人應付不來, 她比孟景舟更需要蘇洛。

    “還沒出來嗎?”姜辭把手中的紙袋遞給蘇洛,請她去孟景舟的衣帽間把紙袋裏t的衣服換上。

    “什麽場合需要這麽隆重?”蘇洛問。

    姜辭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 “美女局。”

    “小姜總如今也要參加這種局了嗎?”孟景舟聞聲開了門,看一眼蘇洛手上的裙子, 說:“這顏色不稱你。”

    “不稱嗎?”姜辭打量一下蘇洛的身段, 覺得挺襯。無非是領口稍微有一點點低,心想這男人管得真寬。

    蘇洛大步往孟景舟的衣帽間走:“我覺得很好。”

    “要不你也進去?我把門給你們鎖死。”姜辭拿手在孟景舟的眼前晃了晃。

    孟景舟回神, 立刻拉開正題,“邊策跟你提條件了嗎?”

    “不管他。”姜辭走到窗邊, 叉腰站着。

    “希望不會讓你為難。”孟景舟向來不跟姜辭假客氣,點到為止。

    “你不好奇我跟他的關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孟景舟又點了下自己的太陽穴,“你在德國時跟我說過的話我記在這兒。”

    姜辭“唔”了聲,問他:“你知道大海裏誰最厲害嗎?”

    “虎鯨?”

    “是,海豚科裏的佼佼者,深海裏頂級的捕手,說是海洋霸主也不為過。最難能可貴的是,它們還是天賦異禀的教育家,它們能一代一代把精神和本領傳承下去……”姜辭聳聳肩,“可惜你我都不是虎鯨。”

    孟景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姜辭接着說:“可是這麽厲害的虎鯨,也有一個畏懼的族群——領航鯨。直到現在生物學家和科學家也沒有研究清楚,為什麽虎鯨會畏懼領航鯨。從戰鬥力到智商,領航鯨都比虎鯨弱,他們喜歡的獵物也不沖突……或許,這種不合理的存在就是公平。”

    “你想做領航鯨?”

    “如果那個人是虎鯨的話。”姜辭看向孟景舟,“被人掣肘的感覺真的很糟糕。他寫下的那行英文,看似是一場施救,實則是一句警醒。”

    蘇洛換完衣服出來,問姜辭今晚穿什麽。

    姜辭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襯衫,說:“你美就夠了。有你襯着我,我說話能更利索。”

    “到底是個什麽局?”孟景舟蹙眉問。

    姜辭故意開玩笑:“需要洛姐犧牲色相的局。”

    -

    姜辭把今晚要緊的兩個人物的資料發給蘇洛,讓她提前做功課。

    蘇洛一看名單:“曲嫣……是雅達曲總的妹妹?”

    “是,她姐姐我一直約不到,只能從她這兒探一探情況。”

    “那這位周小姐……”

    姜辭:“眼熟吧,在幾部熱門電影裏打過醬油,漂亮是真漂亮。她随媽媽性,她父親是潤新制藥的陳總。”

    “雅達跟潤新最近在引進美國團隊,聽說是覺得德國團隊不好磨合。”蘇洛又想起一件事,“對了,Elias的助手發來郵件,說Elias會在一周後來中國。”

    “先去哪兒?”

    “上海。”

    “沒聽他說呀。”姜辭鼓了鼓臉,“Elias的投資人還是查不到嗎?”

    蘇洛點頭:“謎一樣。”

    遇紅燈,姜辭偏頭看夕陽,微微嘆氣。

    “跟投行的人磨了一天,累不累?”蘇洛輕聲問。

    姜辭還沒回答,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戴女士宛如冷漠機器人一樣的聲音傳進她耳朵:“邊策來家裏了。”

    戴女士這口氣一聽就是不太高興。

    姜辭蹙眉:“他去幹嘛?”

    “送禮。”

    “送禮?”姜辭升了升語調。

    “給你爸送墨,給我送花,八成是老太太囑咐的。這不,邊騁現在忙,他閑,這差事也就落到他頭上了。”戴女士又鄙夷道:“你緊張什麽?難不成他來給你送聘禮?”

    “……”姜辭一陣心梗,“你不待見他關我什麽事兒?你少擠兌我!我跟他早斷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瞎掰扯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晚上有飯局。”

    “什麽局?”

    “一屋子大帥哥的局!”

    蘇洛被逗笑,待姜辭挂了電話,問她什麽事兒這麽上火。

    姜辭反問:“孟景舟要是突然去你家拜訪你父母,你怎麽想?”

    “他瘋了。”

    姜辭覺得邊策不會瘋。

    可邊策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她得費腦細胞想。但她今天太忙,頭疼,她不想想。

    下車之前,姜辭給蘇洛戴上她新買的一套昂貴首飾,給自己也換了個包。

    “這不是你送給戴阿姨的包嗎?”蘇洛好奇。

    姜辭淡定回應:“是,今兒一大早從她衣帽間裏偷的。”

    包是年初托邊策買的,限量、巨貴。今晚姜辭需要它來撐場面和引話題。

    “洛姐,待會兒你就負責聊女士們喜歡的話題,我插科打诨,探一探曲總跟陳總的動向。”

    “得嘞。”

    兩人正商量,姜辭又收到戴女士發來的消息——眼看着到了飯點,我随口留他吃晚飯,他還就應了。

    姜辭望天翻了個白眼,回複戴女士:忙!勿擾!

    -

    過去來姜家走動是邊騁的差事。從前邊騁怎麽做,如今邊策便怎麽做,半點不露真實來意。

    他覺得只要他不主動提姜辭,戴女士和老姜應該不會提。萬一他們提了他跟姜辭的那段故事,他心裏也有一番正經說辭。

    禮數上,他比邊騁的功課做的更深。他跟長輩打交道比跟平輩多,交流起來也更順暢。

    他還格外有耐心,無論是戴女士跟他聊家常,還是老姜跟他談時事談經濟,他都真誠回應,字字句句都踏實,不帶半點虛。

    戴女士何嘗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人物,她對這樣的人一向是敬而遠之,可偏偏貪玩的姜辭對他動心了一場,即便兩人現在斷了,但只要深想這裏頭的瓜葛,她心裏仍不是滋味。

    姜辭再機靈再灑脫,能鬥得過這只千年老狐貍?回想那段時間姜辭狀态不好,戴女士便能料想她在這段關系裏應該沒嘗到什麽甜頭。

    但她再不待見這個人,面子上也要過得去。她仍囑咐家裏的阿姨添了幾道菜,又問了邊策的喜好,把席面安排地妥妥當當。

    老姜的心态原本比戴女士要穩,只要不提姜辭,他就能跟邊策做到相談甚歡。只是聊深了難免會提姜辭的名字,而邊策反應尋常,這便讓他不高興了。

    他引以為傲的閨女怎麽到了他這裏,就只是走了個過場?想到姜辭心氣那麽高,他難免覺得姜辭在這段關系裏受了傷。

    呵,不識貨的東西!

    飯桌上,戴女士談起一道菜,說姜辭愛吃,延伸着就說到姜辭長情。

    “她喜歡的東西總是會反複吃,喜歡的人也會喜歡很久。”戴女士不禁陷入回憶道,“雖說她有些诨名在外頭,但是吧,我們當父母的心裏最清楚,她正兒八經喜歡過的只有她的初戀。那男孩兒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又高又帥,懂事、聰明,比姜辭還會來事兒,兩個人從高中開始就偷偷……”

    戴女士說到這裏停了嘴,老姜默契地接了話頭,“你還提這些做什麽,你少提,更別再姜辭面前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裏一直放不下。”

    “感情這麽深,為什麽分手了?”邊策本就停了筷子,認認真真地聽夫妻倆講述姜辭的初戀故事,見夫妻倆如此惋惜,他也跟着嘆一口氣。

    戴女士一筆帶過:“太年輕就在一塊兒,最容易相愛容易相守難。這個你應該能理解,我聽老太太說,你跟梁主播也是青梅竹馬,打小就在一塊兒了。”

    敢情是在這一句上頭等着點他呢。

    邊策這下算是領教了,也明白了姜辭身上的本事是從何而來。他心裏頭從容,面兒上便不慌張。

    他敬了老姜一杯酒,說:“小時候的情誼固然珍貴,可散了就是散了,說明緣分盡了。”

    老姜接了話:“緣分盡了也有再續上的可能,你看你跟梁主播這不就……”

    “既然說到這兒,我真不能再瞞着二位了。”時機已到,邊策給自己的酒杯裏添了酒,誠誠懇懇地對二位長輩說道:“其實我跟姜辭處過一段時間,但她不想讓人知曉我們的關系,所以我就沒跟老太太提,更不敢來您二位面前露怯。前段時間,她突然說要跟我斷了,我以為是她聽信了我跟梁家的那些傳言,心裏不舒服,我正可勁兒跟她解釋,想把她哄好呢。但是剛剛聽二位講她過去的故事,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她跟我在一塊兒時總能讓我患得患失,又為什麽她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系,合着她心裏藏着個忘不掉的初戀,她只是拿我打發個時間解個悶兒。”

    邊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戴女士就已經忍不住跟老姜開啓眼神交流。待邊策一席話說完t,戴女士覺得五更的天都沒有此刻靜。

    再看邊策這張臉和這雙眼睛,沾了淡淡的酒氣,也染上些清淺的落寞。話落,他又獨自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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