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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徐清麥跟在封府下人的身後,朝着封德彜的院落走去。
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她就立刻換好了衣服,拿着夜間通行的令牌到了隔壁裏坊的密國公府。一路上她都很忐忑,前幾天自己才和封德彜在顯德殿狠狠吵了一架,現在他就病重。這兩者放在一起可不太好聽。很容易讓人生出無限的聯想。
封府四處燃起了燈,顯然所有的小輩都已經起來了,花園裏暗影幢幢,時不時可以看到提着燈行色匆匆的下人,似有什麽要緊事要去做。
整個封府都因為封德彜的昏迷而動了起來。
領着徐清麥進來的管事向她訴說了一下封德彜昏迷的前後:“相公用完晚膳後在花園裏散步,許是燈光昏暗,沒有看清路上的石子兒,結果被絆了一下,當場就有些不好了。待回到房間後,忽然就失去了意識,昏了過去,叫都叫不醒。”
徐清麥問:“那剛絆倒起來後是還有意識的對嗎?是自己爬起來的嗎?”
管事道:“不是,是下人攙扶起來的。不過,那扶起來之後相公還能再走兩步,只不過似乎走得不穩當,于是便叫來了軟轎。相公是回到房內之後才忽然人事不省的。”
徐清麥心中一沉。
這聽上去有些不妙啊,封德彜已經六十,妥妥的老人了。老人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摔跤,而且這個表現很像是腦溢血……
她忽然又想到,那似乎他的病情和自己沒有關系了啊!
雖然這樣想似乎不是很厚道,但徐清麥頓時覺得輕松多了。
待到了正院,錢浏陽已經在那兒為封德彜看診,顯然陛下很重視封德彜的病情,為他指派了不止一位太醫。徐清麥沒有打擾他,安靜地站在一旁等他診完脈。
片刻,錢浏陽松開了手,然後嘆息了一句,搖了搖頭。
封德彜圍在一旁的家人神清氣爽緊張地看過來:“錢太醫,如何?”
錢浏陽道:“情況不是太好。封相公此次似乎是摔到了腦袋,乃卒中之症,且病情來勢洶洶,頗為危重。”
一般的卒中也就是中風,往往口角歪斜、言語不清、四肢活動不靈,但人是有意識的。可這次封德彜卻是雙目緊閉,毫無意識,而且呼吸極為虛弱。錢浏陽見過不少這樣的病例,沒有能撐過三天的。
他對已經承襲了密國公爵位的封德彜的兒子封言道低聲說:“國公爺可能需要先做好一些準備了……”
封言道臉色悲恸:“錢太醫,真到了如此地步嗎?還請錢太醫救救我父親!”
錢浏陽剛想說什麽,一轉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徐清麥,眼前一亮:“徐太醫,你來看看?”
他覺得徐清麥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封言道以及其他的封家人看過去,知道這便是徐清麥之後,大家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封言道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他拱手道:“那便麻煩徐太醫為我父診脈。”
徐清麥:“國公爺言重了。”
她上前摸了一把封德彜的脈,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反應以及其他的一些生命體征,不得不認同錢浏陽的看法,那就是封德彜應該是摔倒的時候腦子被磕到了,可能碰巧就引起了腦出血,而且還很嚴重。
這樣的病情放到後世如果不第一時間送到醫院溶栓或手術搶救,也是百分百要死的,更別提現在了。
徐清麥便也表示自己同樣無能為力。
錢浏陽聞言,便也嘆氣:“不如老夫先為封相公紮針看看吧。”
死馬當成活馬醫。
這時候,封家一個兒孫輩的年輕人忽然出聲道:“徐太醫,你不是可以開顱手術嗎?既然祖父是顱中出血,那你是不是可以像為長公主開顱一樣也為他做手術?”
封言道目光炯炯地看向她。
徐清麥一嘆:“國公爺,開顱并不是那麽簡單的。當時我為了給長公主開顱,耗費了足足半年的時間來準備,這才成功地做了手術。”
她現在可沒有積分再給封德彜做掃描,要如何确定顱腦出血的位置?而且封德彜的病情太嚴重了,估計也撐不到那一天。再就是,扪心自問,徐清麥也不可能為了給封德彜做手術去花費那麽多的功夫。
“要做開顱手術不是那麽簡單的……”
徐清麥将其中難點向他們一一詳細解釋完,然後就聽到剛剛那個封家子弟冷哼一聲,說道:“說來說去,不過是徐太醫不願意為我祖父開顱罷了!”
“閉嘴!”封言道猛回頭大聲呵斥他,然後轉過來對徐清麥致歉:“徐太醫不要和家中小子計較……”
徐清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只覺得自己簡直是無妄之災。
錢浏陽見狀,立刻道:“我現在便為封相公紮針,來,徐太醫,你來協助我!”
兩人在封府一直忙到天色微亮,這才出來。
“上午在家休息吧,你也累了。”錢浏陽囑咐她,然後頗有歉意道:“我就不該讓你去給他診脈的,本來還以為你能有什麽新方法。”
如今,似乎反倒讓徐清麥與封家人之間生出了嫌隙。
徐清麥笑了笑,安慰他:“錢公不用自責。他們若是想遷怒,不管我做了什麽,今天在不在這兒都會如此。和你沒有關系。”
錢浏陽回頭看了看封府大門,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搖了搖頭,便與徐清麥告別了。
徐清麥在家休息了半日,下午才去太醫院。去了後就聽說上午散朝後,李世民去了封府看望,還哭了一場。然後太醫令巢明與姚菩提也去了,而且至今未回。
待到巢明和姚菩提回來時已經是申時,都快要散值了。
姚菩提看到她之後苦笑一聲:“錢公與你都已經沒有辦法了,老夫又能有什麽法子?紮一下針不過是心裏安慰罷了。”
然後,很快就聽到從封府傳來的消息,封德彜過世了。一時之間,朝廷上下都為之震動。
徐清麥心中并無波瀾,她不是萬能,醫學也不是萬能。
見證死亡同樣是醫學的常态。
麗正殿內,李世民聽得消息後,十分傷心,一雙鳳目淚光閃閃。
“我與封公相識已久,可惜相處時間卻不夠長,只恨老天不憫。我失去封公,大唐失去封公,實乃一大憾事矣!”
他的傷心溢于言表,情真意切,簡直要比和封德彜相處了多年的太上皇李淵還要更加難過。大臣們一方面體會到了陛下對于封德彜的寵信,一方面又覺得他們的陛下果然是重情重義。
當天,蕭瑀從宮城裏的官廨內走出來,站在太極宮高高的臺階上正好可以看到西邊的落日。原本明亮晃眼的太陽變成了暖橘色,将大半個長安城都染得美輪美奂,挂在天際線上依然能夠讓人感覺到炙熱無比。
但蕭瑀知道,太陽一旦落山,那個過程是非常快的,幾乎能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地平線所吞沒。
他并不喜歡封德彜,此人首尾兩端。原本說好的事情,一旦陛下表示了不喜歡,封德彜便能硬生生地改口,十分沒有風骨。蕭瑀因此而十分鄙視他。但如今封德彜的落幕又讓他生出了幾分惆悵。
裴寂也不在了——守歲宴席上他昏倒之後,陛下便以讓他好生休養之名讓他回家去了。蕭瑀覺得可能以後他再也不用上朝了。因為劉文靜一事,陛下對他有芥蒂,最體面的結果可能便是在家養老。
現在,封德彜也沒了。
他們這些從太上皇時期留到現在的老臣們,似乎在新朝變得越來越少了。
蕭瑀想起他曾經從周自衡那裏聽過的一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雖然是玩笑,但現在一想卻是很貼切的。
他們就如同眼前的夕陽,也如同長江裏的前浪。
蕭瑀搖了搖頭,走下臺階,心中想道:“如此也好,至少現在後浪們的勁頭看上去都不錯。”
他們這些早已經失去了沖勁的前浪,便也可以安然的上岸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封家開始準備封德彜的喪事,在城中最有名氣的寺廟與道觀為他定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陸道場。而最受封家人關注的是,封德彜死後會被朝廷冠以什麽谥號。這代表了對其一生的總結以及陛下的态度。
很快,禮部的旨意就出了,封德彜最終被追贈了司空之銜,谥號為明。
明,是個好字。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聽到了這個谥號後,封言道明顯松了一口氣。他父親在臨死前的那一年裏,有好幾次都沒有跟上陛下的思維,做了對立的那一面,封言道其實是有些擔心的,現在總算放心了。
封家開始發喪,與此同時,一個新的關于封德彜死亡的說法忽然就冒了出來,而且逐漸甚嚣塵上。
徐清麥一開始對此并不知情,她在忙着太醫院考試錄取一事。
在太醫院一間大的廨舍內,錢浏陽、姚菩提以及一些太醫博士們都彙聚于此,桌上、坐床上甚至是地上都鋪滿了這一次考試收上來的試卷以及各位考生的檔案信息。
“這個人我覺得可以要。”徐清麥拿起一份考生的試卷,對其他人道。
另外一位太醫博士看了一下,擰起眉頭:“可他的基礎太差了,第一場考試的成績有些低。既然要招,為何不招一些基礎學得更紮實一些的?咱們到時候教起來還更省時間。”
“的确是基礎差了些。不過,”徐清麥将他第二場考試的答卷遞了過去,“他在診斷上的正确率頗高,而且這一條……”
她指給李太醫看。
李太醫接過一看,卻是那考生問診一個身倦乏力、小腿浮腫的病患,判斷他是得了腳氣病。
李太醫皺眉:“從症狀上來看的确是腳氣病,但他開的方子實在是太亂來了。”
這考生開的方子卻是讓他回去不要再□□細研磨的稻米與小麥,多吃一點粗糧甚至是米糠。
徐清麥哈哈一笑:“李太醫有所不知,腳氣病的生成的确是與這個飲食習慣有關。”
李太醫狐疑看向她:“徐太醫還對這個有研究?”
這又不屬于外科範疇。
“對其有研究的并不是我,而是孫思邈孫道長。”徐清麥笑道。
李太醫驚訝:“孫道長?”
徐清麥颔首:“去年他曾向我提過,有一次他去為滁州太守診病,發現城中的幾位富商同樣也得了此病。于是他便對比了一下幾個人的相同之處,結果發現了一點,那就是他們都吃得非常精細。”
為了彰顯自己的財力,吃得簡直比現代人還要精細,又缺乏其他的維生素補充方式,所以體內缺乏B族維生素,便容易引起腳氣病。
“孫道長用湯方,以及米糠,成功地将他們都治好了。”她又看了看試卷,補上一句,“雖然這位考生的湯方不怎麽樣,但診治思路卻和孫道長卻是一樣的,這很難得。說明他的觀察非常仔細,而且有很豐富的診病經驗以及清晰的頭腦判斷,可能只是因為出身問題,比較少接觸醫書,所以基礎差了些罷了。
”所以我覺得他第二場考試的分數稍微低了些。”
既然是孫思邈發現的,那李太醫顯然也沒什麽話好說的了。
他欣然同意:“徐太醫所言也有一定道理。行,第二場再給他加十分。”
“既如此,他的分數堪堪擠入到前三百,可真是幸運兒。”李太醫笑道,然後将卷子上糊着的地方揭開,“看看是誰……”
說起來這糊名還是徐清麥提出來的,巢明覺得可以極好的防止考生與考官們拉關系,因此十分贊同。
“姑蘇,侯遠道……”李太醫對徐清麥道,“還是一位江南人。”
徐清麥有些訝異,笑了起來:“那可真不容易,從江南過來這邊,算了算可能過完年不久他就出發了。”
李太醫:“也算是沒白跑一場。”
兩人說說笑笑,繼續判卷。所有工作都結束後,徐清麥打算回家了,路過針科的廨舍,她仿佛聽到了裏面有人在讨論她,不由得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你們聽說了沒有?有人說封相公的死和徐太醫有關!”
“一派胡言!他是自己摔了一跤,怎麽就變成和徐太醫有關了?”
“前幾日不是徐太醫與他在顯德殿上吵了一架嗎?封家一些人現在好像就是說,吵了那架後,封相公回家就神思恍惚,所以才摔了那麽一跤。”
“這……”太醫們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這都過了好幾天了才摔的那麽一跤,無憑無據的,豈能怪在徐太醫的頭上?”
徐清麥在外面聽了之後簡直如遭雷劈、瞠目結舌:……這都什麽和什麽啊!她簡直是人在家中躺,鍋從天上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不過一兩日的功夫,這件事卻越傳越大,越傳越廣。
太醫們知道內情,大多數都對徐清麥報以同情。但外面許多不明內情的人卻以為是徐清麥作風跋扈,不敬上官,竟然将封相公給活活氣死了!
徐清麥敏銳的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卷入了某個漩渦之中,因此選擇了緘默。這個時候,或許不說話才是最好的應對。
錢浏陽等人安慰她:“放心吧,明眼人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封家理虧,這件事也不可能鬧到朝堂上去,不過是私底下傳一傳罷了。待時間一久,即過去了。”
就連蕭瑀也特意從隔壁跑過來安慰她:“別擔心,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陛下不會放在心上的。若是鬧大了,自然會有人站在你這邊。”
但沒有人建議徐清麥站出來和他們杠上——
任誰都知道這股子謠言是從那裏傳出來的,但沒有證據,而且內容似是而非。再者,封家,那是正兒八經的世代官宦之家,能量巨大。封德彜又剛死,按照世人“死者為大”的觀念,她在輿論場上是妥妥處于弱勢的。
所以,便只能讓徐清麥受一下委屈。
不過大家都清楚,徐清麥和封家這梁子是真正結下了。
徐清麥只能選擇這這股子氣給窩在心裏,憋着。
很快,就到了太醫院放榜那一天。
考試院張榜的地方,已經人山人海。
郭敏君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和阿婆說了一聲就打算出門。她既緊張又興奮,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會是什麽。是要繼續在這個小院子裏和人鬥智鬥勇,還是可以擁有自己新的人生?
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鄰居大嬸。
她叉着腰,似笑非笑看着郭敏君:“喲,打算去看榜呢?嬸子勸你啊,還是別去自取其辱了,免得到時候哭哭啼啼地回來,我家大寶都會心疼。”
大寶就是她家那傻兒子。
郭敏君的臉色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這潑婦這番話就是想要诋毀她的名聲。
她氣瘋了,轉頭就拿起旁邊剛掃了污水的掃帚,朝着鄰居大嬸的方向掃過去,将掃帚上的髒東西揮到她的裙擺上,又啐了一口:“哪裏來的癞蛤蟆,在這兒呱呱亂叫,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鄰居大嬸猝不及防的被她撲了一臉灰,呸呸呸了好一會兒,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郭敏君已經一溜煙兒地跑到院子外去了。
她陰沉下臉,心裏泛起嘀咕:不會真的被這小丫頭片子給考上了吧?
頒政坊的寺廟內。
侯遠道與林大夫都收拾妥當了:“走吧,應該過一會兒就要放榜了。”
林大夫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考沒考上……”
“林兄實力雄厚,肯定是不用擔心的。”侯遠道有些沮喪,“倒是我,第一場考試估計錯了很多,怕是沒戲了。”
林大夫連忙安慰他。
兩個人向外走的時候遇到了公孫大夫,後者看到兩人,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就與其他人一道走了。
林大夫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那日他在考場前說太醫院不會教什麽真正的醫術,讓大家都別認真。結果他自己比誰都認真。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他故意的。”
陣前擾亂軍心。
侯遠道搖頭道:“還好咱們早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不然的話,若是聽多了他這樣的言論,恐怕自己真的會受到影響。
周宅。
劉若賢、莫驚春和阿軟也約好了一起去看榜。
“快點兒,阿軟。”劉若賢站在房門口叫阿軟,她與阿軟是很熟悉的,兩人差不多年紀,又一同從江南來到長安,相處得就和姐妹一般。
阿軟正在哄着周天涯呢:“小娘子,你不能去,那邊人多,會擠着你的。”
周天涯堅定地抱着阿軟的小腿:“去!”
阿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劉若賢。
周天涯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劉若賢。
劉若賢瞬間心軟了:“……要不,就帶天涯一起去吧?咱們這麽多人呢,應該能照顧得好她。”
薛嫂子走了進來,将周天涯抱起來,解救了兩人:“我做了桂花糕,小娘子要吃嗎?”
周天涯立刻眉開眼笑:“要吃!”
薛嫂子立刻抱着她向外走,同時對劉若賢與阿軟使了個眼色。兩人瞧着她走遠,立刻溜出去和莫驚春彙合。
劉若賢笑道:“小吃貨!”
所有的人都在考試院前張榜的那一面牆上彙合了。雖然只是太醫院的考試,但也人頭攢動,看上去聲勢極大,極為熱鬧。有一些士子經過,也忍不住要羨慕:
“不知今年會不會開放科舉考?”
隋炀帝設明經、進士二科,後來李淵稱帝,又加了秀才、明法、明字、明算四科,一共六科。武德四年的時候開始了第一次考試,但因為戰争等影響,這兩年都沒有進行過大的科舉考。
其他人都挺樂觀:“應該會吧,現在已經天下大平,新皇初登基,正是要用人的時候。”
“也是。”
大家都對此報以樂觀的态度。
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阿軟看到了郭敏君,朝她揮揮手:“郭小娘子,我在這裏。”
郭敏君看到她很高興,連忙擠了過來:“阿軟小娘子。”
在旁邊的劉若賢噗嗤一笑:“你們兩個人都差不多年紀,何必那麽客氣,小娘子來小娘子去的,叫名字不就行了?”
阿軟摸了摸自己的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可能是因為之前自己的身份是仆人,所以不管對誰都想要用這樣的稱呼。
郭敏君也抿嘴一笑:“那日後你叫我敏君就好了。我便叫你阿軟,如何?”
阿軟大力點點頭,又介紹劉若賢與莫驚春給她認識。郭敏君聽到劉若賢是考的醫學院的正式學徒試,欽佩不已:“沒想到也有女子去考太醫院。我還以為都是來考護理培訓班的呢。”
“護士也很厲害很重要的。”劉若賢笑道,“考太醫院的女子的确是比較少,不過我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幾個人在這邊聊着。
禮部考試院張榜的牆正好就位于皇城城門不遠,時有乘馬的官員以及馬車路過。
封言道正巧路過,他來自己任職的官署中辦理丁憂事宜,心情憤懑,怕自己臉色不好看,便選擇了乘馬車。經過這裏的時候,傳進來的嘈雜聲音讓他心情更加不佳。
“何事如此吵鬧?”
跟随在一旁的下人去探聽了一番,回來後彙報:“國公爺,今日是太醫院招生考放榜的日子,大家都在這兒等着放榜呢。”
一聽到是和太醫院有關,封言道就更不爽了,重重将車簾放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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