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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現在的長安可看不到大字報的廣告,除了在皇城外面以及縣衙與裏坊大門外面會有官方的類似于布告欄一樣的東西,文字在這個時代是很少見的。
更沒人見過這種店鋪內貼出來的廣告,一時之間都覺得很是新奇,不一會兒慶仁堂的門口就圍起了一堆人。
“這上面說了些什麽?”
“看不懂……”
不過,來往藥材街的客商大多都是來采購的藥堂管事們,走南闖北,而且很多都是學過一點醫的,裏面倒也有些識字者。
有客商喃喃的念出:“內有神醫,專治眼翳……”
認識錢家掌櫃的客商哄笑道:“你們慶仁堂的醫術我還不曉得?好的幾位全都在北邊呢,這裏不過是裝點門面罷了,還神醫?啧啧。”
掌櫃把眼睛一瞪,生怕被徐太醫聽到了惹她不高興:“你胡咧咧什麽!我可告訴你,我們今天這位神醫可是……”
他用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含糊其辭的道:“可是那邊出來的,要是沒兩把刷子,我敢貼這個?”
雖然不能明說,但暗示一下可以吧?
圍觀的人都驚訝的張開了嘴,不過他們可想不到裏邊坐鎮的是一位正兒八經的太醫,還以為只是曾經在太醫院待過,學生或者助教一樣的角色——即便如此,這個身份對他們來說也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此話當真?”
掌櫃不點頭也不搖頭,避開身份的問題,只是籠起手來一臉傲然:“立竿見影。總之,你們家中或者認識的人裏面,若是有相關病症的,不妨趕緊找了來。徐大夫在這裏只待兩天,接下來就要等一旬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這時有人真的心動了:“我家老泰山就有眼翳,要不讓他來試一試?”
他高聲問道:“掌櫃,你這神醫收費幾何?”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神醫嘛,不用說,收費肯定高。原本有認識類似患者的,這時候也都冷靜了下來。
掌櫃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神醫仁善,診金不高。”
他做了個手勢:“三百錢而已。”
這個診費是徐清麥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定下來的,雖然她還想要定低一點但這畢竟不是義診,性質不一樣,不能破了行內的規矩讓其他人難做,而且勞動也應該得到它應有的價值。但是也不算高,比這個收費貴的名醫比比皆是,而且藥費往往還要更貴。
掌櫃一開始覺得這個價格低了但也沒說什麽,不過待他親眼目睹徐清麥的醫術後,他非常後悔。
就算是定五貫,也完全沒問題的!
市場裏的消息總是傳得特別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各大藥材行裏甚至是周圍的幾家酒坊內就已經開始可以聽到有人在讨論慶餘堂來了神醫的事情了。
“神醫才三百錢?”有人嗤笑道,“這不明擺着的事嗎?”
“慶仁堂不至于。人家可是百年老店,而且家裏還出了一位太醫丞。我猜,說不定是請來了太醫院出來的某位助教。”
“太醫院的助教……哼,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反正三百錢而已,掌櫃不是說了立竿見影?那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某個在藥房工作的小藥童,想到自家祖父就有眼翳,吃過幾次藥也沒好,便和管事告假,一溜煙兒的跑到了隔壁的車馬店,叫了自家哥哥。
“快去家中讓祖父過來,去我隔壁的慶仁堂,他家來了一位神醫,可以治眼翳!”
“靠譜嗎?”他哥猶豫道,“可別讓祖父又空歡喜一場。”
“哎呀,說是立竿見影,反正靠不靠譜也得先試一下!診費三百錢,咱家咬咬牙也能出,要是真能治好,這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行,那我現在回家一趟。”既然弟弟如此說了,青年立刻答應下來。
就這樣的一傳十,十傳百,徐清麥在下午快要休市的時候終于迎來了自己的第一位需要金針撥障術的老者。
這個手術雖然很久都沒做了,但徐清麥在江南的時候做過幾十例,已經很熟悉了。
“老人家,別怕。”她溫言道,又示意那位應該是老者孫子的青年扶住他,見老者終于情緒平靜下來後,才将手中長長的金針刺入他的眼角。
那青年,也就是隔壁的藥童看了後眼皮忍不住一跳,覺得自己的眼角都要痛起來。
他心驚膽戰的問自家爺爺:“阿翁,你沒事吧?不痛吧?”
那老者習慣性的想要搖頭,被旁邊的莫驚春眼疾手快的制住了他的腦袋:“別動!”
徐清麥剛才的心猛然一跳,現在才終于落回了原地。
“抱歉,抱歉。”藥童趕緊道歉,臉色煞白。
“沒事,先別和他說話。”
金針撥障術很快的,不過是幾分鐘。只是對于患者來說,這幾分鐘卻非常漫長。
待老者終于可以開口說話後,他的眼睛已經重獲新生,視力有了質的飛躍。
“我能看得清了……”他緊緊抓住孫子的手,“我能看得清了,阿四,你都長大了!”
徐清麥沒再看祖孫倆的執手相看淚眼,這樣的場景她見多了。她轉過身去向劉若賢和莫驚春講解剛才手術時的一些難點:“重要的是角度……你們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好好記下來。我希望在三個月之內,你們可以自己成功的實施一例金針撥障術。”
待到她刷完分之後,她就打算把這類門診小手術逐漸的轉移給兩個學生來做。外科手術本質上是一種技術,只有真正的自己去做了,才能進步。
看,是看不會的。
劉若賢有些忐忑:“三個月?”
徐清麥道:“別怕,到時候我肯定會看着,不會讓你們亂來的。”
這邊,祖孫倆已經恢複了平靜,她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那個青年付完診金便帶着自家阿翁回去了。
徐清麥若有所思,不愧是長安城啊,即使是普通的市民家庭,拿出三百錢可能也就是咬咬牙的事情。若是換在農村和一些偏遠的州縣,即使是稍富裕一些的家庭,也未必舍得用三百錢為家中老人看病。
治好這一例,聽到系統積分到賬,她高興的收拾好東西回家了。
雖然今天就一例,但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徐清麥估計第二天人會多一些,但她沒想到第二天慶仁堂面前直接排起了隊。
掌櫃看到她之後,臉上笑開了花:“徐大夫,這些人都在等您吶!”
雖然徐太醫的診金只分潤給慶仁堂四分之一,但也架不住人多啊!而且,世人就愛湊熱鬧,看到這邊人氣旺,那自然也會想着要來這裏瞅一瞅。人一多,不愁藥材銷量不漲。
最讓他生氣的是,今天他一過來就看到隔壁的幾家藥鋪,也齊刷刷的推出了自己的“公告牌”,上面寫着“本店有XX出售”之類的字眼。有一家主賣人參的藥鋪怕客商們不怎麽識字,甚至還找人在公告牌上畫了一支大大的人參!
徐清麥也沒想到,自己突如其來的決定會掀起整個西市到東市放公告牌的浪潮。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刻的錢家掌櫃痛心疾首:他怎麽就沒舉一反三想到這樣的好辦法,結果還讓競争對手搶了先!
他決定馬上再去制作幾個公告牌。
不過,當務之急是幫助徐太醫維持一下這邊的秩序。
有人高聲問道:“聽說昨天長壽坊的田老翁昨日在這裏治好了眼睛,可是真的?”
掌櫃沒好氣:“不是真的你今天會來這裏?排隊,都給我一個一個來!”
徐清麥坐在二樓診室內,看着外面的人群露出了笑容。
這些都是她的積分啊!
長安城不愧是國際大都市!
這一天,徐清麥整整做了十二例的金針撥障術,還診斷出了兩例沙眼一例飛蚊症,另外給一個疖腫的病患開了湯方,約定如果吃了一個療程不見好轉,那就再來給他動手術。
她和兩個學生忙得中午連飯都顧不上吃,而系統不斷提醒的積分到賬,也讓徐清麥心裏笑開了懷。
當徐清麥在西市痛并快樂着的時候,周自衡正好寫完了自己要上交的公文。
因為後世他家的種業集團經常要與政府部門打交道,他還學過一段時間的申論。衆所周知,申論就是從古代的策論演變而來,因此他對于這樣的公文也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
寫完了,便直接起身去了中書令辦公的正堂,打算交予那邊的小吏,然後自己回廨舍歇一歇,再等個一個時辰也就散值回家了。
結果這次,恰巧趕着房玄齡和杜如晦也都在。
房玄齡直接召他入內,還有些驚訝:“就寫完了?這才五天吧?”
周自衡:……失策!早知道應該做得再慢一點。
杜如晦好奇的問:“何事?”
房玄齡将事情緣由告訴他,杜如晦将周自衡上下打量了一番,語重心長的告誡:“貪快可不是什麽好的習慣,很容易讓你遺漏掉許多重要的細節。”
周自衡卻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自謙,他只是笑道:“還請杜尚書指正。”
言下之意,您先看,看了再說好不好。
杜如晦當然聽懂了。不過他性情開明,并未生氣,反倒覺得眼前這年輕人頗有些意思——年輕人嘛,沒點性格,卻也太無趣了。
他轉身看向房玄齡,剛想把這折子要過來先看看,卻發現自己的這位同僚兼老友正看得聚精會神。
杜如晦微微挑起了眉。
半晌,房玄齡才将這折子放下,看向周自衡的眼神中閃着奇異的光:“這些都是你這幾天做完的?文章也是你自己寫的?”
周自衡喊冤:“卑職可不敢違反中書省的規定,這些公文一封也沒有帶到外面去過,也沒有洩露給任何人。”
房玄齡撫須,看着他,眼睛裏露出笑意:“杜尚書,你也看看。”
他将折子遞給杜如晦。
杜如晦接過來翻開一看。他曾經見過這位周補闕的折子,那時候他還只是潤州屯的錄事,但那幾封折子足以讓他對其印象深刻。他這封,也承襲了之前那些的風格,行文流暢,邏輯清楚。
他雖未參與和戶部的詢議,但作為兵部尚書,兵部的詢議是什麽樣子杜如晦心裏當然清楚。很多官員尤其是底層的老吏們,說着說着往往就變成了抱怨,要從這些海量的內容裏提取到有用的信息,本來就是件困難的事情。
但周自衡不僅提取出來了,而且一二三四五六排列得非常的清晰明了,讓人一望即知。
杜如晦指着折子上的內容問他:“這優先級作何理解?”
周自衡:“是按照卑職的理解,問題所造成的後果越嚴重,越需要被優先解決。卑職鬥膽,自己給排了一下,權作參考。”
這是後世董助們的必修功課。
杜如晦颔首,按照周自衡給出的優先級依次往下看,越看越覺得滿意:是了,不僅能歸納,而且還能總結,甚至還能針對問題提出自己的一些解決方案并且看上去言之有物……
也難怪房相公非要把他給要到中書省來,他都有點惋惜自己為什麽沒有搶先下手了!
房玄齡将折子放一邊,含笑對他道:“去整理一下儀容,待會兒随我去顯德殿。”
周自衡一愣:“顯德殿?要去見陛下嗎?”
杜如晦哈哈笑道:“拾遺補闕,你身為右補闕,本來就是要常在禦前行走,供奉諷谏才是。”
雖然是七品芝麻官,但卻是可以和皇帝論短長的!
周自衡了悟,随即告退了。
待他走後,房玄齡笑問杜如晦:“如何?”
“的确是少年英才啊!”杜如晦感嘆道,看了看手中的折子,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就是……文采差了些,通篇白話,毫無引經據典之美。”
房玄齡欣然同意,對此大為惋惜。
寫文章怎麽能沒有典故呢?
不過,他也還是說了一句公道話:“不過,雖無文采,作為公文來說卻更簡潔易懂,也足夠了。”
東宮顯德殿內,昂首而立的仙鶴香爐中正有一縷青煙袅袅的向上升起,深沉又醒腦的檀香讓走進來的人聞到後精神為之一振,似乎心情也舒緩了不少。
自從李世民登基後,東宮的一切規制便也按照了皇帝的來。前面的顯德殿成為了君臣議事之地,而從崇教門之後,便是後宮內苑,麗正殿成為了帝後同寝的居所。
此時,蕭瑀、封德彜、長孫無忌、魏徵、王珪等一衆重臣都在,他們顯然在讨論什麽。房玄齡和杜如晦帶着周自衡來晚了,李世民指了指下方的座位:
“賜座,正好來一起聽一聽。”
周自衡第一次參加各種場合,眼觀鼻鼻觀心,将謹慎放到了極致,只有耳朵,機敏的留意着殿中衆人的讨論。
一開始聽上去似乎并不是什麽大事,而是一件完全不值得拿到朝堂上來讨論的事情。
門下省魏徵向陛下說了一個案子。
江南越州之地,有一個叫做秦鸾之人,家中貧苦,而且母親生了重病,久卧在床。前不久,秦母的病情加重,眼看着就要離開人世了。她對兒子說,自己臨死前也沒有什麽別的心願,只是想嘗一嘗肉是什麽樣的滋味,想吃一頓飽飯。
秦家家徒四壁,別說拿出買肉的錢,就連吃上一頓飽飯都是奢侈。
秦鸾是孝順之人,他為了滿足母親臨死前的願望,便铤而走險,去縣裏的肉鋪子裏偷了一條羊腿,又偷了店家的米,回來給母親做了一頓飽飯,有肉有白米飯。秦母吃了之後,終于了無遺憾的離開了。
但是,衙役和肉鋪老板最後查到了秦鸾的身上,便來秦家尋他。因為正在給母親辦白事,秦鸾懇求待喪禮辦完之後再跟着他們走。但衙役與肉鋪老板言語無禮,最後秦鸾怒從心中來,掄起鋤頭,與他們發生了打鬥。過程中,幾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而秦鸾則被追拿歸案。
縣令認為秦鸾先犯了偷盜罪,後又犯下了傷人罪,而且傷的還是公差,因此判了秦鸾絞刑。
按照律法,死刑需上奏到朝廷,于是這個案子最後便放到了魏徵的案幾之上。
“此案從起因到口供,證據清楚,秦鸾的确是犯有兩項大罪!魏給事中莫非還有什麽疑問?”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略有不滿的道,覺得魏徵将這件案子提上來純粹屬于浪費大家時間。
李世民卻有些唏噓:“這秦鸾雖然犯下了大錯,但是卻是純孝之人。為了滿足母親的遺願才走上岔路……罪不至死!”
“陛下所言極是。”魏徵道:“此案雖然案情清晰,并無疑點。但秦鸾的動機是為了盡孝,且沖突過程也是因為肉鋪老板言語挑釁。法合人情則興,法逆人情則竭。所以臣認為,縣令的判決結果确實有些過重,不如将絞刑改為坐監即可。”
周自衡在一旁聽得默默的點頭。
這秦鸾的事情,如果鬧到後世網絡上去,恐怕也是同情的人會更多,也不至于死刑。
長孫無忌與他針鋒相對:“可若是每樁案件都如此,讓天下人得知,便多了許多狡辯的借口,到時候唐律之尊嚴便會被人一次一次踐踏。秦鸾之起因縱然讓人同情,但我認為,律法的權威更需要被維護!”
李世民沉默不語。
這時候,老臣封德彜眼珠一轉:“陛下,臣認為長孫尚書說得有道理。最近幾年,多地盜賊橫行,十分猖獗。他們給當地官府和百姓帶來了許多的麻煩。臣認為,當延續前朝做法,以嚴刑酷法對待之,讓所有人都知道唐律的威嚴,朝廷的威嚴,才能讓這類案件逐漸減少,讓大唐做到長治久安。”
魏徵提高聲音:“封公可知,百姓為何成為盜賊?是他們生下來就是盜賊嗎?”
李世民長嘆一聲:“魏卿說得對,百姓之所以成為盜賊,去搶去偷竊,是因為賦稅太重,因為貪官橫行,因為饑寒交迫,不得已才做出此等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
“這是朝廷的過錯,而不是百姓的過錯!”
周自衡聽了後差點就要拍手鼓掌了。
魏徵一轉頭,正好看到了他,便開口道:“周補闕,你正好在潤州待過一段時間,而且與農人們來往密切。或許你可以為大家來解惑,百姓們之所以甘願铤而走險,無視律法,究竟是出于何種原因?”
周自衡輕咳了兩聲,沒想到這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他沉吟了一瞬,開口道:“據微臣了解,江南一地的百姓們除非是生活所迫,的确很少有人主動去當盜賊與水匪山匪。能夠好好的在家種地,何必去幹那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呢?”
“就如陛下所說,他們有些或者是被貪官污吏和過重的賦稅逼得走投無路,覺得活不下去了,這才铤而走險。還有一部分,則是腦子混沌,辨不清善惡。
“他們根本不懂律法,也不知道偷盜搶劫是犯罪。但這也不是他們的錯……”
長孫無忌挑眉看向他:“依周補闕所言,這還是朝廷的錯不成?”
周自衡平靜道:“臣的确是這樣想的。不知者無罪,朝廷制定律法,想讓百姓們依照律法來行事,那就必須要擔負起教化之責。管子說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百姓們既無衣食,也沒有接受過教化,卻又憑什麽要求他們循規蹈矩的待在家中等死呢?
“秦鸾的母親不過是想要臨死前吃一頓飽飯而已,這個要求奢侈嗎?如果秦家能找出一鬥米,能找出幾十蚊錢去買幾兩肉,我相信秦鸾也不會做出這等偷盜之事!”
他并非支持秦鸾這樣違法的行為,只是認為這裏面反映出來的深層原因更值得探讨。
長孫無忌還想說什麽,李世民揮了揮手:“的确如此。”
他看向封德彜,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要依照前隋的嚴刑酷法來治理天下,前隋之時,偷盜一文錢以上便可處斬棄市。這已經是嚴苛得不能再嚴苛的律法了!但前隋的治安改善了嗎?
“沒有!”
封德彜無話可說了。
魏徵趁勢道:“陛下,這正是微臣今日将秦鸾案帶過來的原因!”
他擡起頭來,雖則身材瘦小,面容其貌不揚,但眼神中卻閃着讓人難以直視的神采,他又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同僚們:
“除去孝道的部分,如秦鸾這樣的案例數不勝數!陛下已登大寶,是按照仁義來治國還是按照嚴刑來治國,也是時候拿出策略了!”
周自衡一驚:……他本以為自己只是來旁聽一下貞觀名臣們是如何議政的,但沒想到是誤入了一個高端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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