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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徐清麥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封賞?”
對哦,他們回長安其實主要就是為了這個,但來了沒幾天就遇到了備戰突厥,一下子竟然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等等,”她想起薛嫂子的用詞,“還有我的份兒嗎?”
“內侍是這麽說的。”薛嫂子喜上眉梢,飛快的給她拿出要換的衣物然後給她挑選待會要用的發釵環佩,“您想,您這次立下了功勞,那肯定是需要賞賜的。”
徐清麥坐在那裏,乖順的任由薛嫂子打扮自己。
接天子旨意,尤其是這種正式封賞的旨意是很隆重的事情,需要焚香沐浴。且除了接旨的主角之外,所有在家的郎君娘子也都需要到場。
于是,當徐清麥盛裝到了正堂的時候,就看到周家人濟濟一堂——除了還在光祿寺上着班的周禮不在之外,其他人都來了,比上次迎接他們回來時還要更加齊整。
周自衡早已在這裏候着。
“既然人都齊了,那咱們就開始吧。”來的這位內侍正是上次過來傳口谕的那位,長了一張慈和的臉。估計是上次周自衡塞給他的荷包讓他很滿意,因此這次他也很有耐心,笑呵呵的道。
周自衡與徐清麥在香案前站好,眼觀鼻鼻觀心,一臉肅穆。
內侍雙手舉着一封絹黃色的文書站在兩人面前。
此刻,他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徐清麥在路上的時候被叮囑了好幾回,知道接聖旨的時候需要跪拜,比觐見皇帝還要更加的隆重。因此雖然心裏有些別扭,但十分嚴肅認真的照做了,并沒有出差錯。
這也讓在旁邊看着的柳氏和孔氏松了口氣。
她們最擔心的就是徐四娘在禮儀上出錯。
徐清麥原本以為會聽到什麽“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之類的詞語,畢竟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但沒想到等他們跪拜結束之後,內侍只是笑吟吟的把手上的這封文書交給了周自衡。
“恭喜,周寺丞。”
然後又将另一封放到了徐清麥手裏:“恭喜,徐太醫。”
徐清麥有些懵,這樣就可以了?而且,她有單獨的嗎?
周自衡翻開文書,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
“門下:茲有司農寺下轄潤州屯錄事周純,才德兼備……”
周自衡剛剛與內侍交流了一下,知道這封文書真正的名字叫制書,與其說是聖旨,不如說是官員任命書。這樣的制書往往是先由中書省寫一份公文,然後交給門下省去審核,所以,往往是先由“門下”兩個字開頭。
審核如果通過的話,相關的官員就會在制書上簽署自己的職位與名字,再送給皇帝過目。待到皇帝認可之後,這封制書又會被送到尚書省去執行,于是又有一堆尚書省的官員在上面簽押。
周自衡就在自己手中這封制書上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其中就包括了魏徵、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等等等等。
也難怪內侍是不宣讀的,這也沒法宣。
他将前面一大段誇獎他的詞語以及功勞表彰等內容略過,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即日起,升任司農寺丞,掌江南道屯田治粟一應事宜。兼任中書省右補闕。封縣男爵,食邑三百戶……”
司農寺丞!掌管江南道所有的屯田!
周自衡挑起眉來,這正是他想要的。不過,這中書省右補闕又是什麽?還有居然封了個小小的爵位,雖然只是最低等級的縣男,但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在他翻開自己的制書時,徐清麥也同時翻開了她的。
她同樣直接跳過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署名,直接尋找到最關鍵的那一句,“……即日起,任職太醫署,領醫博士一職……”
這幾日她都在太醫院混,也明白了其中一些官職設置——巢明是太醫令,總管整個太醫院,從七品;而錢浏陽是從八品的太醫丞,太醫博士是正九品。一般做到博士一職,就能夠讓人尊稱一聲“某太醫”了。
所以,內侍剛才稱呼她為“徐太醫”。
徐清麥有些恍惚,她都已經婉拒過一遍了,沒想到還真有她的份?
發生了什麽?
兩位當事人将制書遞給了在旁邊翹首等候着的家人,陷入到了懵逼之中,而拿到了制書的家裏人反應也各有不同。
柳氏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髒跳動得厲害:“哎喲,哎喲,我這心啊……”
她拿出自己的手帕開始擦眼淚,高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至于二房的兄弟姐妹們,自然也是高興的高興,犯酸的犯酸。
“沒想到十三弟竟然立下了如此功勞……”周純的親兄長酸溜溜的道,“陛下恩德,居然還封了爵位。”
而且,右補闕!這個職位雖然只有七品,還是從七品,但是需要經常陪伴皇帝左右,露臉的機會多。很多重臣都是從這個職位上升上去的
也難怪周家幾位兄長看得眼睛都紅了。
“這裏還有一封呢。”內侍笑眯眯的拿出第三封,是一封小冊子。
周自衡和徐清麥對望一眼,訝異的問道:“還有?”
“這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給二位賜下的東西,名錄在這裏,東西到時候會有內府局着人送來。”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是從宮中府庫走,算是私人禦賜,也是帝後對其恩寵有加的證據。
不過現在周自衡和徐清麥還沒法理解這其中的含義,只是驚喜與居然還能收到禮物。翻開一看,其實也不算太貴重,無非就是一些布帛之類的東西,都屬于常見之物。
不過,當看到最後一頁時,周自衡的眼睛都直了。
居然是一座宅子!
雖然只是兩進的宅院,但是這可是在長安城,而且是在緊挨着皇城的布政坊。這裏和興道坊一樣,是屬于朝廷所有,不流入到市場,常人想買都買不了,只能通過賞賜獲得。
在剛立朝的那幾年裏,賜宅是常見的事情,周家的宅子就是賞賜得來的,但現在随着長安城的官員越來越多,空着的宅子越來越少,宮中賜宅的舉動就少了。
他的司農寺丞和中書省右補闕品級都不高,縣男也只是最低的爵位,按理來說是夠不上賜宅的。
在送內侍出府的時候,他旁敲側擊了一下。
內侍露出笑容:“這宅子是皇後娘娘提起來的……”
這裏面還真有一番故事,
渭水之盟後,李世民與長孫氏閑話。
他笑道:“那徐四娘的确是給大唐掙回了面子,你當時不在,沒看到劼利可汗和那些部落首領們震驚的臉。甚至在走的時候,還有幾人前來問我可否将徐四娘賞賜給他們。”
長孫氏失笑:“草原人骁勇善戰,受傷的概率可比咱們這邊高多了。”
“我自然不允,”李世民笑道,“也得虧徐四娘已有夫婿,不然那些突厥人恐怕就要讓我賜婚了。她與周十三,的确算得上是神仙眷侶。”
李世民對這對小夫妻滿意得很,畢竟顏值高、站在一起賞心悅目而且雙方都有本事的年輕夫妻即使在大唐也并不多見。
長孫氏道:“那二哥可要好好的賞賜徐四娘與周十三郎。”
李世民:“梓童可有想法?”
“上次雖則徐四娘婉拒了進太醫院,但臣妾覺得還是要給她一個太醫的名號才好,”長孫氏沉吟道,“這樣她出入宮闱與公主府上也更方便。
“至于上次她所說想要多在外行走積累經驗,臣妾倒覺得并不是那麽難以解決。到時候讓太醫院合理分配時間,想個萬全之策就行了。”
李世民一想,也的确。徐四娘的優勢在于她是個女人,給後妃公主們看病極方便,但若是沒有太醫的名號和腰牌,每次都靠傳召的話未免也太麻煩了。
“還有,臣妾那時聽她說起,她的幾位學生目前都還住在驿站。”長孫氏又道,“可見周宅似乎挺局促。陛下不如找找有沒有符合規制的宅子,有的話不妨賜下去。”
長孫氏意味深長的道:“孫思邈孫道長與其親厚,若是他日後來長安,也有落腳之處。”
住在驿站、客棧和住在親厚的後輩家中,感覺自然不同。
長孫氏的幾個理由完全說服了李世民,一座小宅子而已,按周自衡與徐清麥立下的功勞來看,也并不算是恩寵過分。
他颔首道:“那就按照梓童說的做!”
長孫氏笑道:“至于周十三郎怎麽封賞,那就是您和諸位相公的事情了。”
她從不過問前朝之事。
怎麽封賞周十三郎?
之前李世民就讓中書省拟稿,房玄齡本來早就已經拟好了,但是沒過幾日,他又把這封稿子從門下省給要了回來,打算重新拟一回。
門下省給事中魏徵:“房相公為何又要重拟?”
房玄齡對魏徵的态度還是蠻友好的,微笑道:“既然陛下讓周十三明年開春再回江南,那何必再在這段時間裏把他拘在司農寺?不如來中書省給我幫幫忙,那有個職務行走起來還是更方便一點。”
他這幾日遣人去司農寺裏打聽了一下周自衡在做什麽,居然在給那些老主簿講阿拉伯數字,以及推廣表格的制法,想來也是比較閑的。
可他這裏正缺人吶!
魏徵想了想,這個右補闕不過是從七品,比司農寺丞還低了一級,且現在朝廷缺人,身領數職的人也挺多,并不算是太顯眼。
但他有些擔心這段時間周自衡若是在禦前行走,親近到權力中心,會不會迷失了自己,養出驕縱之心。
“只是短短幾個月時間,若是連本心都無法堅持,那就說明他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看重。”房玄齡不以為意的道。
于是,魏徵最終還是在那份新的制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房玄齡離開的背影,魏徵的眼神略有些幽暗。
他知道,自從他去了一趟江寧縣之後,周自衡天然就被打上了他這一派的烙印——雖然他并不認為自己有派別,但在世人看來,他、王珪、韋挺等隐太子舊臣就是一個派系的。
現在,房玄齡來要走周自衡,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善意?
如此也好……魏徵心中暗道。
若周自衡真是大才,他的前途應該更遠大,不應該被這些政治怪象所束縛。
李世民對這封新的制書并無疑問,其他人也沒疑問。現在國庫和各倉被突厥掃蕩了一遍,空虛了大半,正是無比渴望提高存糧的時候,此時重賞一位對農事有功的臣子,沒人會反對。
至于徐清麥……雖然女醫少見但前朝也不是沒有,且這樣的技術官員一向更看重本事,出身倒是其次。她又剛剛才在渭水河邊立下功勞,因此也一致通過,無人反對。
夫妻倆的兩份制書很快就在三省通過。
當然,這裏面的細節和一些彎彎繞繞,內侍是不會知道的,他只是告知了周自衡大概。
周自衡謝過他,給他塞了一個更鼓的荷包。
內侍笑道:“周寺丞太客氣了。”
話雖如此,在袖中掂了掂那荷包的重量,臉上的笑容都更真了幾分。
“潤州屯的幾位也另有封賞。”內侍索性一股腦兒的将自己獲知的消息告訴了周自衡,“那位跟着您一起進京的楊姓小子,升了潤州屯的屯副。原潤州屯的屯監趙卓,被調去潤州都督府做了長史。就連那個屯戶也都封了個掌固,有厚賞!”
周自衡高興不已。
自己之前對趙卓、楊思魯還有齊武說過的話終于都成真了!
送別內侍,回到正堂,就見到自己的幾位妹妹和孔氏柳氏等人将徐清麥圍了個團團轉,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在渭水河邊到底看到了什麽做了什麽。
他還想着要去解救她,卻沒想到自己也立刻被幾位兄弟和父親給圍住了,都在祝賀他。
大房的一位兄長甚至提議道:“如此大喜之事,不如我們到平康坊去慶祝一番?”
吓得周自衡連忙搖手:“我就不去了,明日還要早起。”
大房的兄長笑道:“沒想到現在十三郎如此勤勉克己,你以前可最愛去平康坊聽曲。”
周自衡感覺到徐清麥的眼神撇了過來,吓得連連擺手:“兄長可別亂說。你們去,你們去。今日的帳算我的。”
拿錢總能堵住你的嘴!
總之,周家一派喜氣洋洋。至于喜氣之下,大家的心裏都在想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周自衡和徐清麥掙脫人群,回到蘭苑的時候,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毛毛細汗,又被熏香一熏,更覺得難受。忙叫來薛嫂子,讓她去囑咐廚房燒水,打算再洗漱一遍。
薛嫂子笑着應下,然後朝着阿軟等人使了個眼色。
幾人一共拜下,大聲道:“恭喜郎君,恭喜娘子!”
徐清麥笑起來,受了她們這一拜,也爽快的道:“這個月的月錢加倍!”
這一下,蘭苑的氛圍更加熱烈了。
周自衡對她道:“記得寫信去江南,作坊裏面的人,月錢也都加倍。”
徐清麥:“對,你提醒我了。”
作坊裏的人也需要一視同仁才對。
兩人洗漱完,在書房裏拿出各自的制書,笑得眼睛都彎了。徐清麥看着上面熟悉的一個個名字,笑道:“這封制書可得好好的保留起來,以後說不定能成為傳家寶。”
周自衡挑起眉:“說不定以後這樣的東西多得是。”
“瞧你的得意樣兒~~”徐清麥睨了他一眼,然後嘆了一聲,“我倒覺得挺惶恐的,以後或許就沒有那麽自由了。”
在民間給人動手術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先立下風險告知書,但難道給皇帝後妃們看病之前也能讓他們也簽嗎?
顯然是不能的。
在渭水河邊為阿史那動手術的時候,長孫無忌也問她知不知道如果失敗了的後果,那時候她咬着牙說知道,會一力承擔。但現在想想,不是沒有後怕的。
如果失敗了,雖然不至于會被處死,也沒有聽說現在有處死太醫的事情,但肯定有大麻煩。
周自衡理解她的恐懼,他握住她的手:“不怕,要實在不喜歡,到時候咱們就辭官,不幹了。”
他躺在榻上,悠悠道:“到時候,咱們想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不如就跟着商隊去西域轉一轉,或者是出海去看一看。要是你不喜歡到處走,那咱們就和孫道長一樣,選一處漂亮的地方,建個宅子,隐居起來就是。”
徐清麥當然沒漏過他說的是“等想做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她振作起來。
是啊,現在的這個局面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嘛?她想要更進一步,想要做一些事情,不然前幾日根本就不會站出來。如今更不能退縮才是。
她靠了過去,同樣悠悠的道:“好,等這些事情都做完了,我們就去隐居。到時候讓周天涯出去闖蕩。”
周自衡笑起來,撫着她順滑的頭發。
他其實可以用甜言蜜語的來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在呢,但是他又不想要那麽做。這樣的話太空泛了,而這種複雜的情緒是她自己必須要去面對的。
于是,周自衡選擇了轉移她的視線:“不如,咱們來看看那冊子吧。”
徐清麥果然來了興趣:“對,對,看看冊子。”
剛剛有人在場,她都沒有細細的看。
兩人當即把那冊子拿過來,趴在榻上細細的一條一條逐漸看,這還真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你看這個,”周自衡指着冊子上一條,“孔雀羅,我知道這個,是恒州的貢品,即使是在恒州當地也買不到的。還有吉貝,是嶺南那邊的棉布,是用木棉絮織成的。”
“一年四季的布料都不缺了。”徐清麥笑道,“正好我都去看看。”
她想要挑出來可以做醫用紗布與棉布的布料。
“還有不少的藥材。”徐清麥看着冊子上長長一串的藥材名字,從貴價的人參、三七到便宜的枸杞、當歸等等,幾乎都有。她甚至眼尖的發現了“曼陀羅花”的字樣,高興極了。
“居然還有這個,我要趕緊給孫道長捎過去。”
曼陀羅花在這裏并不是很常見的藥材,都要依賴天竺那邊進口。之前徐清麥與孫思邈是委托陸存中去揚州和廣州等地訂購,但數量并不能保證,而且每一批的成色都不一樣,這讓孫思邈很是頭疼。
想來皇宮中的成色會更好一些。
“對了。”徐清麥想起來,“我曾經與皇後提到過曼陀羅……”
莫非是皇後将這事記在了心上?畢竟曼陀羅并不算是常用的藥材,而且這冊子上的東西顯然是精挑細選過的。
徐清麥不禁有些感動。
不說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即使是平等相交的朋友,能夠将你所說的話所遇到的困難都記在心上,也是很難得的。也難怪她能成為歷史上鼎鼎有名的“賢後”,讓人如沐春風。
徐清麥不知道的是,讓自己最開心的那棟宅子也是在長孫皇後的建議下才加到這冊子上的。
“終于可以搬出去住了。”她幸福的在榻上滾了一圈,将剛才的惶恐給抛到了腦後,“雖然你娘現在也沒怎麽找我的事了,但還是搬出去會更方便。”
他們想要買個宅子其實不難的,現在兩人小金庫裏的錢已經足夠了。但難在,如何搬出去?現在的年輕人,除了分家,一般不會輕易搬家,否則很容易會被視為不孝。
所以其實徐清麥都做好了在周宅一直住着的準備。
但現在,宮中的賜宅順理成章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們完全可以自己搬過去住,而且周自衡并不是長子,無需讓周義和柳氏跟着他們一起住。
簡直完美!
而且終于可以讓楊思魯他們不用再住驿站,住到自己家了。尤其是劉若賢和莫驚春,自己身為老師帶他們來長安,卻讓他們一直住在驿站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她本來還想着讓他們帶着蓮娘找時間搬到桂苑來,但現在終于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了。
“明日恰好是休沐,咱們去看看宅子吧?”徐清麥提議道,“正好也可以量量房,然後看看裏面缺什麽東西。”
周自衡也興致勃勃:“去,帶上他們幾個一起。”
徐清麥:“而且咱們還可以逛逛長安,來了好幾天,居然還沒有出去逛過!”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甚至連早膳都沒用,兩人就帶着周天涯還有一衆仆人浩浩蕩蕩的出門逛街了。
正房的柳氏正在喝着麥粥,聽到了後竟然心平靜氣:“他們倆要去逛那就去吧,這樣的事情就不用再來向我彙報了。別天天盯着蘭苑,這院子裏的事情多得很。”
以後兩人都是要去衙內點卯的,難不成還每天來說一遍?
被她說了一通的丫鬟很委屈:不是您讓我盯着蘭苑的嗎?
柳氏可顧不上去關心一個丫鬟的情緒,她神清氣爽,只要想想昨晚大房孔氏和大房那幾個兒子羨慕中帶着嫉妒的表情,就覺得自己早上還能再喝一碗粥。
“我看以後誰還敢笑話我?”她對夏媽媽道,“就算我的兒媳婦是市井出身,可如今她是太醫!”
而且還是能經常見到皇後皇妃們的那種!
夏媽媽笑道:“恭喜娘子,苦盡甘來。”
柳氏滿足極了:“夏媽媽,還是得聽你的。之前我就是被那王婆子給誤導了,才對徐四娘有了諸多誤解!”
像柳氏這樣任性自我的人是不會反省的,只會把一切歸咎于外人外物。
她現在提到王婆子只恨得牙癢癢,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是這個刁奴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才讓她與自己的兒子生出這麽多嫌隙來。母子倆人之間的感情至今都沒恢複到從前。
“來人,把王婆子給我叫來!”不罵她一頓,難消柳氏心頭之怒。
另一邊,徐清麥他們乘坐的馬車已經來到了通化坊內的都亭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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